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猛的推门的那一瞬间，看见小五的身边坐着另外一个可怜的孩子。那个孩子眼神凄楚，完全没有了孩子应该有的童真的模样。他脸上的轮廓像是再哪里看过的，所以我忍不住仔细地看看他这一看，我恍然大悟，他根本就是那天我和李然在树林里看见的那个孩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一时愣住了，心里想着小五的安危，便什么也顾不上，只朝着那个孩子恶狠狠地瞪了两眼。这两眼瞪过去，那个孩子脸色突变，脸上的神情也不像刚才跟小五说话那般凄楚了，而是变得恶狠狠的，像是咬吃人一般。 被我这样瞪了两眼，那个孩子站起来，二话不说居然从窗户鱼贯而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赶紧冲过来朝着下面看看，里面下面并没有任何的异样，看来他果真跟我和小五不一样他不是人 虽然那个孩子走了，但是我的心情却丝毫也没有放松。我松了一口气，却赶紧一把抱住茫然不知所措的小五。也许是我的动静太大了，小五没反应过来，竟然有些吓着了，不停地在我怀里扑腾，到最后甚至哭出声来了。 我原本只想着要保护小五，但是他这么一哭，我一身的冷汗才渐渐的退了下去。 “小五，你怎么哭了”我不知道小五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所以我放开他，坐在地上轻轻地擦着他的眼泪。 看见小五哭泣，我原本以为他是吓着了。但是后来他根本不理我，我才发现他的神情里好像是在跟我置气一般。我后来想一想刚刚进来的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小五的脸上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的，但是那个孩子离开的时候小五的脸色便开始变得难看了。我想他这样，无非是因为刚才那个孩子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摇摇头。 小五大概哭了好几分钟，我就这样看着他，也不理他。等他平静下来之后，我才小心翼翼地问他：“刚才那个孩子是你带回来的” 我跟他说话的劲头，他还不停地抽泣着。 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哭完了之后，便什么都忘了。所以此刻小五已经不生气了，但是却还是强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嘟着嘴，瞪着眼儿。 “不是”末了过来半天，他才跟我说一句话。说话的时候，还有两滴眼泪流下来，我伸出手轻轻地替他擦干。这一次，他已经不再反抗了。 “那他怎么来的”小胖子的房间里干干净净的，从来没有半点儿阴森之气，怎么会突然之间跑出来一个鬼魂。小五说这个人不是他带进来的，那么他是怎么来的。 “是你自己跟着来的，他还跟我说，那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说完之后，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所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自己跟过来的”这就奇怪了，若是他自己跟过来的，我怎么没有没有感觉到 我百思不得其解，在看看小五，他的脖子上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我赶紧取下来看看，那不是别的，整个一颗幼儿的乳牙。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小五带过这个东西，那么这一定不是小五的。 我赶紧把那个乳牙取了下来。然后有些生气地瞪着小五，质问他：“这里是哪里来的” 小五被我的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说起话来都战战兢兢的。他慢吞吞地说：“这个是刚才那个孩子送给我的” 那就难怪了如果真如小五说的一般，那么那个孩子必定是附在这一颗幼儿的牙齿上，才躲过了我的眼睛。那么这么说，这一颗牙齿，也必定是刚才那个孩子的。 想到这些，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但是拿着这一颗牙齿的手，却开始觉得冰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 我赶紧把这一颗牙齿扔在地上。小五想去捡，我便抢先一步，捡起来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里，这一下才赶紧好多了。 但是小五看见我的举动，顿时不开心了，眼睛里的泪水又要往下掉了。 但是我顾不得这许多，我心里还有疑问，要找小五问清楚。所以我也顾不得他的反抗，一把把他从书房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早夏的阳光，虽不算猛烈，但是还是能够照到小胖子客厅里的沙发。 “小五，卫叔叔问你，你是在哪里看见的那个孩子的”最近我和小胖子先是忙着王涛的事情，然后又是那一封奇怪的请柬，整个人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根本没有时间管小五，所以叫他在哪里沾染上小鬼儿，我都不知道。 “我回答你，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小五一脸不服气地说。 我显然没有意识到小五会这么跟我说话，所以整个人都愣住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末了只能缓缓地点点头，因为我料想他也不会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来。 “我是刚刚跟你们去那个奶奶家里的时候遇见他的，没人理他，所以我就陪玩。