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敬畏（上）
对于两位黎明巫师的交谈，罗恩现在还不知情，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性命都将成为赌斗的筹码。 此时的他的分身，正在努力的克服自己心中的压力，打算功成于一役。而他的本体正在白石城的住处闭关，为冲击更高境界坚实着根基。 “你有两个选择，小家伙。”慵懒的声音在罗恩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声音似乎顺着神经末梢传入了他的心里，让罗恩平和的心境泛起了阵阵涟漪。 罗恩脸庞发胀、神色迷离，就好像有个小刷子在他的心肺处拨撩，痒痒的、麻麻的，让人情难自禁。 “呵——”罗恩的牙齿轻咬舌尖，发出一声清喝。如浪潮般翻涌的精神力将脑海中的绮念完全驱散，神情也恢复了清明。 “好险，差点就出丑了。”罗恩平复了一下心绪，有些后怕的想到。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将脑海中的精神力全部调动了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我倒是小瞧你了。仅凭这一点，别说是在正式巫师中了，就是晨星巫师中也应该有你的一席之地。”慵懒的声音依旧充满诱惑，但是在罗恩的警惕和对方的刻意克制下，像刚才那样的事并没有再发生。 “是殿下吗？”罗恩试探的问了一句。 尽管上次卡妮儿出手时，罗恩的本体已经和分身断开了联系，但是仍然关注那里的本体，还是凭借些许尚未闭合的空间壁垒的缝隙，掌握了一些蛛丝马迹，得到了和分身一样的答案。 “嗯？原来你早就猜到了。”顿了一顿，卡妮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多谢殿下的援手。”罗恩手扶帽檐，恭敬的行了一个脱帽礼。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救了罗恩的分身都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罗恩对她还是充满感激的。 “殿下说得选择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尽管有一些不好的预感，罗恩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他知道，既然卡妮儿已经开口，那么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可是不管对方想干什么，把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都不会有什么坏处。 罗恩知道，刚才的事情是卡妮儿给自己的下马威，如果不是他在精神层面已经达到“本我意志”的层次，早就丑态百出了。 当然，卡妮儿来此并不是结仇的，或者说不是单纯的来结仇的，不会一点面皮都不给罗恩留下。就是罗恩没能及时清醒，卡妮儿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停手。到那时，罗恩也只是吃一个小亏罢了。 即便知道卡妮儿不怀好意，罗恩也没有记恨她的意思。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罗恩没有防备，另一方面也是卡妮儿没有收敛自身能量波动的缘故。 黎明巫师的强大可不是说笑的，如果不刻意收敛自身的威压，恐怕只是普通的对视都会让巫师学徒魂飞魄散。 虽然卡妮儿降临的只是一道意念，连化身都算不上，但是两人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罗恩无法抵御并不奇怪。 在这件事中，卡妮儿并没有什么错处，收敛威压是情分，不收敛是本分。别说她还对罗恩有恩，就是两人毫无瓜葛，卡妮儿仗着前辈的身份戏弄一下后辈，只要不太过分，罗恩也得受着，连反抗的理由都不好找。 毕竟，罗恩是睿智与理性的巫师，不是话本里缺根筋的武士。并不会像他们那样，从来看不清别人对自己的好，只能记住别人对自己的不好，一但自己有丝毫的不如意，就要立下“逆天”的誓言屠人满门。 生活在此方天地之间，谁要敢说“逆天”，宇宙意识就敢让他成为第二个梦魇。而且卡妮儿可是连一些传奇巫师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罗恩脑袋坏掉了才会因为屁大点的事情，就把她当作敌人。 是，她确实折了罗恩的面子不假，可那又如何？罗恩是巫师，对于巫师来说，面子和尊严并不是一种东西。而且巫师们也没有“玻璃心（这里指的是敏感而脆弱的心灵，不是违背种族繁衍规律的特殊爱情观）”，一个个都是心灵强大的存在。 如果面子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和知识，他们并不介意把它当作同“尊严”、“道路（‘道’）”一样的东西，用生命守护来守护它。 可是如果他们从它身上得不到这些，那么面子唯一的用处，就是成为巫师的进步的阶梯。 罗恩如果直截了当的对卡妮儿宣泄敌意，那么对方一定会直接出手，将他彻底从无尽世界抹除。毕竟，这种毫无理由的挑衅行为并不会受到《巫师律典》的保护。 至于说在心里默默的累积恨意，就更不行了。巫师们学预言学可不是为了探究花边的，这种关系到自身的敌意，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卡妮儿感应到，毕竟二者无论是实力还是知识掌握都差的太多了。 让一个主修诅咒的黎明巫师记挂上，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蛛后”会不会先派遣得力手下来对付罗恩，罗恩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做了这件作死的事情，他在巫师世界的本尊绝对活不到出关。 所以，“静谧之主”才会说：“知识是巫师最强的武器，理智是巫师最大的依凭。”前者能让巫师间接的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和助力，后者能让巫师免去许多不必要的危机。 听到罗恩的疑问，卡妮儿把两个选择直接说了出来，没有做什么遮掩。 “哦？这样啊！那就有劳殿下帮我把本体和分身联系在一起吧。”罗恩苦笑的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是吗？不再考虑一下了？”慵懒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挑逗。 “殿下都替我考虑好了，我要是再吞吞吐吐的岂不是要让殿下失望了？”罗恩神色清明、不为所动，他再次定了定心神，若有所指的说道。 “呵呵，好，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你要加油，本座对你可是有着充足信心的。”身为黎明巫师，卡妮儿自然有着和她实力与身份匹配的胸襟，罗恩这两句酸溜溜的调侃没有被她放到心上。 随着卡妮儿的话音落下，一道粉红的丝线从虚空中飞出，一端缠在了罗恩本体的手腕上，一端缠在了罗恩分身的手腕上，将二者的意识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