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楚韵越歌古溪口
“的确，虽然后代不停围湖圈地，百里长堤不再，镜湖也已经变小很多。但不得不说鉴湖还是改变了此地的地理水文。由于汉代鉴湖的修筑，才使得朝南暮北的樵风更加强劲。而且鉴湖也使得当时若耶溪的水位常年保持在高位。因而有了水满溪道下的越中山色。” 羽沐清转而又指向了现在的水脉图。“所以古时若耶溪的水位是高于今日的。那时的若耶溪可说是深而不测。因鉴湖未废，正以堤雍而水高，故若耶溪等诸沟涧皆满。唐时皆可乘舟舫从绍兴市内出发直至云门诸寺。但现今已是不可能了。至宋朝，鉴湖变小，陂防已废，陵陆变迁，水位就已经下降了。所以宋人诗云，缥缈飞桥跨半空，此桥就是云门寺前的五云桥了。” “五云桥？”思源想到那天和许诚飞索跨过的古五云桥的确是高悬崖顶的。“难道古时候的水位有如此之高？” “不错，宋朝至今的若耶溪已失唐时溪湖相连、清旷美丽的景象。只是直至明清，若耶溪还是胜五十石舟。可见当时的溪水也比现在要深得多，水面也要宽得多。其实60多年前竹筏还是可以行至西渡口及尧郭的。而今这渡口也已经在平水江水库主坝底了。” “渡口？水坝底！”思源皱眉闭眼，的确完全没有想到，虽然我们知道这樵岘麻潭就在现在的平水江水库底，但我完全忽视了，要是刚刚在这水库底，那不就更难找了么？ “现在溪水日浅，利用樵风的确是正确的思路，但若是搁浅无法行舟，就会半途而废了。”羽沐清点了点上游的几个溪道口，表示这些地段经常会搁浅和缺水。 “恩，还是羽仙人想的周全。如今看来是得另寻他法了。”思源看着水脉图，想着能不能有别的计策。 “少主莫急。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利用樵风来指路，遇到溪水干涸之处，使法灌注即可。本来我想和少主细说若耶三十六支流的具体出处。不过不能再耽搁，樵风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不如即刻入溪，且行且说。”羽沐清扣动了木椅上的机关，星空图又恢复的原貌。 “恩，仙人的意思是愿意随我们一同前往咯？”思源自然是很开心的，有着羽沐清的陪伴，至少不会再迷路和难寻灵溪地了。 “只是仙人，刚才你所说的三件灵物倒是颇让我在意。需要三位仙人的指定宝物，如今看来，我们还没有集齐啊。”思源抽出包中的翠笛，“想来婼欗仙人的翠笛算是一件吧，羽仙人陪我而去，那定会给我们另一件灵物。如此看来是还缺一件。” 羽沐清摇了摇头，一笑，“其实你们已经有另外一件了。而它就在许公子的身上。” “我？”许诚不解，自己从来没有拿到过什么宝物，更别说若耶仙灵赐予的宝物了。 “恩，到了灵溪地公子就明白了。时不待人，我们即刻就出发吧。” 樵岘麻潭南北朝 裙摆染泥，不足为虑。深潭数亩，孤石为伴。猿啼声声，山桃红萼，野蕨紫苞，酒卮倾覆，半杯入水，半杯唇启。 “哥哥，听说这樵岘麻潭的崖上又是另一番景致，可愿同往？”小弟拨了拨还未发花的花苞，又为我倒上了一卮美酒。 “哦？当然了！”我一饮而尽，今日随弟弟携游樵岘麻潭，暮春虽未交，仲春却也善游遨。这潭边春色醉人，当然得尽兴而玩了。我看了看崖顶，并不高，而麻潭则水至清照，众山倒影，窥之如画。山间花草迸发，余香袅袅，倒是让我想起了屈子九歌中的山鬼来了。 “若有人在山之阿，浓情婀娜楚笛归。”虽为越地，却让人想起梦泽楚韵。 “杜若山兰覆腰间，采佩不若掬酒香。哥哥，倒也我是想起了楚辞。然，惠连也同如是。”弟弟倒是和我想到了一块去了。 “绣被残歌，如今王朝已逝，然歌辞依旧。我们就比比谁先到达这崖顶吧。”我取出了包裹中的木屐，说起爬山，这自然是我的专长了，而且还有这登山妙用的特殊木屐。 “可。不过你不可用这木屐。”没想到弟弟认真起来了。 “可！”我绑住了拖地的裙摆。便和惠连一同奔向了崖顶。 惠连身手自然没有我矫捷。我们一前一后到达了崖顶。崖顶俯视，却见森木被潭，刚才的麻潭此时看来却是倍感神秘。而耳畔则是猿狖声更甚了。我与惠连环视崖顶，见一栎树。 “这崖上竟有幽深敬畏之感。哥哥，以后不如常来。说不定真能碰上什么山鬼女神。”惠连说道，手抚栎树。 “仙气挟带，森清溪灵。的确是神仙之居所。”我转身看了看栎树，“恩，此地有灵，神女定会有所见，不如，就在此地立碑，刻你我诗词于其上。神女定能见到。” “好，若得仙缘。我倒是要神女评评到底是谁的诗句更为上品。”惠连在栎树下找到一块颇为光洁的崖石。觉得此石可当刻碑。 “今日没有带石匠，不过笔墨倒是有的。不如先挥墨在这方石上，改日再请石匠来刻字。”我提议道，顺便拿出了包裹中的笔墨。 “也只能如此了。”惠连沾墨执笔，仰天沐浴在这天灵地气之中，须臾便成诗。我自然也不甘落后。 提笔在石，慢歌楚云端，难转越歌情。 署名：灵运、惠连。 “楚韵？越歌？”思源有些梦呓。有突然觉得有些凉意袭来。睁眼一看，原来是溪水湍急，水滴溅到了脸上。自己竟然睡着了，打了个小盹。 刚才羽仙人幻化出一只精巧的木质小船，众人便从大岙口出发，乘樵风一路南下。不想自己竟然在船舱旁睡着了，想来是身子还没有完全复原。此时溪流湍急起来，便被吵醒了。 思源觉得这急流来的奇怪，便抓住身旁的许诚说到。“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