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事迹败露
赵玲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抓着油纸包的手无意识地捏紧,指甲不自觉地掐进皮rou里,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那点痛楚,只是咬紧了牙关用愤恨的目光瞪视着眼前的人。【】 秦霜被赵玲瞪得莫名其妙,更觉得好笑不已,她可什么都没做,赵玲自己突然冒出来叫出她的名字,现在却有一副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的表情,这是玩的哪一出? 阿辰对赵玲那毫不收敛的对秦霜的瞪视非常不快,黑着脸怒斥道:“我们可是郑家的座上宾,你区区一个郑家的下人也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郑家的下人难道都如此不懂礼数?你就不怕我们到郑老爷子面前告上一状,让你在郑家待不下去?” 既然知道了他们是郑家的客人,就该明白自己惹不起他们,既然惹不起,还不知道收敛,这赵玲怎么这么蠢? 阿辰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让赵玲气得眼睛都红了下人,是啊,她现在可不就是一个下人吗哪怕是在郑孝院子里可以对其他的丫鬟小厮吆五喝六,也终究不过是在那一个小院子里逞逞威风,还是借的郑孝的名头,可是郑家何其大,光是做主子的就有几十号人,她再在郑孝面前得宠,见了郑家两房的庶出子弟也照样要摆出下人该有的姿态不能逾越,这是郑家的家规,容不得任何下人以下犯上,哪怕是出身最不好的庶子庶女,也得当作主子伺候着 可以说,她也不过是在郑家地位最低的下人当中位置稍稍高那么一点,但比她更高的也不少,家主老爷子院子里的所有下人,大房二房老爷夫人身边的小厮大丫鬟,还有府里的管家,掌管其他事宜的一些管事,还有郑贤院里的大丫鬟,抡起身份地位来,都比她强。 之前她也知道这些,只是下意识地忽略不去主意,只关注着郑孝院子里的事情,至少在郑孝的院里她还是颇有那么一点权利的,而这点权利足够让她窃喜许久,也得意许久,可阿辰的话却将她不愿意深思的事情赤果果地说了出来,让她不得不去想,她根本没什么好得意的。 刘氏当初之所以愿意收留她,可不是没有条件的,为了防止她吃里爬外,是让她签了卖身契才进的府,也就是说,现在的赵玲,是奴籍为了摆脱掉曾经在同福村陈家的阴影,为了过上好日子,她卖了自己才换得了现在本来挺满足的生活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非要将她不愿意想的事情残忍地撕开来让她面对赵玲心里恨极,手里给郑孝买的饭菜油纸包几乎都快被她捏得稀烂。 秦霜和阿辰见她反应这么大,却没什么特别的感想,他们本来没打算和赵玲再有什么接触,没有陈明那一层关系,赵玲和他们本也只能算是有点印象的陌生人,甚至连同福村的人都不是,他们何必在乎她怎么想? 只是赵玲自己非要钻牛角尖,而且看她扭曲的表情,似乎是又将某些事情赖到秦霜和阿辰身上来怨恨,这种莫名其妙的女人就更没必要理会了,脑残也是会传染的,能避则避啊 俩人没再理会赵玲,上了马车,对合欢和白术一使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坐上驾驶的位置,将马车往另一边一迁,越过赵玲悠悠地离开了百雀楼,只留下赵玲一个人满心怨恨,双目喷火地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 秦霜本以为如此就算是过去了,却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听见赵玲的声音在后头模模糊糊地响起,在她脑子里轰然炸开。 “当初怎么没被毒蛇咬死要是你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秦霜面色骤然大变,浑身气息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阿辰心里一惊,看着她面若寒霜的模样忙拉住她的一只手,问道:“霜霜?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副暴怒的样子? 虽然脸上并没有什么怒极的表情,但他感觉到的气息却明显地透出杀气,外头赶马的合欢和白术也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感觉到来自马车内的一股极大的压迫感,神色蓦然变得格外严肃。 这是怎么了?俩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隐晦的担心和心惊rou跳。 