他说要跟我做朋友，所以把那个动作给了我谁显得，我一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家里了” “奶奶家就是刚才我跟胖叔叔、李然叔叔去的那家”我惊慌地问。 “嗯，就是那里”小五点点头。 这么说来，这个孩子可能跟周静有关系但是他跟周静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会是周静的儿子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刚才那个老太太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呢 我想这些问题，想的出了神，就连小五在叫我我都没有听见。还是后来，他使劲地摇晃我，我才勉勉强强地清醒过来。虽然人是清醒过来了，但是却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小五。 “卫叔叔，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你可不许耍赖”小五已经童真的望着我，眼睛里满是真诚。 “什么” “为什么我跟别的孩子不同从来没有别的小朋友愿意跟我玩儿为什么我好像长不大一样”小五的脸色变得快，前一秒钟，还满是童真。但是这一秒便迅速地变换成了忧伤，说起话来，就像是要哭了一样。 他接连问的几个问题，问的有心酸，一时语塞，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所以，我只能一把把他抱进我的怀里。 每当我想起小五可怜的身世，我便觉得心里难受。这一次也不例外，紧紧地抱着他的时候，我自己也忍不住轻轻地掉眼泪。 “卫叔叔”小五想要挣脱我，所以一个劲儿地叫着我。 但是，我却想没有听见一般，依然紧紧地抱着他。嘴里还在轻声地说着“小五，对不起”我原本答应要帮方乌氏找到方南，以解除小五身上的诅咒，但是这件事情过去了小半年，我却没有任何的发现确实是我对不起小五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方南，帮你解除诅咒的。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我和小五在这里上演着父子情深，没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小胖子的但是父亲。 “叔叔，董柯不在家”他一进门看是我和小五，先是冲着我俩笑了笑，然后便像是寻找什么东西一般，到处地探头晃脑。我像他是在找小胖子，所以我早早地告诉了他。 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轻松，先是紧紧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掐了掐指，算了算，然后不无嫌恶地看了我和小五两眼。然后慢吞吞地说：“你们谁，又招惹了阴灵回来了” 伯父看看我们俩这个样子，依然十分的生气，说话的声音里还有些责备的语气。但是看见我和小五没有一个人肯承认这些事情是自己做的，他便更生气了。二话不说，转过头来，满脸责备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地问：“卫风，不会又是你招惹了这些东西吧” 我有些无辜，我虽然天生了一双阴阳眼，但是好像我从来没有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过。就算是上一次小胖子被周静附了身，那也不是我做出来的。怎么能够被这些事情都怪在我的身上呢但是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因为小五的失误，才引起的。如果不是小五收了那个小孩儿的东西，那个孩子压根儿就不可能跟着我们回来。所以，我还是有些自责。 但是道歉的话，在嘴里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勉勉强强地说了一句“我我”之后便只看见伯父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 伯父越是摇头，我便心里越是没底儿。 他是一个道士，也是一个阴阳师，鬼神的事情，他肯定比我知道的多。所以，他心里有所恐惧，有所忌惮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看见他这么摇头晃脑的，我还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哎，算了”伯父狠狠地叹了两口气，什么也没有，转身就出去了。我愣了半刻，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使劲地叫他的名字，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见伯父就这样离开了，我也不无责备地看着小五。但是小五却像是个没事儿一样，就这样理直气壮地看着我，末了还问一句：“卫叔叔，刚刚倪爷爷怎么了” 我也不想理他，便什么都没有说，就准备往阳台上走。我低垂这脑袋，正在想一会儿小胖子回来的时候，我该怎么跟他说，他爸来过了，而且我们之间的对话还不欢而散了。实在是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我便只有不住地叹气。 我原本想着到到阳台上去透一口气的，结果人还没到阳台上，门外又有人敲门了。这一次，似乎比刚才那一次敲得更急些。所以，我二话没说，就跑过去开门了。 门一开，还是伯父。他提了满口袋的东西，气喘吁吁地上来了。 “来，帮我提进去”原本以为他走了，结果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提着一个沉重的袋子，那个袋子我认得，正是他平时装法器所有的百纳袋。