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开始结束2
第98章开始结束2 我都不知道自己给苏苏烧了多少纸钱,只是木然的将纸钱一串串的放入火炉。【】春儿走到我身边,将我扶住,轻声说道“娘娘,以您的千金之躯不适合在这里久待,还是回去” “春儿,苏苏的棺木何时启程去皇陵我想送她最后一程。” “回娘娘的话,再过几个时辰,天黑之前会启程了” 我起身,说道“好,那我们先回去记得让冬梅过来一趟,我有话问她。” 这一起身,竟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过了不久,我回到了寝宫,冬梅也跟着回来了。春儿特意为我沏了普洱茶让我暖身子,看着这红色的液体,我不禁又想起了那日夏荷前来禀告我关于苏苏的事情,一晃眼,这才几日功夫,苏苏已经与我阴阳两隔。 春儿见我出神,忙提醒我,“娘娘,冬梅来了,您有什么想问的问” 我回过神来,看着冬梅,她为了苏苏的死,而穿着一身麻衣,神情凄楚,似是无限伤感。 “冬梅”我开口道。 冬梅忙屈身向我行礼,说道“娘娘有什么想问奴婢的,尽管问奴婢一定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娘娘。” 我点点头,对她表示赞赏,说道“不愧是从本宫宫里出去的丫头,果真是有眼色。本宫问你,你在硕妃身旁侍候了这么久,可有察觉到她有何不妥之处” 冬梅垂眸,说道“硕妃娘娘一向沉默寡言,不喜和人说话,大部分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待在寝殿。不过她待我们这些下人也算是不错的,从未有意刁难过我们。” 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冬梅,本宫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你应该很清楚。你也是从本宫这宫里出去的,硕妃去世之后,本宫会让你回来的,但本宫不想也不会让一个不再忠于本宫的人回来,你可明白” 冬梅听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低垂着头说道“娘娘,冬梅并非故意隐瞒,娘娘那个时候怀有身孕,而陛下又吩咐不准任何人说,是以,奴婢才未曾报告给娘娘” 我将茶杯放回桌,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本宫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本宫是想问你,硕妃她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喜好”冬梅凝着眉,不断的在嘴里咀嚼这句话,半响之后说道“娘娘,若说硕妃娘娘真有什么样的爱好,那便是无论天气晴朗与否,必定会空出时间向着东南方向遥望。” 听了冬梅的话,我瞬间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好,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守灵待硕妃那边的事情一忙完,本宫自会让春儿安排你回宫” 冬梅对着我磕了一个头,说道“多谢娘娘”之后便起身退了出去。 冬梅走后,春儿问道“娘娘,您可是想到什么了吗为何只一句话让冬梅回去了” 我望着东南方向,对春儿说道“春儿,你可听过孔雀东南飞” 春儿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 我望着她,淡淡一笑,缓缓念出口“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她这是在思念她的情郎” “啊”春儿闻言,惊讶的合不拢嘴,“娘娘,您说什么硕妃娘娘她” 我点点头,默认了她的猜测,说道“苏苏她以前深深地喜欢过一个人,而这个人至今还被关着,亦或许,他们从未断过。以往我认为他们之间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岂料,我完全错了,她深爱的那个人一直在利用她的感情。” 春儿颇为不解,却也为我所说的话而感到惊讶,“娘娘,您说的春儿不懂。” 我淡淡一笑,说道“春儿,我想等苏苏的葬礼完成之后,去洪都走一趟,不知你可愿意和我一道” 春儿闻言,也笑道“春儿愿意为娘娘鞍前马后做任何事情” 应天的冬日总是那般阴沉,淅淅沥沥的雨,一开始下,不知道何时会停。苏苏的灵柩在宫已经到了该启程的时刻,远远站在殿台,望着一干人等抬着苏苏的灵柩缓缓向外走去,心突然涌起一阵悲凉。 一个人的离去,是一场结束。只是谁能想到,若干年后,有一个人会在这里,将她的生命延续,演另一个开始。 