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素素

    回到家中的易云天并没有向父亲提起素素的事儿，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偶遇，偶遇了一个可爱的小伙伴。【】

    躺在床上的易云天开始纠结明天什么时候去找素素玩耍，毕竟他必须要先练武功。

    “也只能赶快练完再去了。”易云天这么想着，慢慢转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易云天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练武打磨身体，他这个年纪还在成长，不能够大负重的锻炼，尽管炼体的功法可以对身体的高负担产生恢复作用，也很少有人会选择用揠苗助长的方式来锻炼自己。

    易云天起床后在附近飞快的奔行了十圈，活动一下身体。然后便是三遍“三十六式天罡开体正形拳”的练习，第一遍快打，伸筋拔骨的热身。

    第二遍，慢打，往往一个招式就要打上半柱香的功夫，意在体察身体的变化，筋rou骨骼气血的流动，劲力的分化聚集。

    只有对身体的变化完全掌握，才有可能体悟出拳意。例如蒙小虎已经体悟出熊的拳意和虎的拳意，易云天也是如此，只是彼此的拳意在细节上有些微区别而已。

    第三遍练习，则是带着当天的体悟，从新快打一遍，意在融会贯通，自我检验。

    每日三遍集中精力的练习，就能让易云天喘息个不停。

    所谓练武不是练的时间越多越好，而是在于练的质量，是否全情投入，达到意念与合一。

    正所谓，意在劲先，意之所向，劲之所至。有人打拳，思想在别处，打一百遍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体内的力量传动乱七八糟，更别谈体悟什么拳意了。

    所以易无情从小就教育易云天，拳怎么练，全看你自己。易云天试验多年，最后定下了三遍拳的练法，这也算是最适合自己的习惯。

    三遍拳法打完之后，易云天休息一会儿，还有轻功步法的修行。

    步法应该是炼体境搏斗中最重要的，理论上说一个普通人人完全不会任何招式，只要够快也能用匕首杀掉一个炼体境顶层的人。

    按易云天的理解就是进攻你追不上人，逃跑你跑不过人，只能被人玩死，所以他在这方面锻炼的格外刻苦。腿上绑缚上不太沉重的沙袋，在一排木桩上练习身法步法。

    最难的是两边沙袋不一样重，而且常常更换，所以要求易云天对自己下肢的掌控能力达到极致，才不会随沙袋重量的变化而无所适从。

    木桩走完就是踩缸沿打拳，这练的就是个稳字，要求对全身的掌控力都到达一定级别，否则肯定是踩坏水缸也站不稳。

    现在他已经练到双腿负重不一样也可以在水缸沿上飞速移动而不会有任何的不平稳。这些都练完，休息片刻又是另外一项训练，基础动作的重复练习。

    说白了就是挥拳五百次，踢击五百次，肘击，膝击，肩撞，背靠各种基础攻击姿势的重复性训练。

    让身体记住这些动作，在战斗的时候能在任何情况用出来都是标准迅速无所凝滞的。全部锻炼完以后，时间已经是接近正午了，易云天看了看天空，摸了摸肚皮，饿了呀。

    转身回屋，把身上的汗擦了擦，易无情从昨天就没回来，他常常都会不固定的消失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告诉易云天是去访友，易云天也懒得细想，反正早习惯了。

    他擦了汗出门一溜烟儿的跑向猎户家小木屋，见到红娘又是一顿撒娇，红娘自然是宠儿子一样端上来各种好吃的，猎户依然不在家，一般狩猎都需要在山里呆上很多天。

    饱餐一顿之后，离开了红娘家，易云天又向着昨天遇到素素的山坳走去。

    来到昨天那丛还未开花的向阳花面前，素素不在这里，易云天想起昨天素素的爷爷说过可以去山林后的空地那儿找她。

    易云天是知道那里的，以前的山客修的小木屋，专门给进山的人居住，那块空地略微高出山林一些，所以水气不会囤积，较为干燥。穿过一片密密的树林，很快易云天就来到了小木屋的不远处，看见素素正坐在木屋门口捧着一根小木杵捣药。

    木屋周围的木架子上放着很多竹筐，竹篮，里边正晾晒着很多的药草。素素一个人一边捣药，一边哼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童谣，天真清脆的嗓音，好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易云天一脸开心的向那边跑去，边跑边叫：“素素，素素，我来找你玩了。”正在专心哼着童谣，捣着草药的小女孩听见了易云天的叫唤，迅速的抬起了头，一脸兴奋的看着易云天跑来的方向。

