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兵分三路(4)
凤城看清楚皇后胸口的鲜血以及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嘴唇和紧闭着的双眼,眉头紧紧的皱了皱,却顾不上那许多。 从小到大,皇后都不喜欢凤城,凤城对皇后也没有什么好感。 如今她死了,对于刚刚经过了丧母之痛的凤城来说,还真的无法激起什么涟漪。 现在的凤城最关心的就是床上躺着的皇上究竟如何了。 快步绕过了凤楼,直接走到了皇上身边,抬手指颤.抖的探了探皇上的鼻息,发现虽然微弱,却也还活着,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有凤楼母子在这里,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算方便。 只能等着凤楼情绪发泄完毕再说。 至于外面的情况,凤城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担心。 那些被凤楼掠走的官员家属都已经和家人见面了,并且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们的家人。 京城之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或多或少的有家属被掳,这一次,凤楼倒是算得上帮了凤城的大忙了。 原本凤楼是只打算掳走战王党的官员的家属。 可娄曼青说,凤楼失势这样久了,也不知道原本******的那些人究竟还有多少是忠心耿耿的。 再说了,如果只针对战王党派的人下手,那也太明显了。 当时的一个为了迷惑大家的小心机,没想到最后居然成全了凤楼,让凤楼不仅仅获得了战王党更加忠诚的支持,还得到了原本******的一部分人的支持。 加上军权大部分都掌握在凤楼的手中。 外面有凰霸天和安辅国公等人主持大局,凤城就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处理和凤楼的恩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凤楼才从哀伤之中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凤城,癫狂大笑道:“如此,你可满意了?如此,你可开心了?如此,你就心满意足了吧?整个皇宫是你的了,那把龙椅是你的了,整个凤凰都是你的了。” 见到凤城不为所动,凤楼唇角浮现出一抹嘲笑之色,半晌,轻声呢喃道:“哪怕你得到一切,那又怎么样?你永远得不到你最心爱的女人。凤城,如果我所料不差,娄曼青已经带着你的女人离开皇宫了。哈哈哈……凤城,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吗?没有那个女人,你宁愿没有这一切。你现在怎么还不去追?说不定,你现在出门,还能追的上呢。” 凤城的沉默让凤楼癫狂,双眼血红的瞪着凤城,厉声道:“去啊,去啊,快点去啊,你怎么不去啊?你不怕娄曼青弄死她吗?” 凤城深知,以娄曼青的个性和本事,若自己没有能力破解他的幻阵,是没有办法救回来凰歌的。 娄曼青,是凤城不得不承认的一个少有的能够和凤城匹敌的人。 面对这样的敌人,凤城要求自己必须是最好的状态,否则,赢面很小很小。 不管凤楼如何刺激凤城,凤城都不为所动,直到凤楼抱着皇后的尸体哭得哀声震天,凤城才派人将皇上抬走,直接转身准备离开坤宁宫。 凤城虽然恨凤楼,却也不希望亲自断绝了凤帝的最后一个血脉。 究竟如何从处置凤楼,凤城希望等凤帝醒了再做决断。 还没有走出寝宫大门,就听见凤楼带着绝望的吼叫声:“凤城!” 凤城缓缓转身,看着凤楼的眼神变得格外怜悯,许久,才轻声道:“说。” “为什么?”凤楼的眼神疯狂了起来,从皇后胸口将那一柄匕首拔下,看着不再往外流动的鲜血,无限哀伤的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凤城:“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是父皇唯一的骨rou,我不能在父皇没有醒过来之前杀了你。”凤城心头十分烦乱,根本没有注意到凤楼此刻的癫狂,直接就将心理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楼哈哈大笑,带着浓烈的嘲讽之意:“凤城,到了这时候,你还在伪装仁义?既然你想要假仁假义,那你就去死吧!” 凤楼一边说,一边疯狂的朝着凤城扑了过来,眼睛里的恨意让凤城都觉得全身冰凉,眼见着锋利的匕首即将刺入自己的胸膛,凤城本能的摊手捏住凤楼的手腕儿,顺势往后一推。 凤楼的手在往回去的时候正好撞在胸口,也就是这一瞬,凤城听见匕首刺入血rou的声音,看见凤楼唇角溢出的血迹和那一抹得逞的笑容。 “你做了什么?”凤城大惊失色的看着身体逐渐瘫软下去的凤楼,从他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看得出来,已经回天乏术。 凤楼疯了一样的将匕首从胸膛处扯出来,脸上带着十二万分的得意看着凤城,道:“你没有想到吧,这匕首,居然是双刃的。你说,我是父皇唯一的骨rou,不能在父皇没有醒来之前杀了我。你是想要让父皇亲自了结了我的性命。可我怎么能让你如愿?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死在父皇的手中。凤城,你亲手杀了父皇唯一的儿子,让他百年之后无人送终,你好狠毒。我诅咒你,世世代代都不得安宁……” 凤楼说完,转身哀伤的爬向皇后,紧紧的握着皇后的受,呢喃道:“母后,儿子来陪你了,来陪你了……” 在知道凤楼亲手杀了皇后的那一刻,凤城就知道凤楼已经完了。 可却没有想到,凤楼居然用了这样激烈的方式去走完自己的一生。 更加没有想到凤楼在临死之前都还想着算计凤城。 所幸的是,凤帝虽说只服用了一部分的解药,却也醒过来了。 不能如同以前一样精神奕奕,却也能主持大局了。 凤凰朝廷在他的安抚下,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凤楼死亡的真相并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敢当真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说出来。 凤楼的死,即便和凤城有关,凤帝也不会去追究。 在他的眼睛里,凤城和凤楼都是他的皇子,就算凤楼的身体里没有留着属于他的血,可他也当他是亲生骨rou。 