目送苏苏的灵柩离去,春儿为我撑着伞,说道“娘娘,风大,回去您已经对她做到仁至义尽了” 我向回拉拢了一下自己身所披的风衣,回头望着她,点点头,“也好”一同想跟着往寝殿走去,突然间想起了苏苏的孩子,便问道“春儿,四皇子怎么样了” “因为事发突然,还未曾为四皇子找好奶娘,便先将他与三皇子放在了一起,由同一个奶娘照顾”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娘娘,您可想好了怎样安排四皇子打算将他交与哪位娘娘抚养” 我望着伞坠落下的雨珠,一串串的,晶莹剔透,仿佛那日苏苏临去前眼角滑落的泪珠。“唉”我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他都是个没娘的孩子了,不管交与哪位后妃抚养都不能够让我安心。从今以后,让他与棡儿待在一块儿” “娘娘的意思是,要亲自抚养四皇子” 我点了点头。春儿略微皱了皱眉,沉声道“怕是不妥” “没有什么妥不妥的,一个才出生的婴孩儿懂得什么只要我待他好足够了” 春儿听了我的话之后没有再反驳,淡淡的应了一声,“娘娘既然这么说那这么办谁让娘娘一直以来总是这么善良。” 回了寝宫之后,夫君早已等候在内堂,对于他的来意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便对着春儿摆了摆手,春儿便退了下去。 我微笑着向夫君走去,到了他身后,对着他盈盈一拜,说道“妾身参见陛下” 夫君此刻负手而立,听到我的请安之后,他转过了身子,将我扶起身,“秀英快快请起,这些天来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说道“为陛下分忧是妾身分内之事,何谈什么谢不谢的” 夫君听闻此话,默叹了一声,说道“当是朕有负于她” “陛下,硕妃已然逝去,还说这些伤心的话做什么无论如何,她也为陛下留下了血脉,陛下可曾为四皇子想好了名字” “秀英,四皇子日后的归属你可有打算” “妾身与硕妃情同姐妹,她在临走前也曾托付妾身替她照顾好四皇子。再者说,其他妃嫔都未曾生产过,交与她们,妾身也不放心” 夫君听了我的话面带着满意的喜色,“秀英当真是朕的贤内助,无论任何事情都能够办的妥妥当当的从今往后,四皇子交与你抚养,朕会下令,不让任何人提起他母妃的事情只是,又要辛苦你了既然朕将四皇子交与了你,那么这名字由秀英你来取” “陛下说这些话真是折煞妾身了。既然陛下让妾身为四皇子取名,那妾身斗胆了。三位皇子,名字都是单字,而且都带有木字旁,那么,四皇子的名字也随着取叫棣如何” “朱棣”夫君在咀嚼回味着这个名字,忽而笑道“当真是个好名字,从此以后四皇子叫朱棣” 望着夫君开怀的笑容,我再次对他福了福身,说道“陛下,妾身有一事相求” “秀英有什么话尽管说,什么求不求的,快起身” “陛下,妾身想去洪都一趟” 面对我突然的请求,夫君面露出一丝不解之意,他问道“秀英,为何忽然想起去洪都了如若你是因为硕妃的事情想要散心,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没有必要非去那边” “陛下,妾身想去洪都,自是有自己的理由,还请陛下莫要过问,待日后,若是有机会,妾身一定将今日之事全部告与陛下” “这”夫君蹙眉,犹豫道。 “陛下是信不过妾身吗” “怎么会秀英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朕只是觉得洪都那么远,你一个人路不安全。这样好了,我会派遣可靠的人随你一起去,也算是护送你的侍卫,你认为如何” “谢陛下是妾身误会陛下了”说罢,我将夫君拥入怀,说道“妾身只想安安静静的去,陛下只需要为妾身准备一辆马车即可。切不可大张旗鼓,妾身不喜” 他也回拥着我,说道“朕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知道,也不会说派可靠之人护着你。朕会让春儿陪着你一起去”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的暖意顿生,说道“陛下,还是你最懂妾身” 他将我松开,微笑着望着我,从怀掏出一个令牌,说道“这是朕的令牌,所有人见令牌如同见朕虽说你是皇后,却仍旧有些事情不方便处理,这个令牌交与你,你想做些什么事情都会方便一些” “陛下”他为我考虑的这样周详,还能让我再说些什么呢我踮起脚尖,冲着他的唇一吻。“妾身必定会在一个月之内回来” “好”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朕等你,一定等你平安归来” 我向他许诺,“会的,妾身一定会准时回来” “那你准备何时启程” “两日之后” 襁褓,棣儿的双眸紧紧地闭着,奶娘才喂过奶,他吃饱了,睡得很香甜。他出生没几日,还是个早产儿,但是生命却异乎的顽强,除了苏苏离去的那哭过之外,再也未曾听他哭过一声。是不是他小小的脑海也会有一些模糊的概念。我俯下身去,用手指轻轻地触了触他的下颌,那并不饱满的下颌,经过我手指的触动,缓缓的动了动,煞是可爱。 