怎么秦霜主子忽然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气势?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吗?在秦霜和阿辰没叫他们的时候,二人都不敢随便询问什么,只是在心里疑惑,究竟何事能让秦霜主子如此情绪外露。 若是平时,就算被人惹脑,也从不见秦霜主子将气愤明显地表现出来,大多都是直接用行动将该惩罚的人狠狠地折磨一顿,反击回去,可此时……这种感觉,明显是真的怒极了。 因为刚才的赵玲?不可能啊,那女人一点本事都没有,也没说过什么气人的话,怎么可能让秦霜主子反应这么大? 外头的两个人满心疑惑不解,阿辰也一直注意着秦霜的表情,见她忽然闭上眼似在平定不知为何翻涌起的情绪和气势,也没贸然开口,直到片刻后她幽幽睁眼,才小心翼翼地别人搂入怀中,安抚地亲亲她的额头,再次开口:“霜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秦霜眼底原本还残留着一丝杀气,但被阿辰捏住下巴抬起头对上他一双担忧的双眼时,那一丝杀气便散了,汹涌而来的心底深处的暴戾也被押回去,深吸了口气,靠在阿辰怀里,哑声道:“我听见赵玲说了一句话。” 阿辰,合欢和白术的听觉,包括其他五感的敏锐度,都比秦霜要稍差那么一点,本来她来到这里后身体也是重新训练的,短时间内没那么容易彻底恢复上辈子的巅峰实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七绑定改变了她的一部分身体机能,不但训练适应的非常快,感官也较之上辈子更为敏锐,这也导致赵玲那句连秦霜都是勉强才听见的话,其他三人是一点都没听见,才导致他们完全不知道秦霜忽然乱了呼吸,爆发出强烈杀气的原因为何。 此时听秦霜提到赵玲的名字,不论内外都能听得见秦霜声音的三人面色都有些发寒。 还真和那个该死的女人有关? 阿辰眸色沉了下来,一只手轻柔地抚着秦霜的后背,沉声问道:“她说了什么。” “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清醒吗。”秦霜不答反问。 阿辰眸色微闪,不明所以,但很快答道:“记得,那时候你在山上不小心被蛇咬到昏迷,我将毒血给你吸出来了。”想到那时的清醒,阿辰的神色有片刻的柔和,也正是因他救过秦霜,后来秦霜才会在他饿晕在山上的时候给他一个包子吃,至此两人才有了交集。 “是啊,被毒蛇咬到……”秦霜也想到过去的一些值得怀念的回忆,唇角微微勾了勾,但想到赵玲之前说过的话,眸色又瞬间冷下来。 “之前赵玲说……”秦霜用冰冷至极的语气原封不动的将赵玲的话复述了一遍。 当初怎么没被毒蛇咬死要是你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虽然听上去似乎仅仅只是一句气话,但了解内情的人却会明白,这句话里隐含的恶意 在秦霜的记忆里,算上原身的,她被毒蛇咬也只有她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仅仅一次,本来同福村后头那座山上很少能看见蛇,就算有,也一般是在另一边固定一片区域里活动,那只咬过她的毒蛇出现的很古怪,当时她为了避免麻烦,引起村民的恐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给她吸出毒血的阿辰,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她被毒蛇咬过。 那么问题来了,赵玲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搞了半天,那个出现得非常不合常理的毒蛇居然很有可能是人为弄来的? 也是这时候,通过这么一句话,秦霜想明白了很多以前没注意到,也根本没想过的事情,比如,如果真是赵玲将毒蛇弄来害她,是否意味着,那个该死的女人是想着只要她死了,陈明和她的婚约自然而然就会作废,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和陈明成亲而不用让陈家被村子里的人说闲话? 只是很可惜,那时秦霜来到了这里,没让原身直接死掉,她没死,便让赵玲的希望落了空,后来才会有陈家专程去秦家退亲,让她怀了名声,被人说闲话,秦家为了解决掉她这个赔钱货拖油瓶,差点让她嫁给阿愣的后续事情发生? 那么这件事情,陈明又是否知情?退亲时陈明一脸愧疚的表情纯粹是因为觉得辜负了秦霜,还是因也知道毒蛇的事情,心虚? 不论如何,陈明收到的教训已经足够,她也不打算再想得太深,而且她觉得按照陈明那种性子,多半是没有这么大胆子敢害人的,赵玲就不好说了。 