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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离走

    “那个庞城主他分明就是没有任何的诚意去面对,那个老白医的指正。”

    鲜红色的展翅红楼里面南侧的睡屋屋中,橘红色小蛋样子头部的九糊涂拍打拍打自己光溜溜的小屁股起身,从自己兜兜里拽出一根高高的红蜡烛,点之后插在阿猛睡床床角的蜡座上面,使得睡屋之中的光亮更加地明朗一些后,它又朝屋中原有的灯光暗淡下去之处瞧过一眼,没有理会那边,倒是形神具备地对那个庞城主大加指点。

    “老大我听着也是!芸jiejie,那个男人听上去怎么都觉得不靠谱嘛,您怎么还那么执着呢?”

    这时候,大糊涂看上去像是有了一些困意,睡眼迷离地伸展一下自己最大个儿雪白天使翅膀,用力摇晃一下自己的同样橘红色椭圆大蛋样子的头部,而对睡床边际处坐身在床尾了的李芸发问。

    “jiejie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的不靠谱?只不过是,庞城主是我这么些年里最为倾心爱慕的男子,那种每每看到他,甚至是每每想起他的模样都怦然心动的情景,你们能体会到吗?喜欢上一个人,就仿佛是陷入了深深的漩涡里,就像是心沉海底一样,没有出头见日之时。可即便我的余生里都是黑暗的,没有了光明,只要还有庞城主的情意在,还有可能和庞城主一同相守,我就感觉浑身还是暖暖的,而过去的那一切经历,也都无所谓的了。”

    李芸的朴素衣装在烛光的光照之下泛出淡淡的微红,映在她枯瘦的面孔上,照亮她杏核轮廓的美丽眼睛,他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更显深陷和黑亮的眼睛更加有神情,水灵灵,几乎可以被睡房之中的每一个人看出他湿漉漉的心境了。

    “那么,jiejie就那样一直在城府之中隐忍下去了吗?”

    脸蛋儿红润细泽的岛主莹莹睁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望着睡床床尾的地方好奇也关切地询问。

    “因为那个时候我身受重伤,虽然没有了生命大碍,但是毕竟那个时候我体表伤痕累累,内伤也未愈合,我一方面须要人照顾,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自己伤势愈合之后,会是一番什么模样。至于照料我的那个人,我自然是再希望是庞城主不过,关于我愈合之后的模样,我当时在睡床顶上静躺着,我就往最坏里想。我想我体表的深深浅浅的伤疤褪掉之后,会留下同样深深浅浅的疤坑、痕迹,我的身表,我的颈部,我的脸部……我都不敢想象。再加上当时的我断骨臂膀和腿脚,我也不知道我的骨rou长合之后,是否还能恢复之前的正常模样,所以我那个时候躺在东雪堂堂屋的睡床顶部,我异常地担心自己,担心以后。我担心假如身体伤势愈合之后的我变成了最为丑陋的模样,以庞城主的花心,他一定会抛弃于丑陋至极的我。所以,在那个时候,在当天下午那个白胡须、白长发的老伙子离开东雪堂堂屋之后,我一直表现得很低微,很平静。我那时候想,既然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那么我就只能珍惜我自己未能卜知的以后之前我与庞城主还能一起相处的时光。在那时光里面,我感觉到每一秒都是美好。虽然我不懂得庞城主他作何感想。而那些日子里,虽然说庞城主也会时不时地走出东雪堂,但是,他基本上每天都会去堂中看望我,陪伴我一些时候,我就觉得那已经是再幸福不过的了。到后来,我对于庞城主的日日看访就习以为常,甚至将之看成是一种依赖了,一种贪婪地依赖,我甚至渐渐地就开始极端地想象,我想象如果我的一辈子都会真的瘫痪在庞城主的睡床之上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每天都同庞城主相依相伴!在我伤势未愈的日子里,那种想法,就是我所认为我余生里最快活的光景了。但是,庞城主每日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庞城主他人去了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当随着时光一点一点地向前推移,我与庞城主每日的相聚都变得平常,相处也有些淡然了的时候,我就再想,庞城主他会不会将自己昔日里的热情都投放到了盛情园中呢?园中一定还有许许多多貌美如花的娇滴滴姑娘,庞城主他一定没有将她们遗忘。每每想到那里的时候,我的病,我的心病,我的无可救药的心病就复发了。对于庞城主,我心里一直坚持的,就是他能对我专宠不二,我也一定会对他倾心独具。而我不能移身离开那张睡床的日子里,庞城主他背地里有过多少次和自己娇滴滴的城夫人女子们的欢好事情,我就都不得而知了。

