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脖子上的掐痕
次日醒来,睁开眼的莫云还有些不在状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于蒋欣的房间。 微微侧头,莫云朝对面的窗户看去,那放下的半透明窗帘,足以让她看清外面的天色。此时,天还没有大亮,而边上的蒋欣还在睡梦中,未有醒来的迹象。 睁开眼睛半响,莫云并不想起身,便强迫似的,闭着眼,想要努力再次入睡。如此反反复复的在她半梦半醒时,边上睡得安稳的蒋欣,突然惨叫的从床上惊醒。 “蒋欣?”莫云连忙坐起身。 “啊,走开,快走开,你别过来……”蒋欣拍开莫云伸来的手,惊恐之中爬下床,却被被子绊得跌下床。 莫云连忙朝着蒋欣靠近,关切的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不要,不要过来。”蒋欣双手胡乱拍打,身子朝后死命挪动。 莫云连忙抓住蒋欣的手,用力攥紧,“是我,蒋欣,你睁眼看看,我是莫云。” “莫、莫云?”手心的温度,让蒋欣神色恢复清明,回过神来的她,连忙定了定神,借着莫云手中的力道起身,惊魂未定地说:“没事,我没事。” “噩梦了吗?” 面色苍白的蒋欣点了点头,“我梦到有个满身是血的人从洗手间爬进我房间,然后直接朝我扑了过来,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莫云连忙安慰,“没事了,只是噩梦而已。” 紧了紧抓着莫云的手,蒋欣的身子一直哆嗦着,她颤抖着声音说:“我知道是噩梦,可那梦太过真实了,真实到我的脖子,现在还隐隐作痛。” 说着,蒋欣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她手指一颤,面色一变,惊骇道:“脖子,我的脖子……” “脖子?”莫云连忙看去,嫩滑的脖子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莫云,我脖子上的掐痕,掐痕……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蒋欣哽咽着,语气中是无尽的惊恐。 仔细瞧了瞧蒋欣的脖子,莫云认真的对她说:“……没有掐痕,那只是你的噩梦,你的错觉。” “不不不,我感觉得到,上面有掐痕……” 莫云一愣,连忙扶起蒋欣往梳妆台边走去,然后指着镜子说:“你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摩擦着自己的脖子,蒋欣愣愣的看着镜子,呢喃自语:“真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蒋欣没有说话,对着镜子好半响,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见此,莫云连忙起身,给她倒上一杯冷开水。 抱着水杯,蒋欣突然问:“现几点了?” 莫云看了一眼手机,说:“快六点了。” “这么早?”顿了顿,蒋欣欲言又止,“那昨晚……” “昨晚的事,后半夜没有发生。” 闻言,蒋欣仰头一口喝光杯中的水,然后呼出了一口气,语气自嘲般,说:“看来这后遗症……” “……昨晚的事,确实让人惊悚。”说着,莫云突然想起了一事,连忙问:“这个地方有监控吗?” “这地方安个摄像头做什么?”扫去噩梦的后遗症,蒋欣的面色稍稍好了些许。 “那就有些遗憾了,昨晚的那人……” “别别别,你还是别说昨晚了,让我这心脏缓缓先。”蒋欣连忙摆手,就怕莫云说起昨晚的事。 岳白是被一声惊恐声给叫醒的,他连忙起身,随手拿起挂着的外套就往门外走去。而隔壁房间的陈非辰却如死猪一般,呼噜声一直传到了门外。 想着楼上出了什么事,岳白一脚踹上了陈非辰的房门。 许是声音过大,紧接着,里面就传出陈非辰带着怒气的声音,“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知道老子没睡饱吗?” 随之,似是想起了什么,陈非辰不待岳白说什么,就连忙求饶道:“啊!岳白,那啥,我忘记了,我绝对不是你老子,不对,我是你老子,也不对……” 一边慌张的解释,一边快速爬起身的陈非辰,顶着鸡窝头,一脚踹开被子,光着脚丫就往门口跑去。 打开门,果然见到的是岳白沉着一张脸,奇臭无比。 见此,陈非辰有些谄媚般说:“那啥,我绝对不是你老子……” 扫了陈非辰一眼,岳白突然说:“嗯,我是你老子。” 在陈非辰呆愣的瞬间,岳白几个跨步便往楼上走去。此时,蒋欣的房里,再次传出了她的惊恐声。 心急的岳白来到蒋欣门口,“叩叩叩……” “谁?”莫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岳白。” “有事?” “蒋欣她……” “……她做噩梦了。” 听闻这话,岳白才放下一颗心来,而紧随其后的陈非辰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被岳白占了便宜。 “我去,谁还敢说岳白无趣!”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才回想岳白踹门的不一般举动,再想到昨晚的事情,陈非辰连忙收回心思,朝着楼梯口走去。 刚要上楼,便见岳白从楼上下来,陈非辰不解,“出事了?” 岳白眼皮微微抬起,说:“无事。” 嘴巴微微张开,陈非辰愣道:“那大清早的,你踹我房门干嘛?” 闻言,岳白微微勾唇,“我高兴。” 随后,岳白在陈非辰的呆愣中,跨步离开,勾起的唇角,可见他的愉悦。 