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十 章：较量黑暗中
“老贱，你今晚到底回不回去”李翔觉得蒋益中叫甘新建贱人，女性化的味道太浓了，不如叫他老贱更贴切，更具有包容性。【】 “随便你，你不走，我陪你到天亮，你走，我陪你回家。”老贱把话说到家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强崽，书是找到了，我从头到尾翻了翻，没有找到这首词，你回去自己找找看。”叶建华将书递过去。 甘新建抢过来先睹为快了，“你们找什么？这里面只有一百首，我看见别人买过《宋词三百首》。” 老贱不可能看得下去这种书，李翔伸手过去，老贱马上送到了他的手里。李翔问叶建华，“你爷爷喜欢聊天的，看来今天碰到了高手了。” 以前李翔等叶建华的时候，跟他爷爷聊过天，老人很健谈的。民间不是有这么一说吗，树老根多，人老话多。 “他甘新建，呵呵，你叫他自己说，他跟别人聊天吧，别人插得上嘴吗？”叶建华无奈的很。 “嘿嘿，你们这就冤枉我了，不是我不让他们说，言论自由，有理走遍天下。我从来不说没有道理的话。”甘新建的精气神告诉你，他浑身上下都是理。 “我早点回去，还有什么事情吗？”冲着叶建华问，李翔不想跟甘新建耗下去了，回去翻翻书，或许有些收获，起码不至于哪一天爱真问起来，自己一问三不知吧。 “其它的事，我叔叔婶婶会安排的，你们明天早一点来吃麻芝，甘新建记得来的时候，把上海大前门的香烟带来，再不要忘记了，不是开玩笑的。新嫂接来了，打爆竹的事情也是你负责。强崽，你中午要跟我一起去接新嫂（新娘子）。”叶建华给人的感觉无精打采的，恐怕和没吃饭有关系。 “我保证不会忘记了，嘿嘿，就是忘记了也不要紧，我跑回去拿一下，十几分钟的事情。”甘新建满不在乎。 要自己也去接新娘子，出乎了李翔的意料。李翔说，“不好吧，需要我去吗？” “我爷爷早就说了，今天我姑父也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怕喝酒？不能喝酒，少喝一点就是了。甘新建，你想去不？要不，你跟李翔换一下。”叶建华看了一眼李翔，意思是你看看他怎么说。 “当然想去，不过正式场合，还是李翔去吧，我不去。不过，我们一起去可以，嘿嘿，那会珠联璧合。” 叶建华笑了，“看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甘心贱到底。” “嘿嘿，**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吃几碗饭还是晓得的。嘿嘿。” 李翔也嘿嘿一笑，一扬手里的书，走出去了。甘新建马上跟上来了，那架势比杰杰跟着鹏鹏紧密多了。 出了巷口，李翔停下来，他很不习惯一个人跟着，“现在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好不？” “为什么？还是我送你回家吧，好人做到底。”甘新建说的很认真的。 李翔喜欢一个人走，边走边想想事情。没办法，他要想办法支开这个过度热心的“好人”。 “老贱，你自觉一点好不好，前面有一个女朋友在等我，你跟着我去，算什么一回事呢？”李翔不得不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来。 “你不要逗我玩，我又不是笨子。如果前面看见有女的在等你，我马上跟你分开，可以吧。” 不可以也得可以啦，走吧。才走了几步，李翔看见前面一个巷口，真的站着一个女的，仔细一看，竟然是毕湘怡。 毕湘怡不可能在等他，李翔迅速的察看四周，果然在远处一点的地方，有个男的在行走。他们应该是刚刚分手。 为了甩开热情过了火的甘新建，李翔在毕湘怡转身离开的霎那间，心血来潮的咳嗽了一声。 毕湘怡是个敏感的人，反应快的人，她一回头，马上发现了李翔，当即停下来了。 李翔接着咳嗽了一下，看着甘新建，一直看着他把一脸的不可思议一起带走了。 “吃饭吃了这么久？都快十点了。”毕湘怡兴致不错。 “没有，吃了饭，几个人聊了聊天，跟男朋友散步回来？”李翔是故意说的，他想看到对方的尴尬。 想不到毕湘怡竟然嫣然一笑，“你吃醋了明天放假，今天晚上我们厂里加班，那个人是送我回来。走，到我那里去坐一下，你可以顺便把书带回去。” 把书带回去，李翔是想的；过去坐，他是有点怕的。李翔在迟疑的同时，回头看了看，看见甘新建居然在远处鬼鬼祟祟的观望，这促使他点点头，跟着毕湘怡走了。逼上梁山。 毕湘怡住在一排知青宿舍里面。昔日热闹非凡的知青宿舍，随着知青的返城，而今是冷冷清清的，整个一排房子都是黑灯瞎火的。 “这里住了几个人？”李翔话里面透露着关心。 “就我一个，隔壁还有一个是你的表叔，他十天半个月才会来住一两个晚上，很少来。礼拜天灵风的嫂子会来一下，偶尔灵风也会来陪我。” “你一个人不怕吗？”李翔这个女孩子挺有胆量的。 “要不你来陪我？”毕湘怡的话里面总让人感觉半真半假。 “行，等我调回来，一定跟你做邻居。”