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伯父便不停地催促我了。 我这里赶紧帮忙把东西提了进去。他则二话不说，就跑进去，换衣服去了。两分钟之后，出来的的时候便是一副道士模样了。 好像自从上次的小胖子的时间之后，伯父跟着两位阴差狠狠地斗了一次法之后，他整个人的身体状况便差多了，额头上的皱纹深了不说，连头顶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了，而且没走两步路便不停地喘气。 曾经小胖子也告诉过我这样的事情，说老人的身体一天坏似一天，他心里也怪难受的。只是老人自己不肯认输，还强撑着。 伯父换上道袍，左右手执罗盘，右手拿着桃木剑。看样子是准备要跟这件房子里的阴灵来一个了断了。他脸上的神情因为认真，而变得格外的严肃。也正因为这样，才勉强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精神来。 小五原本是应该回避的，但是因为我事先忘了通知他，所以他从门缝里看见伯父这身打扮，便嬉皮笑脸地跑了出来。非要倪爷爷抱他。 伯父两眼一瞪，差点儿把孩子吓哭了。我这才反应过来，伯父要准备做法了，所以不想让别人打扰他。于是我赶紧把吓傻了的小五抱进房间了，并且告诉他，如果不是我找他，他绝对不能开门。 等我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伯父已经讲屋子里的窗帘都拉上了。虽然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儿，但是伯父也没有开灯，只是点了一张油灯。油灯忽明忽暗，拉扯着周围的影子也像是鬼魅一般不停地来回飘舞。 伯父施法需要一个打下手的，很自然那个人就成了我。他递给我一只柳条，让沾上些水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抽打着。每抽打一声，就会发出清脆而且凄厉的声音。连着抽了将近十分钟，这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这一切做完之后，伯父在客厅的空地上撒了一圈糯米，又焚了符，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地说些什么。 原本这房间里并没有半点的异常，但是经过他这么一念咒，房间里居然阴森森地浸出一阵寒气。我就这样远远地看着，都觉得自己背后一阵儿发凉。 然后，吹来一阵风，吹得人醉醺醺的，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有些动弹不得这样的状况没有持续多了，地上就多出了一排湿漉漉的小脚印。因为脚印上混合着些泥水，所以看起来十分的明显。 “难道真的是鬼来了”我心里暗暗地盘算着。只看见伯父像是入了定一般，一动不动，只是耳边还不停的有他念咒的声响。 他跟着再念了两句，我便看见了刚才那个孩子的声音。他脸上已经完全涨红了，脸上的青筋就这样突兀地露在外面。他嘴里不停地嚎叫着，声音十分的尖锐刺耳，让我经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而另一方面，他还用力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样子看上去像是十分痛苦一般。 伯父突然停了自己嘴里的咒语，一个起身，便用桃木剑指着小孩儿的脑袋。小孩儿因为痛苦，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是不停地在地上打滚。末了，时不时的瞪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伯父。 “原来是尔等小鬼，看我今天不要你魂飞魄散”伯父手指桃木剑，不见刺下去。只是将自己手里的八卦镜朝着地上一邪，一缕光，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小孩的身上。 “啊”小孩儿的身体就像是要被洞穿了一般，所以他发生一声剧烈的尖叫。这一声尖叫让房屋都跟我轻微地颤抖。我更加是浑身的鸡皮疙瘩。 “求道长饶命”也许伯父原本就不想让他魂飞魄散，所以将镜子侧了侧。小孩儿有了这样一个喘息的机会，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跟伯父求饶。一边求饶，还一边“嘶嘶嘶”地叫痛。 “放过你也不难，你只要老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许是料想着这个小鬼做不出什么花样，所以伯父讲桃木剑和八卦镜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问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孩儿。 “只要道长肯放过我，我一定将所知道的全部讲给道长”小孩儿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正眼看伯父，只是不住地磕头。 “好我来问你。你既然死了，为什么还不去投胎，非要为祸人间” “道长有所不知，因为死我枉死的，所以并没有阴差来带我去投胎转世。我在阴间又无依无靠，所以只能够在阳间飘荡。” “你是枉死的”伯父听这个孩子说的伤心，所以忍不住朝着孩子靠近了半步。不仅是说话的语气柔和了几多，甚至是看着孩子的眼神里也少了刚才凌厉。 孩子点点头，眼睛里汪汪的，好像有泪水一般。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枉死呢” “我是被母亲遗弃在树林里，活活冷死的。也就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办法抬头转世。” “你母亲是谁” “周静”我听见这么名字，脑子里“嗡”地一声，整个人就懵住了。虽然我才想过这样的结果，但是事实还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