    渐渐地,随着时光的继续推移,我的体表的伤处都渐渐地愈合了。我的内伤也没有什么大碍了。而大约两三个月过后,我的臂骨,我的腿骨也基本上长合了。我开始每日里在庞城主的陪护之下,尝试着下床在东雪堂的堂屋之中挨着睡床小圈圈地绕步走。随后,慢慢地,我可以不用庞城主绕护着,我在庞城主不在东雪堂的堂屋之中的时候。自己活动臂膀我手指,自己缓缓地下床徒步绕圈走。虽然开始的时候,我的行动并不利索。腿骨偶尔酸疼依旧,也曾不小心因为臂的阵痛没有抓稳身子而跌倒,摔跤,但是那些都没有对我的骨位造成什么大的伤害。我基本上就是很顺利地,虽然是有些漫长地,恢复了我的身体。

    而由于我还是有过多地担心,还是很不放心庞城主他会整日在盛情园的楼阁里面寻欢作乐,我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将自己的伤势痊愈给表现出。我表露得含蓄,低调。每每庞城主进入东雪堂的堂屋睡床边际的时候,我还是懒洋洋地,撒娇似的,被庞城主扶着腰身而下床,被庞城主扶着腰身而在堂屋里面只是更大的范围里面走走停停地绕动。我喜欢那种庞城主抱护着我的腰身,抱护在我身旁左右的感觉,我怕我的伤势痊愈被他过早地知道,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再如之前那样对我尽心,为我费心,我也就就觉得生活趣味淡然了。而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庞城主他是否能够察觉出我的伤势已经愈合了,因为从时间的久远上看,大约三四个月过后,按照常理,我的骨伤应该是完全长合的了。而即便其没有按照应有的骨位长合,其也基本上长实了。所以,我的过度做作,装作,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虚假了。

    伴随着我的骨伤渐渐愈合,我体表的柔肤疤伤其实是最早长合的了。我体表的结疤一片片脱落过后,我每每对着镜子照看我都发现异常惊讶和惊喜地赞叹!我赞叹我的皮肤出奇地愈合和恢复之力,其实我更加赞叹的应该是那个偶尔出现为我改进药方,也为我送出神秘药物的老白医,那个老伙子高超的医术!因为我每每照镜发现,我的受伤再愈合的rou肤都恢复得如旧一样,看不出其同昔日里任何的两样。好像是,那个白胡须、白长发的老伙子会使用法术一样,将我昔日里面遭受过的所有事情都给抹得不留痕迹,就像那一切全然没有发生一样。

    而在我假装自己的腿骨和臂骨还是没有完全长好的日子里,我在继续伪装和做作的空闲里,我在庞城主他态度依然,耐心如旧地照料我一些时候而转身离开东雪堂的堂屋屋中之后。我从被他小心翼翼地送回的堂屋深处的睡床顶部有一次静悄悄地起身,我尾随着庞城主的身影追随他出了东雪堂的堂屋屋门,追随着他下了楼,追随着他出了东雪堂底部的府堂后门,我凝望着庞城主潇洒毅然而去的背影,我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因为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高大魁梧身躯下方迈着矫健的步伐径直穿过后花山,绕过护城庙,奔向了后方盛情园的方向。虽然,我即便不追随着他的身影走出东雪堂,我也能够大概猜测出庞城主每日里面的去处。但是,但是那日里我亲眼看到毋庸置疑的那副场景的时候,我就心里面针扎一样地疼痛,酸楚。而且,我当时怒气胸成。我继续追随着庞城主的步伐快速而匆忙地同样穿出后花山,绕过护城庙,我当看到庞城主的身影准确无误地进入盛情园楼阁下方的园野入口的时候,我的脚步就沉重万分了,跟脚踝上坠着大石头一样。我一步一艰难地朝着盛情园楼阁下方那个入口方向挪近。我是出于好奇,也是出于赌气,更是出于吃醋,出于不甘,而去执意要看一看,看一看盛情园中的庞城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想将其抓个正着。

