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消失不见
毕竟山脚下的通道,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加便捷的攻入山寨的办法,便是骑着大雕用巫术破开禁制,从上面俯冲攻入。 翻阅过这座大山后,出现在在眼前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是一个大型山谷。山谷内温暖如春,丛丛的蓬竹下,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其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块块整齐的稻田里的清水映着蓝天、白云、雪山,田畴处是一簇簇的大树,挤挤挨挨,绿意葱茏。几座大型的湖泊清澈见底,如同一块上好的滇玉一般,又如同一块剔透的镜子,将整座小城映照的钟灵毓秀。 初阳从云层的缝隙里洒下金屑一般微光,微风渐渐地拂过这座古雅的寨子,街道上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那些人皆是****着身体,手里抬着一口口的棺材。 奚原回想起在来的路上,看到不少树木被伐的场景,心中有些了然,这些人怕是要出去送葬的吧。 从半山腰往下走,奚原在心里默数着看到的棺材数,在最后一口棺材被抬进隧道后,他叹了一口气,一共是一百五十八口棺材。 他不由得问道:“你们这个寨子中到底有多少人?” “我走的时候,是一万多人,现在不知道了。”塞托摇了摇头,这个寨子原先只是一个小小的坨坨镇,后来打通了隧道,人便多了起来,百年之后,这里便成为了一个寨子。 由于在这个神奇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应天石,便认为这个美丽宁静的地方乃是巫神居住之地,住在这里的人都会受到巫神的庇佑。 再后来,又在南疆发现了另外两样圣物,一是圣玉,最后被雕刻成了巫神面具,再者就是神秘的神物蟠龙戟。 大山自滇西北龙腾虎跃而来,翻过了这座巍峨如天宫的大山,便是一片世外桃源的宁静之地,不足为外人道也。它就像是一块剔透的水晶一样,玲珑精致,小巧迷人。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这里便是大周龙脉的尾部,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乃是一处风水绝佳之地,多年前前朝的开国皇帝的母亲,便是长眠于此地。 从此处往北走一百里,有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里****喷出耀眼的火焰,照亮北边的半边天空,就算是大雨也不曾熄灭。但其实在这骇人的天坑中,隐藏着一个秘密。当年有人不慎落入了天坑,掉进去后才发现坑底的温度并不高,天坑的侧面是一个悠长的隧道,他沿着隧道走了七天七夜,在他快要饿死之际,发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皇陵,而在皇陵正殿的中央,供奉着闪闪发光的蟠龙戟,蟠龙戟上紫气升腾。 那人起了贪恋,上前拿起蟠龙戟,就在这里一刻,天塌地陷,他也被巨石砸晕,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坨坨镇的人救了出来,原来那座皇陵就在坨坨镇的正下方,不过现在已经完全塌陷了。 由于蟠龙戟看起来恍如神物一般,便被寨子中的人当做圣物供奉起来了。 三个人继续下山,太阳已经升上了中天,天空中却始终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坨坨镇的大街小巷已经有了些许人气。有很多穿着奇怪戏服的人在宗庙或者街道上,唱念做打,那些歌词庄严肃穆,神秘而遥远。 塞托告诉他,这是傩戏,是用来驱逐邪气、祈祷人们早日恢复健康的。 塞托并没有急着去往山下的寨子里,而是七弯八拐地走进竹林深处,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简陋的山洞,山洞中躺着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妇人的皮肤像是皱巴巴的羊皮纸一样挂在骨头上,眼神也十分浑浊。 妇人的旁边守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听到塞托身上轻微的铃铛响声,便抬起了头,惊喜地说道:“哥哥,你总算回来了,阿母……阿母她……” 说着,小女孩便哭了起来。 塞托赶忙上前,掀开母亲的眼皮看了看,只见母亲的瞳孔中,有一团黑色的雾气在剧烈地翻滚着,像是要撕裂母亲的眼睛一般。 而母亲的嘴角也涌出了黑色的鲜血,她浑身抽搐着,痛苦地**着,眼睛已经瞎了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回来了。 塞托的眼眶红了,拉着母亲凉的像是晨露一般的手说道:“阿母,塞托回来了,阿母一定要撑着,塞托很快就会找到最后一味药引解开那恶贼下在你身上的巫咒的。” 可惜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一般,面上依旧是那一副痛苦的表情,本来保养得白皙的皮肤变得很松弛,皱缩得像是一朵半枯萎的白色菊花。 她的喉咙里依旧在发出着痛苦的**,那**的声音也是微弱和断断续续地,她在苦熬着生命,她空洞的眸子全无神采,盛满的全是绝望。 “哥哥,”小女孩拿起他的修长有力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眼睛红得活像是一直兔子一般,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陈述着一个悲凉的事实,“阿母她……现在已经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变化了……她每天都活在**的痛苦当中……哥哥……我不想每天用巫药给母亲吊着性命了……阿母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哥哥……白腊觉得……不如早让阿母走了……别再遭罪……” “你说的什么话?”塞托闻言大怒,狠狠地瞪着她。 白腊吓得往后瑟缩了一下,抽抽搭搭地为自己辩解:“可是阿母她……她真的好痛苦……我每天给阿母喂巫药的时候……我的手都是颤抖的……哥哥……我好害怕……我怕看到阿母痛苦的样子……也怕阿母就这么离开我们……” 见白腊哭得差点岔气,不停地用手绢擦拭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塞托的心软了几分,摸了摸白腊凌乱的头发,放柔了语气:“白腊,没事的,哥哥已经回来了,而且哥哥真的已经找到了救阿母的最后一味药引,现在,那个人已经来到南疆了,而且就在我们寨子里,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她的血液配成解药的。”