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 进深山,寻太岁(误吻)
扑孟晨曦斜瞥她一眼,那张英俊又傲慢的脸,还有桀骜含笑的眼睛光华流转,“姑娘,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或者是你失忆了,不记得在镇上亲口承诺过要报恩的。”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安宁看了过去。 尽是疑惑,好奇。 安宁眸光一敛,“我没有这个意思。” 闻言,孟晨曦笑了,看向顾氏,“伯母,你现在放心了吧。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并没有骗你。” 顾氏点头。 严老爷子收了桌上的协议,朝李氏使了个眼色。 李氏会意,起身告辞,“大妹子,既然你家来了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谢谢嫂子。”顾氏起身相送,严老爷子就淡淡的道:“别送了,乡里乡亲的,你家又有客人,不用如此客气,好生招待客人吧。” “是,里正,” 顾氏点头,朝安宁努了努嘴,安宁侧开身子,“里正,婶子,我送送你们。” 院门口,严老爷子一个人先走了。 李氏对安宁,道:“安宁,带上锄头,婶子教你种菜。” “欸,好” 安乐听了,连忙跑了出去,“姐,我也要一起去。” “好你进屋跟娘说一声,我们去河边的菜园。”安宁拿了锄头,想了想,又带上一个箢箕,还有一个木桶。 家里一下子来了一个厚脸皮的小祖宗,她顺便在何边捞点河虾,省得晚上没什么像样的菜,又要被那毒舌虐一顿。 河边菜园里,李氏给安宁讲了杨氏上门,却被孟晨曦的人痛打一顿的事情。 听后,安宁嘴角有了笑意,“这是他做过,让我觉得唯一一件让我痛快的事情。”想不到这小子还挺上道的,初来乍到就替她把杨氏给修理了。 李氏一怔,想想杨氏的做作,摇了摇头。 “安宁,那公子说,你和施大贵断绝了父女关xi?” “对啊断绝书他还签名呢。” “连同你娘和安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啊?”安宁拔着草的手一顿,抬头迷茫的看着李氏,“这个我得后面再慢慢谋划,这么一下了,施大贵是不会同意的。我把自己摘出来,也是不想在冯家的亲事上,受施大贵的掌控。” 李氏听着,一脸奇怪,“那个孟公子已经把断绝书给了我家公公,不仅断绝书,还是施家的房契,地契,全都易主,放在你娘的名下。我听着,那断绝书中还包括你娘,安乐,还有你娘肚子里的孩子。” “呀,怎么会这样?” 安宁一脸惊yà。 那人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有那样的协议? “你娘说,他是远房亲戚,找你娘找了多年。” “哦,这样啊。” 安宁满腹疑惑,低头拔草。 这事她今晚就好好问问顾氏。 安乐在河边用箢箕捞虾,听着李氏的话,脸上淡淡的。 仿佛在听别人家的事情。 她一直jiào得自己只有娘亲和jiejie,爹在她的脑海里是一个模糊的。 几天前就计划要挖的菜地,在李氏的帮忙下,安宁终于整好了,现在只需放几天,然hou撒下菜种就好。 “安宁,你去看看安乐,我去给你摘点菜过来。”李氏放下锄头,朝河边看了一眼。 “好,谢谢婶子。” “没事,不就一把青菜吗,不用谢的。” 安宁弯唇笑了一下,拍拍手灰走去河边,木桶里装了不少河虾,活蹦乱跳的。 “安乐,你休息一下,jiejie来捞吧。”安宁夺过箢箕,把箢箕里的河虾倒在草地上,“我来捞,你来捡。” “嗯,好。” 安乐一如继往的乖巧。 安宁知道安乐人小,思想却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许多事情,她有自己的想法。就施大贵的现状,她酝酿了一下,开口,“安乐,我早shàng去镇上,在赌坊门口碰到他了,也遇到了冯家大公子。他果然是瞒着我们把跟冯府的亲事定下来了。” 说着,她瞥了安乐一眼。 安乐蹙眉,抬眸紧张的看着她,急问:“那怎么办?” “冯大公子,他是一个讲理的人。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他也没有多加为难,当时就写了亲事不作数的说明。不过,那人欠了赌坊不少银子,他被赌坊的人给打了。” 安宁生怕安宁难过,终是没有把施大贵手脚尽废的事说了出来。 “他活该”安乐愤愤难平。 安宁深深的看着她,“安乐,以后咱们都跟他没有关xi了,你心里会不会难过?” “不会”安乐摇摇头,“只要有娘和jiejie就行了。” 事实上,这些年有他比没有他的日子更难过,她真的无所谓。 “会怪jiejie吗?” “不会如果我是jiejie,我也会这么做。” 安宁放下箢箕,把安乐拥入怀中,小小的,单薄的身子,让她心里泛酸。 “安乐,你放心jiejie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嗯,我相信jiejie。” 安乐眸中闪着泪光,却倔强的忍着。 姐妹俩又捞了一会,直到李氏抱着青菜过来,她们才收拾了一下回家。 夕阳西下,家里已经炊烟袅袅,饭香阵阵。 姐妹二人踏进院门,却是有 二人踏进院门,却是有种走错门的感觉。只见院子里放着一张由几个大木桩拼成的桌子,上miàn摆着她从镇上买回来的茶具,旁边是扑嗵扑嗵冒着白气的铜壶,孟晨曦坐在木桩上,手里拿着书,正低头看着。 许是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他抬眸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接着看书。 “姐。”安乐拉扯了下安宁。 安宁点头,牵着她进qu。 “为什么要那么做?”安宁在孟晨曦身边停了下来。 眉目冷清,孟晨曦抬眸看了她一眼,“为了不让人说我在这里蹭吃蹭喝。” 安宁微微一愣,抬步走人。 这人没有一句真话。 故意装神秘。 安宁在院子里洗了手,进qu厨房帮忙,“娘,我来吧,你歇着。” 顾氏知道自己拗不过安宁,便走到灶前坐下烧火。 “娘,院里那人到底是谁?” “不是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安宁手中的菜刀顿了顿,“娘,李婶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说是远房亲戚吗?” 顾氏捡了些细柴丢进灶膛里,“娘若是不这么说,他们主仆两个男子住在咱们家,这会让人说闲话的。说是咱们的远房亲戚,正好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当然,这也是那孟公子的意思。我瞧着他处事光明磊落的,并不是什么坏人。” “娘。”安宁听了顾氏的解释后,不满的唤了一声。 这人连一句真话都没有,哪算什么光明磊落? 坏人?哪个坏人会在额头上写着坏人两个字的? 安宁真的要怀疑顾氏的情商了。 吃尽了苦头怎么就不见有长进呢? 好歹不能这么轻易相信陌生人啊。 “安宁,娘或许以前看不清人性,你难道现在还怀疑娘的眼光吗?”顾氏怔怔的看着她。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咱们多点防人之心总该没事吧?” “小丫头,防火防盗防亲人也不该防一个救命恩人啊,若是我想要害你,我何必如此大费周张?我又吃饱了撑的。”不知何时,孟晨曦出现在厨房门口,看着冒热气的灶台,道:“我饿了” 小丫头? 她本尊二十四岁了,绝对比他大。 防火防盗防亲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这个到底是谁? 安宁满目探究的望了过去。 孟晨曦耸耸户,用他没什么温度的声音,道:“真的饿了。” 顾氏带着歉意的看着他,道:“真是不好意思,做饭晚了,还请公子再稍待一会。” “哦,那好吧快一点哈。” 安宁听着孟晨曦老不客气的话,顿时来气,“饿死你。” “真歹毒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孟晨曦一边嘀咕,一边返回桌前。 安宁举起了菜刀,孟晨曦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一句真话都听不进,可见其心胸狭窄。这都要手刃救命恩人了。” “你。” 顾氏紧张的看着安宁,“安宁,你别冲动孟公子没有恶yi。” “哼。”安宁放下手,拿过安乐洗好的青菜,“嚓嚓嚓”一刀一刀用力切下去,仿佛那就是某人。 安乐怔了怔,不安的看向顾氏。 顾氏嘴角含笑,冲着她摇摇头。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摆在了院子里那张桌子上,一道炒河虾,一道猴头菇红烧rou,一道艾叶煎鸡蛋,还有一道清炒青菜。 孟晨曦看着桌上的四道菜,点了点头,抬眸看了安宁一眼,“这是我看过,你最像个姑娘家的地方。” 安宁岂会听不出他语中的褒义,顿时气得把刚打好的饭用力往他面前一放,“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谢谢” 他端起碗,淡淡的道谢。 安宁脸骤然一沉,一脸不悦。他这样的反应,让安宁觉得她是一拳打过去,却打在软软的一团棉絮上。 说不出的心塞和气恼。 “大家吃饭吧。”顾氏招呼孟晨曦吃饭,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白虎,便抬头看了过去,“这位小哥,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只是一些农家小菜,希望你们吃得下。” 