    “云天哥哥，你来了，素素等了你好久，爷爷很早就出去了，你怎么那么晚才过来找素素玩啊”

    说话间易云天也来到了素素跟前，听到素素的问题，笑了笑，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早上要练拳法啊，是练完了拳法才过来的啊。”

    素素听了嘟了嘟嘴，一脸可爱的模样，道：“那你以后来这里练拳嘛，素素也想看人练拳，素素自己也想学，可是爷爷说素素身体不好不要运动的太厉害，等有天如果病好了就能练武了。”

    “素素，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啊”易云天看着素素白嫩的小脸，也不像是病恹恹的样子，不解的问到。

    “素素也不知道，爷爷从来没有仔细说过，只是素素每次发病就觉得好冷好冷，像要被冻死了一样，爷爷说那时候的素素碰都不能碰，浑身都会冒出强烈的寒气，如果不是他用药物缓和，素素会把自己冻死的。

    可是他现在也越来越无法控制我的病情了，所以才跑来这里希望能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易云天听了，歪着头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云天哥哥，你答应素素嘛，以后都来这里练拳，素素很乖，不会吵你，素素自己在旁边分类药材，捣药，素素从小就和爷爷到处走动去采药治病，也没有朋友和素素玩”小女孩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去，一脸悲伤的样子。

    易云天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还和村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去年蒙小虎把大伙儿揍了一顿后，大部分人就称呼他老大，只有易云天和他打成平手，虽然蒙小虎从来没让人不和自己玩，可是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渐渐疏远自己了。

    自己也是没什么朋友讲话的，虽然村里的叔叔伯伯婶婶，几乎所有的长辈都很喜欢自己，但终究还是需要同龄的小伙伴。

    看着素素抬起头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易云天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吧，我明天先练步法，因为需要的木桩和沙袋水缸这里都没有，之后我就来这边练习拳法，好吗”

    “太好了，云天哥哥，除了爷爷，你对素素最好了。”素素听到易云天肯定的答复以后，小脸上晴转多云，一瞬间就露出欣喜激动的模样。

    易云天也仿佛受到了感染，同样乐呵呵地笑着，童年的快乐，总是来的那么简单。

    “素素，你还会捣药啊，这里放了这么多药，你都认识吗”两人笑完，易云天看着素素依然没停下捣药的手，就好奇地问道。

    “当然认识，几乎都是素素需要的药材啊，爷爷教素素认识了好多好多的药呢。

    你看那边架子上那个细细绿绿的像小葱一样的药，叫做一线生，那边那个干干红红的叫花和尚，呵呵，好好笑的名字”

    素素如数家珍的给易云天介绍着旁边的各种药材，也同样解释这些药材的药性，有的是阳性的，有的阴性的，有的是除寒的，有的是增强体质的”

    易云天一脸佩服的望着滔滔不绝的素素问道：“素素你今年几岁啊”

    素素想了想说：“爷爷说素素今年已经六岁了。”

    “哦，那比我小两岁，素素你的爹娘呢”不问还好，问题刚说出来，素素本来笑嘻嘻的小脸突然就仿佛融化了一样垮了下来，撅着嘴巴，眼睛也一下就禽满了泪水。

    “呜呜呜素素不知道素素是爷爷捡来的，爷爷也不知道素素的爹娘在哪里，爹娘不要素素了，肯定是嫌弃素素生病了，呜呜呜”易云天也不知道自己的问题竟然是这么个答案，手足无措的望着眼前已经哭成个泪人儿的小女孩。

    “素素，你不要伤心了，你爹娘肯定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的。”

    “呜呜呜呜呜”“素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易云天一头的汗啊，怎么哄都不对，看来是真的说到小女孩最伤心的地方了。

    易云天正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间灵机一动好像想到了什么，立马咧开大嘴发出一声惊天大哭“嗷呜呜呜呜呜哇哇哇”瞬间盖过了素素的哭声。

    正哭的伤心的素素也被吓得顿了顿，睁着红通通的泪眼望着易云天，也忘了自己正在哭。

    “哇哇哇呜呜呜”易云天哭的大声。

    “云天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也哭了”素素止住哭声，抽噎着问到。

    “我也没有娘，我也没见过娘，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我当然要哭。”

