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步步惊心（上）
松江镇--日本宪兵带走了黑龙会的浪人，解决了在丹江四海饭店里的打闹。叶琳娜和莫天仇对这一幕看的是一清二楚，这完全是黑龙会帮众在捣鬼，倚仗日本军队的强势打压中国人好逼美女就范，反被寒星以日本少佐的身份喝破。她一句严惩肇事者，随后宪兵将这帮搞事的日本浪人抓了起来，掉了大大地面子。日本浪人心存忌恨，怂恿黑龙会堂主伺机报复。那个黑龙会络腮胡子的堂主，撇着恶狠狠地眼神，曝出他的本意。 莫天仇耳聪目明，将这一切都暗暗看到眼里，对叶小姐一行的目的充满疑云。他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并没有点破，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在行程中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倒也相安无事。 今早，莫天仇一行离开松江重镇不久，被郊外十里坡的警察关卡截住了去路。一个叼着卷烟的警察头头，牛皮哄哄地嚷着：“车里藏得什么东西，统统地打开检查！”上前就要拉开马车车门。没想到被车夫黑魁一鞭杆子打了个趔趄，骂道：“不长眼睛的蠢货，格格的车门是你随便开的！” 这小子是关卡哨长，又仗着是镇警察署长的小舅子，平时横行霸道惯了，原地愣了一会儿，暗道：不对呀，这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你敢打我？一把拔出盒子枪。喊道：“妈拉个巴子！敢在老子头上动土，兄弟们都给我亮家伙，线子，跳子一起抓！”关卡的七八个警察作威作福惯了，一听哨长下令，赶紧拉大栓纷纷举起了长枪，准备瞄准来人。一抬头，“哎呀！我的妈呀！”差点叫出声来。原来骑在马上的警察，早就掏出盒子炮对准他们的脑袋，五条大狼狗狂吠着就要扑上来。 哨长大板牙掏出枪就愣在了当地，耳听”啪‘的一声枪响，只见莫天仇抬手对天就是一枪，‘扑啦啦’一只老鸹从空中掉了下来，被子弹打碎了脑袋。莫天仇喝道：“你脑袋也想开瓢吗？”这小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长官饶命啊！” 那七八个警察见状也‘稀里哗啦’地将枪仍在地上，齐声喊着：“长官饶命，好汉饶命！！”车里的叶琳娜和寒家姐妹，看得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胖警官和俩个随从正骑马赶往这里，嘴里喊道：“等一等，莫署长有上峰电告。。。” 莫天仇转过身来，看到一位佩戴二等警佐的中年胖子赶到近前。莫天仇迎了上去，说：“我就是莫天仇，三江堡第九任警察署长。” “哈！大名鼎鼎的三眼判官莫天仇，久仰，久仰！卑职是松江镇署长刘富，刚接到省厅潘厅长的电话前来转达，来迟了，来迟了！” 大板牙一看见姐夫来到近前，忙喊道：“姐夫救我，误会呀！” 刘富转眼喝道：“一帮不长眼的东西，皇家的格格也敢无理检查，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莫天仇懂得打人不打脸的做法，这里是今后的必经之路--不能得罪地头蛇，顺势说道：“大伙把家伙都收起来吧，既然是误会算了吧！刘兄借一步说话！“说完，朝董炮头比划了一个手势。 董炮头自是明白--这是要收买这帮家伙的意思，顺势下了马，拍了拍大板牙的肩膀，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让大家受惊了，这是十块大洋，晚上带弟兄们乐呵，乐呵！” 大板牙一伙刚知道得罪了大人物，怕不好收场，没想到对方没再添油加醋，反倒给自己一个大馅饼，立马眉开眼笑地接过钱袋，说道：“大哥真敞亮，小弟我高攀了，以后三江堡有事尽管吩咐，弟兄们是吧？” “哨长吐口唾沫就是个钉，今后路过这里好使。。。”