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白腊颤巍巍地抬起头,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带着期待、难以置信、惶恐……等复杂情绪望着他。 塞托朝她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等阿母身体恢复后,我们再做筹谋,若论本事,阿列沙那个卑鄙小人连给咱们阿母提鞋都不配。” 塞托语气里的轻蔑和不屑给了白腊极大的信心,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我相信哥哥说的话!” 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塞托的身后站了两个人。 见到奚原的一瞬间,白腊呆了呆,荞麦色的脸颊上染上了两坨紫红色的霞彩,随即她躲闪地将脑袋移到了塞托的背后,不敢再看他,可是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像是夏夜里的青蛙,不停地跳在池塘里,溅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脸上的热度。 她从小在坨坨镇长大,寨中有一万多人,她见过的男性不知凡几,可她从未见过长相如此英俊的男人,他的长发高束,剑眉星目,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如同夜空般的眼睛,当他注视你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天空的星辰都在为你闪耀。 他高挺的鼻子就像是一座山峰,薄薄的唇性感中带着凉薄。白腊曾听人说,薄唇的男人一般都薄情,但是他们一旦对一个女子动了情,那边是此生挚爱,即便斗转星移,海枯石烂,也依旧矢志不渝。 而且她也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拥有令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的身材,像是深林中一头矫健的豹子一般,充满了力与美。他的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野性,与挣扎于政治漩涡中历练出来的理性,交织在一起,整个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如山川河流一般,叫人观之而流连忘返。 此时的白腊,尚且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气质。 她躲在塞托的后面,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奚原身边的山玖。山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双杏眼中波澜不惊,可是顾盼之间,那股灵气却令人移不开眼睛。只见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与奚原站在一起的山玖,显得那么自然,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美得就像一幅画。白腊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nongnong的嫉妒,怎么看怎么觉得山玖丑陋,觉得她之所以可以笑的那么若无其事、云淡风轻,不过是自信自己的美丽足够站在奚原的身边,而不担心被任何人鸠占鹊巢。 只一眼,白腊对她充满了敌意。 察觉到了meimei对两人的观察,塞托说道:“这是我meimei白腊,今年十二岁了。白腊,这两位是同我一起来南疆的客人,奚原、山玖,你要对客人有礼貌,要好好招待客人。” “知道了,哥哥。”说完,白腊又悄悄地打量起了奚原,当奚原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白腊身上时,她便又吓得往塞托身后一躲,脸上更加火热。 片刻后,她又伸出脑袋朝奚原望了过去…… 白腊对这个小动作,简直是乐此不疲。可奚原只当她是小孩子怕生,并没有放在心上。 塞托将从马帮手里采购的一些日用品放置在简陋的山洞中后,问道:“白腊,寨子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白腊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在哥哥面前表现了起来,“半个多月前,阿列沙从外面带进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长得可真美啊,像是山中的百花之神一样。然后他们将那个美丽的女子关到了祠堂里,每日里焚香作法,将整个南疆所有的寨子中最鼎鼎有名的端公和巫女都请来做祈祷仪式了。哦,对了,他们说要在今天的巳时举行修复巫神面具的大典,大典在寨中的广场上举行,要请大家都来观看呢。” “现在离巳时还有多久?”奚原急切地问道。 白腊垂眸羞涩地闪避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漏断,紧张地声音都有些颤抖:“还差三刻。”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去寨中的广场上解救公主吧。”望了一眼床上痛苦得浑身痉挛的阿母,塞托的心中涌起一股急切之情,只简单地从山洞的墙壁上取了几样东西,便带着两人朝山下走去。 也不知塞托用的是什么巫术,在走出山洞的一瞬间,便将自己的脸变成了另一张放在人群中也找不出来的普通面孔。山玖乃是精怪,可以随意变换容貌,顺便也用一片树叶变幻出了一张易容用的薄膜,贴在了奚原的脸上。 由于巳时将近,而到达山脚下后,走到寨子中央的广场上,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山玖用了法术直接将两人带到了山下一个隐秘的地方,塞托熟悉当地的地形,穿过几蓬茂密的竹子后,人便多了起来。 这些人俱是穿着黑灰色的衣服,每个人身上都簪着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