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一往而深
十三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非常赞同。 “好，走，我们上去。” 灵杳带着十三小心翼翼的跳上剑身，剑身猛地一沉，灵杳和十三俱都尖叫起来，生怕掉了下去。 “别怕别怕，我、我试着把它御起来。” 十三趴在剑身上，两只前爪死死抱着灵杳的脚腕，大大的眼睛闪烁着不信任。 灵杳jiejie，十三的命可攥在你的手上了啊。 “哎呀十三你别叫了，我马上——啊——” 灵杳刚学着去御起长剑，没想到剑身猛地向天一冲，灵杳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硬生生的吞了一肚子的风。 ‘呜——’ “娘——我看见有一只狗飞上天了——哇——还有神仙——” 一把藤条从屋里扔了出来，山下农妇喝道：“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穿云越山，明明只需要两三个时辰便能到涅阳城内，灵杳却用了半天的时间。 ‘呜~’ 十三双脚落地，高度集中的精力终于得以放松，像是全身被抽空一样软哒哒的倒在草地上。 灵杳全身被汗水湿透，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激动得想要抱着大地哭泣。 好几次剑身震动乱飞，差点儿就往南边的苗蛮去了。 ‘呼’ 灵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剑缓缓收回。 她回头，看着这条僻静的道路，临着大运河，河岸边修葺着足有半人高的围墙。河中间不少大船飘飘摇摇，或靠岸，或远行。 大郢是一座水上之国。不论是弘农城还是涅阳以至其他城镇，都是临海临河而建。 要说马是人的第一代步工具，那么船只就占着第二位。 灵杳蹲下去拍拍十三的小脑袋，问道：“十三，你说屹玄师兄他们在哪里呢？” 到了涅阳城，抬头就能看见那朵红色的云。 只是颜色已经渐渐的淡去了，逐有消失的迹象。 十三站起来，抖擞抖擞自己雪白的毛发，黑亮莹润的鼻子不停的嗅。 灵杳惊讶，“十三，你这狗鼻子。” 呜~ 十三抗议，这是狼鼻子。 “呃。你这鼻子，还能找人？” 灵杳觉得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似乎能够感知十三的高兴生气了。 所以她急忙改口。 ‘呜呜呜呜呜呜~~~~’ 灵杳：“……” “十三，你说的什么啊？” ‘呜呜呜呜呜呜~’ 屹玄爹爹的味道我当然分外熟悉啦。 灵杳：“-_-！” “算了，我们还是去找吧。” 十三：“……” 到了正街，形形色色的人开始多了，商旅车队，青年妇孺或急或缓的走在街道上。 正街的尽头就是涅阳城官署之地，官门旁边设有同等大院：神司府。 专为百姓测吉凶祸福，消灾解难，除病痛，赐福寿。 神司府门前每天都排着一队长龙，百姓们天还没亮就来这儿等着。直到集市散去，天边飞起晚霞也不能阻挡百姓们问道迷津。 灵杳望着还有十几个人的长长队伍，蓦地停住了脚步。 正街的酒馆茶馆客栈小摊、花店成衣店饰器店等等等等她都进去看了一遍。 屹玄师兄他们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穿着重明宫的道袍，百姓们自然认得，而且重明宫在此内外皆有名声。所以大家对灵杳都表现得非常和善。 尾家卖绸缎的老板娘扭着水桶腰来到灵杳身边，低声嘀咕，“姑娘，你如果找人可以到神司府问问白巫大人，也许白巫大人卜一卦就能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灵杳微微一笑，道谢，“多谢大婶儿提醒，也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 那老板娘生得非常憨厚忠实，虽然是做老板的，可是目光中却没有一丝精明之色。 她并未离开，而是留在灵杳身边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说：“姑娘，你是重明宫的弟子吧？” 说完，老板娘又定了定神望着灵杳的心口处，“不过，你是哪个院子的弟子？这儿怎么没绣生肖啊？” 灵杳搔头，老实道：“我是宫主才收的新弟子，师承檀印宫主。” “哗哇。” 老板娘又是欣赏又是羡慕，“再等一年，我就把我在乡下的儿子送上重明宫。唉，若他像姑娘如此好福气能得到宫主的亲传，那我真是…折寿十年都愿意啊！” 灵杳没说话，老板娘说得不错，能够成为师父的亲传弟子，那真的是一件非常荣耀非常自豪的事情。 “大婶儿，我先告辞了。” 灵杳急忙去排队，要是再晚点儿，可能神司府就要关门了。 老板娘点头，笑眯眯的挥手，“去吧姑娘，呵呵你这狗也真是稀奇，真好看。” 十三气鼓鼓的蹲在地上，他不是狗！ 灵杳不接话，只是伸手笑眯眯的顺了顺十三的气儿。 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轮到自己了。 府门口一个穿着八卦服的小童朝灵杳躬身，扬开清脆的童音说道：“姑娘，大人说了。你要找的人就在琵琶巷。” 灵杳惊讶的望着那个小童子，问道：“我还没说自己的问题呢。” 小童子垂着眼睛，口舌清楚，“之前重明宫的几个弟子来过这里，白巫大人看你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道袍，所以让小童告诉你。” “哦。好吧谢谢大人。” 灵杳侧了侧身，让身后的人进去了。 小童做了个送的手势，灵杳往神司府里面望望，却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宽大的院子中种着花草树木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走吧十三，我们去琵琶巷。” 灵杳和十三并排走着，望着愈发暗沉的天色，嘟囔道：“琵琶巷。在哪儿啊…” 琵琶巷，涅阳有名的花街，它是黑夜中五彩绚烂的烟火，是涅阳的不夜鬼魅。 男人寻欢作乐的天堂，儒商贵胄脱下虚伪皮囊的宝地。 琵琶巷是一条宽大的街道，两旁都是瑰丽的楼宇， 五颜六色的灯笼将整个街道映得妖异魅惑。犹如涅阳城美丽的宝藏。 耳中所听是喧闹的笙乐，鼻尖所嗅是浓烈的脂粉气息，眼前所见是各色冲击视觉的美丽。 ……灵杳在街口站了很久，她连着问了好几个人才终于确定这里是琵琶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