虽说或许原身的死亡刚好便宜了她,算是对她也有点帮助,但毕竟是害死了原身,可别指望她还会对赵玲那毒妇心存感激,年纪不大就如此狠辣地想害人,可真正成亲后当知道陈明不能人道后又去偷汉子,还怀了野种,这女人之奇葩她都不想说。 更别说当时赵玲怀孕后才曾到她面前刷存在感,试图用肚子里的孩子膈应她,一个野种都能拿来当作显摆的筹码,赵玲的不要脸简直无人能及。 秦霜捋顺了这些事情同时也直接说出来告诉了阿辰,合欢和白术自然也听得清楚,三个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极其难看。 无意中被毒蛇咬到差点毒死可以说只是运气不好,但要是人为性地想害她,便是另当别论了,阿辰想到当初那只毒蛇十有**是赵玲弄来的,便忍不住双眼通红,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周身迸发出不输给刚刚秦霜情绪激动时的戾气。 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曾经想害他最重要的人,不可原谅 也是这时候,阿辰忽然开始感谢老天爷把这个毒妇送到他们面前来,让他们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或许,赵玲之所以出现,正是为了还债秦霜没事,不代表这件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陈明曾经想害团团圆圆,被合欢等人狠狠地折磨了一顿去了半条命又被送入大牢,过几年或许可以出狱,就算身体落些毛病,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但赵玲这条命,却留不得 陈明最后毕竟没真正得手,可赵玲不同,秦霜还活着,但原身却是实实在在的死了,赵玲的确害死了原来的秦霜,这笔账,是必须要帮原身讨回来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对这种人,车内车外的四个人都不会有丝毫同情,只要找个机会确定赵玲的确做了这些事,让她亲口承认,那么赵玲的结局便是注定的,她,必须死 本来从百雀楼出来的时候还心情良好地等着看郑家的热闹,结果被赵玲这么一打岔,好心情顿时变得说不出地恶劣,不过,戏还是得看 赵玲要收拾,可刘氏的下场也不能不看,一个一个慢慢来。 回到山庄看到团团圆圆后,秦霜和阿辰的情绪缓和许多,暂时也不打算想赵玲,反正人就在郑家又跑不了,为了不错过郑家好戏,秦霜迅速地从系统背包里拿出熟悉的平板,从里面挑出了几个有些眼熟的画面,里面显示的赫然就是之前他们去过的郑家的前厅,还有郑孝的院子,以及二房郑德和刘氏的院落。 此时,后两个院子里没什么问题,但前厅里却已经聚集了郑家两房的主要人员,而这一次,甚至还多了许多他们没见过的生面孔,看年纪,应该是郑家的庶子庶女,这些人的表情都非常复杂纠结,还有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当中,脸色最难看的要说郑老爷子和郑德,郑孝三人,隐约看得出喜色的则是大房的人,唯一缺了的人便是刘氏,想来是刘氏还没到家。 而这些人之所以聚在一起,又如此表情的原因嘛,看那一直不停地在说话的大房夫人王氏便知道了,那可是秦霜特意让人不经意地传消息通知她刘氏要在百雀楼暗中拉拢秦霜阿辰俩人的特殊听众,这位听众可是相当尽责地在雅间外头将他们的对话从头听到了尾才离开,不论听到那些消息后多么震惊都没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刘氏的注意。 如此前途无量的女人,作为代替秦霜将刘氏的事情告知郑家再适合不过,也免了郑家迁怒于他们,转移注意力,反正二房出了问题占便宜的是他们大房,想来王氏也是很乐意给人当枪使的。 随着屏幕内王氏劈里啪啦说得越来越多,在场那些人的脸色便又更难看几分或露出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和怀疑之色。 王氏说得是信誓旦旦,但真相如何,毕竟还是得有另一个当事人来确认,只是,王氏听来的事情都不是小事,郑家人也该清楚即便是平日里大房二房暗地里有争斗,两房太太间也并不如表面那般友好,但也不至于作出捏造莫须有的事情陷害另一方的事情,如若不然,郑德便不会只是面色铁青却不站出来反驳王氏。 趁着另一个主角还没到,秦霜抱着怀里的团团逗弄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说,等我们回去后要不要告诉舅舅刘氏的事情?”刘朗舅舅一直很挂心这个唯一的meimei离开秦家后的行踪,是否平安,是否过得困难,虽然很少提及,但她知道舅舅心里至今都挂念着刘氏。 “要是他知道我们报复了刘氏,你说他会不会怪罪,心生埋怨?” “不会。”