    当我艰难地托着沉重的身躯移步到盛情园楼阁下方的园野入口地方的时候,我还没有进去那扇入口,我的耳边就传扬进了北方园野里面轻浮欢畅的女子叫呐声响。我的心里那时候酸透了。我亲耳听闻着,我渐渐听到北方的盛情园园野里面又是多得应该数不清,起码听不过来的女子欢呼雀跃声响,而且其中夹杂着庞城主我多日里没有听闻过了的开怀爽朗放纵的笑喊声响。那一刻我知道了,庞城主在盛情园园野里面的时光才是最欢悦的,才是最幸福的了,才是最无拘无束的了。我不禁就有一些愧疚,有一些自愧不如的感觉。可是,可是我始终都是自认为对庞城主最专心,最用心,最喜爱的一个,在我的眼里,其余所有的女子都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和享乐,她们都不会真心对待庞城主好,她们都是虚情假意的,都是去迷惑庞城主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忍不住还是继续钻进盛情园楼阁下方的过洞里,移身向园中。

    当我真正地出现在盛情园的园野入口内侧的时候,许多日子里不见了的阔大的盛情园园野里面如旧的花花柳柳直接映入我的视野之中。而且,而且当我看到那些繁花盛草,那种弱柳茂密随风的飘逸情景的时候。我忽然间感慨万千。我清醒地记得,踩花节的那天是五月十七日,那个时候是初夏的时节,而当一切的一切府中不快,灾难经历,当我从东雪堂的堂屋里面静养伤势到中午好转的时候,不觉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盛夏晚期,到了清秋时节。我就那样跟一个瘫人一样在高高的东雪堂堂屋里面躺过了一个夏秋,任凭时光静转。而时光静转过后的园中,一切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恢复得如旧。我眼望着盛情园的园野里面那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们将英俊年盛的庞城主层层包裹,围绕,我眼望着他们彼此过着看上去神仙一般的生活,我羡慕不已,嫉妒不已,嫉恨在心。因为庞城主他和我一起在东雪堂漫长的一个夏秋时光里,我都没有见到他如此欢畅过。我那个时候更加感到自愧不如,感到大不如意,但是我并没有因为那一切的一切放弃抗争。我眼望着庞城主与那么多的女子欢好的场景,我感觉危机重重再重重,我感觉她们之中一定有人可以夺走庞城主的心志,也一定可以有人将庞城主其人从我身边夺走。我望着那样的一幕幕场景,我的全身热血沸腾,我不肯认输,我的全身突然之间全是力量,我鼓舞着自己,大步又箭步地冲奔进了园中。

    可是那个时候太多的娇滴滴女子们仿佛是都过于投入,包括那个庞城主。她们在我箭步地冲进了人群里面的时候,还没有将我给发觉。我进入人群的外围,我见他们欢跳乐舞着,我听她们嬉笑半歌着,我又看到庞城主将她们左臂右手地搂抱着,亲亲吻吻着,我的心里就太不是滋味了。我听庞城主一边亲吻她们,一边夸赞她们的美貌,夸赞她们的白皙,夸赞她们的娇嫩,我心里就更加酸溜溜的了。

    我在气急之下,我转动眼睛开始细细地察看那些貌美的女子们,一边被庞城主继续称赞和描述着其人,可是在我茫然留意之间,我望着望着,就隐约里发觉我身外那么多女子们都似曾相见!我顿时多想,细想。回忆之中,我隐约里想起初夏时候,踩花节刚刚过去之后,我同样是在盛情园的园野里面,我被众多的城夫人女子们环围着侮辱戏闹之时,她们大家的面容,我猛然间就感觉到更加地相似!紧接下去,我不由自主地低头,向着地表以上一尺左右的高度处杂乱跳动着的,跳得有些使我眼花缭乱的众女子腿脚望去,我发觉其中偶尔还有人的腿脚跳动不是很自如和利索,我再抬头放眼向着群人的头顶细细地扫望一遍,我大概地数点数点,我发现其中娇滴滴女子们的数量,差不多刚刚上百有余!我顿时就完全地清醒了,那盛情园的园野里面所有的娇滴滴女子们其实就不过是曾经在踩花节中一一胜选出来的城夫人们!我明白那一切的时候,我的心灵就忽然间震撼住了。我如何都不敢相信,那么多的在天寒地冻绝境里面被冻得应该是残废了腿脚的女子,都恢复得完好如初了!包括她们每个人的皮肤,都仿佛比昔日里面的还要水嫩晶华,楚楚醉人。我不得不钦佩那个白胡须、白长发老伙子的医术,我也更是不得不感谢那个白胡须、白长发的老伙子,给了我完全的恢复。但是,纵然是我恢复得再多么完美,我也是比不过那么多的千姿百态的城夫人女子们娇美动人。我顿时对于我的以后,对于庞城主和我的以后忧心忡忡了。

    在我当时正值忧心的一霎,在我回想起昔日里与那么多城夫人女子们争风吃醋的情景一瞬,在我感觉到自己与她们整体实力悬殊,难以抗衡之时,我突然听闻到庞城主的呼声出口——

    啊呀,本主能有你们这么多的娇美夫人作陪,就是老天请我去做神仙,本主都不会动心!走啦,小美和小雅,带本王去你们的睡房享受享受!

