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老夫人刁难二房
钱姑姑正要出门，老夫人却看到一旁的于妙龄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的问道：“妙龄啊，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没，没什么的祖母！”于妙龄心口不一的说道。【】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跟我遮遮掩掩的了，有什么话就大大方方的说吧！”老夫人假装生气。 于妙龄脸色有些涨红，好像很难启齿的样子，最后在老夫人的眼神瞪视下不得不说道：“祖母，不，不用去问了，那边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们难道还敢不来给我请安吗？”老夫人闻言浑身一震，不由的怒道。 “本、本来我也是听说了老姨奶奶和二夫人回府的消息，想过来您这儿陪您一块见客的，谁知道半路上却见厨房的人已经开始往荣寿堂那里送席面了！”于妙龄声音很小，好像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送席面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握着软榻的手不由家中了力气！ “好，好像是说，老公爷那边已经开宴了！”于妙龄说这话，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神。 “放肆！”老夫人闻言大怒，一手就把软榻上的矮桌扫在了地上，矮桌上的茶具还有点心盘子呼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她们敢，她们竟然如此无视于我，我这还活着呢，我儿子还好好的当着定国公呢！”老夫人脸色十分的狰狞道。 她没想到她已经在这里正襟危坐的等着给对方下马威了，但是对方却已经开始吃宴席了，根本连来请安都不来，这是赤/裸/裸的无视她的存在啊！ 宴席开了，不但连请都没请她这个老夫人。就是打发人说一声都没有，自己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就这么在院子里等着呢，这要让是府内外的人知道了，她这个老夫人还有什么脸面啊！ 而且段氏那个贱人一进门就这么打她的脸，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去啊！ “来人啊，扶我过去，扶我过去。我倒要去看看她们到底是什么居心！”老夫人这就喊人要去荣寿堂发难。 钱姑姑赶紧上前扶住发怒的老夫人。但是却不敢扶着她往外走。 这老夫人现在要去的不是别的地方，那是荣寿堂啊！ 荣寿堂是哪里啊，那是老公爷住的院子。老夫人一怒之下不管不顾的去荣寿堂闹事，万一惹怒了老公爷那老夫人可是更没脸面了。 而且段老姨奶奶和二夫人，现在能在荣寿堂用上席面，明眼人一看就能发现。那肯定是老公爷首肯的，如果老夫人就这么豁豁然的去闹。这不是打老公爷的脸吗！ 想都知道去了是占不了好处的事情，所以钱姑姑根本不想去，但是此时老夫人这么怒气冲天的，她又不敢拦着。倒是对刚刚跟老夫人说了那些话的于妙龄有些怨上了。 要是刚刚她出去打听到消息以后，回来是绝对不会跟老夫人这么说的，肯定会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也不至于让老夫人这么生气啊！ 这么想着钱姑姑看向于妙龄的眼光就有些不满了。 而一直站在后面，仿佛是被老夫人的怒火给惊到的于妙龄。看到钱姑姑的眼光好像才发觉她说错了话，赶紧往前跑了一步，拉住老夫人道：“祖母，使不得，不能去啊！” 正在怒头上的老夫人被于妙龄这么一拦，登时就把火撒在了于妙龄的头上，一把就推开她喝道：“你什么意思，什么使不得，难道就这样让那个贱人这么得意了！” 于妙龄被老夫人用力的一推，身子不稳，倒了下去，地下是地毯还好，但是后背却撞在了那木榻的转角处，磕的生疼的，她却不敢叫疼，赶紧说道：“老夫人您听妙龄说，妙龄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如果去荣寿堂闹，到时候惹恼了老公爷，倒是让您的处境不利了！” 老夫人身子定住了，其实她也知道那贱人敢不来给她请安，一定是得到了老公爷的庇护了，但是她心中那股子怒气就是发泄不出来啊！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老夫人到底是当了老夫人的人，虽然因为宿敌今天突然的出现乱了方寸，但是被于妙龄这么一拦，倒也是冷静下来了。 “我看祖母不如让人送两个菜过去，给他们加菜吧，也算是祖母一点心意！”于妙龄说道。 “加菜！亏你想的出来，她们在那里一家团聚，还让我巴巴的去给她们加菜？”老夫人这次倒是冷静了，但是说话是冷的。 