第六章 全歼宋老生

    当天下午，段思廉派人入城，传达愿意束手归降的意思。宋老生担心有诈，便采纳孙和的建议，密遣多名细作，潜入段思廉军中，看他们玩些什么花招。天明后，细作回报，说中军段思廉和几名主要将领爆发了激烈争吵。段婉曦和大将段宗扬、侯世昌、张方、吴信、罗大刚五人极力反对投降，段婉曦被斥退，其余诸将也都被控制起来。现在诸军正愤愤不平，离心离德，军无战心。宋老生得意了，原以为他们会耍什么心眼诈降，现在倒先自己内讧起来，看来平定义军的大功，非他莫属了。

    此时，部将孙和又趁机进言道：“将军，那段思廉虽然内讧，但也不可因此轻信他会投降。不如趁敌军离心离德，军无战心之机，以大军突袭其营地，将这一干反贼尽数诛杀，免得夜长梦多。”

    这话正中了宋老生的下怀。宋老生为人残暴好杀，多年的剿贼经验告诉他们，带着活人去请功总是很麻烦，不如直接提人头说了算。招降的功劳谁都能说成自己的，只有手中的人头是实实在在，抵赖不得的。

    “好！就照你说的办。派人看好段宇飞，你带两千人马给我守住城池，我亲点一万大军，今夜三更，饱食轻装，以赵铎、雷顺为左右两路，我自取中路，直袭段思廉中军，将贼寇一网打尽！”

    当夜三更，一万邢军将士饱食轻装，在宋老生的带领下，人衔铃，马含枚，悄悄出了东门，掩至义军营地附近，按计划兵分三路，准备给义军以致命的一击。

    得意忘形的宋老生并不知道，从自己出城的那一刻，或者更早，从采纳孙和意见的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一同进入倒计时的，还有五千多名邢军将士。他们即将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的附逆顽抗付出代价，也提前为一个人殉葬。

    宋老生一声令下，三路大军齐声呐喊，很快冲到了段思廉的中军。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一路冲得非常顺利，似乎营中都是死人似的。当他们“一插到底”，在中军“胜利会师”的时候，宋老生开始感到不安。他亲自走进段思廉的中军帐中，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正中的书案上却放着一张字条。宋老生上前拿起来一看：“自食其果。”

    “不好，中计了！”宋老生没来得及喊出来，周围已经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宋老生急急走出看时，只见夜色之中，无数义军在段思廉的指挥下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一万邢军团团包围。无数弓箭手和长矛兵将锋利的矛头、箭头，对准了包围圈中的邢军。

    “宋老生，你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

    宋老生恶狠狠地道：“段思廉，你竟敢耍我。难道你不要你儿子的命了吗？”

    “哼，可怜的东西，你还是回头看看你的霍邑城吧！”

    宋老生回头看时，只见霍邑城方向火光冲天，又是一阵喊杀声响起。段婉曦的前军在内应的配合下，没费多大功夫就拿下了号称固若金汤的城门，并向城内纵深**，彻底扫荡负隅顽抗的邢军。

    宋老生一惊，这才知道中了义军的“调虎离山”计。只听得段思廉对被围邢军喝道：“尔等已被我十万大军团团包围，插翅难逃。速速缴械投降，一个不杀；否则鸡犬不留！”

    宋老生咬牙叫道：“你痴人说梦！就是死，我也要拉上你们陪葬！弟兄们，跟他们拼了！杀——”说着一马当先，向着段思廉便冲杀而来。冷不防从左首杀出一个段宗扬，飞马过来，大喝一声，一槊格开宋老生手中的大刀，刺中他的肩窝，倒撞下马。十几条长矛一齐戳下，可怜宋老生做了一世悍将，就此戳为rou泥。

    邢军将士在宋老生的指挥下，拼命向前冲突，段思廉身边几百名弓箭手乱箭齐发，射倒一片。最里层的步兵端着长矛，也密密匝匝地向包围圈中的人群刺去，群龙无首的邢军又被这么一冲，戳杀了两千来人。卫孝节、张方、田雄又挥军进逼，邢军将士或有拼死冲突的，尽数被各个击破，乱枪戳杀；其余胆小些的，纷纷弃械投降。宋老生带出的一万邢军，没有一个活着走出包围圈。副将赵铎被生擒，雷顺率部投降。

    段思廉解决了城外之敌，当即挥师直取霍邑。原来，就在今早，刘弘毅、杜君雁、苏冰心三人定下调虎离山计，让燕无双纵轻功入城，悄悄查到了关押段宇飞所在，并暗中找到宋老生的部将孙和，威逼利诱，迫使孙和答应帮助段氏夺取霍邑，解救段宇飞。孙和先向宋老生建议，派了五百人马前往汾西仓“巡粮”，提前潜伏在要道上的义军官兵一拥而上，将他们全部缴械，然后换上铠甲兵器，混在队伍中于当晚返回城里，与燕无双取得秘密联系。而宋老生派人夜探军营，目睹“内讧”，乃至建议宋老生劫营，都是孙和依据燕无双指示而为。同时，燕无双向方槐等人秘密下达了最后行动指令。就在宋老生出城遇伏的同时，方槐率人登上城楼角落里，点火为号，引来早已埋伏好的段婉曦大军，孙和则指挥手下打开城门，迎接义军入城。至于宋老生所遇到的埋伏，不用说，也是早就为他挖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