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害羞
薄唇微微勾起,慕容离掩饰的干咳一声,伸手将顾念卿斗篷上的雪花扫落在地,目光更是柔得要滴水一般。【】 容留朝着盼归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拽着书语便往里跑。 顾念卿无辜至极的摸摸鼻子,低声嘀咕:“这容留当真是难不成我便这般可怕不成” 少女的声音软糯糯的,慕容离只觉一颗心都要化成水。 他轻笑一声,与顾念卿一同转身往里走,无奈道:“容留这性子,留在身边倒也刚好解解闷。平日里虽是胡闹了些,却到底还是知晓些分寸的。” 容留若是知晓,他在慕容离眼中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儿,应是会哭的。 偏生慕容离却仍是往日那清风霁月的模样,竟是没有半点儿心虚。仿佛容留能入了他的眼,便已然是莫大的荣幸一般。 顾念卿却很是受用,只捂着小嘴,“嗤嗤”的笑出声来。 “这般天气,你怎会想到来离王府” 直至走进正厅,侍女干脆利落的给顾念卿上了一碗姜茶,慕容离方皱着眉头,直勾勾的望着那见着姜茶,便将一张脸皱成rou包子的少女。 顾念卿捏着鼻子,将脸扭到一旁,果断的决定无视那姜茶,脆生生的应道:“太后娘娘那日差人来相府中与我传话,只说对老夫人那绣鞋好奇得紧,我心中便思量着,总不该是厚此薄彼的。这几日我正按着她的尺寸,做了一双一样儿的。只我身为大臣之女,到底不大方便进宫,便唯有来寻你帮忙了。” 比起“进宫不大方便”这一借口,更多的却是太后更愿意见着慕容离。大抵是人老了,便总是爱小辈在身边多说说话,顾念卿并非那等绝情之人,太后虽不喜欢她,她却不必为着这些小事,便阻了慕容离与太后亲近。 慕容离怎能看不出来顾念卿在找借口,心头微暖,桃木面具下的俊脸更是微微发烫。 桌案上的姜茶上烟雾轻绕,慕容离望着那娇小的女子,轻声道:“若是要本王帮你,亦并非不无不可。” 还谈起条件了 顾念卿一瞪眼,气鼓鼓的望着他。 饶是谁也看不出来,这般骄气十足的少女,实则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将那姜茶喝了,这几日天气不好,你从相府中赶来,定会受凉了。”慕容离将视线移开,道。 顾念卿撅着嘴,不大乐意的瞥一眼那姜茶,只觉委屈得很。 人人都将她当成那畏寒怕冷的娇气包,这姜茶的味道着实是 心中虽不乐意得很,她却仍是认命的捧起那小碗,一口气将碗中的姜茶喝光。 将小碗倒扣着晃了晃,女子方哼了一声,道:“原是为着你好,却还当我是在求你了,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歪着脑袋,斜斜的睨慕容离一眼。 “哦愿闻其详。”男子道。 他早便将那大氅褪下,此时只着亲王朝服,倒是显得尊贵异常。虽说面上仍遮着那面具,却并未叫人觉得,他仍是往日那残废毁容的王爷。 听闻燕帝有意立他为太子。 听闻朝中已渐渐分为太子与离王两支。 听闻皇后并无任何不满,只说离王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听闻 顾念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近来关于慕容离的传闻,竟也是不少。 不少京中的权贵正思量着,将府上最是优秀的女儿,送到这离王府中来。 离王府多好呀 进门了便是唯一的女主子,便是今后慕容离不能登上大典,依着他与皇后的关系,太子亦不会将他这兄弟如何。 “你当真是傻。”顾念卿眼尖瞧见慕容离的桌上的糕点,眨眨眼,道:“你如今可不再是那无用的离王了,皇上既有意将你立为太子,太后娘娘又待你极好,投桃报李,你更是应当将这绣鞋送进宫去,与太后娘娘好好说说话。” 其实顾念卿真正想说的,却是慕容离既有可能成为太子,便更应叫旁人都瞧瞧,他断是个孝顺的好皇子,日后亦会是一个体恤民情的好皇帝。 只他大抵是不喜欢待亲近之人如此,带着利用的去讨好,到底不是他惯会做的事。 “皇祖母不需要我的投桃报李。”慕容离笑道,似乎不曾见着顾念卿的纠结一般。 顾念卿咬着下唇,从怀中将那绣鞋掏出来,在腿上敲了敲,垮着脸念道:“离王殿下,你便帮臣女这一回,臣女着实不想再见着太后娘娘。” 