李翔当时纯属说的好玩的。下乡容易回城难，调回来？谁知道猴年马月。 呵呵，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几天后，李翔不仅很快调回来了，而且真的住到了知青宿舍，住在了毕湘怡的隔壁。 更巧合的是，毕湘怡开门了，伸手一拉开关，电灯没有亮，开关坏了。 开关坏了就坏了吧，这时候，房子的那一头有人来了，来的还不是一个人。听声音，至少是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脚步凌乱得很。 半夜里，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站在房门口，干什么？确实不好看，更不好说。 别人看见了，你说得清楚吗？谁也说不清楚。毕湘怡灵机一动，将李翔拉进了房间，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是你表叔回来了，估计是喝多了，别人送过来的。”他们就站在门口，毕湘怡凑近李翔的耳朵，轻轻的柔柔的说。 如果仅仅是听到毕湘怡的声音还要好一点，要命的是李翔同时闻到了她的吐气如兰。 李翔自认为没有做、也不会做不道德的事，但是，整个氛围给了他太多的压力，让他有做贼心虚的不安。 李翔的呼吸是不平稳的，人是僵硬的。 隔壁有说有笑的，这里有急有躁的。 李翔控制得了自己的眼睛，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鼻子。李翔的嗅觉不好，那是他平时不去使用它，眼下他越是想不去闻，毕湘怡身上的体香越是一个劲的往他鼻子里面钻。 摇摇欲倒的李翔心里后悔极了。悔不当初呀！当初不就是个烦人的甘新建吗？他再怎么烦，李翔可以不理睬他呀。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女孩，让李翔怕，怕到了骨子里。 毕湘怡看见李翔站着难受，她想带他去坐一下，于是，她伸手过去牵起了李翔的手，谁知道李翔早已经是惊弓之鸟，吓得赶紧一甩手，手“通”的一下打在门上，李翔吓了一大跳，隔壁的声音也一下子没了。 李翔看一眼毕湘怡，苦笑了一下，意思是，抱歉，不是故意的。 隔壁的声音沉寂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他们的闹腾；这边房间的形势迅速发生了变化。也许是李翔的害怕害羞刺激了毕湘怡，使得她放开了手脚。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黑暗中开始了。李翔后来将这一刻比喻成“黎明前的黑暗”，其实，不可能是那样黑暗的，黎明前的黑暗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黑暗的是李翔的内心。李翔怕，怕自己失去理智，怕对不起刘云，也怕对不起眼前的毕湘怡，更怕隔壁的人听见什么来敲门。 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毕湘怡温暖的两只小手抓住了李翔的两只手，李翔不敢动弹了，随她去吧； 毕湘怡上前一小步，李翔退后一点，直到身体贴在了门板上； 毕湘怡再前进一点，李翔只能抬头挺胸收腹了。 房间里，毕湘怡双目炯炯有神，波涛起伏，有点像骄傲的胜利的猫； 李翔是低眉垂眼老老实实，大气不敢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像小老鼠。 僵持，再僵持，毕湘怡的温柔打破了僵持。 当毕湘怡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李翔胸膛的时候，李翔傻了，身体顿时麻木了。 毕湘怡的抚摸缓慢而且温柔，慢慢的，毕湘怡的手指一如春风绿过，李翔的身体渐渐的复苏了，渐渐的guntang起来了，心在惊rou仿佛也在跳，意识没了，只剩下脑袋里面有个声音在嗡嗡作响。 隔壁的关门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逐渐的将李翔模糊不清的神志拉了回来。 李翔开始用力去推开毕湘怡，毕湘怡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他，轻轻的，却是十分清晰的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李翔无言以对，他要推开她，必须推开她，他不想让自己跟爱真在亭子里拥抱的尴尬的一幕被重演。 毕湘怡不是爱真，她成熟的多也胆大的多，她使劲反过来推李翔的时候，不仅用上了手，还借助了大腿的力量。 让李翔悲催的是姑娘的大腿。李翔当时恨不得将甘新建打下十八层地狱。冤枉的甘新建，可怜的甘新建，关他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