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东帮总舵（上）

    海豹子一听，暗道：这骑大雕的道爷，不但能听懂这一带的江湖盘口，还回了一句林海道上的黑话,了不得呀！马上转脸，面带喜色地对着弟兄们说：“救咱们的肯定是隐居在这一带山林里的世外高人。没有他，我们和老鱼屯的人都得死于鬼子的刀下，这是天大的恩情，我海豹子定会找到他，大家记住了：要是再遇见象道士穿戴的人物，不管他是不是这位高人，也一定要礼让三先，好生对待，别错过了救命恩人的茬口！”

    “兄弟们都记住了！这道爷也是我们的恩人，谨记大哥的教诲！”所有的东邦弟兄们齐声喊道。

    “水星子！你赶快清点一下死伤弟兄们的情况，快去！余下弟兄马上把屋里的老乡救出来！”海豹子吩咐道。

    这时，一位俊俏模样的东邦弟兄，站到了海豹子身边，看着眼前墙倒屋塌的惨景，哽咽着说道：“大哥，这鱼餐馆叫小鬼子炸的损失不小，不知人死伤没有？”

    “老九，你是我的亲meimei，本不想带你来又拗不过你，你倒好，来了个女扮男装，你看多悬那！小命差点丢在这里，如果。。。嗨！叫我回去咋对娘交代！”

    “大哥！干你们这一行的，那天不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你命大福大造化大，meimei跟着你能逢凶化吉的，我这不是历练历练吗！你别生气，往后我听你的就是了。”

    “哎！九妹这话哥哥愿意听，这一趟你是管钱粮的，看看兜里还剩多少大洋？”

    海九姑从上身蓝布褂子里掏出一只皮口袋，递给海豹子说：“大哥，总共还有五十块银元，都在这儿呢！”

    “嗨！祸是咱们闯的，否则日本鬼子也不会追到这里，连累鱼餐馆刘大嫂也跟着吃瓜蒌了！咱们于心不忍呐！走！跟我前去赔礼道歉。”

    俩人进屋就看到老板娘等一众吃饭的男男女女，已被手下的弟兄们从倒塌的灰土中拽了出来，造的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心惊胆战，都是山里的老实人，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都东张西望地往外赶紧溜之大吉。

    海豹子忙上前抱拳施礼，说道：“老板娘实在对不住了，都怪我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没注意小鬼子能偷偷地跟在后面进行他娘的偷袭，连带叫你们的餐馆和房屋遭到毁坏，海豹子在这里道歉了！”

    “大兄弟，可别这么说，你帮里的弟兄一年没少关照老嫂子的生计，怨都该怨那天杀的小鬼子没人性。我看到了，你们都是好样的，宁死也不屈服，没有软骨头，没给咱关东山的乡亲们丢脸。。。”

    “嘿，嘿！乡亲们没怨恨我们东邦，我们领情了，往后大事小情的尽管找我海豹子，我绝无二话。另外，刘大嫂，这是五十块银元给你留下，权当家里损失的赔偿，万望收下！”

    “这可使不得，没有你们在这拼死相抗，我们大家早就没命在了，怎么会再要你们的钱呐！”

    海九姑插嘴道：“大嫂，这是我们东邦的规矩，快收下吧！要感谢真的感谢天上下凡的神道爷！是他出手相救咱们都平安无事的！”

    这时院外水星子搀着右胳膊挂彩的四秃子，来到了屋前，见到海豹子就哭喊起来：“大哥，要报仇啊！我守船的五个弟兄死了仨，我和傻柱子还都挂了彩，憋屈啊！”

    海豹子一步跨出饭馆，紧走了几步，黑着脸道：“行了！一个大老爷们别哭叽尿嚎的了！这帐给他娘的小鬼子记着，仇早晚得报。水星子快报告伤亡情况！”

    “报告大当家的：我们来的二十个弟兄阵亡八个，伤了四个，健全的还有八人！日本鬼子被咱们打死的五个，其余三十六个鬼子都死在道爷的羽毛暗器上了，太神了--真解气。还有两艘日本炮艇完好无损，武器弹药不少，咱们捡了个大便宜。”

    “嗯！这倒是个意外之财，你叫大家将自家死伤的弟兄安置在船上，将小鬼子尸体都抬上炮艇，拉到鬼门崖的蛤蟆滩，仍在那里喂王八！我们得应尽快赶回去，好禀报帮主！”随后，一伙人七手八脚抬的抬，拽得拽，忙乎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把鬼子炮艇栓在了机帆船后，装载好鬼子尸体，然后，告别了刘老板一家，挥手而去。。。

    海豹子带着机帆船，拖着两条日本炮艇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老鱼屯，为了避人耳目，采取了夜行晓住的办法迂回着赶往三江堡总舵。途中来到了漩涡密布的蛤蟆滩，众人骂骂咧咧地将小鬼子的尸体全都抛了下去，眨眼没入了漩涡不见了踪影。

    船上三秃子恨恨地说道：“呸！小鬼子都他娘的给你们喂王八，叫你永世不得托生。。。我说，大哥！今天的事我总觉得有些邪乎，咱们在这条江上往来也不是一回二回了，就你选定的线路那是机密，日本鬼子如何能缀上了咱们？我估摸着帮里肯定有jian细！”

    水星子也接口说道：“大哥，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看着三金刚（花狐狸）不太地道，整天打扮的油光水滑的，泡在南联邦的歌舞厅里鬼混，跟那帮白俄舞女勾搭连环的，没准就是他出卖了情报，跟日本鬼子搭个上了。”

    “嗯！这些话哪说哪了，切不可说给外人。我也在心里纳闷，本来这件差事就是帮主，管事的老董，二金刚云中鹏，三金刚花狐狸，四金刚关东狼和我等六个人知道路线，当时花狐狸为了这趟差跟我挣个半红脸，，，最后是帮主拍的板，让咱们兄弟领了这趟差事，，，不行！我手下的弟兄不能白死，得找机会跟帮主要聊聊此等怪事！”

    海九姑也呛着喊道：“哥！应该对帮主提提醒，千万别让一条臭鱼败了东邦的名声。这花狐狸，平时一见到我就贼眉鼠眼的上下溜个不停，没憋着什么好屁！”

    “嘿嘿！谁让你是帮里的第一俊妞呐！盘贼拉的亮！身边肯定有不少苍蝇嗡嗡叫，有吸引力嘛！”三秃子调侃着说道。

    “好你个秃子！再说，我就把你那条胳膊也打残，看你还油嘴滑舌不。。。呿！”

    海豹子看着自己漂亮的亲妹子活泼可爱，心里也是稀罕的不得了，平时随着她的性子折腾，关键时刻还得说她两句，这时说道：“九妹你都是快二十岁的大姑娘了，整天舞刀弄枪的，谁敢娶你！咱老娘见到我又要磨叨说不管你了，告诉哥，心里有没有相中的小伙子，我替你把把关。”

    “呿！哥，不来了！”九姑脸上挂不住了，一下扭到了一边。“哈哈，嘿嘿！”引起了一片笑声。。。

    三江堡东山下的大河道上，有一处凹进去的水湾，如同一个葫芦口镶嵌在高山险要之处。入口处立着由粗大木桩连成的水栅栏，由两岸设置的绞盘机关掌控者大门，沿岸设有明碉暗堡，有东邦巡逻营日夜拱卫这安全。这帮小伙子一个个胸宽背厚，头带黑巾身穿黑衣黑裤，扎着武装十字带，背着长枪短刀，显得格外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