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可是,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庄园里喝酒吹牛,顶多赌几把。【】 转眼间,在齐国七年了。七年时间过去,重耳竟然没有让姜氏生个孩子出来,也是没用。 七年的时间里,齐国从霸主变成了一个平庸的国家。 “不行,我们不能再待下去,再待下去就废了。齐国现在自顾不暇,即便晋国有了内乱,他们也不能帮助我们。”狐偃把赵衰几个找来,要解决出路问题。 “可是,公子整天跟他老婆腻在一起,看那样子,就打算老死在这里了。”赵衰也早有考虑,可是有这个疑虑。 其余哥几个纷纷附和,都说早就该走了。 “这样,咱们找个僻静地方去商量。”狐偃怕大家商量的事情被重耳听见,有了提防。 于是,几个人悄悄溜了出去。去哪里 若是两年前,就去国家大妓院开间房,一边洗脚,一边商量。可是如今不行了,齐桓公死后,齐国政府给的补贴越来越少,这几年基本上是在吃老本,银子都用得差不多了。 没办法,只能去地里。 哥几个找了一棵比较大比较偏僻的桑树,就在桑树下面开始讨论了。讨论什么讨论怎样说服重耳离开齐国,以及如果不能说服,那么以什么办法把他强行带走。 商量半天,暂时没有结果。开饭时间到,哥几个装模作样,溜溜达达回去吃饭了。 晋国人的习惯是低着头走路,这个习惯很不好。固然这样增加了捡到钱的概率,但是撞到树的概率也大大增加了。 这次倒没有撞到树,不过比撞到树更糟糕。按理说,桑树并不高,上面有个人是应该看得见的,可是哥几个竟然没有看见。树上有人吗不仅有人,还是一个美女,一个穿裙子的美女。 这个美女是谁美女为什么会爬到树上 美女的名字叫莲蓉,现在的月饼常常用她的名字来命名。莲蓉年方一十八岁,长得端庄大方,楚楚动人,像谁像倪萍十八岁时的模样。莲蓉为什么在树上 原来,莲蓉是重耳家里的养蚕女,爬到树上是要摘桑叶。刚爬上去,看见几个男人过来,暗中惊叫:“哇,要走光。”急忙搂紧了裙子,不敢说话。谁知道这几个男人就在自己的裙子下面坐下,谈论起**来。 自古以来,谁不爱听别人的**莲蓉竖起了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男人们走光了,莲蓉从树上溜了下来。一合计,这几个人想把男主人弄走,那女主人不就守活寡了不行,我要告密,告密定有好处。 告密真的有好处吗 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很危险的,什么人知道秘密的人。看看好莱坞的电影,大凡被追杀的,十有**是因为他知道什么秘密。 所以,有秘密最好守住,否则就向全世界公布,千万不要告密。下面,我们来看看告密者莲蓉的下场。 “主人,惊天阴谋,危在旦夕啊。”莲蓉找到姜氏,先搞几句危言耸听,以此提高自己告密的价值。 “什么快说。”姜氏果然有点紧张。 莲蓉把自己在桑树上听到的那几个男人的**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感动得自己都直掉眼泪。 “真的”姜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天才问。 “真的,我怎么敢造假新闻呢” “我不信。”姜氏不信。 “我,我发誓。”现在,告密的问题来了,人家不信,你就麻烦了。如果人家再质疑你的动机,你就更说不清楚了。 好在姜氏没有质疑莲蓉的动机,她想了想,问:“哪一棵桑树你带我去看。” 莲蓉带着姜氏,悄悄地来到了那棵桑树下。 天色有点黑。 “就是这棵树。”莲蓉说,有点得意。 姜氏上下打量着那棵树,似乎还有怀疑,莲蓉刚要再说什么,姜氏突然说道:“你看,你身后是谁” 莲蓉急忙转过身去,定睛一看,发现身后根本就没有人,看来是姜氏看走眼了。可是,当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的身后就确实有人了,谁姜氏。 姜氏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来。 莲蓉再转头回来的时候,一把剪刀直接刺透了她的喉咙。 “呃。”这是莲蓉能发出的最响亮的声音了。 告密者死了。 第七十三章偷窥和走光 姜氏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人,七年没有能够为重耳生下一男半女,她很惭愧。为此,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耽误重耳的前程,她决定要让重耳离开这里,去成就他的事业。 