    “云天哥哥也没有娘吗，那你还有你爹吧”素素睁着泪眼问到。

    “我虽然有爹，可是他从来不怎么管我，都是邻居红娘照顾我的，这和没爹也差不了多少。”

    易云天一边说一边心里暗暗念叨：“爹啊，我也就说说，其实基本也是事实，的确很多时候都是红娘管我的，我就是哄哄素素不要哭。”

    果然素素听了，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易云天这边来了。

    “那云天哥哥也和素素一样可怜啊。”

    “对啊，我也很可怜的，不过我还是相信娘亲是爱我的，我经常都能梦见娘亲的手抚摸我的样子，所以我不会怪她，她一定有不得以的苦衷。”易云天止住哭声，对着素素说到。

    “是这样吗，那我爹娘一定也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离开我的吧，爷爷说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放着四样东西，一块红丝绸写着我的生辰，一块红色灵石，和一对儿小铜人。小时候我都把小铜人当作爹娘，让他们陪着我长大。”素素一边说一边抹了抹眼泪。

    易云天一看差不多了，赶快转移话题说到：“素素平时都和小铜人儿玩，今天我来找你玩，我们就玩别的好不好，带你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反正我在这边长大，哪里的路都认识。”说完拍拍胸口，一副跟着我准没错的样子。

    果然，素素一听，立马就不再悲伤了，站起来拉着易云天的胳膊说道：“好啊好啊，素素一直都想去逛逛，可是爷爷不准，爷爷怕我走丢了，遇上危险，昨天偷跑出去，后来回家还被爷爷说了。云天哥哥来了就好，以后每天都可以出去逛逛了。”素素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的晃着小脑袋。

    易云天看素素开心了起来，也是松了口气十分兴奋的说道：“我带你到旁边的小山沟里玩，里边有好多的小动物，林子里还有蘑菇，水果。”说完拉着素素的手就往外面跑。

    两人穿过昨天遇到的山坳，拐进旁边的山沟里，一条小溪顺着山谷流过，两边林子里不时的跑出一些小獐子，小兔子一类的小动物。

    溪边的平地上长满了野花，在初夏的季节里，迎着阳光展现出一片绚丽的色彩。

    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嬉戏，追逐，满是生机盎然的气氛。

    素素咯咯咯的笑着就冲进了鲜花里，一会儿向着小动物跑去，边跑边叫着等等我。

    一会儿又向着蝴蝶扑去，笑着让蝴蝶围着自己飞舞。即使摔倒在草坪上，鲜花丛里，也不会疼，软软暖暖的，像是母亲的怀抱。

    被素素的情绪感染了的易云天，也冲了进去，也不用轻功步法，只是如同普通人一样，在原野里奔跑，嬉闹，扑倒在草地里，花香中。

    两个人小家伙就这么玩闹着，直到太阳西落，才想起要回家了。

    刚走出花丛，易云天就发现素素的爷爷正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笑眯眯的望着他俩。

    “啊，老前辈，您回来了，我带素素来这里玩，这里很安全。”易云天首先反应过来，怕素素的爷爷生气她跟着自己出来玩，赶忙解释着说。

    “爷爷，是我要云天哥哥带我出来玩的，你不许生气。”素素也看见自己的爷爷了，小跑着过去要揪自己爷爷的胡子。

    老头儿也不生气，乐呵呵的一把抱起了素素，让她能揪着自己的胡子。

    “哈哈哈，小丫头，爷爷认输了，让你揪，爷爷不生气，爷爷很开心能有个小伙伴儿陪着你玩耍，还要多谢谢你的云天哥哥呢。”

    老头说完又回头对着易云天继续说道：“小伙子，谢谢你陪着素素玩耍，我早来了，看你们玩的很开心，也不想打搅，素素一个人总是这么孤零零的，能有个小伙伴，也是不容易的事儿。”

    老人抱着素素，陪着易云天一直走到能望见村子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好啦云天，我就这么称呼你吧，你快回去吧，明天没事儿再来找素素吧。”

    “嗯，好的，老前辈我回去了，素素明天见了。”易云天说完笑着向素素挥了挥胳膊。

    素素还一脸不舍，嘟着嘴说：“好吧，那云天哥哥明天早点来看素素哦。”

    “嗯，一定早点来。”说完再次向老人挥了挥手道别，然后转身向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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