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先机
“你是什么人？” 方玉柔毕竟是修道之人，不像其他人那样昏沉迷糊，从葫芦里出来后，便已恢复了神智，警惕地望着张廖问道， “这边又是何处？” 张廖刚才已经盘算了一下应对之辞，忙笑着说道： “这里还在慈云寺附近不远，小僧乃是寺中知客僧了一，适才被阴阳叟老贼抓来，正要被他飞剑穿心的当口，忽然来了一个长须道人，挥手间竟将老怪分尸，又嘱咐我救出极乐壶中无辜之人，各自遣返乡中。” 方玉柔一双眼睛微微转动，上下打量了一，这和尚显然功行不纯，根骨一般，要说他能杀死阴阳叟，方玉柔是决计不信的。 于是又问那老道模样，张廖按照头脑中枯竹老人、极乐童子、赤杖真人等一系列大牛人物的形象左拼右凑，随便瞎掰了一个。反正海内外异能之士极多，就算再如何交游广阔之辈，也不可能认识所有高人，更何况方玉柔一向待在司空湛身边，几乎没有多少朋友，听到张廖的描述，哪里能够想的起来。 “你可知摩诃尊者现在何处？” 听方玉柔转了话题，张廖也松了口气说道： “司空师叔祖因为方仙姑被阴阳叟偷袭擒住，投鼠忌器，被逼与晓月禅师为敌，此后阴阳叟战败逃窜，被人杀死，司空师叔祖遍寻仙姑不着，也自回山去了。” 方玉柔点了点头，对着张廖露出一个极甜美的笑容，把张廖看得眼皮一动，心跳加速。 在重生之前，张廖在现实世界中也不是没有见过所谓的美女，可是和蜀山中的这些仙家女子一比，便觉得之前所见，当真都是庸脂俗粉，缺少了那种灵气郁结的清亮之感，即便是方玉柔这类修习旁门道术的女子，一言一行中也自然透露出摄人心魄的魅力来。 “小师侄此次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待我回山之后，自然会向师尊禀报经过，来日必有重谢！” 张廖连连逊谢，口称不敢，方玉柔咯咯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轻轻一甩，便化作了一片彩云，朝西南飞腾而去。 此时，剩余那些少年男女，也都渐次恢复过来，看见了一，纷纷磕头求救，了一从中选了两个领头之人，又将自己身边的所有银两交付他们，叮嘱那两人遣送同伴回家。 一众男女不住道谢，张廖默算路程，知道这里离汉江不远，走不出二三十里路程，应该就能找到镇子歇脚，也便放心下来，让众人结伴赶路回家。 送走了这些被阴阳叟强抓来的普通人，张廖将老怪的道书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这种邪魔外道的秘笈，还是不要留着害人为好。 紧接着他又继续搜检法宝囊，发现里头也有一瓶丹药，上写“坐忘丹”三字，想来便是阴阳叟将少年男女采补结束之后，便会命他们服下，好忘掉在山中的所有记忆。 这样一来不用损伤人命，少造一些杀孽因果，二来又不至于泄露他的修炼秘密，躲过正派人士的追查。只不过想想这老怪修炼了几十年，实在也很难估算，究竟已经坏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元阴根基了！ 丹药的边上，是三支三棱小剑，黑雾缭绕，也不知是什么法宝，最特别的是，角落之中有一个小铁盒，打开一看，里头是两颗黑黝黝的小珠子，隐隐泛着蓝红两色的光芒，张廖小心收起，准备回到慈云寺之后，有机会再向晓月禅师或昆仑四友请教。 此时，一只手忽然从背后轻轻的拍了张廖一下，把他吓得惊叫了出来，连滚带爬回身打量，却是游龙子韦少少一脸笑意站在他的身后，若有所得地望着他说道： “好小子，竟看不出来，阴阳叟那般老辣凶滑，最后会死在你的手里！适才慈云寺中，那老鬼使出迷魔障的时候，你怎么竟没有中招？！” 要说这一点，张廖自己都摸不清头绪，只能苦笑道： “我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脑中忽然响起一声尖利叫声，人便清醒了过来。” 韦少少道： “莫非真是上天欲假手与你，除了这个妖孽也说不定。那后来你却是如何将他杀死的？” 张廖心说要是透露了大旃檀神珠，那自己和峨嵋暗通款曲之事便也暴露了，虽然这也是无奈之举，可昆仑派一向和峨嵋不睦，只怕自己在昆仑四友心目中的形象，便要大打折扣了。 自己现在已经是打定主意，不走峨嵋的门路，连余莹姑也动手杀了，那峨嵋之外的武当、昆仑这些名门正派，还是一定要保持良好关系为上！ 想到这里，便干脆继续用那长须道人为借口，韦少少原本就是没什么心机城府之人，略问了两句想了想，猜不透是何方高人，却也不再深究，只是拉着张廖便朝慈云寺赶去。 两人很快回到寺中，眼前的场面却让他们暗自吃惊，原本殿宇壮丽的山门寺院，此刻倒有一半坍塌烧毁，黑烟处处升起，说不出的惨淡破败，智通和晓月两人正在指挥手下收拾那些未曾破坏的院落，看见了一回来，晓月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朱洪和鹿清更是上来不住慰问，让张廖很有些温暖之意。 韦少少便问鹿清发生了什么，鹿清道： “你们和师父追出慈云寺后，辟邪村那边不知为何，竟然得了寺中空虚的消息，嵩山二老、苦行头陀、罗浮七友还有玉清师太等几个长老齐齐赶来，抢先动手，欲要趁机毁了寺院。 幸有智通、法元、武当四剑和五台、苗疆的各路道友客奋起抵挡，这才勉强保住了一半的屋宇，不久之后，师父和知非禅师等人也赶了回来，双方对峙良久，朱梅见一时也难以取胜，便带人退去了。” 韦少少点点头环顾四周又问道： “那双方可有人受伤被杀？” 鹿清道： “我方重伤了几个，了一师兄的几个同门慧行、慧能，还有新疆的赤焰道人、狄银儿等不幸战死。不过峨嵋方面，风火道人吴元智也被钟师叔给一剑分了尸，可真是大快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