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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尔惊喜的扫了一眼周围侍从,得瑟的抿嘴一笑,抬手理了理鬓发和衣衫,清了清嗓子,满面笑意的跟上九殿下。【】 拐进营帐间无人的过道里,江沉月在一棵老槐树下站定。 阿娜尔跟着停下来,心口怦怦直跳,正想着会不会是自个儿的舞技博得了九殿下的注意,跟前的人便转过身,直直面朝向她。 阿娜尔大大方方的一抬头,抿嘴一笑,自信满满道:“殿下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为什么不当着大家的面呢我就想让全天下都听见你对我说话” 九殿下却没有回应,仍旧面无表情。 隔着帐幔的过道里,只有淡淡的月光能够洒进来。 那双桃花眸子里蓄着迷离的银色月辉,深不见底。 就在阿娜尔看得晃神之际,江沉月蓦然抬手伸向她的脸 霎那间,阿娜尔屏住呼吸 空气变得无比浓稠,她几乎喘不上气,脸迅速发烫,僵硬的看着那只修长玉手接近。 那指尖几乎碰触到自己的脸颊,却只是一跃而过,直直落在了她的发髻上。 猝不及防,阿娜尔只感觉发髻中,有一根发簪被忽然间拔了出去。 回过神,江沉月已经收回手臂,低头看去,指间赫然捏着阿娜尔竖插在发髻中的木簪子 阿娜尔睁大双眼,后知后觉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发髻。 怔愣须臾,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抢回自己的宝贝发簪那是九殿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可刚一伸手,对方就敏捷的一抬胳膊避开了。 江沉月挑眼看向阿娜尔,一手握着发簪,举在半空,拇指顺着木簪一滑,轻轻一按,喀嚓一声,簪子便被折断了 “你做什么”阿娜尔瞳孔骤缩,满目惊痛的去抢夺簪子。 九殿下没再躲闪,顺从的将已经折断的木簪还给了她。 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伴着清冷的月光,冷冷对阿娜尔道:“还有两根呢” 阿娜尔拿回自己被折成两半的簪子,紧紧握在手里,心痛欲绝,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想撒泼大吼,嗓子却瞬间被眼泪封住。 眼前那张绝色的容颜,在泪雾中如同恶魔般扬起唇角,对着她轻声讥笑:“哭了阿娜尔公主,还想不想让全天下看着孤对你说话” 阿娜尔抬起胳膊,狠狠擦掉眼泪,压着嗓子倔强道:“我想我想听你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叫我爱妃” 江沉月嗤笑一声,催促道:“别做梦了,还有两根呢拿出来。” 阿娜尔吞咽了一口,冷静下来,嗓音生硬的回道:“这簪子是你送给我的,就是属于我的了,凭什么你想要就要回去我才不给你reads;至尊奇迹断了的这根也请你赔给我” 还有两根簪子,被阿娜尔随身带在袖笼里,担心会被江沉月夺走,所以她说完便转身想要逃脱,却被身后人一把捉住了手腕 江沉月挑了挑眉峰:“回去让五哥给你赔一箱,还有两根呢都拿出来。” 自从看见阿娜尔成天带着这几根木簪之后,笨伴读就不乐意被九殿下插簪子了。 每回给她插上一根,就嘟着嘴气得直扭扭,背地里还会偷偷拔光。 这导致九殿下的存货严重不足了,必须当机立断,解决阿娜尔给顾笙造成的心理排斥。 “不要”阿娜尔一甩手,匆忙在后腰兜里翻找,抽出一块御赐铜牌,举到江沉月面前,厉声呵斥道:“朝拜期间,本公主位同帝姬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你父皇” 江沉月微微一怔,故作受惊讥讽道:“孤还以为你要掏出血滴子。” 