在凤城提出辞行的时候,凤帝只说了一句话:“你去吧,父皇昨天已经向炎帝递交了请表,从此以后,父皇去除帝号,改称为凤凰王。凤凰正式成为炎国的附庸国。” 凤城大惊失色的道:“父皇,你怎么能如此仓促的就决定了这样的事情。群臣不会同意的,百姓们不会同意的。” 凤帝对凤城的反应十分满意,拍了拍凤城的肩膀,道:“父皇没有看错你。你放心,群臣都同意。你放心的去吧,要做一个好皇上!” 直到此刻,凤城才明白了凤帝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恭恭敬敬的对着凤帝叩了三个响头,半晌,才转身离开。 在即将消失在凤帝眼前的时候,凤帝轻声道:“若有可能,带我去看一看你母妃的陵寝。” 凤城浑身一震,原本瞒着凤帝的消息,最终还是被凤帝发现了。 艰难的点了点头,不忍再看凤帝那孤单的声影,快速离开。 守在宫门口的丁忧等人见到凤城出来,单膝跪地,恭敬叩头道:“恭迎太子殿下回国。” 凤城的心头百感交集,炎帝早在回国之初就已经承认了凤城的身份,并且表示凤城是他唯一的子嗣,立为太子。 如今也是以太子之礼,奉迎回国。 一路上的魑魅魍魉不少,丁忧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连带着最后的授印仪式,也在炎帝的威慑之下过得十分的顺利。 一来是战王凤城威名在外,二来是战王的血脉通过了炎国皇室守护者的测试,确定了的确是皇室血脉。 就算那些心里有想法的人,也只能闭上了嘴。 最重要的是,丁忧身为逍遥王,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都已经公开表示支持凤城, 炎帝似乎为了保证丁忧的权益,让丁忧出任摄政王,赐打皇鞭,以安抚丁忧一党。 凤城的身份落实,炎国这边也算是有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皇贵妃在凤城回来之前就已经被追封为皇后,以皇后大礼葬入皇室陵寝,举国哀悼。 当时也是反对者众,却被炎帝以一种十分蛮横的姿态压了下来。 也算是为如今凤城的事情做个铺垫。 坐在逍遥王府里的客厅之中,丁忧看着一身明黄太子服饰的凤城,不禁感叹道:“皇叔还真是着急,你才回来,就急着立你为太子。也亏得你能镇得住这样的场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凤城脸上挂着无比真诚的笑容,对着丁忧举杯道:“还要多谢摄政王的鼎力支持,若非是你提前给你那些死忠打好招呼,也不会有这样顺利的事情。这份情,凤城记下了。等你和铃铛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份让你满意无比的贺礼。” 提起铃铛,丁忧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灿烂的笑容,随即变得忧伤莫名。 半晌才苦笑着对着凤城举杯,仰头将酒灌入喉咙,眉目间染上一抹让人心疼的忧伤:“铃铛走了,去了苗疆,说是要去帮助凌霄。还说,感应到了凌霄的危险。一定要去救他。” 凤城眉头紧皱:“什么时候走?” 丁忧格外惆怅的苦笑道:“你刚回来,局面不稳,我如果在这个时候离开,岂非是太无情无义了。无论如何,也要等炎国的局面稳定之后再离开。炎国皇室,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了。” “你是不放心我?担心我控制不好局面是吗?”凤城语调格外平缓,淡淡的道:“不管怎么样,都还有父皇在。就算是我无法控制住局面,也还有父皇帮我。你留下,我可能是会轻松很多。可你若不去,铃铛发生了任何意外。你我都承受不起。” 丁忧叹了口气,惆怅无比的轻声道:“若果真如此,那也只能说我和铃铛没有缘分。我也不会怪任何人。我是炎国皇室中人,我有我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我必须去承担……” “可你这样,对铃铛何其不公?”在凤城的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能理解丁忧这种为了家国放弃个人感情的行为。 丁忧苦笑摇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现在是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岂非是对不起我们体内流淌着的共同的血脉。铃铛那边……” 丁忧沉默片刻,口气极淡极淡的道:“那边有凌霄在,按道理来说不会有太大胆麻烦,凌霄的本事,你也是清楚的。所以,我很放心。” 凤城起身,重重的将手拍在丁忧的肩膀上,叹息道:“你心中所想,我很能理解。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铃铛那边。你离开之后,我和父皇告别,去处理凰歌的事情。我也必须去将凰歌找回来。我们约定,你去找铃铛,我去找凰歌。京城里的事情,暂时交给父皇处理。我不在,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等我们都将她们找回来了,再来处理朝堂之上的事情,如何?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我也不想我的位置是你牺牲你心爱的女人给我换来的。这样的感觉,你能懂?” 丁忧眸光深沉的看着凤城,半晌,才点头道:“如此,也好。” 当天晚上,兄弟俩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将两个人的资源整合了起来再重新分配。 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资源重新整合了起来,竟然有比之前更加强大的能力,给两个人的感觉都是如虎添翼。 因为都是商量好了的,两个人第二天是联袂去了宫里辞行。 比之前苍老了许多的炎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两个人许久,极为认真的道:“朕会吩咐人为你们筹备婚礼。” 凤城和丁忧都觉得有些突然,可还没有来得及反对,炎帝就认真道:“皇后刚过世不久,若不在三个月之内完婚,就要等上三年。你们俩确定能等上三年?” 凤城和丁忧都齐刷刷的摇了摇头,不约而同的道:“多谢父皇,皇叔!” 太子和摄政王同一时间失踪,朝野震动,纷纷揣测缘由,炎帝一方面沉默对待,一方面吩咐礼部准备禅让大典和两个人的结婚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