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大战中的选择

    叶天微微一愣，公主的事情想开些？什么意思？对了，她们还根本不知道公主已经伤愈，在她们的意识中，八公主身受龙帝杖与神凰剑的夹击，必死无疑。

    看到他沉默的表情，烟雨的眼睛里有恐惧，水逍遥也猛地一震，严重反悔。

    是啊，两个人商量过好多次，都认定叶天这段时间是在失去公主的痛苦中煎熬，所以才断绝一切信息，现在刚刚走出来，水逍遥一句话又刺激他。

    “别想那事了！”烟雨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改变得了的，你现在在哪？”

    转移话题的。

    叶天笑了，他的笑容一出，白玉佩中的两女猛地一呆，这时候笑得出来？而且还笑得挺开心？这不象是她们认识的叶天，她们认识的叶天重情重义，这时候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莫非……

    烟雨反应最快：“公主没事？”

    “她已经完全康复！”叶天道：“已随皇后回归皇城。”

    白玉佩中两女的小嘴儿同时张开，好半天回不了原形……

    终于，两女激动起来，兴奋得脸蛋都红了。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种兴奋很不正常，至少在世俗界是不正常的，公主怎么说都算是她们的情敌对吧？情敌一点事儿都没有，她们真的能从内心升起快乐与激动？

    烟雨解释了。很轻松很愉快地解释：“逍遥说了，她特喜欢你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没个正形，她说带着那种轻松激动的情绪跟她玩不成名堂的。她特有感觉……”

    “哐！”水逍遥直接一拳头将她打开，自己上：“你听她的，这小妞儿自己才没个正形……”

    烟雨又回来了：“哎，叶混蛋，听说你刚才身后有美女？是不是公主啊，叫出来瞧瞧……”

    “也是啊，你刚才也说了。公主回皇宫了，怎么这么快又到了你身边？”水逍遥一幅看热闹的表情。

    我的老天。醋坛子看来真是侧翻了，虽然两女表现得那么斯文，那么不经意，但分明是要捉他一个现行。

    “说点正事！”叶天道：“虬龙宫的人没事吧？”

    没事。虬龙宫的人也在群仙谷，老龙君天天喝妖族的老酒，都快乐不思蜀了。还有，徐雨飞、盖世雄等人都在西北群仙谷，就他们功力最低，反而还最勇敢，整天说着要闯出去打一场硬的。

    叶天笑了。

    “就是不知道神女情况怎么样！”烟雨轻轻叹息：“虽然我和逍遥妹子基本上算是外嫁了，总觉得神女峰还是娘家，也牵挂着。牵挂也只是牵挂，根本没个信息传来……”

    “要不，我去看看？”叶天自告奋勇。

    “太好了。有消息立刻传回来！”水逍遥大喜，这打探消息的事儿也就他干最合适，这兵荒马乱的，整个天下都是腾龙大军在动，任何人出门都有巨大危险，唯独他不存在。以他的功力，只要不遇上圣君。都不可能有危险。

    而圣君，此刻正在皇城，离神女峰数十万里开外。

    烟雨还诱惑他：“你的老情人彼岸花和蓝瑶都在神女峰，眼前我和逍遥妹子都不在，机会真是太好了……”

    哐！又是一个拳头击在她的肩头，伴随着彼岸花的大叫：“烟雨，你这大流氓，要不要这么混账？”

    “你笨啊！”烟雨也大叫：“说你在那里，他跑得快，你不想知道神女峰的消息啊？”

    我的天！

    结束！

    叶天直接将白玉佩丢进了空间。

    “天哥哥，你……你要走了！”欧阳小琴再次说了这个话题。

    “是！”叶天轻轻抱一抱她的肩头。

    “你以前每次出战，肯定有人跟你说一声让你保重。”小琴轻轻地说：“今天她们不在这时，我跟你说好吗？”

    “谢谢，我的小宝贝！”叶天温柔地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保重，因为神湖之侧，有你温柔的牵挂！”

    “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小琴将自己更紧地偎入他的怀抱：“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这次出去，别战斗！”

    叶天微微一愣。

    “天下大势已成，所有的反抗都已无力回天，凤凰气数已尽，你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不能将自己盲目地捆上这架战车，为一个根本没有可能的目标而葬送自己。”

    叶天缓缓抬头：“为一个根本没有可能的目标而葬送自己……我的宝贝，你错了，我现在甚至连目标在哪里都看不到。”

    “如果你真的看不到，我告诉你！”小琴道：“你的目标就是承诺她们的那件事，探访神女峰的消息，仅此而已！”

