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雁夜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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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夜十分清楚,他现在面对的是一名冷酷而强大无情的老不死,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这个人,是雁夜这一生中憎恨、嫌恶、侮蔑过的所有一切的集合体。 就算被这人杀了,雁夜至死仍会蔑视他。 十年前的对决开始,他已经具备了这样的气概,所以才得以摆脱桎梏离开间桐,获得自由。 “听说远坂的小女儿过继了过来。你就那么想给间桐的血脉保留一点魔术师的基因?” 听到雁夜质问一般的语气,脏砚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来审我?你也配?到底因为谁间桐家门才会零落至此? 你弟弟那小子生下的孩子里,已经没有魔术回路了,纯正血统的间桐家魔术师到这一代已经断绝。 可是啊雁夜,说到成为魔术师,你这弟弟比哥哥鹤野更有天赋。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成为间桐家家长,继承间桐的家传秘术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地步。你这个人……” 说到底要不是你我为什么需要将樱过继过来呢? 老人的长篇大论正说得性起,雁夜鼻子一哼就打断了。 “别装了吸血鬼,你还关心间桐一族的存亡?笑死人了。就算没有人传宗接代,您老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么。管它一千年两千年,您自己活下去不就完了么。” 雁夜刚说完,脏砚脸上的怒气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嘴角往上一拉。完全看不出任何像是人类的情绪,这简直就是怪物的笑容。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懂礼貌。张嘴就是直冲冲的反问句。” “这些都是亏您教导有方,我才不会说些大话来误导人。” 呵呵呵……老人愉快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潮湿的声音。 “没错。我老头这条命。比你比鹤野的儿子都要长。但是,这具每况日下的躯体如何保养才是关键问题。就算间桐后继无人,代表间桐的魔术师还是必要的。我一定要将圣杯握于掌中。” “……说到底,还是为了这个。” 雁夜已经察觉,这个老魔术师妄想追求的是不老不死之术。为了完美实现这个需要名为“万能”的满愿机……支撑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继续活下去的,就是实现奇迹的希望了。 “六千年的周期来年即将到来。但上一次圣战战争里。间桐已经无人出战。鹤野的魔力不足以驱使servant,所以直到现在仍没有得到令咒。 不过,就算错过了这次战争,二十年后仍然有胜算。远坂家女儿的胎盘中,定能孕育出优秀的术士。我对她这个好容器可是有很大期望的。” 虽然现在圣战时间令人捉摸不定,但是如果把握住这次机会,我肯定能就地封神真正不死。说完,他那丑陋令人作呕的面孔看的令雁夜更是大怒。 远坂樱幼小的面容,浮现在雁夜的脑海里。 她留给人的印象。就是比jiejie凛晚熟许多,总是跟在jiejie身后的小女孩。让这样的孩子背负魔术师如此沉重的命运,未免太早了。 压住胸中涌起的愤怒,雁夜故作平静。 在这里与脏砚对峙交涉,感情用事是无益的。 “——既然如此,如果能得到那东西的话,就不需要远坂樱了吧?” 雁夜的话中有话令脏砚眯起了眼睛。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来做交易吧,间桐脏砚。我在接下来进行的这次圣战为你夺得圣杯。作为交换,你把远坂樱放了。” 脏砚呆了半响。然后带着侮辱的口气失笑: “哈,别傻了。你这个二十多年年没进行过任何修行的掉队者,想在这十年年里成为servant的master去对抗那些完全体servant,你在逗我吗?” 你已经错过最好了领悟时机,对战他们即使远坂家族那个你都毫无胜算。老头眯着眼看着雁夜嘲讽说道。 “你手上有能做到这一点的秘术吧?死老头,你最擅长的虫术。” 直盯着这位老魔术师的眼睛。雁夜打出了自己的王牌: “把‘刻印虫’植入我体内吧。我这百多斤rou都是出自不洁的间桐家之血,应该比别人的女儿更适宜。” 脏砚脸上的表情消失了,露出了一张非人的魔术师之脸。 “雁夜——你是找死吗?” “难道你会担心我吗?‘老祖宗’” 脏砚似乎已经明白雁夜是认真的,他冷冷地打量着雁夜,然后感慨良多地叹了一口气。 “的确。以你的素质确实比鹤野要有希望。通过刻印虫扩张魔术回路,经过一年严格的锻炼,说不定成为被圣杯认可的选手。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为什么要为一个小女孩牺牲这么多呢?” “间桐家的事,由间桐家的人来完成,别把无关的他人卷入。” “这好胜心还真不错。” 脏砚脸上浮现了极其愉快的、发自心底的恶作剧笑容: “雁夜,我要说,如果你的目的是不让他人卷入其中的话,不觉得稍微有点晚吗?你知道远坂家的姑娘来这有多少天了吗?” 忽然袭来的绝望,一下子刺穿了雁夜的心。 “老头,难道——” “头三天还能不时地哭和叫唤,第四天开始已经连声都发出不来了。今天早上把她放进了虫仓里,本来只想试试她能呆多久,没想到被虫子蹂躏了半天,现在还有气在,看来远坂家这块料子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从憎恨中升起的杀意,令雁夜的双肩在颤抖。 马上抓住这个邪恶的魔术师,用尽全力扭断他的脖子——无法抗拒的冲动正在雁夜内心翻滚。 但是雁夜知道,这个看上去干枯瘦小的脏砚可是个魔术师,他可以当场毫不费力地格杀自己,付诸武力的话自己毫无胜算。 唯一能救樱的方法,只有交涉。 就像是看穿了雁夜的心思一般,脏砚如心满意足的猫在打咕噜一样,从喉咙挤出几丝阴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