阿辰捏着圆圆的小手淡淡道:“如果将刘氏在郑家过的好日子原原本本地告诉舅舅,他自然对刘氏的想法心里有数,自己亲meimei是什么性格,会是什么想法,他当兄长的难不成还猜不出一二来吗,再说,我们报复刘氏?我们做了什么?不就是被她约出来吃了顿食不下咽的饭,没有原谅她对你十几年的不闻不问吗?难道王氏碰巧也来百雀楼吃饭,碰巧听见了我们在雅间内的对话,也怪我们?” 秦霜看着阿辰淡定无比,又一脸无辜的表情,一时无语。 这意思是把事情直接归结到碰巧上,不告诉舅舅他们暗地里的谋划了?有一点阿辰说得确实有道理,要不是刘氏自己主动找上来,他们也没机会通知王氏不是吗?再说,刘氏确实一直没有被秦福喜休妻,她还是秦家的儿媳妇,两仪县的县衙那边可都有记录的,已经成了亲的女人又嫁给别的男人还生了孩子,呵,事情败露后会有什么结果也只能算是刘氏自尝恶果,怪不到别人头上来吧? 算起来她也是很无辜的啊,被生母抛弃十几年,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怎么看都是她最苦,不可能还会有人来指责她什么吗。 阿辰亲亲秦霜的脸颊道:“不要多想,舅舅没理由怪你。”要是刘氏自己被郑家人质问,因她隐瞒的那些事情弄出什么麻烦来,更不能怪到她身上来,如果流浪呢案板不辨是非,也就不值得做秦霜的舅舅了。 秦霜也只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倒没有真的很纠结,被阿辰安抚一句便放下了念头。 “刘氏出现了。”阿辰猛地冒出一句,一下子就将秦霜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看见正主儿总算到了,俩人都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地准备看好戏。 郑家。 刘氏回到家里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来往的下人们都行色匆匆,面色紧绷,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看着这样的场面,刘氏不知怎的眼皮忽然不停地跳了起来,心头也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好的预感,似乎即将有什么非常不利于她的事情发生一般。 担心之下,刘氏连忙拉住一个手里端着茶水的丫鬟,问道:“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丫鬟看见刘氏忙行了个礼,小声道:“回二夫人的话,奴婢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久前宅子里所有的主子都被叫到前厅去,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老太爷也吩咐过,二夫人若是回来,马上去前厅。” 刘氏摆摆手,“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丫鬟再次行礼,然后端着茶水急匆匆地走了。 刘氏拧紧了眉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公爹为什么忽然召集家里所有人,平日里吃饭见客都是大房二房轮流或一起,都是正室和嫡出的孩子,郑贤和她的郑孝接待,可丫鬟说所有的主子,就代表那些庶出的孩子也被叫了过去,通常这种情况定然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可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分明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在百雀楼被秦霜和阿辰联合起来那般羞辱她,刘氏强压下的火气便止不住地蹭蹭往外冒,要不是为了认这个不孝女,她又何必特意头头乔装出门,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平白受了一肚子气不得发作,要是早知道结果如此,她说什么今天都不会出门,还险些错过了家里的大事,万一是和家产有关系的事情,她这个二房正室不在,说不定他们二房就要吃亏了 所以说有时候真的不要脑补太过,整天就惦记着怎么谋求更多的家产,凡是总逃避似地往好了想,不去想那明明给她带来不好预感的不停跳动的眼皮,一点心里准备都没做,等到真正要经受巨大打击的时候,便该是她大吃苦头的时候了。 