钱姑姑闻言却是眼中一亮，赶紧说道：“老夫人，奴婢觉得，于姑娘这办法倒也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玉丝就连你也这么说，她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那贱人的德行吗，我还怎能给她这个体面！”老夫人深深的皱眉道。 “老夫人这也不失为一个以退为进的办法，不但让老公爷说不出什么来，而且还能打了她们的脸！”钱姑姑安抚道。 “哦，此话怎讲！” “老夫人，咱们就如此这般，岂不是更好！” 钱姑姑在老夫人跟前把她的想法这么一说，老夫人倒是脸色缓和了下来，最后还不由的点点头。 “去吧，就按你说的做！”最后老夫人吩咐道。 “是！”钱姑姑就带着任务下去了。 老夫人这才低头看到还在地上一脸懵懂的于妙龄，不由的怒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没看到于姑娘倒在了地上，怎么没个人过来扶着啊！” 下人丫头们闻言，这才七手八脚的过来把于妙龄扶了起来。 “妙龄啊，刚才是我一时失态，撞痛你了吧！”老夫人安慰于妙龄道。 “没有，祖母，是我本想去扶祖母的。却是我自己笨没站稳！”于妙龄低眉顺眼的道。 “好孩子，难为你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老夫人心中不虞，也没心情应付于妙龄就让她回去了。 “是，祖母，您也早点休息吧！”于妙龄从老夫人那里告退了出来。 -- 而另一边。钱姑姑带着两个粗使婆子。拿着一个食盒去了荣寿堂。 此时，荣寿堂里宴席正酣，本来宴席上应该是食不语的。但是好像老姨奶奶并没有想遵守这个规矩，吃着饭就说上话了，而老公爷也没有阻止，想来这是他们当年在战场上练下的习惯吧！ 因为老公爷和老姨奶奶许久不见了。难免说起来这些年各自的境遇。 老姨奶奶是个爽利的人，谈话间也很风趣。说了不少在北边的趣事，惹的桌上的人都跟着笑了。 而老公爷则是说的少，听的多，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容。跟老夫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一脸黑色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若云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想着也许老公爷跟老姨奶奶之间是有真感情的，而对老夫人也许在岁月的消磨中只是变成了一份责任罢了！ 正说着。就听下人来报说钱姑姑来了。 老公爷闻言脸色有些黑，挥挥手就想让人直接打发走。可是却被老姨奶奶给拦住了，她说本来没有去给老夫人见礼就已经失礼了，这再把钱姑姑打发走就更失礼了。 老公爷这才点头，让钱姑姑进来了！ 钱姑姑进来以后，一眼就看到饭桌上坐着的白若雨，眼底不仅略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她却没说什么，这种场合不是她一个奴婢能随便说话的。 白若雨看到钱姑姑看她，脸色也是有些不自然，不过她到没有后悔今天来这里的举动。 毕竟现在她没了娘了，而本来以为可靠的祖母，却又对她不喜，而是喜欢你另一个不是白家人的义女，这让她觉得很有危机感。 其实自从那天她听到老夫人要害死她母亲的时候，她在心底深处就已经对老夫人有了深深的畏惧和不安感，所以她不敢就这么百分百的靠着老夫人生活。 她也是害怕啊！ 就连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如同她女儿一样的亲侄女她说害就害了，谁知道哪一天老夫人会因为某些利益，而害了她也说不准的。 所以她决定自己要为自己找一个出路，她看上的这个人就是老公爷了。 因为，据她观察老公爷这人还是比较公正，而且她也是老公爷的亲孙女，她想只要她乖乖的听老公爷的话，孝敬老公爷，最后老公爷应该不会亏待她的！ 所以，今天她冒着得罪老夫人的风险来了。 不过，得到的结果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因为老公爷不但对她露出了笑模样，而且刚才在饭桌上还跟她说了两句话，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得不说人在危机的时候，潜力是无穷的，白若雨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失了母亲的庇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所以不得不战战兢兢的为自己的将来谋划起来了。 而她还不算笨，倒是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老公爷虽然不喜孙氏，但是白若雨毕竟是白家的孩子，如果白若雨能够乖巧懂事一些，老公爷是不会不管她的！ 钱姑姑也只是看了一眼白若雨，便就不再看她那边了，而是对着在坐的诸位行礼问安。 “老夫人听说了老姨奶奶跟二夫人回来了，心里惦记，便吩咐厨房做了两个菜，让奴婢送过来给两位加菜的！”钱姑姑笑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端上来吧！”老公爷闻言有些惊讶，这风格不是老夫人能做出的事啊！ “多谢老夫人！”老姨奶奶和二夫人赶紧站起来对着钱姑姑谢过。 “两位的话，奴婢一定会带给老夫人的！”钱姑姑说道，然后从那粗使婆子手中接过了两盘摆盘精致的菜肴，摆在了桌上。 众人看到这两盘菜，不由的一愣，一盘蒜蓉菜心，一盘白菜炒豆腐！ 如果仔细看应该还能看出。这两盘菜用的应该是一棵白菜，白菜的菜心做了那盘蒜蓉菜心，而菜帮子则是炒了豆腐！ 虽然这两盘子看着应该是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且摆盘也很精致，但是却还是终究摆脱不了它们只是简单的白菜的事实。 一般人家的规矩。若是给人加菜。虽然不用什么顶级的美味珍馐吧，但是通常也是能拿得出手的菜肴，这两盘子白菜也实在是太太普通了。就是平时的定国公府的主子们也是不吃这个的。 尤其是今日还是给老姨奶奶和二夫人的接风宴，老夫人此时让人送来这两盘子菜来加菜，分明就是看低两人的意思。 而那钱姑姑仿佛看不出桌上的众人脸色似得，还一脸笑容的道：“老夫人说老姨奶奶和二夫人一路风尘劳顿了。此时不适合吃那些油腻的，所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两个清爽的菜肴来。两位不要嫌弃啊！” 钱姑姑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老姨奶奶还能说什么啊，即便是老公爷也不能说什么，人家正室夫人好心好意的给你送菜来。你一个妾室哪有什么挑三拣四的份啊！ 这是做人家妾室的悲哀，你就是再得宠，主母如果站在大义上教训你。你也得受着。 老姨奶奶则是赶紧起身道：“多谢老夫人惦记了！” “老姨奶奶这话见外了，我们老夫人听说老姨奶奶您回来了。本来已经歇下了，还是又起了身，一直在屋里等着您呢，说是你们两个老姐妹多年不见了，要好好说说话呢。后来听说老姨奶奶在老公爷这里吃上饭了，这才巴巴的赶紧叫奴婢来送菜呢！来的时候老夫人让奴婢转告老姨奶奶和二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就不过来给二位接风了，让二位好好吃！”钱姑姑恭敬的站在一旁，笑容满面的道。 但是她这话一出，老姨奶奶和二夫人两个的脸色便更加尴尬了。 虽然这钱姑姑一直是在笑着说话呢，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说她们两个不知礼数、不懂规矩、恃宠而骄，回到了家里竟然也不给主母请安。 而老夫人却深明大义的，不但不跟她们计较，而且还特意派人送了菜来给她们加菜！ “是我一时糊涂了，我这就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姨奶奶以前跟老夫人相处的时候从来不肯落人话柄，被人说她恃宠而骄的，只是今日回家以后见到老公爷太开心才失了原则，此时不由有些后悔该先去寿安院的！ “慢着，也不急于这一时，吃完饭我陪你们去吧！”老公爷脸色已经很不虞了，不过是碍于没有发作的点。 “呵呵呵，老公爷说的是，老姨奶奶和二夫人以后就住家里了，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的！而且奴婢出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歇下了，今天我晚上您就别过去了。不过老夫人叮嘱奴婢让老姨奶奶明早早点过去，她老人家啊有很多话要跟你唠一唠！” 钱姑姑依旧笑道，如果仔细看就会看她垂在身侧的右手有点抖动，这是她心里紧张的表现，老公爷那黑脸对她还是有不小的杀伤力的，不过老夫人交代的任务她也是要完成的啊！ 钱姑姑走后，本来气氛很好的饭桌上，就变的有些沉郁了，老公爷抿着嘴不说话，别人也不敢随意说话，然后这餐饭就草草的结束了。 其实老夫人在院子里一直没有歇下，听到下人说宴席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以后，她才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不错，她就是要搅了这个局，她才开心，才能睡着啊！ -- 第二天一早，当日头大亮以后，若云才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她的习惯，只要不是逢初一、十五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她一般都会睡觉睡到自然醒再起床，反正如今也没人管着她。 