    ——好呀好呀,想死城主啦!

    ——城主又要一次两个!您可比那天寒地冻之前藏藏掖掖的时候花心多啦!

    ——哈哈哈哈……

    我的耳旁震震回荡着她们的欢呼声,我整个人就像在吹着醋风,淋着醋雨一样,我连呼吸的味道都感觉是酸酸的!我不由自主地在那个时候,就低垂下了头部。我更加地羞愧和感到自愧不如。

    ——哎呀!你们快看,那个不是,不是芸meimei吗?

    突然之间,在我刚刚低垂下头部,心情最是不悦的瞬间,我听闻到人群涌动向着盛情园南侧的楼阁之中,人群的内部有人异常惊讶地大呼出口!那种惊讶的感觉和程度,仿佛是其人再见了远古神仙一样,又惊又喜的模样!

    ——啊呀!哇……

    ——真的是呀!

    ——我没看错吧?我眼睛没花吧?芸meimei都多久不见啦!

    ——哎呀,芸meimei,我们可是想死你啦!

    ——芸meimei,走呀,跟我们一同玩耍!

    ——去我的房中做做客呀!

    ……

    我听着其中第一个人的惊奇发现呼喊出口之后。更多的城夫人女子们纷纷清醒而转头,转望向了我。我惊奇的是,她们众人望见了我的时候表现出一样的诧异,而且诧异的程度渐渐加深。最主要的是,她们在看到我的时候,很快就表现出了饱满的热情!我想,那一切,又怎么可能?

    我想,是不是我的错觉?是不是我的耳朵听错了?还是我的眼睛看错了?还是我依然在沉睡之中没有苏醒?还是我变了,或者是她们变了?她们所有的人昔日里可是最为嫉恨我,最为讨厌我和容不下我的了,如今那个时候却居然可以热情地招呼我,去往她们的屋中做客?那种变化,那种突然,让我有些束手无策。

    我呆愣愣地站身在盛情园的园野之中,我眼望着上百有余的城夫人女子们相继很乱地转移注意力向我,都转身向我,我一个人立身在众人之外,我忽然间感到无比难堪了。我轻轻地眨动一下自己的眼睛,我连呼吸都不敢出大声音,我重新放眼向着群涌到了我的北方,追随着最前端那个高大帅气的庞城主远去的女子人群,我脸上写满了迷惑,我细细地打量她们的神情。因为我的内心里,对于她们众多的城夫人女子们,是最惧怕的,也是后怕有余的,回想到那个天寒地冻的茫茫雪夜里面,她们对于我的叫嚣,嘲笑,毒打和攻击。还有从前!

    紧接着,我很快地感觉到她们人群的外围女子们开始移动腿脚,向着我的位置靠近。南方天空里骄阳普照之下,那些娇滴滴的城夫人女子们的面容显得更加细嫩水晶,而我,反而感觉到自己是更加地自愧不如。不知不觉地,我紧随着她们众多城夫人女子们的近逼,我就开始缓慢地抬脚退步。我看到她们越来越多的人成群结队地向我逼近,我的眼前呈现出的尽是天寒地冻的茫茫雪夜里面,那数百之多的城夫人女子们对我的毒打近逼,我忽然一霎之间,我感到灾难又一番向我降临。

    ——芸meimei,你老是躲着干什么?

    ——芸meimei,咱们一起玩耍吧?

    ——芸meimei,你是嫌弃我们的睡房狭小吗?

    ……

    紧接下去,群人的涌动之中,群人纷纷出声询问于我,我就更加地不知所措了。我忽而猛烈地转头朝后,我后望一望和那北方墙根的距离,我开始大步大步地退移。

    ——哎,芸meimei……

    ——芸meimei你怎么了?

    ……

    群人的喊声依旧乱耳。

    我在群人的询问声音淹没里,我就渐渐地听闻不到了一切一样,因为群人的呼喊声音很快就嘈杂到乱耳,我也已经听不清。我那个时候开始频频地眨动眼睛环望,观望,察望她们与我之间的距离。我在自己放眼望向群人的时候,我猛然间发现群人的最南末端,那个高大帅气的沽园城一城之主左搂右抱着名叫小美和小雅的女子,径直从群人中央挤出了人群。

    我在望见庞城主其人的时候,我的后退脚步才渐渐地放慢,放停。我在秋风轻轻飘飘地吹扬之中,吹乱我的修长头发之中,我的眼睛视线与骄阳光芒交穿之末,我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我最心爱的那位庞城主。

    ——芸儿!你怎么……你的腿脚可以走路了?

