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年代
马瑞这时候还顾不上探查外界,他和西弗勒斯、梅洛普一起回到了谷口,望着满山谷里疯狂的草木,颇有一番感概。【】----(全文字无广告) 每次穿越都要重新开荒一回! 曾经年轻的橡树林如今各个根深蒂固,枝干粗大,云杉和红杉拔地而起,一直长到百米开外,粗壮的藤蔓覆盖着地面和大树的根部,在那些罕见的缝隙间,诸如蛇灭门、野百合之类的花花草草,还顽强地伸展着枝叶。 马瑞随手从手臂粗的藤蔓上摘下一颗巨大的黄瓜,咬了一口,顾忌形象还是咽了下去。 “瓜都长老了。” 他默默说道,黄瓜被丢弃藤蔓中。 就连西弗勒斯也没有为此感到可惜。 “每种植物,我只要一个样本。”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马瑞。 马瑞心说,你没有要求按照不同的粗细程度,背光或向阳,离水源的远近细分,已经很对得起我了。 精神力一扫,他找到了曾经的通道,便对西弗勒斯说道, “而我只要一条路。” 黑眼对上黑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于是蓝光凝成了一柄胖胖的冰蓝色光剑,沿着曾经是道路的方向猛地激射过去。 一路上植物凄厉地哀嚎,大树折断了枝桠,草木被连根拔起,碎枝烂叶铺了一地,然后在昏暗的褐色光芒里融入了泥土。 马瑞微微惊讶地挑眉,道路在褐色的光芒中变得平整起来。众人沿着道路向前望去,终于看到了花园的大门口。 他们穿过小路,来到花园外,曾经木质的栏杆已经石化成透明的高大石柱,但这只是细枝末节。 马瑞看了一眼自家高壮了不少的房子,默默动了动喉咙。 每次穿越都整容! 自家房子也够个性的! 但见通体黝黑的房子整整拔高了三层,色泽从漆黑到暗银色,到屋顶时,已经成了一片银白。三角形的屋顶上影印着浅橙色的火焰图案。非但如此,整座房子都长胖了不少,映衬着花园越发瘦小。 房子君:糖浆果然补房子! 银光:请叫我高乐高!谢谢! 梅洛普和西弗勒斯都静默在房子君的整容技术之下,马瑞只感到了内心无比麻木。 照这么下去,等回到了原位面,房东阿姨的两个儿子还能认得出他们俩争夺不休的某处房产吗? 马瑞默默地把不良思想拍飞,用力打开了花园的围栏,再次用蓝色的胖剑开道, “走吧。” 同伴们都很沉默。依次走进了花园。 西弗勒斯对比了一下中土大陆时房子的外观,吸血鬼位面时候的变化,以及如今的样子。依他霍格沃兹某任校长、大名鼎鼎的双面间谍的判断力来看,马瑞的房子似乎在每次穿越的时候都会扩张,仿佛它能在痛苦的时空穿越中补充了某种能量一样。 时空管理局可没有解释过这种情况。 埃努、迈雅、巫师。 穿越、时空、力量。 西弗勒斯将某种猜测压下,率先走进了房子。 紧随其后的是梅洛普,她只瞥了一眼房子的新造型,便默不作声地抱着汤姆走了进去。 诸般变化,都与她并没有关系,无论马瑞是谁,又有怎样的能力,对她来说,他只是她的恩人,而已。 众人终于回到了房子里。 长胖的房子内部变化不太大。 每个房间似乎都扩充了体积,每一层的外围都多了一个走廊又或者是阳台。 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变化,只是原本恰到好处的布置此时显得有点儿空落落的。 新多出来的三层和下层的格局完全一样,所有的房间都空着,马瑞拿精神力扫了一眼,便不再多做关注了。 只是顶层的阳台,似乎略有不同。 精神力小心地探出,但见阳台上面是一处荒凉的石台,四周都是石柱,石台外部则是一片死寂的湖水。只有一只小船通往这里。 马瑞的脑子有点儿胀痛,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xue,默念道, “清理一新。” 存在与不存在的尘埃都消失不见了。房子上下焕然一新。 “不错。我们可以多几间书房。小汤姆需要一个卧室,以及一个游戏室。” 马瑞勉力一笑,掠过房子的异样不提。西弗勒斯垂眸,梅洛普抬头和马瑞对视一眼,她微笑,笑容却有些虚弱。 于是马瑞自觉地承包了晚餐,三人各自喝了一碗红豆粥,佐以香碰碰的鸡蛋软饼,外加两道蔬菜沙拉。 夜色终于降临。 *** 隔着一大片森林,维而撒塔斯城里正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渡鸦也不愿在此徘徊。 马蹄声和车轱辘声敲响在碎裂的石板路上。 没有一丝火后的烟尘,但火焰灼烧的痕迹却留在了每一处建筑上。 石头建筑上一片焦黑,木头已化作了碎屑,巨大的石块散落在街道上。 一行人在脆裂的巨钟面前停下。马匹不安地挪动着前蹄,骑士们只好抓紧了缰绳。 为首的圣骑士勒马而立,看着唯一完整的一座石质建筑,说道, “我们在这里休息。” 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囚室,很久以前,这里是一个医生的居所,他的妻子是城里唯一的稳婆。 但据声望卓绝的主教说,这老医生的妻子是个女巫,她所使用的草药是魔药,会吸食新生儿的生命力。 这位女巫后来被绑上石块,沉死在池塘里。 主教说,如果她是女巫,则会挣脱石块浮出水面,这将做实教廷对她的宣判;而如果她不是,则会沉入水底。 然后她沉入水底了,直到一天以后,人们打捞出了她的尸体。 失去妻子的老医生当即生了重病,一夜凄厉的猫叫后,他被发现瞪直了眼睛死在这石屋里。 石屋从此成了鬼屋。 主教对人们说,女巫死后会变成猫,而猫死之后,则会变成魔鬼! 可是如今,一片死寂的空城中,没有人知道这石屋里曾经发生的故事。 马蹄叮咚,骑士们纷纷勒马,他们从远处的河流里打了水,开始生火做饭。 空寂的城镇里,只有此处闪烁出点点火光。 然后夜色越浓,火光一点一点熄灭了,只留下最后的一束,摇摆在凄冷的夜风里。 *** “help!help!” 马瑞猛地睁开眼,耳边响起了虚弱的呼唤。这声音被时空扭曲,越发显得鬼魅。 “help!help!” 他的心沉了沉。