白虎拱拳,“多谢夫人,我站着就好。” “坐下吧”孟晨曦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淡淡的道。 “是,爷。”白虎毕恭毕敬的端坐下来,腰身挺直。 几人围坐在一起,安静的扒着各自碗里的饭,突然,安宁面前出现一只空碗,她抬眸看去,就见孟晨曦理所当然的看着她,“再来一碗” “你没长手啊,不会……” “孟公子,我来吧。”顾氏截断了安宁的话,安宁瞪了孟晨曦一眼,连忙把空碗抢了过去,“娘,我去。”临进厨房前,她还狠狠的剜了孟晨曦一眼。 孟晨曦淡淡的迎向她的目光,没有不恼。 安宁一口气堵在了胸口,闷闷的。 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气她的。 一改前面的毒舌,现在不呛声,却更气人。 你做什么他都淡淡的,狭长的凤眸如死湖般平静,似乎在嘲xiào你的幼稚和小气。 “给。” 安宁的语气不太好,她严重的怀疑,这个男人与她八字不合,犯冲。 “谢谢”” 孟晨曦接过碗,又低头敛眉,默默的吃饭。 白虎的目光在安宁和孟晨曦的身上转了一圈,静静的吃饭。 一顿饭下来,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但谁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安宁收了碗筷,顾氏弯腰就提茶壶,孟晨曦已先她一步提了过去,熟悉的沏着茶,端了一杯放在顾氏面前。 “伯母,我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你不别当我是客人。” 安宁在厨房里听了,猛翻白眼。 这个人脸皮真厚啊,竟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了。 “姐,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安乐见她表情狰狞,不时的翻着白眼,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呃?安宁一怔,脸微红。 “我没事” 外面院子里,孟晨曦嘴角无声的勾起。 …… 窗外缕缕月光倾斜而入,安宁侧身朝向顾氏,看着她安稳的睡容,她微微勾起嘴角。 以后,她们母女几人再也不用担心施大贵那个人了。 外面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动jing。 安宁蹙眉,掀被下床,她在睡衣外头披了件外tào,穿了鞋子就往外走去。 月光下,孟晨曦坐在木桩上,头垂得低低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扭头看了过来,又调头过去,“家里来了陌生人,睡不着?” “你家突然来了陌生人,你睡得着?”安宁反问,却是抬步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我从不为难自己。”孟晨曦抬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安宁面前,“下巴冒出红痘,脾气又大,一定是肝火旺盛。这是决名子茶,你喝正好。” 安宁微眯双眼,借着月光打量着他。 “你怎么懂这些?” “丫头,我是大夫,不用把脉,也能从人的脸上找到身体不适的蛛丝马迹。” “你是大夫?”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质疑,孟晨曦静默几秒钟,淡淡的道:“不像?还是你有以貌取人的习惯?不过,小爷自知长得玉树临风,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你就不用再重复一遍了。” 嗬 居然还有这种倨傲自大的人。 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你在说我脸皮厚?” “很高兴,你有这份自知。”安宁嘴角轻翘,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孟晨曦看了她一眼,“没眼光的女人真是悲哀” “只剩倨傲自大的男人,真是贫脊”安宁回了他一句。 “倨傲也是需要本钱的,小爷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什么意思?” “认同我很酷很帅啊。” 酷帅? 安宁怔住了,骤然想起他说的防火防盗防亲人。 心,一阵狂喜。 这是他乡遇故音吗? “你是从哪来的?” 孟晨曦弯唇笑了笑,“那么姑娘呢?” 他,他难道什么都知道? 知道自己是一缕魂魄取代了原主,那他为何还要试探自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呵呵”孟晨曦笑了。 