    庞城主在左搂右抱着小美和小雅走出群人的包围之后,其还搂着二人到达我的近身的过程里,他大鸭梨轮廓的脸表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他大榆叶一般好看迷人的眼睛注目着,他的眉头紧皱几下,他终于开口吃惊地问我。

    我当时心里的感觉又是百感交集了。我因为庞城主的出现而心中有了胆量,我对于那么多的城夫人女子们才彻底地不再惧怕,因为我认为庞城主是我的全部,在整个沽园城城府里面,也只有庞城主一人可以护我周全。可是,我在转眼扫望一左一右紧紧搂抱着的两个女子的时候,庞城主才隐约里有所醒悟,他的两只粗壮的臂膀由慢而快地释松,其将两个貌美天仙一般的女子终于释怀,其大鸭梨轮廓的脸表上紧接着呈现出难堪,其人又紧接着强撑着,喜笑颜开。

    ——芸儿,本主真的是太高兴啦!你的伤势终于完全地恢复了!你看,你这腿脚都可以自如地走路了。你恢复得比那些城夫人女子们之中的某些还要快,还要彻底!这岂不是天底下再好不过的喜事?

    庞城主大榆叶一般好看有神的眼睛眼望着我,从头到脚打量着我,又细细致致地欣赏过我,他表现出满满的欢悦,而对我夸赞倍加。

    ——芸儿,本主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啊!本主这么多日的心思也算是没有白费!来,小芸,再给本主走两步,让本主好好地看一看。

    庞城主望着我听完他的第一番话,我毫不吭声。而且我是面对于他,毫无表情。我仅仅是将自己内心里面的忧虑和愁楚、心酸使劲儿地遮掩住,任凭秋风瑟瑟而过,拂过我枯瘦如旧的面容,也拂去我努力百般之外,隐约里流现在眼神里的痛苦。

    ——哈哈,芸儿,你真是的!这么多天在东雪堂的堂屋里面养伤,本主掐指算算,你已经足足三个多月没有出过屋,看样子你见着本主盛情园楼阁中的变化,与那日狂风暴雪侵袭扑落之下所生的情景,有了巨大的差别吧?可是,那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你也不至于如此地大惊小怪吧!

    庞城主见到我面情呆滞的样子,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找理由,也为他自己找台阶。我本无意使他太过难堪在那时,我稍稍地低垂一下自己的眼睛,低垂一下自己的头部,却依然懒得做声。

    ——芸meimei,你我同是庞城主的最爱,有什么心事就对我们讲出来吧,也都没有外人!

    ——对呀,让meimei还叫您一声李美儿吧!您可是庞城主一手宣封给众人的!您可是庞城主一人之下,满沽园城内外万人之上的!李美儿还能有什么不欢的呢?

    紧随着我的无声低头,庞城主一左一右笔直站立住的两个貌美城夫人正相开口,开始对我劝讲。

    ——原来真的是芸meimei,咱们的李美儿!我还以为那个遥远而去的天寒地冻之绝境雪夜过后的次日,那个体无完肤、腿脚手臂断裂而去的李芸早被庞城主给请出了府外,送回了家中!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芸meimei她大难未死,居然重新地和咱们一同团聚在还是这盛情园中!这,这岂不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情?

    ——对呀!真是是令咱们喜出望外!你们快看看,李美儿的体肤恢复得,仿佛那个真实的天寒地冻雪夜里面经历的一切,就是一个梦!

    ——可不是?你们看李美儿身上,没有留下昔日里的任何一丝疤痕!原本以为咱们的腿脚得以恢复,那是天底下最奇葩的事情,其实这么看来,芸meimei她才是普天之下最令人刮目相看之辈!

    ——对对,说得正好!怪就怪咱们的庞城主呀,将他的小甜蜜,小美人一直掖着藏着,这三个多月过去,只见庞城主日日夜夜地在盛情园的楼阁上下、内外陪同老白医忙来忙去,却真的没有听他对芸meimei提起过半个字!

    ——我还说呢!你们刚将她认出的时候,我一直都沉默不语,我在想,是不是老天爷太眷顾咱们姐妹,怕咱们太过想念芸meimei,而特别打造了一个跟芸meimei长相一模一样的人送到了咱们的园中?起初的时候呀,我还一直都不敢相信呢!原来就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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