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动肝火

    秋菊盛宴以滑稽落幕，留下一个惊人详情，成功晋升为众女眷在闲散集聚时得以打发无聊时光的第一话题。

    而萧云惜对皇后娘娘的请缨，是福是祸尚且不能断定，詹玉柔心中更多的是对萧凤菏的担心。

    在萧云惜的诡计下，表面看似萧凤菏和司凌宇关系密切，且珠胎暗结，皇后娘娘就算看不上萧玉卿所代表的背后势力，看在她肚中孩子的份上也应该留有情面。

    可毕竟，这是皇室中多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件丑闻，对于萧家来讲是荣耀也暗藏危机，从权位来讲，受益的只有萧家。萧凤菏在传言中难免要充当那个媚惑和勾引的角色，将来就算嫁给司凌宇，皇上也不会允许她为正妃。

    然后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皇后娘娘既是一宫之主，没有点儿狠手段又怎么能常年屹立不倒？萧云惜的手段，皇后娘娘不可能心中没有疑问，令詹玉荣和萧凤菏怕的，是另外的事情。

    萧云惜最是知情人士，自然明白两人害怕什么，却不露声色，调息静养，等待即将到来的对峙。

    盛宴糗事传到司凌宇耳朵的时候，他正在大殿榻上拉着小李下棋。小李是司凌宇的贴身太监，盛宴之夜，司凌宇被萧凤菏搅了赏花的兴致，心中怀着对萧云惜的好奇，无聊至极，看书又不得他意，唯有像往常一样，拉着小李下棋。

    小李早就习以为常，况且司凌宇的棋艺并非他自以为是的那般高超，每次都要在小李精确的算计之下恰巧让他赢走一两个子。而这样的把戏，即便知晓真相，每次司凌宇仍旧乐在其中。

    得知母后竟然相信了萧云惜的鬼话，司凌宇越发气愤，更多的是对萧云惜的憎恶，明明刚刚还以为她是柔弱风骨独树一帜的女子，现在看来，也不过一个攀龙附凤的庸俗之人。

    司凌宇自是不晓得萧云惜和萧凤菏之间的恩怨，而之前萧凤菏的欲擒故纵，在现在看来似乎也更为合理。

    无疑，司凌宇认为这是萧家准备投身皇室的完美计划，盛宴上萧云惜出尽风头，私下里萧凤菏来到自己殿中制造事端，有人证物证，表面看倒也无纰漏可言。

    小李打小就跟在司凌宇身边，眉毛一动就知道他肝火走到哪儿，眼下抓紧了棋盘，唯恐他一个激动将棋盘掀翻在地，整个太子殿又进入地动山摇，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将事情闹大，搞不好被扣上一顶暴虐帽子，于他不利。

    果然，司凌宇抄手就要搅乱一盘棋，小李只顾抓紧棋盘，棋子能有多大动静，让他撒撒气也犹未不可。

    “岂有此理，萧家越发无法无天，这等污蔑都贱泼在本宫头上，把皇室贵胄把玩在手中，竟以为坐拥天下的人好欺负不成……”

    不等司凌宇话说完，小李踩着一地棋子，一脸恐慌猛扑上前，捂住司凌宇的嘴，小心翼翼四处观望，诺诺道：“太子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司凌宇皱眉，没好气地斜了眼小李，扯下他的手，愤愤然穿过屏风走向内廷，边走边冷哼道：“被两个女人玩弄，本宫还是第一次，怎么能咽下这口气！”甩袖坐在书案之后。

    小李对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趁着他们捡拾棋子的空荡，紧跟其后，站定在司凌宇书案之侧。

    关系到太子殿下终身大事的事情，小李不便多言，唯有诺诺应承而已。

    “母后已经答应了萧云惜的请求，言语上也认定了萧凤菏腹中的孩子就是本宫的，这桩婚事，显然已经铁板钉钉。”

    司凌宇思绪终于回归正题，分析来人禀报详情，理出思路。

    小李在一旁不知所然，皱眉无辜道：“太子殿下何以见得，皇后娘娘并未给出明确答案啊。”

    听惯主子旨意的奴才都有个听命的标准，即便是主子极为亲近的奴才，也不敢更不能妄自揣度主子的想法，由此做出或对或错的断定。

    对了固然好，可一旦错了，便是致命的杀头之罪。

    小李子在司凌宇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身经百战，亲见亲为，自然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判定，唯有主子说出来是真理，不管对错，横竖应和总不会平白招致杀头的死罪。

    司凌宇看了小李一眼，嘴角微挑，脸上浮现一抹邪魅冷笑，目光有些渗人。小李瑟缩着低下头，却并未惶恐之至。

    在主子面前，表现害怕也要有个度，你几斤几两，当真以为主子不知道？

    司凌宇鼻翼“冷嗤”一声，收敛情绪，冷声道：“母后为何让萧凤菏去读女戒？还不是责怪她不守淑女之道，闯行乱之祸，竖不正之风，连我这个堂堂太子都拉下水。可问题是为什么责怪，还不是因为承认了！”

    司凌宇有些没好气的解释，实则却有些发泄味道地说道。

    小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说来，不用多久，太子殿下就要娶妃了！”小李皮笑rou不笑地同情，惹得司凌宇跳起来抓住就要打。

    身为奴才怎么能跑，被司凌宇轻而易举一把抓住脖领子，挥着拳头在身上一顿狂揍。

    小李腆着笑脸求饶。

    司凌宇看着下手重，实则打在小李身上留了几分力道，加上小李从小陪着司凌宇习武，挨打的底子也算是老资深了。

    “你个死奴才，本宫在这儿烦着呢，你还火上浇油！”司凌宇推开小李，闹够了也该冷静下来，想想应对之策。

    娶萧凤菏，无论如何也称不了司凌宇的意，何况是此等卑劣的手段。

    看到司凌宇脸上骤现的狠辣神情，小李也收敛了情绪，正色道：“太子殿下……”

    “传唤黑风！”司凌宇冷了声音，干脆利索。

    小李心中猛地“咯噔”一声，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是。”司凌宇的命令，小李没有任何质疑、反驳的机会。当时在场众人，任谁都听到皇后娘娘的旨意，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唯有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