他果然是在试探自己。安宁得出了结论。 “夜深了,我回屋公子也早点睡。”起身,离开。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担心你睡不着,到村里头乱走乱晃,把别人吓坏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想,你一定很想我快点离开这里吧?” 安宁顿足,扭头看着他,“恨不得,立刻,马上。” “老实说,我也很委屈。我担心以后成天对着一个恶女,我会近墨者黑。”孟晨曦喝了一口水,“如果你想要我快点离开,也不是没有办法。” 果然,他是有目的的。 安宁冷冷的嗤笑一声,问道:“公子明示” “明天一早,陪我上山。” “去干什么?” “去就知道了。” 孟晨曦说完,便起身回屋里了。 安宁看着他进了屋,举手隔空朝他挥了几拳。 屋里传来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真是幼稚” 安宁闻言,后牙槽磨得咯咯响,腹诽:“且等着姐可不是好欺负的。” 进屋,睡觉,为这人生qi,太不值当 天色蒙蒙亮,牛角村被浓雾笼罩,隐约可见错落的家舍。 安宁拢紧了衣服,带着孟晨曦和白虎上山。 树林看起来阴冷僻静,枝藤料峭。山风吹过,安宁轻颤了一下,又把衣服拢了拢。她心里埋怨极了,这么一大早的,他到山上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公子,山也上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时机未到。”言简意骇的回绝了她。 安宁攥拳。 孟晨曦凉凉的道:“据说,女人爱生qi,便容易变老。” “干你屁事。”安宁咬牙斥道。 孟晨曦定定的看着安宁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确啊,你的脸老不老跟我屁有什么关xi。” “你?”安宁骤然停下,转身,孟晨曦刚在笑,没有留意,一下子就撞了过去。安宁的脸埋在他的胸前,突突突……耳边清晰的听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孟晨曦愣着不动,温热的气息隔着布料喷在他的胸口上,酥酥痒痒的。 两人短 两人短暂的失神,却又同时回神。 迅速的退开。 安宁没有慌乱之下,没有注yi到脚下有凸出地面的树根,脚被绊住,身子不由的往后倒。 “小心” 孟晨曦想也没想便伸手去拉她,却不料被她一拽反而身不由自己向她扑去。 呃。 相似的一幕重演,但位置有了变动。 这一次,孟晨曦压在安宁身上,他的唇落在她那如玉般的额头上。 她的发间散出淡淡的幽香,清新,淡雅。孟晨曦有一刹那的失神,直到白虎急急的冲到二人面前,他才反应过来。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两腿一蹬,他站了起来。 安宁满脸酡红,幸好天未全亮,孟晨曦和白虎看不清楚。 “姑娘,你没事吧?”白虎不敢贸然伸手去拉安宁,便在一旁询问。 安宁爬了起来,摇头,“没事。”她指了指前面,“走吧。” 孟晨曦不说明来意,她实在不知该往哪里走,只好领着他们往里走。 “你可听说过太岁?” 毫无预兆,孟晨曦开口轻问。 太岁? 那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这地方会有吗? 对了,他说他是大夫,那他是找太岁去救人吗?还是为了谋利? “听过,据说世间稀少,可遇不可求,还能让人青春永铸,强身健体。”她淡淡的问了一句,“公子是想要长生不老,还是要青春永铸?不过,依我看来,这东西可没有传的那么神,滋补是真,也能提高人的免疫力,还能……” 她惊觉口误,便停了下来,不再说话。 孟晨曦也没有追问,深邃清亮的黑眸中星光点点。 “你似乎对药材之类的东西很熟悉,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做一名女大夫?” “想啊,做梦都想。”安宁重重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女大夫说得容易,哪有那么轻巧?有谁会愿yi教我?我也只是懂一些药材和药理,说到把脉看诊,那是梦里才敢的事情。” 听着她苦涩的话,孟晨曦只觉心里闷闷的,脱口而出,“要不要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安宁再一次停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孟晨曦没有再撞上去了。 她抬头看着他,明眸青睐中有一簇亮光。 “你说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是,你?” 