某些山野精怪的传说猛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精神力已经无声地放开,随着虚弱的声音的指引,马瑞的“眼睛”越过了森林,进入了一处漆黑的城镇。 连空气都是黑的。 黑暗、压抑。 血腥浓重得让他微微感到不适。可蓝光却无声地轻轻流淌,笑纳了黑色的轻尘。 火光一闪,马瑞看见了两个穿着细麻布上衣、紧身裤、长靴,并佩剑的年轻人,两人都是一头棕发,他们正围坐在火边打着呼噜。 火焰的一侧,是一架囚车。 “help!” 声音从石屋的下层传出来。 马瑞马上“望”过去,发现了一间漆黑的地下室。 两个瘦弱的不满十岁的孩子正蹲坐在这里,他们衣衫褴褛,□□的手臂上是泥泞也掩盖不住的青紫疤痕。 这场景使他的心猛地一紧。 “help!” 其中一个小孩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浓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耀耀生辉。 这时候门锁忽然动了动。 两个孩子一齐看过去,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门被轻轻打开了。 一个棕发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赫然正是外面守夜的两个侍卫之一。 小孩子的眼睛一瞬间被点亮了。 年轻人冲他们比划了一个手势,黑眸的小孩压低了声音问, “你是谁?” 年轻人对两个小孩龇牙一笑,道,“同类?这个答案怎么样?” 小孩们对视一眼,眼里跃动着希望。棕眸的小孩看着铐住双手的银色手铐,道, “你能解开它吗?” 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手铐。 银色的手铐,上面有繁复的花纹。 马瑞随着三人的视线看过去,认出其中一种,正是追踪魔纹。 “**!”年轻侍卫不知是不是认出了这一点,他低咒一声,袖口中滑落了一只粗长的魔杖,马瑞几乎不敢相信他狭窄的袖口里竟然能藏这么大一件东西。 “ra!”(阿拉霍洞开!) 手铐毫无反应,反而是门外想起了高声的呼噜声。 年轻人和两个孩子紧张地看过去,等了一会儿,发现再没有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enfio!”(速速放大!) 手铐成功变粗了,可惜卡着手腕的内侧却依然很紧。青年人咬咬牙,继续道, “!”(咒立停!) 手铐恢复了原本的大小。魔杖在青年手中转得飞快,可他抬头看了两个小孩子一眼,小声做了个口型, “有点儿意思,嗯?” 棕眼的小孩子对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年轻人似乎是受了鼓舞,他敲敲头,脸上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赫尔加教过我这个,我们来试试,咳。以圣乔治和红玫瑰之名,圣大卫与水仙之名,圣安德鲁与风铃草之名,解开这该死的手铐。” 魔杖上毫无反应。 马瑞紧张地盯着他们,棕眼睛的小孩儿猛地吸了一口气,眼里已经有了泪水, “那个刽子手说,不解开这个,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出来,然后烧死!” 青年人拿着魔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不会被烧死的,只要你们学会了冻火咒。” “那么然后呢?烧不死,之后是绞刑,还是砍头?” 黑眸的小孩沉声问,青年人一呆,慢慢叹了口气。 “好吧,带着这个走,不过我要先对这追踪咒想想办法。” 棕眸忽然抬头说,“斩断它。” 她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一个带泪的笑,青年莫名觉得有点儿冷。 “不,别急。” 这回是一个很长的咒语,一道白光忽然覆盖在手铐上,青年擦了一把汗,说道, “有两个小时。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个能解咒的人。走吧。” 他拉住两个小孩子的手,然后“啪”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 马瑞呆了呆,蓝光如潮水般在整座空城里流转。 他俯瞰这些士兵,在其中发现了几个身着精致铠甲的年轻人。 他们的胸口上各自挂着一只银色的十字架。上面正闪烁着点点乳白色的光辉。 骑士,幼童。 咒语,巫师。 马瑞一头雾水,他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那几句咒语分明是来自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体系,可是。。。 “不会是回到中世纪了吧?” 他喃喃自语。 那个黑暗的年代,贵妇人和女王不洗澡,巨大的羽毛扇上喷满了浓郁的香水;面包像石头一样硬,每一餐之前都准备斧头和剑来分餐;剑与骑士,教廷与巫师,连黑猫都要被捕捉,然后杀死! 他忽然想到了至今还没有任何动静的时空防护仪,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时空管理局取得联系。 唯一让马瑞稍微感到安慰的,就是这次穿越虽然没有在房子里,可是自家的房子还是“跟”了上来。 他多少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但愿一切都能顺利!” 实用主义的马瑞不知道该向谁祷告,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自个儿陷入了沉眠。 黑暗的山谷里,塔楼上的火焰一阵跳跃,焰心的颜色忽然变深了一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