当刘氏来到前厅时,厅里所有人听到动静后都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了面带着微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刘氏身上,那些目光里带着嘲讽,不屑,鄙夷,震惊,还有冷淡,愤怒,几乎没有一道善意的视线,而厅里极为凝重的氛围也让刘氏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似乎事情和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当郑德霍然起身,直接向她冲过来,用一种厌恶至极的目光看着她,在她张口欲言时狠狠地甩过来一巴掌,怒喝一声你这个贱人的时候,刘氏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贱人,这是她经常暗地里骂那些勾搭郑德的脸蛋漂亮又比她年轻的小妾的话,也是她从小教导郑孝的时候教他骂所有对郑德有意思试图靠近他的女子的话,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郑德骂贱人,还是当着许多二房那些平日需要看她脸色,每日对她请安的庶子庶女们面前 刘氏才在百雀楼被秦霜和阿辰骂了一通,正是满心怒火和委屈之时,可是因此事不得宣扬,她甚至连向自己的男人诉说委屈都不敢,如此便罢了,回到家却又被这个男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刘氏心里得多憋屈?脸上火辣辣的痛楚提醒着她刚才那一下郑德究竟有了多大的力气,郑德显然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得不轻,怒极了没有留半点情面。 若是对象是旁人,她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现在郑德打的是她啊和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妻子,他怎么下得了手 刘氏很想大声质问郑德她做错了什么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丢这么大的人,她可以感觉到在场所有人那种刺耳的目光,尴尬,羞愤,狼狈,种种情绪浮上心头,刘氏只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当她真的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却不经意地发现了郑云淑和郑孝那更让她觉得刺眼和心痛的目光。 郑云淑平时面对她时总是很乖巧懂事的脸上此时满是失望和难过,而郑孝的目光更是让刘氏胸口一震,那种不可置信中又夹杂着厌恶和鄙视的眼神,她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还没睡醒。 她的亲生儿子,她的孝儿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这个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是出一趟门,怎么家里人全变了个样,让她都不敢认了。 “看你的脸色是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端坐在主位上黑着一张老脸的郑老爷子沉沉地看着刘氏,那双仿佛似乎要将刘氏隐藏的某些隐秘事都要看透的深沉目光让刘氏心虚地不敢与之对视。 刘氏被郑德一个巴掌直接摔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捂着肿痛的脸颊,微微垂下头,心底里越发不安,却仍然咬着牙一脸委屈地开口:“儿媳妇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阿德半点夫妻情分都不顾及就对我动手,还请公爹明示,若是儿媳妇犯了什么错,儿媳妇定然不会推脱,可若是只是误会一场,儿媳妇实在委屈。” 刘氏的语气委屈中又带着不卑不亢,仿佛真的被人误解却又因顾念着情分和以夫为天的家规而隐忍不发,若不是厅里的人从王氏嘴里听说了在百雀楼的那些话,说不定就真被刘氏这副模样骗过去了。 可惜,不知情也便罢了,知情的情况下再看她这般做派,只会觉得说不出得膈应。 郑德更是满脸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那种仿佛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的态度更让刘氏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悲痛表情,一双满含心酸委屈的眼神似在说你怎么可以如此残酷无情无理取闹。 “你还要装无辜到什么时候你骗我的那些事情,你真以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吗”郑德怒声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氏心里一慌,骗他的事情?他指的是什么?若要说隐瞒他的事情,细算起来,又何止一两件,真要追究,刘氏一时都不敢肯定他指的是哪一件,那些事情当中最严重,必须瞒得死死的那件,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可是那件事连郑孝都不知道,郑德和郑家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其他一些并不紧要的事情,虽说说出来或许能想办法将此时似乎相当紧迫的状况糊弄过去,可一旦她说错了话,便是将原本他们不知情的事情主动透露出来,她会死得更惨 所以刘氏只能咬紧了牙关全做不知他在说什么话,继续保持一脸无辜的样子,她的直觉告诉她,此时若是一旦说错话,她可能要承受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 “弟妹,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王氏忍不住站出来,似非常无奈地看着刘氏,道:“你说你不知道二弟在说什么,不如我提醒你一下?你敢不敢在家里人面前说说,你今天去百雀楼做什么去了?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一提到百雀楼,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刘氏霎时面色惨白一片,浑身发软地摊在了地上,捂着脸颊的手臂都无力地落了下来,想到某个可能性以后,顿时瞪大了眼珠浑身剧烈颤抖着看向周围那些死死盯着她的人,若是将她今日出行的目的,和这些人此时的目光联系到一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居然,居然真的是那件事败露了吗 刘氏那一目了然的反应终于彻底打消了厅里一部分没有完全相信王氏之前那些话的人心中的怀疑,连原本心底里还抱有一丝丝期盼的郑云淑和郑孝也彻底对刘氏失望了。 王氏居然说的都是真的 郑德看着刘氏面无血色满脸惊慌的模样,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气得栽倒过去,抖着手指指着刘氏的鼻子怒道:“你,你这个贱人你一个有夫之妇据然也敢骗我说是黄花闺女,还占了我郑德正室的位置十几年,你怎么敢撒下如此漫天大谎你好大的胆子” 大房的人虽然对能看着刘氏倒霉颇为幸灾乐祸,但想到刘氏隐瞒的那些事情,也着实心有戚戚,对刘氏的胆大包天震惊不已。 王氏无意中得知今天刘氏要和秦霜阿辰私下见面时还急得跟什么似的,就怕被二房专美于前,大房要吃亏,结果谁能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 虽说二房出事对大房确实有利,但刘氏可不是随便一个小妾,犯了事随便打发了也不碍什么事,更不会影响郑家的声誉,刘氏可是二房郑德的正室,哪怕是续弦,也不能更改她确实是后来郑德明媒正娶的继室,郑家唯二的两个女主人之一 这样的人居然曾经嫁人还生了子,最关键的是,她的前夫根本没把她休了,她一个有夫之妇怎么敢再嫁二男这可是犯罪啊告到官府去都够她死十遍了乱棍打死都没商量的就算从听到的对话当中可以知道刘氏之前并不知情,但事实就是事实 她既然做了,那么这件事就绝对不能当作没发生过,毕竟,她隐瞒自己的那些事情就已经是大错特错,要是她早说了自己嫁过人,哪怕是郑德不在意,郑老爷子定然也不会让她做二房的继室,如果只是个小妾,出身不好也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来,何至于今日惊动了全家人? 归根结底还是刘氏自己埋下的恶果 郑德只要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夫人曾经居然是别人的女人,还被别的男人睡过,更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就觉得恶心得要命,原本对刘氏的喜爱便是在她年轻的时候,如今十几年过去,刘氏都三十多岁,早不复当初的清秀可人,郑德和她的感情也只能说是相敬如宾,并没有多浓烈的感情,再出了今天这种事,可不把郑德恶心得够呛吗 ------题外话------ 今天似乎是平安夜啊,大家平安夜快乐整天宅在家里码字的人表示,过节什么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木有>﹏<。~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