他的医术行不行?别是也只是一个三脚猫。 “算了,你在怀疑我的医术,我不破例收徒了。”孟晨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绕过她快步朝前走。 白虎也紧随而去。 安宁愣了一下,再看看四周还很挺黑的树林,她急急的追上去,“喂,你们等等我。”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看着她。 白虎看到她略显紧张的脸色,侧开了身子,“姑娘,你走我前面。” 孟晨曦双手环胸,站得笔直,他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了然:“你在害怕?” “才不是” 孟晨曦静默了一下,唇角往左边上扬,“既然你不怕黑,那咱们今晚就在山上过一夜,听说,那东西晚上也能看见。也许,咱们就是运气好呢,对吧?” 白虎微微一愣,安宁也一怔。 安宁看他一眼:“你想都别想。”抬步绕到他前面。 孟晨曦也抬步,神色自若的朝前面林子深处走去。 白虎看着他们二人,再想想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 往里面走了一会,安宁就停下来不走了。 孟晨曦问:“怎么不走了?” “再往里面走,我怕有野兽。上次,我在这里遇了老狼。” 凤眸骤眯,孟晨曦往里面看去,默立一会,“没事白虎的武功高。” 这外面早已被他的人翻了个遍,他们今天要往里面寻。 他明知也许又是一次希望落空,但是,既有消息传出,他就不想落失一丝一毫的可能。 白虎,“姑娘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姑娘的安全。” 别人都这么保证了,安宁也没有再停着不走的道理。她是希望这山上真有太岁,他们今天就能寻到,孟晨曦下了山就离开她家。 安宁从竹篓里拿着小锄头,沿路将自己认识的药材都挖了,当然,树上的猴头菇更不会放过。不过,她把竹篓交给了白虎,让他帮忙摘猴头菇。白虎果然武功高强,身形如燕,在林里跳来跃去的,竟比猴子还要灵活。 孟晨曦望着白虎忙碌的身影,摇摇头,“敢情我和白虎是上山来帮你的啊。” 这是一个多么痛的觉悟啊。 “互帮而已你要不要这么小气?你接下来吃我的住我的,白虎帮忙做点事,那也是应该的。” “什么叫吃你的住你的?我那也是应该的,你别忘了……” “别忘了你救了我两次。” 孟晨曦白了她一眼,“准què的来说是三次。” “三次?” “如果不是白虎出手,你以为施大贵是自己劈歪的?” 安宁瞪大双眼看着他,良久,才道:“你这么一次二次的帮我,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咳咳咳……”孟晨曦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得满脸透红。 安宁瞧着他,眼睛瞪得更大了 瞪得更大了,“不是真的吧?”想想他做过的事,还有他搬到自己家里,又替她们和施大贵断绝了关xi,还有田地房屋,这种种联想在一起,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也只有这个动机解释得通。 可她怎么能被一个倔傲自大的男人喜欢? 不行 绝对不行 “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那个心,第一,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第二,我已经定亲了;第三,我不可能用以身相许,这个方式来报恩。” 那边,砰的一声,白虎从树上掉了下去。 咝,真痛 可白虎却是咬着唇,笑得全身颤抖。 哈哈爷也有被人嫌弃得一无是处的时候,真是太摘笑了。 “白虎,你再笑爷就让你笑到死。”孟晨曦一脸铁青,满脑黑线的看着安宁,“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忘吃药。” 孟晨曦在她白皙嫩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满意的听到安宁倒吸了一口冷气,学着她的口气,道:“我告诉你你可真会白日做梦,第一,我喜欢温柔的,而你不是;第二,我喜欢丰腴一点的,而你平板得像个男人;综上,我对黄毛小丫头不感兴趣。” “你?”安宁指着他,满脸酡红,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人真是毒舌啊,把她嫌弃成这样。 “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有伤害到你幼小的心灵,那么,咱们扯平了。”孟晨曦往前走了几步,停下,又问:“你不是跟冯家取消亲事了吗?难道你有两踏两只船的习惯?” “放你的……厥词。”