正因为如此,她杀了莲蓉,以防她泄露机密。 杀了人,晚上照例是不容易睡着的。 “公子,我要”姜氏说。 “好。”重耳说,伸出胳膊搂住了姜氏。可是,他会错意了,因为姜氏的话没有说完。 “我要劝劝你。”姜氏接着说,她轻轻推开重耳的胳膊,“诗说得好:上帝临汝,无二尔心。上帝保佑你,你可不能犹豫。西方人说得好:怀与安,实咎大事。贪恋安逸,就什么也做不成。郑诗说得好管子说得好周书说得好” 姜氏讲了一通,引经据典,触类旁通,听得重耳云里雾里,瞠目结舌。 “我这老婆好厉害啊。”重耳心中感慨,感慨归感慨,不知道老婆究竟要说什么。 说到最后,姜氏终于把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老公啊,儿女情长要不得。你到齐国来干什么来了你是要回到晋国啊。你走吧,晋国现在很乱,你的机会快到了。” “什么”重耳这个时候知道了,老婆是要赶自己走,“不走,打死我也不走。” “老公,你,你忘本了,你难道忘了你来时的豪情壮志吗”姜氏有些激动起来,没想到重耳这么没志气。 “什么豪情壮志都是假的。人生在世,不过求一安乐,如今这样不是挺好我哪里也不去。” “好,你可以不走,那你的兄弟们呢他们怎么办” “他们,他们自谋出路。” 所以,干革命要跟对人,干到这个时候,兄弟们要自谋出路了。 幸亏兄弟们没听见,否则,重耳麻烦就大了。 姜氏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读诗的女人 第二天,狐偃几个吃完早饭,鬼鬼祟祟又去了那棵桑树下面。几个人原地坐好,还没来得及说话,树上下来一个人,把哥几个吓了一大跳。一看,谁啊姜氏。 别说,姜氏不仅会背诗,还会上树。 “夫,夫人,树上干啥呢早起锻炼身体啊”狐射姑结结巴巴问。心虚啊。 “呸,你才上树上锻炼呢。”姜氏骂了一句,看狐射姑尴尬,笑了笑,问狐偃:“舅舅,你们来这么早,商量好了没有” “商量什么”狐偃反问。心里咯噔一下。 “别瞒着我了,你们准备把我老公弄走,不是吗” “这,这怎么会我们来乘凉而已。”狐偃也是口不择言,太阳还没出来呢,乘什么凉况且,这天气,出门不穿棉袄都冷。 “别装了,昨天你们商量的事,都被莲蓉听见了,你们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树上呢。” 哥几个一听,都傻眼了。原本还不太相信,可是想想,姜氏刚才就在树上,大家不也没看见 没人说话了,大家都看狐偃。 狐偃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唉,什么也别商量了,大家自谋出路吧,走吧。” 狐偃说完,大家起身就走。姜氏急忙叫住:“都给我站住。”见那帮人站住了看自己,姜氏接着说:“要走可以,把公子也带走。” “把公子带走”魏犨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对,你们说得对,公子是该走了。” “夫人,你不是忽悠我们吧”狐偃问。 “你们跟我来。”姜氏没有回答他,而是带着大家来到不远处一个土坑,撩开上面的叶子,莲蓉的尸体就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大家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姜氏要自杀 “为了防备莲蓉走漏消息,我把她杀了。各位,我有一个办法,一定能让公子上路。”姜氏说。 一个女人,一个动不动来两段诗的知性女人,竟然如此的狠毒如此的果断。 “我服了。”狐偃在心中暗说。 记住,读诗的女人是很危险的。 晚上,照例又是晚上。 “老公,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姜氏问。两个人在炕上坐着,小桌上摆满了酒菜。 “什么日子”重耳问。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老婆今天晚上弄了这么多菜。说实话,他很喜欢齐国的菜,比晋国的菜好吃很多。 “你真的不知道” “嘿嘿,真不知道。” “告诉你吧,是咱们成亲七周年。为了纪念这个好日子,今晚上要多喝几杯庆祝。”姜氏说。真这么巧,真是七周年。 “啊,就是,要多喝几杯。”重耳挺高兴,还想讨老婆欢心。 “先喝三杯。”姜氏下令。 重耳连喝三杯。 “七年啊,一年一杯,再喝七杯。”姜氏又下令。 重耳再喝七杯。 “为了我娘身体健康,再喝三杯。” 重耳又喝三杯。 “为了早生贵子,三杯。” “老婆,我,我没醉。” “我,我,再喝、喝、喝三杯。” 