    “好！”叶天一低头，嘴唇凑向她的唇，小琴本来还有一肚皮的话要说，但自家男人想亲嘴儿，自然也只能闭上眼，将香唇送给他亲一亲。

    深深一吻，叶天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小琴还沉浸于浪漫一吻的销魂之中，头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一个声音传来：“meimei，他这一去会不会有所改变？”

    小琴猛地一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的两个jiejie，我的老天，刚才的事儿她们都看到了，甚至那个被情所伤、基本上见不得情事的大姐都看到了？

    大姐是什么人？是在情这个问题上严重有问题的人，山庄为了不刺激她，甚至规定在春季的时候，鸡狗之类的家畜都不准放到她的面前，唯恐这些畜生发情、干出什么刺激人的事儿来。

    现在她看到了如此刺激的事。会不会立刻受刺激？

    没有！

    她大姐脸蛋只是微微的红着，神态异常的安静。

    小琴的目光从大姐脸上很不安地收回，轻轻回答她二姐的话：“不会！他就是去打探打探消息的……”

    “打探消息？”素素轻轻摇头：“以他的性格。这趟出门，预计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大折腾，要是直接跟腾龙圣君对上，这个乐子就真大了。”

    小琴吓了一大跳：“不会的，他是去神女峰，是往东的，而皇城。是往南的，我已经跟他说了。天下大势已定，凤凰气数已尽，腾龙圣君龙帝杖在手，十万宗门全都不敢丝毫反抗。就连凤凰皇主都不敢轻出，他怎么能抗得了？再说了，凤凰皇朝对他又不是很好，多少次想置他于死地，他凭什么那么卖命啊？”

    两个jiejie都沉默。

    “你说是吧？二姐！”小琴额头都有汗了，自己慌得不行，向她jiejie提这个问题，其实也只是想要一个相同的意见而已，让她内心能心安。

    “按理说的确是这样！”她大姐开口了。

    “是啊！”她二姐也开口：“凤凰皇朝数次迫害于他。他本就没有理由为皇朝卖命，而且功力到了他这个程度，修行路才算是真的走出了乐趣。找来找去也就那么一把能杀他的刀，他不至于硬是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偏偏去撞那把唯一能杀掉他自己的刀吧？”

    这是真正的修行至理。

    修行很少有人能修到他这种程度，修到普天之下只有两个能威胁他的人。

    如果有人真的修到这种境界，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两个能杀他的人之间先来一场大火并，一旦这两人发生火并。他横竖都是沾大光走大运。

    数十万年的传承中，有无数绝代枭雄深知此理。他们甚至花费巨大至极的心血来促成对手火并，有的甚至成为传扬万古的经典案例，决没有哪个枭雄会愚蠢到在对手已经发生火并的时候，自己硬生生撞上去，将危险放在自己身上。

    叶天这个时候可供选择的选项实在是太多了，躲在神湖之侧与欧阳小琴逍遥缠绵都可以是一个选项，去神女峰探访一番也无伤大雅，反正也没有人能对他构成威胁。

    唯一不应该有的选项就是去皇城，见腾龙圣君。

    这些话题三姐妹敞开分析，最后由二姐来一个叹息式的结论：“对于一般人而言，腾龙入侵，天下再无乐土，对于他而言，居然除了一个地方外，全天下都是乐土！咱们妹夫实在是太牛了……”

    嗵！小琴在神湖之侧追着她二姐赶了几千丈……

    ……

    叶天飞行万里。

    天空之上，他再次看到了一片片废墟。

    北凤，天高地阔，地广人稀，倒还不怎么刺眼，但进入中凤，他立刻就被深深刺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曾经与柳天姿一块儿喝酒的醉仙楼。

    醉仙楼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最大的横梁被烧成一根巨大的黑棍，繁华的集市上到处都是尸体，一些秃鹫在一片荒废中寻找着自己的午餐。

    从醉仙楼过去，方圆千里之内，成了一条死亡带，草木枯，高山崩，河改道。

    这千里通途成了腾龙大军从此经过最明显的路标，这千里通途也是凤凰帝国亿万里大地上一条耻辱的长带。

    逆流河畔，一大队人马静静立于河畔，他们个个头缠白巾，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长河，长河之上，无数的白布包裹着尸体静静流向远方，压抑的哭声隐隐传来。

