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十年（中）
“老师说的不错，任何一名巫师都不可小视，任何一门学科都不能不去了解、掌握。”罗恩感受着海尔兰世界的变故，神色有些凝重。 奥斯幕造成的影响，完全出乎了罗恩的预料。这也是罗恩第一次直接感受到元素巫师的战力，丝毫不比其他巫师逊色。 尽管元素巫师的手段没有一些其他学科巫师的那么诡橘难测，但是在正面对抗方面，却足以让其他类别的同阶巫师感到头痛。 拿奥斯幕这次出手来说，他并没有格鲁因消耗的那么大，却直接吸引了位面意志的大部分精力。他所做的事情仅仅是祭献了所有的岩石巨人，来引发地脉的剧烈震颤。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是规则运转下产生的自然现象。 如果说格鲁因是依靠自己的强横实力直接对抗世界规则，那奥斯幕就是通过一个引子来让规则对抗规则。后者的做法和罗恩“利用克鲁来牵制海尔兰世界的规则运转”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其中却也有不小的差异，而且这些差异对罗恩也颇有借鉴意义。 这两种方法都是巫师对惯性有着精妙掌握的体现，但是在细节方面却有很大的不同。 罗恩的方法需要对格局有着准确的判断力，也需要对事物有着精密的算计。这种方法虽然非常玄妙，也能达到更高的目标，但是会有较大的偶然性，失败的概率也更大。 这是因为“命运规则”运转的惯性要比“物质规则”运转的惯性小得多，而且还不会随着事情的发展逐渐增强，所以就更容易被位面意志进行宏观调控。 “这种类似多米诺骨牌的运作手段，恰恰是我所欠缺的。”罗恩再次回忆了奥斯幕出手的整个过程，觉得自己获益匪浅，一扇原本闭合的大门似乎在他的面前打开了。 “奥斯幕，格鲁因，还有罗恩……”迪麦帝国的王宫之中，瑟曦皇后在自言自语。 “他们一个个的都展现出了令人钦佩的手段，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是吧，魔镜？”瑟曦皇后对着身前竖立着的镜子问道。 “索菲亚公主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魔镜的回答完全不着边际。 “你真是无趣。”瑟曦皇后白了一眼魔镜，开始了咒语的吟唱。 “皇权，万民臣服之心所凝；后位，百姓敬畏之情所聚。吾之意志即诸民之意愿，吾之所想即诸民之所望。”瑟曦皇后的声音空灵而悠杨，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 当声音想要向宫殿外传去的时候，门上就会浮现出各色各样的符文，把声音隔绝在屋内。 随着瑟曦皇后的吟唱，魔镜中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原本镜中是瑟曦皇后的成像，和其他普通的镜子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现在里面展现的却是瑟曦皇后封后庆典时的场景：无数的平民跪倒在路旁、低垂着头颅，向着高贵的皇后表达着他们的尊敬；数不清的孩童追逐着皇后的马车、争夺着洒落的花瓣，向美丽的皇后表达着他们的喜爱。 镜中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立体，到最后，影像更是从镜子中投影而出，聚拢到瑟曦皇后身后。 “凝心聚念？”普通人或许感受不到，但是格鲁因等人却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迪麦皇宫的变化。 “波德巫师这是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看来二位给他的压力不道。 “压箱底？真是一个有趣的比喻，要说压力，恐怕还是罗恩巫师你给他的压力更大啊。”奥斯幕只是想了想，就明白了罗恩的意思，于是打趣道。 “哼，神道余毒！”格鲁因冷哼了一声，面露不渝之色。 罗恩和奥斯幕对望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两人没有劝解格鲁因的打算，在这种涉及到道路认知的问题上，无论私交多么好，都没有插话的资格。这种事情没有对错，而其中的是与非只有当事人自己判断了。 格鲁因说完之后就不再言语了，他虽然看不过这种行为，但是却没有让别人改变道路的资格。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值得生死相拼，所以牢sao了一番以后也就装作看不见了。 因为要照顾到格鲁因的面子，罗恩和奥斯幕并没有出声赞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波德巫师的手段比奥斯幕等人差。 虽然罗恩也不认可波德的行为，但是他却没有格鲁因那种敌视的情绪。以客观的态度来看，波德出手的情况比罗恩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显然波德在这方面的领悟并不输于他在变异学方面的掌握程度。 “傲慢，过度自爱是众罪之根源。所为此者，其身负重，不能快行。”瑟曦皇后得到声音刚落，迪麦帝国的部分居民就感到身上一沉，在魔镜的照射下，这种感觉蔓延到了整个海尔兰世界。 原本庆典时的影像消失于无形，巨大的磨盘虚影出现在了瑟曦皇后的身后。 “好手段，这才是巫师！”罗恩称赞了瑟曦皇后一句，然后笑盈盈的看向格鲁因。 瞪了罗恩一眼，格鲁因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是原本冷峻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任意妄为，则自身和他人皆受所害，此为一也！”铿锵有力的话语让海尔兰世界上的部分居民感觉到胸中憋闷，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们身上浮现出来，汇聚到了磨盘虚影之上，让它更加凝实。 “野心勃勃，破坏规则、湮灭秩序，此为二也！”又是一部分黑气飞了过来，让磨盘变得更加庞大，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它的凝实度。 “爱慕虚荣，迷失本意、失却本我，此为三也！”这部分黑气让磨盘变得更加精细，密密麻麻的符文和线条出现在其上，给它增加了玄奥之感。 “自高自大，无我无他、无界无法，此为四也！”汇聚起来的黑气化为了黑色的水滴，填充在了磨盘的符文沟壑之中，让这些符文好像活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