春儿也随着与我一起凑了过来,她笑道“娘娘,四皇子很可爱呢看娘娘对四皇子如此心,竟是快要抵过对太子的宠爱了” 我回过头去,冲着她淡淡一笑,说道“太子小的时候我未曾能亲自在他身边照顾,一别数年,他能够再次回到我身边,我自然是对他特别疼爱” 看着棣儿已经熟睡,我这才回过头去看看棡儿,棡儿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一边吃辅食,一边吃奶,相对于棣儿来说,已经好了很多,看着他在熟睡红润的脸庞,心便是欣慰无。 “春儿,这次一走是一个月。说到底,我着实有些不放心。太子和樉儿已经长大,是这两个孩子年纪尚小,不知道我离开后,他们的吃穿用度会怎样” “娘娘”春儿笑着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您是皇后,您的孩子们都是皇子,再说了,有陛下在宫,谁敢亏待他们呀” 听了春儿的话我也不免笑出了声,“说的是呀瞧我,有些杞人忧天了” “娘娘,时候不早了,回宫歇着陛下说不定已经在等您了明日一早我们还要出发,不要耽搁了才是” “好这回去”临行前,我在棡儿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便退了出去。 马车咕噜噜行走在栈道,在去往洪都的这一路,我的心情似乎很沉重,然而实则一切在我心早有了答案。真不知道在面对朱正的时候我是否还可以向这般坦然。 春儿为我将怀的被子又向盖了盖,说道“娘娘,这冬日里总是如此阴冷,临行前也没能备个火炉,一路怕是要受罪了,多盖一些,小心着凉” 我掀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了看,外面的丛林有很多树叶已经脱落了,光秃秃的伫立在那里。马车行驶的很快,这一道道景色,在眼前一闪而过。 “春儿,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这次去洪都的目的” “娘娘”春儿说道“关于硕妃以前的事情春儿也听过一些,只是那朱正对她那般,她也应该死了心才是而且,娘娘仅仅凭着冬梅所说的一句话可以断定这件事情与朱正有关,难免让人有些难以信服,若是有些什么证物留下,或许还能说明些什么。” 我转过头,看向春儿,浅浅一笑“春儿,有些事情,若是能够留下证据,糟了。前朝,有多少人都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杀,被贬,我想你不是没有听说过。一个成熟的阴谋家是不会留下什么证物遭人诟病的” 春儿略一沉思,说道“娘娘说的在理,只是春儿着实不明白,硕妃已经去世,娘娘还去追究当年的事情做什么” 我的嘴角噙起一丝苦笑,说道“你没听到苏苏临去前说的那些话吗太子的马出事,还有她挑拨张玉清的事情,你不觉得很怪吗” “娘娘,春儿愚钝,这些事情着实猜不透。不过娘娘既然感到怪,必定有自己的道理,春儿只知道跟随着娘娘的意思办好了” “算了,不说了,还是去了洪都再行商议”说罢,我闭了眼睛。 “娘娘,那您再睡一会儿这去往洪都还得些时日呢” 一路奔波,五日后,终于到了洪都。 早在去往洪都前,夫君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将我要去的事情告知了张玉冰,是以,当我走到城门下,亮出腰牌的时候,守城人便放我们进去了。 才进了城门,张玉冰已经带着朱守谦在城内等候。一别数年,再次见到张玉冰母子,竟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形。因着考虑到朱正曾经守卫洪都的功劳,念其子年幼,便在开国时封了朱守谦为靖江王。 张玉冰早已脱离了当初的清纯模样,将一头墨发挽起,斜插入鬓的飞天髻让她多了几分威严。而今日,她身着淡紫色的葳蕤长裙,华贵的身姿在风摇曳。虽说是王爷,但是儿子这么小,想必如此大的家业都是她一人在打理。作为当家主母,着实需要几分干练。一旁的朱守谦身着一件蓝色长袍,面绣满了繁复的花纹,由张玉冰拉着。看样子他也不过六七岁的光景,可是眸子却时刻透露着一丝威严,或许小小的年纪,他便也知道了在这种环境生存的不易。 春儿扶着我下车,张玉冰拉着朱守谦向我行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臣朱守谦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我连忙将他们母子二人扶起,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这次本宫只是前来看看你们母子,所有的一切繁缛礼节免了本宫只想与侄媳妇你叙旧这次来的匆忙,也未曾给守谦带什么礼物,不过本宫临走前已经和陛下商量过了,想来再过不久,陛下会派人将礼物送到这里” “臣妾谢过婶娘”张玉冰微微躬身,浅笑着说道“守谦,快谢过皇后娘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