    叶天一路顺着这条通途而过，没有前往神女峰！

    只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神女峰并不在腾龙大军的行军线上，她们会无忧。

    虽然神女峰无忧，但叶天的心头依然一片沉重，前面风景一转，出现一面大湖，湖的一侧是一个巨大的山庄，叶天气机一感应，突然微微一怔……

    五柳庄！

    昔日的五棵巨柳已经枯死，五柳庄一片美丽祥和也已经完全不复昨日模样。

    三日前腾龙大军越湖而过，五柳山庄七十万族人一齐出现在山庄之前。杀气腾腾地保卫家园。

    腾龙大军的一名将领直接下令：“穿！”

    短短一个字，千军万马穿山庄而过，甚至连兵器都没有亮出。只是驱使坐骑踏地而过而已。

    仅仅是一支大军的坐骑，整个五柳庄就被踩灭。

    大军过去，族长柳长风从崩坍的祠堂中爬出来，颤抖着到处寻找，泪眼模糊中他找到了十万活人，这十万人个个惨不忍睹，有的半身稀烂。有的肚子上被踩出大洞，四肢俱全的不足八万人。

    至于其余的六十万。全部惨死。

    死去的六十万族人尸骨无存，剩下的十万人奄奄一息，就在族长一筹莫展之时，天空降下十余人。一个年轻的公子拿出无数丹药，由一个美丽的少女分发各人，众人一服下，断肢再生，止血生肌，效果如神。

    族长一膝盖跪倒，感激涕零：“敢问恩人高姓大名？”

    那个少女响亮地回答他：“他叫陈凤仙！我……我是丹道天使陈凤珠。”

    族长与几名幸存的长老大惊失色：“莫非是丹道三尊之首，皇城陈家山的陈凤仙公子？”

    正是！

    难怪难怪！感谢感谢！

    将陈家山十余人迎接进唯一还存在的半座祠堂之中，柳长风知道了陈凤仙为何来此。

    腾龙大军入侵。兵逼皇城，陈家山举家避祸。

    别人避祸往往是向南，从皇城后方绕过去。而陈家山的避祸不一样，兵分两路，大队人马避往南方，陈凤仙自己呢？往北！这个匪夷所思的方位一出，家族长老尽皆反对，但陈凤仙只说一句话：丹道。众生道，生灵涂炭之时不施援手。丹道狗屁不如！

    他要以自己的丹道造福苍生！

    陈家家主脸皮抽搐了好久，在保留家族最优秀人才和尊重陈凤仙的选择上作了至少一柱香的纠结，终于大手一挥：“凤仙我儿，你之丹道为父不懂，去吧，不管是生是死，你都是我陈氏最骄傲的子孙！”

    陈凤仙向父亲跪拜！

    转身而上青天，直向北方。

    飞出百里地，后面跟上了一群人，领头的大长老。

    大长老只说一句话：“叶天阁下心怀天下，老朽无力追其脚步，公子爷今日也是心怀天下，老朽愿以绵薄之力护卫左右，万死不辞！”

    陈凤仙心头已激荡起无边的风云。

    叶天，正是他此次决定的关键。

    叶天在西北之大战早已传遍天下，他在遥远的江湖也时时在追听他的传说，心怀天下！这个伟大而动人的名词让他的血脉沸腾。

    大长老所说的这句话正是他自己内心的心声。

    叶天，他无法追上叶天的脚步，但他今日要学一学叶天，用自己的丹道谱写丹道界新的一页：心怀天下，造福苍生！

    去！

    刚刚飞起，身后飞来了他meimei陈凤珠。

    面对陈凤仙死皱的眉头，珠儿很轻松很放松：“哥，我今天才不是发头昏，我是在追寻一个伟大的梦想。”

    梦想？什么梦想？

    “我哥是丹道三尊之首，我是丹道天使！”珠儿说：“你要是将一个正在快速成长的、万众瞩目的可爱天使给整成了一个逃兵，我饶不了你！”

    陈凤仙只有带她同行。

    很快，他们就有了用武之地，前面一个村庄毁灭，无数人半死，他们一下去，丹药一颗颗地发，效果如神，在那个姓都的家族拜谢之时，珠儿居然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哎，你们觉得本姑娘象不象一个丹道天使？”

    象！

    岂止是象？姑娘你根本就是！

    陈凤珠喜笑颜开。

    接着是第二家！

    第三家！

    十家八家之后，丹道天使这个称呼被珠儿硬生生扯到了自己身上，要是别人不叫她一声她还不是很高兴。

    这下好了，救下五柳山庄一干人后，陈凤珠已经敢直接将自己的外号上报了。

    五柳山庄的人受伤的很多，陈凤仙的丹药用尽，但他有办法，现场炼，虽然他这个丹道三尊之首的名号是骗来的，但丹道之功却依然骇人听闻，象这种救死扶伤的普通丹药对于他而言简单得如同吃白菜。短短一天时间，他就出炉几十炉，每一炉都是上千颗丹药……