阿娜尔举着铜牌严肃的驳斥:“疆人夫妇之间从不刀剑相向,都是齐心对外,你娶了我这样的好妻子,绝不吃亏” 还自卖自夸起来了 九殿下不在磨蹭,冷不防就对着阿娜尔喝道:“原来你带在身上” 阿娜尔闻言,下意识就捂住了藏匿发簪的左手袖笼。 糟糕此地无银三百两,中计了 她的举动已经全都落入对面那双jian诈的浅瞳之中 九殿下闪电般出手,轻轻一扯她手腕,顺着袖笼一推,就将剩余两根发簪全抽了出来。 “放手”阿娜尔几近崩溃,想要伸手去夺,就见对方已经抬起拇指,正要将两根发簪一起折断 霎时间,只觉天塌了一般,阿娜尔无心争夺,猛然扑倒在地,一把抱住九殿下左腿,扯着嗓子哭喊咆哮:“不要不要折断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她这举动委实出人所料,九殿下慌忙弯身,想将她托起。 万一有人路过瞧见这一幕,就真得担上欺辱外宾的罪名 阿娜尔哭得昏天暗地,这三根簪子,她每晚都压在枕头下入睡,梦里经常见着江沉月。 要是簪子被折断,她就连美梦都没了。 眼前这个人,只有在梦里会对她温柔,如果没了梦,还有什么能安抚她白日里受的屈辱和冷落 她是西疆最受宠的七公主,从没有受过冷遇和嘲讽,学不会自降身份去适应,所以每一次被江沉月羞辱,都会难受。 被喜欢的人讨厌了,骗自己只要坚持不懈的对那个人好,梦境就会变成现实,所有的冷落和伤害,都是上天给她的考验。 这簪子是唯一触碰得到对方的交集,是她珍而重之的宝贝。 听见这一阵哭喊,士兵们开始有意无意的路过这处过道,发现珞亲王站在其中,自然没人敢多管闲事。 只是,探究的目光愈发密集。 阿娜尔一滩泥似得摊在腿上,情急之下,九殿下慌张的蹲下了身子,把已经掰歪了的两根发簪塞回阿娜尔手里,从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裤脚,站起身,撒丫子逃跑了reads;文娱之王 阿娜尔抬头看向心上人逃窜的背影,握紧手中的发簪,吸了吸鼻涕,心酸的自我安慰:九殿下逃跑的姿势多美啊,一点也看不出仓惶。 顾笙还坐在自己的营帐前的火堆旁,端着碗碟和瓷棍,搅拌蘸酱。 侍从白天在林子里采了一篓紫色的野菜,据说生吃很滋养身体。 顾笙把菜剁碎了拌在蘸酱里,舔一口,有一股淡淡的麻辣味,特爽口。 不多时,就瞧见小人渣朝这头狂奔而来,就跟不小心打碎了父皇一百只瓷瓶般慌张。 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快到顾笙跟前的时候,九殿下就慢下脚步,霸气十足的抬头挺胸,淡然自若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孤饿了。” 顾笙放下手中的酱碟,一招手,侍从就把刚片好的脆皮乳猪端上来。 随行的厨子手艺好,每块rou都切得薄如蝉翼。 rou皮下锅过了葱油,炸得一丝肥腻口感也没有,连着软糯的rou质,蘸一口酱料,嚼在嘴里,嘣脆鲜香。 顾笙用筷子夹了一片,沾上三分酱汁,喂进小人渣嘴里,笑道:“怎么样” 九殿下咯吱咯吱的嚼两口,香气像在味蕾上炸开一般,“好吃” 顾笙让小人渣吃完了一小碟片猪rou,之后都用新鲜的薄面皮,裹上各式野菜,拌着吃,这么吃不容易泛腻。 还有野果。 山里采的果子特别甜,皮薄核小还新鲜,去皮切成块,拌上一抹宫里带来的松露糕,简直美味至极 觉得自个儿简直心灵手巧,就算做个山野村妇,也能养活小人渣,顾笙一脸得意的邀功:“殿下,您瞧仆多贤惠呀住在山里,日子都过得比宫里舒坦” 九殿下正吃得好好儿的,一口笑喷。 顾笙嘟嘴:“您笑什么” 九殿下忙端正态度:“没,孤也刚想夸你贤惠来着,可惜叫爱妃抢先了。” 顾笙:“” 这不是笑话她自己夸自己吗膳后的糖糕没有了 忽想起南营的传言,顾笙有些疑惑的小声问:“殿下,她们说承安王染上了什么病症,下午的时候就起不来床了,据说痛得痛哭流涕,是真的还是假的” 九殿下闻言略沉下笑意,垂下双眸淡淡道:“没事,缓些日子就好了。” 