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

    “听说，东篱城主愿为得国君之位付出不小的筹码？”江湖百晓生闲适的端坐于主座，一边拨弄着灯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这不，连门人都不敢自专，把一向少见外人的他请了出来。

    “我来此，想要得到百晓门的友谊，想必贵门多次背后相助于我亦是有交好的意愿。”风吹残血一身墨色的锦缎长袍，华贵而讲究。他轻轻叩了叩桌子，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百晓阁主，我们能用什么样的条件从你手中换得您的支持。”江湖百晓生真诚的笑了笑，露出一副很是市侩的模样“我亦很乐意与强大的东篱城结为盟友，但百晓门一向对江湖事持中立的态度，还需您给出让我满意的价码。”

    “万匹丝绸可好？”风吹残血试探的问道，江湖百晓生似来了些兴致，向前倾了倾身，“可以。”风吹残血心情愉悦，一如平日现实中每次轻松而成功的谈下一笔交易：“很好，大家都是聪明人，合作愉快。”

    风吹残血心中暗想，npc就是好糊弄，眼皮子浅，些许丝绸可能npc这些游戏原住民看着贵重，玩家却是随手打的小怪便掉落，派十来个手下刷几天怪攒起来也是轻而易举。便不由带了些轻视，黎戈看的真切，却只含笑不语：拿些破烂玩意来搪塞，真当叫花子打发？不过这么轻易便信的过他的承诺，这城主也是蛮好坑的。两人对视而笑，彼此都很满意，藏着些什么小心思便未可知了。

    觊觎我家哲源的国君宝座，放心吧，作为“盟友”，一定会给您送上一份厚礼呢。

    “北山兄邀我前来这是？”黎黎源上草话未说完，北山已把一把细剑向黎戈一抛，黎戈接过剑一看，只见剑鞘上面绘着些古老繁复的纹路，带着神秘的光泽，抽剑出鞘，划过的发丝一沾即断。不愧是第一把由沉沙玄晶与上百天外陨铁打造出的神兵利器。

    “这把剑给你，此剑名寒光，我希望它跟随配得上它的人。”北山轻巧的把一把众人渴求的武器让给他，眼中无丝毫可惜之意。黎戈仔细查看这把宝剑，果不其然，剑身上刻着沁着凉意的“寒光”二字，正如其名般在夜色下凛冽出令人心生寒意的寒光。黎戈收剑归鞘，也不再推辞，把它别在腰间。即为知交，彼此相惜，又何须过多客气于外物。

    “我上次说的，我要与你比试一番。”北山盯着他，眼神如一汪深邃而无波的古井，却蕴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好，来找我，我等你。”

    北山抬头看了看写着镇山武馆四字的牌匾，便是这里了。他推门走了进去，步伐沉静的如古时的侠士，便如他的处世态度一般，毫无波澜。

    此时武馆并未对外开放，四周都寂静无人，他踏进那间私人专属武室，便见一少年正背对着他练剑，长发束作马尾，素白的短打，穿起来素净而利落，细瘦纤弱的躯体，一击一守，却显得并不阴柔。

    站若劲松，势若雷霆，北山几乎能听见剑器破风之音，他为武痴，自能看出少年这精湛的剑术，非多年潜心积累不可得，他心里暗赞一声：不错，的确是他认可的对手。

    少年收剑，转过身来，傲气挑衅的冲他挑了挑下巴：“北山？”

    莫承飞微微点了下头：“我名莫承飞。”

    少年拔剑指向他：“出手吧，便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知晓我真名的资格。”

    莫承飞也不多言，当他拿起剑时，便心无旁骛只余剑心，全幅心神凝于剑上。

    二人交战于一处，一矫若游龙，一轻盈灵巧如燕，势均力敌，只觉许久都没有过的畅快尽兴。当双剑相击发出铮鸣之音时，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产生惺惺相惜之意。

    然而拖延的久了，黎戈便显而力竭，莫承飞破开他几招失了力度的防守，剑直指他喉间。黎戈被制住，却一脸坦然，向他笑了笑：“你赢了，手下败将：黎戈。”

    “你的剑法极好，在领悟所精深上我并非你对手。”莫承飞皱了皱眉，上前捏了捏黎戈的肩膀，神情认真的似带了些怒其不争的责备：“你的气力太弱了，承载不起也发挥不出剑招的完全威力。”黎戈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幅弱鸡了十几年的躯体也不是他一朝附身便能快速改变的。

    “我等你日后再比，方为公平。”莫承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目的已达到，便不再久留，这是他向来的行事方式。

    黎戈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剑柄。他对北山此人也很有些改观和欣赏，这真是个少见的剑痴，那么一丝不苟的专注于某些追求的人，总是令人赞叹钦佩的。

    最近黎戈觉出秦易似有些不对劲，他每天如同往常一样尽职尽责带着百晓门的新弟子，新玩家练习门派功法，交付任务，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完美的门派大师兄npc。但不知为什么，离歌就是微妙的感觉他有心事。

    这么数月，秦易已经比起初见时又长大了些，十*岁的模样，却带着些与年轻外表不同的伤感，他抬头看向黎戈，眼中却是犹疑与困惑：“掌门与我是不一样的，和他们才是一样的对吗？我一直在变化，而你们的容颜却从未改变。你们可以随时随地突然的消失，我却不能去到掌门的世界。”

    黎戈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秦易身为npc，过于聪慧，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体会到人类的情感。然，慧极必伤。当他一个npc，居然如此逼真的思考起自己是怎样一个存在，甚至一直这般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己与周遭的不同，又怎么说不是一种悲哀。

    黎戈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带着些劝慰道：“你是特别的，是我最信任最杰出的门派大师兄，当然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意一个npc不知是真实还是程序的情感，却始终无法对这个游戏里常伴身侧的存在坐视不理。

    秦易望着天空，面上看不出表情，低不可闻道“许许多多新来的弟子，我领他们练武，分发给他们任务，但无论我想与他们说些什么，都得不到多一丝回应。我在这里，迎他们来，送他们走，日复一日，但除了为了一些相同的事情来找我，不会有人多看我一眼。”

    他看向黎戈，安静的让人心疼，但正当黎戈想再说些什么时，他却突然轻轻说了一句，带着些释然：“我很高兴，至少还有掌门愿意，如同对其他人一般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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