众警察看到白花花的大洋，心里早乐开了花，齐声附和道。 刘富和莫天仇俩人坐到一块青石上，点着了纸烟，吸了一口，刘富说：“刚刚接到厅长的电话，让兄弟我务必提醒：过了这个哨卡后就没我们的人了，前面有一个围子是日本人垦荒团的势力范围，再往前是恐怖的黑森林和迷魂岭了，那里最近出现了一股邪乎的势力，很是凶残。你们一定要沿着森林的边缘大道上走，千万不要拐进去。” 莫天仇还有些不以为然地问道：“前面真有那么可怕吗？没有捷径可行？” “我说老弟，咱们是同行而且你是到三江堡建警署的，我没有必要吓唬你。你可知道三江堡富得流油，要能打通这条线路，是能发大财的。所以厅长命我在松江镇配合你，还密告你一旦过了迷魂岭，前行五十里会见到有座云雾缭绕的【九鼎铁刹山】，山坡上有一座古老的护国般若寺，据说里面修行的是黄衣罗汉，是东帮的联络站，暗语你要记住：问--香客拜佛，远近行那套祭礼？答--紧赶慢赶头柱香，上下有根底！再问--赛达赛达，黄香，红香，上几打？再答--东方种柳西山砍麻，怀里揣着金疙瘩。”这样一回答，庙里就会有人接待你，再送你们安全离开。千万不可动粗和惹事，那里的规矩多了去了，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好！刘兄我记住了！往下说。” 刘富接着说：“那里的山路特别难行，在你们饥渴难耐的时候，再往前行五十里，会经过险恶的落石岭，你们从左侧走能见着一座悦来客栈，那是北帮的接引处。伙计要问：蘑菇路哪路，什么价？答：披星来的--落日走--来喝杠头老烧酒。问：三江五水拜高山？答：东陡西峭向北攀。 “那我们要从右边走哪？”莫天仇问道。 “就会见到一座古堡似得寨子，那是西帮的前哨接头点，进去会有把守问你：山珍海味吃那款？答：陆地牛羊八大碗。再问：四季的褂子七尺邪？答：踏破铁鞋撵蝴蝶。你们就会进到寨子里睡个安心觉。” 莫天仇笑这问：“我们到底选择从那边走好呐？” 刘富心里暗笑：“前八位署长都死于非命，哪任的后台不是硬棒棒的，谁能保住了性命。你小子就算是有熊心豹子胆，能闯过前面的龙潭虎xue，也不知能不能到达盘龙山，祝你走狗屎运吧！”嘴上却说：“看你们的机缘了！” 莫天仇早就看出这个胖子皮笑rou不笑的不是什么好饼，心里没憋什么好屁。好赖土匪的黑话自己也掌握了不少，也可随机应变。站起来，拍了怕刘富的肩膀，说：“替我转告厅长，我小心就是了，到了三江堡再联系，回吧，走了！” 一行人策马扬长而去，转眼就留下卷起漫天尘土。由于山路变窄，行走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刚爬上一个山坡，叶三小姐忍不住叫莫天仇来到车窗前，问道：“莫署长，刚才那位胖子跟你说些什么电告的事？” 莫天仇说：“厅长很关心你的安全，派他来转告咱们已经出了辖区，要走大道别进黑森林，注意安全。前面是日本人垦荒团的围子，过去之后就没有人烟了，荒山野岭的最好晓行夜宿，尽量找高坡的宽阔之处歇脚，千万不要大意。。。” 叶琳娜“哦”了一声，说：“跟大家提醒一下吧，提起精神来防备意外，这里大树遮天蔽日阴沉沉的，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刚说完，四外就传来野兽的吼叫声，夹杂着凄厉厉地怪鸟声，瘆的人心惶惶。 突然前头传来野兽的吼叫声，五只大狼狗狂奔上前狂吠不已，黑魁嘴里急忙喊：“吁吁。。。”三匹大马立即就停了下来。众人抬头往前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只巨大的黑熊立在了山道中间，凶巴巴摇着脑袋瞪着对面一行人。 董炮头马上喝止了前冲的几条狼狗，也用手势制止了同伙往前走，静静地与黑瞎子对峙起来，谁也不让路。 黑熊视乎心情不错，作势往前扑了几步，马匹惊的连连后退。之后，又当做没事的往后退几步。所有的炮头深知黑瞎子的厉害，手里握着的盒子炮都已沾满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