若云起来以后，被丫头们伺候着洗漱了，冬橙才把做好的早饭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 因为是夏天比较热，冬橙没有做粥，而是榨了橘子汁，做了一小筐香葱鸡蛋饼，还有十来只小巧鲜香的三鲜饺子，外加两碟子小凉菜，清清爽爽的非常可口。 若云喝了一口加了蜂蜜的橘子汁胃口大开。拿了一块鸡蛋饼放在嘴里一咬脆香脆香的，香葱和鸡蛋的味道在口中交融，让人忍不住还想吃第二口。 “姑娘，今天早上寿安院那边动静不小！”冬青在一旁边伺候这若云吃东西，便汇报道。 “哦，我倒是忘记了，祖母昨天特意让钱姑姑叮嘱老姨奶奶和二婶今天要早点去她那。怎么出了什么事吗？”若云边吃东西边说道。 “这老姨奶奶和二夫人还真的去的够早的。这天刚蒙蒙亮就带着二少爷去请安了。不过三人却没进得了门，先是在寿安院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进去院子里，然后又在院子里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让进到了屋里去呢！”冬青说道。 “老姨奶奶她们就这么等着吗？”若云问道。 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是这三口人里有一老一少，只有二夫人一个年轻人，让这一老一少跟着在院子里站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两个钟头了，那可是也够累的。 而且关键是这脸面上也难看啊。怎么说也是两个诰命夫人和一个家里的二少爷，当着那么多下人被老夫人这么作贱。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了。 “等，一直等着来着，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说老夫人身体身体不适，还没起身。她们就一直等着来着，中间连动都没动地方！”冬青说道。 若云闻言也是有些佩服这位老姨奶奶的忍耐能力了，叫她可是坐不来的。上次就因为老夫人晾着她，她就在寿安院大闹了一场。还把雅云赶走了。 “后来呢？” “后来老夫人终于起身了，三人才被传唤了进去，不过据说好像进去以后，等老姨奶奶三人给老夫人行完礼以后，老夫人连坐都没让坐，一直站着来着，只说了几句话就被打发了出来了！” “都说什么来着？” “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二夫人还有二少爷打赏了见面礼！”冬青回道。 “祖母竟然肯给见面礼，这见面礼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若云问道。 “被姑娘说中了，老夫人赏给二夫人的是一根梅花簪子，赏给二少爷的是一直纯金镂空的小猫摆件！” “祖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给二房添堵啊！”若云听了这打赏不仅道。 一般像长辈打赏给远道而来的女性晚辈的见面礼要是首饰的话，也应该是整套的头面，更何况二夫人韩氏最起码也是堂堂的知州夫人。 可老夫人却只给了一直梅花簪子，这不是寒蝉人吗。 而且梅花簪除了一些有特殊意义的时候，一般人是不会拿来打赏人的，因为梅花的“梅”跟“霉”运的霉是谐音，打赏人家梅花簪子好像是送人家霉运的意思，特别是大户人家会忌讳这个的。 老夫人当了一辈子的国公夫人，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所以她是故意的。 而她打赏给嵩儿的那个小猫摆件就更别有深意了，明明知道嵩儿是属虎的，她却打赏给人家一个小猫的摆件，虽然是金的，但是却是个镂空的。 那意识是说嵩儿虽然是属虎的，但是却是一只假虎，其实就是一直没用的小猫，而且还得是空心的！ 这老夫人真的是对二房的人恨之入骨啊，一刻都不能让人家好的意思，难怪人家一家离京城多年都不肯回来呢！ 今天早上的这事情，她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步步布局啊！ 昨天她让钱姑姑叮嘱人家早点来，但是何为早啊，早点到底是几点啊！ 所以二房的人只能是在老夫人还没起床的时候到了，这才叫早，如果等老夫人起来了那就叫晚了！ 而她以身子不适没有起床为借口，不让人家进门，如果人家就这么走了，她会说人家二房目中无人，不敬她这个主母，说二夫人不敬她这个嫡母，但是如果二房不走，也只能咬着牙受着。 后面，她又这么送人家东西，有句话叫“长辈赐不能辞”，人家是不收也得收了，收了以后还得落下讽刺，这心里多难受啊！ 这一系类的动作真是环环相扣，就是为了不能让二房在这家里好过啊！ 若云在想这样的计划，不像是祖母那性子，一时半会能想出来啊！莫不是因为宿敌来了，祖母一下子爆发了吗？(未完待续) ps：感谢【_318】亲的打赏，么么！ 感谢【笨笨a钰】亲的评价票，谢谢！ 感谢【骆家的月月】亲的两票粉红票！感谢【梦诗语0327】亲的三票粉红票，谢谢！r5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