少顷,陈非辰回过神来,只能颤抖的指着岳白的背影,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莫云与蒋欣收拾妥当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放了几碗粥与几个小菜。 蒋欣微微讶异,“这么早?” 坐在一边玩着切水果游戏的陈非辰放下手机,颇为怨念的看着蒋欣,“你以为我想早起啊!”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就你这懒猪样,在你还穿着开裤裆的时候,我就已经看穿了。”蒋欣白了陈非辰一眼,拉开边上的椅子坐下。 闻言,陈非辰惊恐的看着蒋欣,双手护胸,一副我是良家妇男不可欺的样子,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原来你对我是这个心思。” 扫了陈非辰一眼,蒋欣愣道:“我对你什么心思?” 陈非辰眨巴了一下双眼后,娇羞的挽起一个兰花指,半遮着脸庞,媚眼如丝地说:“死样,还不承认,你刚刚都说了,你在我穿着开裤裆的时候,就已经惦记着我了。” “噗!” 刚到嘴的一口粥,便被莫云给喷了出去,好在她及时侧头,没有毁了一桌吃的。 岳白同样也忍得幸苦,一口粥在嘴里含着不上不下。而蒋欣则是目瞪口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转头看向一边的岳白,“他早上吃药了吗?” 扫了陈非辰一眼,岳白摇了摇头,见此,蒋欣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原来这是发病了。” 四人起得早,吃了早餐之后,便出门走走消消食。 不过,才出门不久,四人便见不远处的马路上,多了几辆警车。 “这是怎么回事?”蒋欣不明所以,其余三人皆是一头雾水。 “难道是昨天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陈非辰若有所思。 莫云的心猛地一跳,顿时无端的紧张了起来,刚好让站在她身边的陈非辰发现,“你怎么了?没事吧?” 莫云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过在说话的瞬间,蒋欣与岳白已经朝着人群走去了。 还没走近,四人便听到了附近村民的嘀咕声。 “怎么回事?这都接连两天死人了?”一老汉头顶着一个草帽,边上放着一个铁桶,里面有着几条巴掌大的草鱼在悠闲的游来游去。 这时,扛着鱼竿的另一个老汉,突然神秘道:“据说,这个人似乎和昨天那人是一样的死法。” “……这么邪门?” “我也是远远的瞧见了一眼。”扛着鱼竿的老汉说:“昨晚那人还是我家那口子回来跟我说的,昨晚的那一个少了手掌,今天的少了胳膊,怎么都让觉得人不寒而栗。” 打了一个冷颤,头戴草帽的老汉说:“这邪门的事,还是少知为妙。” “也对。”顿了顿,扛着鱼竿的老汉问:“你这是要回去?” “嗯,清早捞几条鱼回去吃。” “行,那你去吧,我去把这几根鱼竿放到池塘边的摊子去。” 这边,莫云四人脚步微顿。 陈非辰面色微变,“我没听错吧?” 莫云点头,“我们都没听错。” “那会不会是昨晚的那个人?”蒋欣咽了咽口水,语气有些迟疑。 “……去看看就知道了。” 四人过去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并没有让他们看清是不是昨晚的那个人。无奈,只能看着尸体被抬走,人群渐渐散去。 抬步就要离开的四人,却因为边上人的话,而停下了脚步。 “昨晚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一大妈手提着篮子,里面放满了菜。 “当然听到了。”随后稍稍一顿,另一大妈说:“我昨晚还看到了一个黑影,从那庄子里头出来。只是太远了看不清,想来和今天这事,似乎有些什么联系。” “那警察问你的时候,怎么没说?” “昨晚我迷迷糊糊,怎知道会不会是看错了。” 两个大妈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四人一下子愣住了,亦是没了散步的心情。 回到庄子上,四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剥着瓜子,瞬间大厅里只剩下剥瓜子的声音。 吐出瓜子壳,蒋欣问:“想出什么了没有?” 陈非辰一顿,“什么?” “那人的事情啊!”蒋欣朝着陈非辰的脑袋丢了一颗瓜子,无语道:“之前我们看到的人,会不会是昨晚的?或是如你昨晚所说,应验了,那人是被追杀的?” “我也想知道。”陈非辰无奈的耸了耸肩。 “没有血。”沉默的岳白,突然从电脑前抬头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陈非辰与蒋欣双双疑惑,莫云也抬头看向岳白。 岳白微微一顿,“昨晚那人没有流血。” 紧接着,不待三人说什么,岳白继续说:“昨晚,除了在莫云房里闻到血腥味之后,就再也没有闻到过。再者,若是昨晚那人刚受伤,那么他从庄子里跑出去,定是会有血迹,可早上我去查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岳白的话,让三人沉默了下来。 半响,莫云眉头微皱,说:“要么死去的不是那人,要么……就是我们昨晚都出现了幻觉,或者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