安宁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你瞧见没有,这块玉佩就是我未婚夫给我的定亲信物。我不嫁冯大公子,就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婚约。” 孟晨曦扭头看去,若有所思。 安宁却以为自己成功把他唬住了,继续又道:“我告诉你,我未婚夫的身份可不简单。他是当朝摄政王之子,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说出来吓死你。” 摄政王之子是她的未婚夫? 白虎再一次傻眼了,接着又躲在树丛里偷笑。 老天啊这事…… 孟晨曦朝安宁走去,看着她高高举起的那块玉佩,然hou,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沉默走人。 安宁的心里,小小的得yi了一下。 她终于扳回了一局。 这一局,她胜了。 …… 顾氏起床后,发现家里静悄悄的,桌上有安宁留下的一块小木板,木板上有像是用黑炭写的字,简单的说了她陪孟晨曦上山。看着木板上的绢秀字体,顾氏很是奇怪。 安宁并没有上过学堂,她是何时学会写字的? “娘,我姐呢?”安乐坐在床上揉眼睛。 “你姐和孟公子上山去了。” “啊?”安乐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利索的穿衣下床穿鞋,“我姐怎么不叫上我呢?” “你别急他们应该早就去了,你今天就在家里陪娘吧。”顾氏放下木板,拿了木梳过给她梳头。安乐的头发偏黄,略枯,这都是生活不好的导致的。 安乐乖巧的坐着,“娘,你说我姐怎么就一个人和那孟公子上山了呢?” 语气中,不可忽略的担忧。 “孟公子是好人,这一点,娘可以保证。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哦。” “梳好了,去漱口洗脸吧。”顾氏用头绳绑着头发,微xiào着放下梳子。 母女二人出了屋子,宁乐拿着青菜在院子里喂鸡,顾氏则去做早饭。冷锅冷灶,显然,安宁和孟晨曦是饿着肚子上山的。她摇摇头,往灶里烧了火,再把蒸笼里安宁已做好的饼拿出来热。 她这正忙着,院子里就传来安乐惊慌的声音。 顾氏把手中的锅铲一丢,急急忙忙的冲了进qu,“安乐,你怎么了?”她站在厨房口,看着杨氏领着她老娘家的人浩浩荡荡的进来,前面有几人抬着施大贵,他正狼狈的坐在担架上。 那些人一个个来势汹汹的。 杨氏由两个妇人扶着,领头走在前面。 安乐怯怯的看着他们,想要跑去护住顾氏,却已被一个男子大跨几步如拎小鸡般的拎了起来。安乐被拎在半空中,手脚不停的蹬着,可怜兮兮的望着顾氏,“娘,你快走你们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杨氏嘴角轻抽,眼中闪过一丝狰狞,“顾氏,你伙同外人来谋害亲夫,占地占房还占着家产,今天我就要来讨个说法。” “我没有”顾氏看向施大贵,“他自己嗜赌成性,平时作恶太多,如今只是他的报应开始了而已。” “报应?”施大贵怒瞪着顾氏,“臭娘们,如果没有老子,从你那个野杂种安宁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这些年来,我最不济,起码给了你们安身立命的地方,起码给了那野杂种一个姓。” “我宁愿死在不知何处,也不愿和你这种人搅在一起。” 顾氏挺直了腰身,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施大贵恨恨的磨牙,“各位舅父,表哥表弟们,今天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和我娘主持公道。这娘们把我的银子都敛了起来,还伙同外人把我打残,现在边这个家和田地都成了她顾氏的。昨日更甚,还打了我娘。今天我们要把这里拆了,找出来的银子,我愿yi与各位舅父, 各位舅父,表哥表弟们分了。咱们施家和杨家不是好欺负的,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那些人听施大贵这么一说,都心动了。 的确,也有面子问题。 “娘,快走”安乐伸手用力去挠那人的脸,一下子就把脸皮给抓破了。那人吃痛,怒吼一声,狠狠的把安乐甩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 “安乐”顾氏惨叫一声,挺着肚子跑了过去。 施大贵大喝一声,“拦下那臭娘们,今天非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立刻就有人架住了顾氏,顾氏看着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安乐,泪流满面,冲着施大贵骂道:“施大贵,你还是不是人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安乐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 “哼,女儿,不过就是吃里爬外的赔钱货,我不稀罕。” “你?”