那老妖婆 “好,本王帮你。”慕容离站起身来,顺手将桌案上的糕点拿起,正放到顾念卿跟前。 顾念卿忙将绣鞋塞到慕容离怀中,小手在裙摆上头随意抹了抹,伸手便要去拿糕点。 只她的手伸到一半,便被一只大掌拦了下来。慕容离一手捏着绣鞋,一手握着顾念卿的手腕,皱眉道:“未净手,不许拿。” 那本小姐如何吃呀 顾念卿瞪着双眸,无辜又懵懂。 只见慕容离放开她的手腕,伸手捻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 顾念卿呆愣愣的张开嘴,男子轻笑一声,顺着她的意思将桂花糕放入那樱桃小嘴中。 麻木的嚼了嚼口中的桂花糕,顾念卿脸一红,捂着脸跑出正厅。 隐约听到,后头的男子似乎朗声高笑。 顾念卿只觉脸上又红又烫。 本还在外头无所事事的三人,见着那少女慌忙奔出正厅的背影,一阵不明所以。 慕容离笑意吟吟的捧着一定雪白的斗篷,站在檐下对着盼归道:“顾姑娘的斗篷忘了拿。” 盼归一蹦一跳的上前,从慕容离手中接过那斗篷,笑道:“多谢离王殿下。” 顾念卿回到相府,正撞上刘若珊正提着裙摆,与那唤作“落暖”的丫鬟,缓缓的走上石阶。 顾念卿一怔,站定在门前,仰头望着刘若珊,面上的红热早便褪下,只剩往日人前的冷漠疏离。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不带一丝温度,却是比这冬日里的寒雪还要冰冷几分。 “顾家大jiejie。”刘若珊福福身,对着下头的女子笑道。 顾念卿淡淡的应了一声,与刘若珊并肩而立,道:“刘家meimei是来寻二meimei的正巧几日前二meimei不知何故,竟是晕倒了,这两日正在房中休养。” 顾念卿说的是顾念欢晕倒一事,却是只字不提柳暗杀主。可见这事在相府中,正是人人提不到的秘辛。 刘若珊眸中带笑,自然会意。她自是知晓顾念欢是因何而晕倒,莫说她知晓,顾念卿更是心中有数得很。 只这女子竟是满面懵懂,倒是无辜得很。 二人一同走进府中,竟有些不知应说些什么。 那日刘若珊回到尚书府后,便想了许久,却是猜不出来顾念卿为何不与她联手。正巧尚书夫人这几日得闲在家,刘若珊便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告知她。 尚书夫人到底是在后院中沉浮多年的人,自是能看出,顾念卿不与刘若珊联手,并非是因着她当真怕了麻烦,而是刘若珊的筹码不够。 要坏了顾念欢的名声,自然是于顾念卿有利的事儿,只这其中未必便是利大于弊,说不得便会引火烧身。 如今最是急着对付顾念欢的,已非顾念卿,而是刘若珊。故而刘若珊若是当真想要与顾念卿联手,便应是要拿出十分诚意来才是。 罗氏与大管家的流言,正是刘若珊传出去的。她能这般快速的查清一切,便将这流言散播于燕京各处,自是用了十分心思。 顾念卿与刘若珊走到“惊鸿小筑”前,正遇着顾念欢扶着罗氏的手,小心的在院中散步。只见着顾念卿与刘若珊二人,里头的柔弱美人儿自是变了脸色。 “二meimei的身子,如今可是大好了再过两日便是刘家meimei的诗会,二meimei最是个有才的,应是不好缺席。”顾念卿淡笑道。 顾念欢恨得直咬牙,只冷声答道:“大jiejie如今倒是好生风光,听闻那日柳暗与其余几人,皆是死在大jiejie身侧的大丫鬟的刀下,倒是不知大jiejie这几日可有梦见那几个无辜之人,夜夜哭着来求你索命。” 刘若珊侧目,原是外头的传言还未说到,那几人皆是顾念卿身侧的丫鬟杀的。 只方才顾念卿既已暗示她,此事不能在相府提起,顾念欢却是沉不住气,想来应是会被反将一军才是。 果真,顾念卿只淡淡瞥了顾念欢一眼,漫不经心道:“二meimei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无辜之人,什么柳暗的,jiejie可不知晓是什么意思。府中这几日清静得很,无非便是二meimei晕倒了一回,除此之外,便是相爷,亦不知晓什么杀人的事儿。” 顾念卿面露讽刺,毫不掩饰的瞥一眼罗氏。 莫要叫顾念欢放肆,那事儿必须得烂在心底里,免得叫顾相知晓了,谁都不好过。 罗氏自是知晓顾念卿的意思,亦唯有拍了拍顾念欢的手腕,暗暗摇摇头。 “娘”顾念欢心中委屈至极,只觉每个人似乎都站在顾念卿这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