如今山东人喝酒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往醉里整就是从姜氏这里来的。“我要喝水,老婆,水。”重耳醒过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他只觉得口干得要命,要喝水。 没人理他。 “水。”重耳清醒了一些,他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喝醉了,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在晃动,有时激烈,有时轻微,他疑惑:“地震了” 重耳伸手去摸老婆,老婆没有摸到,却摸到凉乎乎硬邦邦的东西,老婆呢 重耳睁开了眼睛。 在重耳的眼前,没有炕、没有老婆,甚至没有房子,自己裹着一床被子,一个人躺在一处硬邦邦的狭窄的地方。 重耳腾地坐了起来,酒也在一瞬间醒了。 “我在哪里”重耳大声喊了起来。 阳光明媚。怎么老是阳光明媚因为几千年前的空气还没有被污染。 晨风还有些凉,重耳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差一点没有站稳,没办法,昨晚上喝得太多了。 重耳的眼前,是自己的兄弟们,来齐国的时候是多少人,现在还是多少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车在路上,路的四周都是土地,土地里暂时什么都没有长出来,看不见人家。 “这,这是怎么回事”重耳很吃惊,狩猎吗 “公子,我们要离开齐国了,现在快到卫国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有狐偃笑嘻嘻地说。 “什么”重耳把那个“么”字拖得很长,他简直不敢相信,更加不愿意相信,可是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也只能相信,他喊起来,“不行,我要回家,要走你们走,我不走。” “回不去了,这是夫人和我们商量的主意,夫人灌醉你之后,我们昨晚上连夜出发。夫人在我们走之后已经把庄园烧了,把下人们都打发走了,她回娘家了,就是为了让你走。”狐偃说。很严肃的样子,后面的话是他编的。 重耳愣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舅舅,你,你,都是你出的坏主意。”重耳大吼起来。他知道这样的坏主意只有舅舅才能想出来,可是这一次他真的错了,他不知道动不动念诗的女人也有很多坏主意。重耳气得浑身发抖,一转眼看见先轸手持大戟站在身边,一把抢了过来,直奔狐偃而去。 狐偃一看,好嘛,兔崽子要跟我玩命,跑吧。 狐偃转身就跑,重耳在后面就追。一来重耳的武功本来就不如狐偃,二来大醉刚醒,三来狐射姑等人上前拦阻,重耳自然追不上,只得恨恨地把大戟摔在地上。 “舅舅,要是这一次不能成功,我要吃你的rou。”重耳咬牙切齿地说。 “哈哈哈哈,”狐偃远远地大笑起来,在他的眼里,重耳永远是个小兔崽子,“这次要是不成功,我都不知道自己死在哪里,尸体恐怕喂野狗了,怕你也抢不到。要是成功了,你当了国君,山珍海味随便吃,我这干巴老头又腥又臊,怕你也不爱吃,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 “走吧。”重耳下令。他这人这点好,认清形势之后,决不拖泥带水。 既然不能回头,那就向前走。 又吃闭门羹 重耳的团队比上一次仓皇出逃的境况要好一些,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十多号人,只有两辆车。当初齐桓公给了二十辆车,但是七年过去了,马也老死了不少,近年来经济不景气,坐吃山空,车坏了许多都没有费用修理。所以,在这次出走之前,好车已经不多,勉强拼装一下,算是搞出来两辆车况不错的。