顾氏看向院门外围观的人,“各位,求你们帮我看看安乐的伤势吧,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众人面露不忍,可看到杨氏娘家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他们又都缄默下来,不敢进qu。 顾氏突感绝望,用力的挣扎,“你们放开我,我要去看看我的女儿。” 那两人越攥越紧,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挣扎不开。 “啊……。你这个臭娘们,欠收拾。”顾氏一脚踢向一人的胯下,同时弯腰,张嘴在另外一个人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两人没有料想到她竟如此泼辣,痛得嗷嗷直叫。 两人不约的往顾氏招呼过去,一个踢,一个推。 顾氏本就身怀六甲,身子极不方biàn,这一下她是避无可避,肚子上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身子也不由的向前踉跄,肚子朝下,扑倒在地上。 啊…… 外面围观的人吓了一大跳,齐齐尖叫。 这是要出人命啊。 那两人也是一愣,从刚刚的气愤中找回理智。他们想伸手去扶顾氏,施大贵却是在一旁凉凉的道:“别管她的死活,快去屋里找银子。这娘们存了不少的银子,你们别地上都不要放过,好好的翻找,一定不会空手而归的。” 顾氏痛得直抽搐,身子弯曲如虾米,她清晰的感觉到腿根热流汹涌而下,肚子也如刀搅般痛起来。 离得较近的人看着顾氏的裙摆被血染红,狠狠的抽气着。 “顾氏怕是要早产了。” “瞧,血都流了。” “这个人啊,真是……”那人话还没说完,施大贵就一记冷光扫了过去,那人赶紧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孙婆婆从人群中挤了进qu,“让一下,让一下。”她挤到施家院门口,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顾氏和安乐,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不由的打了个冷战,然hou,不作细想的冲了进qu。 “小禅,安乐,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氏攥紧了拳头,已痛得满脸是汗。她微微抬头,目带企求的看向孙婆婆,“大婶子,帮我……救救安乐” 孙婆婆看着她的裤摆,一边往安乐跑去,一边冲着外面的人喊道:“你们见死不救,良心能安吗?这可是三条人命啊。” 众人面露赧色。 有人已挪步,想要进来。 施大贵大喝一声,“谁进来?我灭了他全家。” 众人又停下了脚步,神情纠结。 “我让你灭全家。”严老爷子领着他们的几个儿子,儿媳,孙儿,孙女,一脸沉凝的走了进来,“你们快去救人,老二,请找大夫和稳婆来。” “里正,我敬你,你就是里正,可若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施大贵咬牙切齿,眼光发狠,像极了一只走到了穷途末路的疯狗,逮谁就咬谁。 严老爷子冷笑一声,重重的跺了几下手中的扁担,“那也得你有那条狗命才成。” 今天他就打死这个疯狗。 真正灭绝人性的狗东西,实在是让人憎恨。 外面的人见里正一家都带头了,也没什么顾忌了,一个个都顺手抄了家伙冲了进来。 两对人马就在院子里对恃起来。 屋里,杨氏带着人把顾氏埋在地里的银子挖了出来,看到那些银子,那些人眼睛都亮了。可真是不少啊,银子,银票,足有几百两。杨氏探首看着外面的动jing,连忙把银子和银票塞进自己的袖中,“不要声张,咱们先离开,我少不了大家的。” “里正,我们正在处理家务事。顾氏这个狠毒的女人,伙同外人害了我家大贵,又占了房田地,昨天里正也是有瞧见的,她还让人打了我。这世上哪有这么狠心的儿媳妇啊。我娘家人听了,气不过,这不就过来讨个说法。” 杨氏恶人先告状,说得头头是道。 严老爷子看着厚颜无耻的杨氏,摇摇头,“你啊,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老来糊涂,你这是打寻不痛快啊。人家顾氏成日在家里,这是大伙都看得见的,她怎么就伙同外人来害你们?” “她是没出去,可她不是还有一个到处勾三搭四的安宁吗?”杨氏怪里怪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