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顾念欢的阴毒心思
燕京虽大,顾念卿救了离王一事仍传得沸沸扬扬。【】: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白衣飘飘的美人儿被百姓传得神乎其神,听闻她能在瞬息间飞奔千里,便是汗血宝马亦不能及。 相府后院,顾念欢院子中。 精致的楼阁回廊,小花园摆放名贵花种,恰逢春时,百花齐放,熙熙攘攘的挤在枝头,香气扑鼻。 再往里,是一座静雅的小楼,上方挂一匾额,娟秀俊逸的隶书,写着“惊鸿小筑”,正取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可见小楼主人的壮志修养。 “贱人去死” 瓷器破碎声自小楼内传出,面容秀丽单纯的女子,此刻一脸怒容,一张秀气的小脸扭曲不堪。她牵起粉色裙摆,转身将一旁摆放的巨大青瓷花瓶扫落在地。 一声脆响,遍地碎片。 地上跪了一整排的丫鬟,闻得花瓶破碎的声响,皆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身子,惶恐的伏下身子。 “凭什么凭什么我在这儿受罪,她却在外头逍遥绝色佳人好个绝色佳人”顾念欢胸口起伏,愤恨地揪着帕子。 无人应答。 她上前几步,正站在丫鬟跟前,俯下身子,似是怒意平息,柔声问道:“你说,是她顾念卿好,还是我好不过是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罢了,我哪儿比不上她” 底下的小丫鬟瑟瑟发抖的抬眼看她,满目惊恐,几欲痛哭出声。 恐惧,二小姐平日看着正似一个活菩萨一般,每每发怒,却叫她们大气不敢出。 “哑巴了说话啊”白玉兰绣鞋,上缀火红宝石,一下子便将丫鬟踢翻在地,“你在犹豫什么顾念卿比我好” 丫鬟哀哀的趴在她脚边,揪着她的裙摆,哭道:“小姐,小姐饶命,小姐比顾念卿好上一千一万倍都不为过奴婢奴婢知错。” 她错在以为这仙女儿一般的二小姐,会是在外头一般温婉柔顺的模样,却不知在她们这些下人跟前,竟是这般残暴。 她不该恐惧,不该犹豫。 “我哪儿比顾念卿好了起来,好好说话”顾念欢眉梢一挑,抱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丫鬟,冷声道。 丫鬟不敢违抗,忙起身,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顾念卿,顾念卿胸无点墨,不识大体,空有美貌,不过草包废物一个。小姐,小姐” “废物”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丫鬟捂着右脸,惊魂未定的看着顾念欢垂在身侧的左手。 “小姐,奴婢知错。”她话尚未说完,竟又惹了顾念欢不快。 轻柔的丝帕,上绣一幅颇有风骨的寒梅图,图案秀丽、色彩和谐,正是苏绣。丝帕轻拭长指,顾念欢半垂着脸,神色不清。 “顾念卿空有美貌本小姐在你眼中便是无颜之人美貌将她的脸给本小姐划了,我倒要瞧瞧,真正的无颜见人,究竟是何模样”丝帕落地,鲜艳的寒梅在雪中尤其显眼,正似一片白茫茫中的一滴鲜血。 分明已是春来,却无端的让人察觉寒冷异常。 “小姐,小姐不要,奴婢知错小姐” 丫鬟拼命挣扎,却终究敌不过将她牢牢擒住的婆子,不消片刻,便已不见了人影。 顾念欢出神的盯着地上的丝帕,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小脸,喃喃道:“绝色倾城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下若是无才无德,便是再美貌,又能如何呢” 柔顺温婉的眼神,面上神情柔和。 从怀中掏出新丝帕,幽谷兰香,悄然开放。 “惊鸿小筑”往西,同样精致的小院,却并无任何雅致的匾额。 换回破旧红衣的洛神大人,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和煦的暖阳,自树叶缝隙间散落而下,正落在女子白皙无瑕的脸上,投下大片光影,愈发显得深邃。 盼归抱着针线,一双杏眼瞪得滚圆,细细的照着顾念卿描的图案,一针一线,很是专注。 于旁人而言是忙里偷闲,身为燕国臭名远昭的草包美人,顾念卿自是不用绣花习艺。女子无才便是德,总归是嫁不出去了,何必多此一举。 听闻旁的大家闺秀每日女戒经书,琴棋书画需样样精通,外加绣花练字,想必是苦不堪言。 罗氏不曾替她找过先生,对外宣称顾念卿丧母后悲伤过度,不爱学习。原主倒是会写几个大字,无非便是自己的名字,还是歪歪扭扭的那种。 可惜罗氏满腔算计,终究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顾念卿身死,洛神大人竟阴差阳错的接手这具身子。 