银子也不太多,好在还有一点。最令大家可以安心的是,走的前一天,姜氏已经安排人疯狂烙饼,大饼和大葱够大家在路上吃一阵子了。 当然,比较有利的是,这一次大家的衣着打扮都是中原的,不会再被人认成鬼子了。 按着大家事先商量好的行程,这一趟的目的地是宋国。尽管宋襄公新近战败,但是此人是个热心肠,又喜欢出风头,特雷锋的那种,所以,到时候应该肯帮忙。 要去宋国,就要经过卫国和曹国。 于是,大家又来到了卫国。 上一次在卫国吃了闭门羹,这一次呢 楚丘,卫国都城。 七年过去了,重耳一行人又回来了。看上去,变化挺大,看来,卫文公是个不错的国君,带领人民稳步奔向小康呢。 晋国人并没有进城,他们还记得上一次的遭遇,于是派胥臣前去通报。 胥臣找到了卫国上卿宁速,说是晋国公子重耳路过,求见贵国国君。宁速让胥臣稍等,自己急忙去见卫文公。 “主公,晋国公子重耳求见。” “什么又来了不见。”卫文公一口回绝。这一次倒不是因为怕那帮人吃穷了自己,七年过去了,卫国的gdp每年以百分之十三的速度增长,目前已经是中等发达国家了。 “为什么”宁速觉得奇怪啊,他还记得七年前卫文公织布的场景,如今早就不用自己亲自干了,怎么还是不接待人家 “烦着呢,狄人和邢国亡我之心不死,总想着侵略我们,我们备战备荒还忙不过来呢,谁有闲工夫搭理他们不见。” “主公啊,眼光放长远点啊。目前晋国国君不得人心,重耳迟早要拥有晋国的。晋国是大国,况且跟咱们又是同宗,现在搞好关系,今后可以仰仗啊。”宁速劝说。他还挺有眼光。 “不见不见,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卫文公不耐烦起来,没有通融的余地。 没办法,宁速只好回绝了胥臣。 又是一个闭门羹。 “卫国,总有一天,我还会再来的。”重耳咬牙切齿,他发誓。 偷窥与走光 经过卫国,来到了曹国陶丘。 这一次,还是胥臣前往通报。 胥臣来到曹国朝廷,来见曹共公,把公子重耳路过此地,想要求见说了一遍。 “不见。”曹共公比卫文公回答得还坚决。 胥臣一看,不见,不见就算了,反正也没想怎么样,这个小屁国家,今后也指望不上。于是,胥臣出了朝廷,就要出城。没走几步,身后曹国官员追出来了。 “那个晋国人等等,我家主公说了,欢迎公子重耳。” 前后几分钟时间,曹共公改主意了。 重耳一行进城,被安置在了国宾馆。国宾馆离后宫很近,条件还不错,大炕烧得很暖和,还有烧得很烫的洗澡水。 大家分配好了房间,重耳也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国宾馆的领班来了。 “公子,水烧好了,先洗个澡吧。”领班说。 重耳一听,挺感动,看人家曹国多热情,再看看卫国,唉,人跟人的境界咋就差那么远呢不过,现在饿得半死,还是先填饱肚子紧迫一些。 “先吃饭吧,快饿死了。”重耳要求吃完饭再洗澡。 “别介,洗完澡,换了衣服,有国宴啊。” 重耳一听,也是啊,沐浴更衣吃国宴,应该啊。 拿好换洗衣服,正要跟领班去浴室洗澡,有人来了。谁僖负羁,还有他老婆。 僖负羁来干什么代表国君来看望大家不是。僖负羁是听说重耳来了,特地带着老婆过来看看重耳这帮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人才济济。 既然僖负羁登门拜访,重耳自然要见一见。 “公子一路辛苦啊。”僖负羁自我介绍了,然后致以问候。 两人聊了几句,领班又过来催重耳洗澡,催了几遍,催得重耳都不好意思了。 “僖大夫,不好意思,曹侯等会有国宴,我先洗个澡。”重耳没办法,只好这样对僖负羁说。 “不碍,公子洗澡先,我去看看狐偃他们。”僖负羁起身走了,不过心里嘀咕:没听说有国宴哪,有国宴为什么不通知我 重耳拿着衣服,跟着领班去了浴室。水已经烧好,搓澡女工也已经等候在那里。 脱了衣服,脱了裤子,重耳跳进洗澡桶里开始洗澡。 一开始感觉挺好,水温合适,水桶不深不浅,搓澡女工的手法也不错。可是,洗着洗着,重耳就觉得搓澡女工的眼神有点不对了,她总是盯着自己的胸口看。 “噢,对了,自己的胸长得与众不同。”重耳突然想起来了。前文说过,重耳生得“重瞳骈胁”,骈胁就是俗称的板肋,就是肋骨之间没有rou,连成了一片。平胸,重耳才是真正的平胸。现在常说某某女明星是平胸,跟重耳比起来,那算是大胸了。 这么说吧,别人的肋骨俗称搓衣板,重耳的肋部算是块磨刀石。 自己长得怪,就不能怪别人看自己。 想通了之后,重耳坦然下来,开始憧憬国宴。 可是,很快,重耳又发现了蹊跷。 那个搓澡女工不仅总是盯着自己的胸部,还总是时不时看窗户,好像窗户也长得有问题。重耳不由得也开始注意起窗户来。立即,他就发现了秘密。 大白天,外面亮里面暗。窗户外一个人头的影像清晰地印在窗纸上,再看窗纸,两个圆洞的后面正好是那个人的一双眼睛。 “什么人”重耳大喝一声,跳出水桶,把剑握在手中。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是个刺客,晋惠公派来的刺客。 但是,这显然不是个刺客,因为那个人在知道自己被发现后,立即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嘻嘻”地笑着。 这不是行刺,这是偷窥。自古以来,偷看女人洗澡司空见惯,是什么人偷看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