顾笙更加疑惑了,其实传闻说的,是“大皇子大清早来北山找了九殿下一趟,回去后,整个人就不成了,浑浑噩噩的,问也问不出由头。” 有人猜测,恐怕是俩皇爵早上发生了什么争执,动了手。 可大皇子身上并没有伤痕,人却像是挨了几十刀似得,只剩半口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九殿下昨夜还说要送她个“大礼”,今儿大皇子就成了这样,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实在叫顾笙好奇。 可见九殿下不愿谈及,顾笙也只得放弃。 随后几日,顾笙还真收到了一份“大礼”阿娜尔不再纠缠九殿下了reads;单机版山寨主神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顾笙发现西疆公主一连几日都萎靡不振。 阿娜尔仍旧强撑着跟随九殿下一起狩猎,却蔫茄子似得一言不发,连日日戴在头上的那碍眼木簪,都不见了。 难不成是危险自发解除了 顾笙喜不自禁,说不定是九殿下对阿娜尔的态度,同上辈子落差太大,人家西疆公主不伺候了。 一连数日,阿娜尔没再腆着脸来博取九殿下的关注,心里憋着一口气,坚决控制住心中的爱慕,想要显出点骨气。 可是九殿下却没显露半分愧疚与懊悔,失去阿娜尔的“骑射指导”后,反而愈发玩儿的畅快了,彻底将她当成了空气。 沮丧 阿娜尔严重受挫,下意识开始注意顾笙,想知道她究竟如何掳获了超品皇爵的心,却实在找不出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色。 直到狩猎结束前一日,营地发放最终的赏赐,阿娜尔终于遇上了非同寻常的一幕 阿娜尔和顾笙都站在皇室君贵队伍里,相隔不过两步远。 放赏结束,归营散场之时,阿娜尔余光忽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走至一旁,转过头,就见那人伸手拍了下顾笙的肩膀。 阿娜尔细细一瞧,这不是二皇女吗 紧接着,就见那人在顾笙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去了不远处的小林子里。 阿娜尔也好奇的跟了上去,藏在树后,远远的瞧着。 顾笙显得很诧异:“殿下有事吗” 江晗淡淡一笑,抬手自袖中拿出一串米白色的珠串,递到顾笙面前,温身道:“这是用鹿角打磨的腕饰,听说能僻邪,这些日子狩猎回营后,我闲着也闲着,就给你做了一条。” 顾笙诧异的看向那条手链,只见每粒珠串都浑圆饱满,大小一致。 这得费多大心思才能打磨成这样 “殿下”顾笙蹙眉退后一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江晗默然看她片刻,淡淡笑道:“罢了,不喜欢就丢了吧,不过你能不能戴一回,让我瞧瞧它上手是个什么样” 顾笙尴尬的低下头,犹豫片刻,说不出推拒之词,便点点头,迅速伸手,想接过手链,替江晗试戴一回,却被对方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替你戴上。” 在见到二皇女握住顾笙右手的一瞬间,正在偷窥的阿娜尔,忽然感到一阵似曾相识的战斗信息素,陡然暴涨 激得她浑身酥麻,后颈腺体几乎起了反应 阿娜尔诧异的转过身,心头顿时一咯噔 江沉月正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微斜着脑袋,直直盯着远处牵牵扯扯的两个人。 那双淡金色的眸子,仿佛猎豹一般,浮起一丝令人胆颤的无机质寒意。 阿娜尔吞咽了一口,僵硬的回过头,就见顾笙已经套上了二皇女递上的珠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