琴棋书画她虽不精通,却略知一二。 但若是论起谋生技巧,谁也别想比得过洛神大人。琴棋书画再是精通,总不过整日在后宅中争妍斗宠,好男儿志在四方,洛神大热自是志在八方,纵使不能指点江山,亦不会将自己一生囚在后院当中。 微风阵阵,岁月静好。 当然,不过是表象。 洛神大人最擅未雨绸缪,眉目微闭,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昨日救下慕容离实属意外,听闻燕京关于洛神大人的传闻可谓神乎其神。什么瞬息微步,大义凛然一身正气。 顾念卿估摸着,若是自己能黑些,在额上贴个月牙儿,应是包大人了。 名声有所好转,毕竟平民百姓家中并不宣扬琴棋书画,只心地善良便已足够。虽说贵族圈中自己尚声名狼藉,但舆论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但她既知晓有用处,旁人亦定然心中有数。自她穿越以来不曾见过她那好meimei,想来她此时应是气急败坏了。 好不容易方将自己名声弄得狼狈不堪,竟来了这么一出,不知是该吐血还是如何。 午膳时分,盼归放下手中针线,伸展腰肢。 一旁的榻上美人儿面上盖着一方丝帕,呼吸清浅,已然入睡多时。 盼归站起身来,瞧瞧天色,蹑手蹑脚的走出小院。 小丫鬟渐渐不见人影儿,顾念卿忽的睁开双眼,盼归放下针线时她便已有所察觉,只这丫头以为自己已睡熟,竟是动作都放缓许多。 思及此,顾念卿眸中划过一丝温暖,片刻后再次归为平静,似是一片冰冷无波的深海,里头蓄满未知的危险。 丞相府往东,朱红色高墙,富丽堂皇的大门,守门的侍卫手中执红缨枪,挺直腰肢。 青衣男子坐在轮椅上,桃木面具将神情遮挡,身后的黑衣侍卫,一脸淡漠。 入了宫门,长长的青石板路,两侧守卫声音洪亮。 “参见王爷。” 一路经过,往里是御花园。落英蝶舞,好不自在。 慕容离喜静,容留特意挑人少的路走。百步内无人靠近,幽静的小道,树荫投下大片阴影。 “王爷,昨日我们的人在城外破庙发现一辆废弃的马车,正是昨日在街上失控那辆。” 如顾念卿所料,竟是遭人算计了。那辆马车便堂而皇之的摆放在破庙门前,仿佛特意在等着他们来查探一般。 空无一物的车厢,黛绿的帘子,无非是一辆再常见不过的商人马车。 却仿佛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们脸上。 那人示威一般,似乎在与他们挑衅:我便是将证据停在此处又如何便不信你们能找出任何破绽。 正如以往一般,他们找不到任何有益线索。 慕容离应一声,低手把玩手指,不出他所料。 那人似乎极了解他一般,但他确实找不出究竟是何人。他自幼便不爱与人交际,性子极为冷清,断不曾与人结仇。 每回遇险,死里逃生后更为纠结的是宫中众人,淡漠的王爷只在乎那么几人。皇祖母年纪大了,还要她为自己担忧,实为不孝。 母后管理后宫事务,还需分心照料他,不可谓不辛苦。 这回不知又该换什么解释。当初离京养病时结仇亦或是意外一场 丞相府。 盼归捧着膳食自花园中经过,假山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动作一顿,不免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人竟在花园中干坏事儿 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正在假山背后说话,盼归轻手轻脚凑上去,正躲在花丛中,团团簇簇的鲜花将小身子挡住。 她屏息凝目,仔细的竖起耳朵听墙角。 “方才我见着儿小姐院子里头那扫地的小丫鬟了,可真真是吓死人了,一脸鲜血。”一人轻声道,传来拍胸膛的声音。 另一人并不即可搭话,而是沉默了片刻。 盼归估摸着,许是在注意四周有无旁人来往。幸而她躲了起来,倒也不怕被发现。 果不其然,另一女子低声警告道:“莫要将此事宣扬了出去。听闻是二小姐又发怒了,那丫鬟原是外头跑腿的,先前被二小姐看中了,才向夫人要了这人到自己院子。原先那位还当是自己好运来了,却不知正是入了虎口也不知。” 话毕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蚊蝇一般:“我可是听说了,谁叫她长得与大小姐相像,那双眼睛竟是一模一样了。” 最先说话的女子掩嘴惊呼:“竟还有这事难怪今日二小姐差人毁了她的脸,那叫声可吓人了,不知还能不能活。” “好了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 主子间的阴司,作下人的哪怕见着了也莫要多言。 直至二人走远后,盼归方从花丛中站起身来,一脸复杂的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