    也许只需要一个夜晚。他们就可以完成五柳山庄的救治，前往丹道旅途中的下一站……

    陈凤仙坐在大树下炼丹，陈凤珠在他身后守护。

    前面是哥哥，她心中也有一个哥哥。

    心头的哥哥在哪里？

    她悄悄地仰望天空，残阳如血，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一片灿烂的红，天哥哥。你在哪里？你的凤凰绝杀令已经解除了，你自由了。可整个天下都已经不是熟悉的天下，你在做什么？

    是在杀敌还是在炼功？

    在你雄风万里的豪迈战绩中，在你那片神奇的功法世界中，你有没有想一想你的珠儿？有没有想一想咱们曾经钻过的地道？还有那个温馨浪漫的闺房？你知道吗？那个闺房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了。陈家山已经被腾龙大军占据。

    这天下太大了，珠儿找不到你，也只能在遥远的江湖追听你的传说，你能找到珠儿吗？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在这亿万里江山，要想找到一个人无疑比大海捞针还艰难一万倍，但叶天此刻偏偏就看到了珠儿，只因为他恰好刚刚从五柳山庄经过，只因为他的气机探测无比的神奇。从这片天地掠过，他立刻就感应到属于她与她哥哥的气机。

    “珠儿！”就在叶天要发出这声呼唤的时候，突然他停下了。

    因为他探测到一股另外的气机。

    哧地一声。夕阳深处一只巨大的白头雕穿过长空，将满天的云彩同一时间扫荡得干干净净。

    陈凤仙的眼睛猛地睁开。

    他的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白头雕王背上的两个人，也感受到了来自战场的寒意。

    “凤凰丹道三尊之首，陈凤仙公子？”

    空中的声音传来，虽然温和。但覆盖下方千里大地。

    陈凤仙猛地一震，仅仅是一句话。他就知道对方的功力修为，最少也是圣王九重天以上！

    他自己乃是圣王八重天，清楚地知道天空的压力意味着什么。

    “是！”陈凤仙缓缓站起：“阁下是什么人？”

    空中两条人影同时飞下，空中披风一拂，他们里面穿的黑色衣服上绣着一条飞腾的巨龙，宛若活物。

    这一拂，下方十万人眼中一齐冒火：“腾龙狗贼！”

    这身衣服正是腾龙大军的装束，虽然他们没有身着盔甲，但里面的衣服一露，清楚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腾龙大军的人！

    无数的长老同时飞起，直接扑向这两人，这是腾龙的人，而他们的家族刚刚被腾龙大军毁灭，从一个繁华的家族一下子凋零至此，哪个家族的人不怒火冲天？

    杀！

    第一时间杀！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足有数百人一齐扑过来，两个腾龙使者居然一动不动！

    数百人扑到他们上方之时，突然轰地一声，数百人一齐震退，没有任何一人能靠近他们身边百丈之内。

    那个腾龙使者淡淡开口：“本座两人今日前来并非灭庄，只想找陈凤仙公子谈点事情，各位还是退远些！”

    他的手一弹，族长包括他身后的数千人同时退出，远远击退万丈开外。

    陈凤珠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算是很迟钝的，但就算再迟钝，她依然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功力有多么强大，整个山庄的人加一块，加上她们陈氏山庄的十余高手力量，也根本不敌对方。特别是大长老的脸色惨白，已经清楚地印证出她的判断。

    哥哥说的危险终于来了吗？

    “谈什么？”陈凤仙虽然有惊恐，但声音还很平静。

    “陈公子贵为丹道三尊之首，可知其余二尊的近况？”使者的声音很奇怪。

    陈凤仙微微一惊：“不知！”

    “其余二尊已是腾龙贵宾，九子中也有七子为我贵宾！”使者道：“圣君倾慕陈公子丹道妙术，所以才令我等前来，迎接三尊归位。”

    招降的！

    陈凤珠立刻翻脸：“放你娘的狗屁，我哥哥乃是铁骨铮铮的凤凰三尊，岂会认贼作父？瞎了你的狗眼！”

    左侧使者脸色微微一变：“这个小姑娘所言，是否阁下所言？”

    陈凤仙坦然道：“是！”

    左使怒目一翻，寒风刺骨，就要发作，但右使踏上一步，依然温和：“传言陈凤仙人虽温和，但不入俗流，如此风骨，圣君尤喜，也不枉我兄弟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