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这就是社会人？

    对方和我们打架的一个穿着白色牛仔服的小子站了出来，挺不忿的上下打量了下说话的那个寸头，说：“跟你过去，你谁啊？”说话的那小子一听他这么问，瞪了他一眼，说：“我是谁这不重要，你知道这儿是谁开的么，在这儿闹事，一点儿面儿不给是么？”虽然我涉世不深，但也知道，像这种地方，能开个歌舞厅的，一般都会有背景的，说是黑白两道通吃有时候过了点儿，但至少是多少在社会上都有些面子的人了。果不其然，穿牛仔服的小子就问那个寸头：“谁啊？”寸头一见他问，就微微一笑：“这儿是赵哥的买卖，知道么！”“赵哥？哪个赵哥？”一听到寸头说是赵学义，那小子就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看得出来，这小子明显是有些含糊了。“赵学义，赵哥！”寸头看起来挺得意的说。“赵学义？那你是。。。”“我，兴旺，怎么的，嘛意思啊？”那个寸头问道。其实，在听到那个兴旺说赵学义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牛仔服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哦，是赵哥啊，咳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你看这是怎么说的。”牛仔服赶紧笑着说。这时候，跟着牛仔服一起的另外几个小子也跟着赔笑着说：“误会，误会啊。。。”那个叫兴旺的小子仍旧是板着脸，瞅着他们几个说：“别误会不误会的，你误会，他误会，赶明个儿我们这儿就别你妈干了，走，跟我走一趟。”说着话又瞅着我们几个：“cao，毛儿还没你妈长齐了，就敢在这儿闹事儿，走一趟吧。”陈三少这时候捂着正在流血的脑袋，他是被那几个小子用酒瓶子开了瓢了。“大哥，我是挨打的啊。”陈三少还对那个兴旺说。兴旺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说：“别管是打人的，还是让人打的，都跟我走一趟，进我办公室再说。”我知道，今天这事是脱不过去了，因为我看到在我身后，已经有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子堵住了出口，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看场子的吧。反正我们也不理亏，是陈三少先被打的，我们才出手的，如果他们要钱了事的话，那就更不怕了，陈三少家里有钱，这事陈三少就能够摆平了。结果，我们一帮人和牛仔服他们一起跟着兴旺出了走廊，来到了位于大门里侧的一间小办公室。这间小办公室也就是十多平米的样子，我们这些人勉强能挤在里面。兴旺进到办公室后，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把俩只脚顺势就搭在了办公桌上，看起来很轻蔑的样子。兴旺拿出烟，点上了一根后，把烟盒撇在了桌上，一边点烟一边问我们：“说说吧，这事儿怎么办？”我们开始都没有说话，而是互相看着对方，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呢，都哑巴了是么！”兴旺抬起头，挺不爽的瞅着我们问道。这时候，牛仔服瞅了眼我们，就赶紧跟兴旺说：“这事儿可不是我们挑起来的啊，就是这个小子，我们在包间里唱着好好的歌，他噔一下就闯进来了，你说这不是挑事儿么！”他指着陈三少冲兴旺说。兴旺听他这么一说，就瞅着陈三少，问他：“有这么回事儿么？”陈三少捂着头，说：“是有，我那是喝多了，走错了屋了，我们单间就在他们的隔壁，好么，我还没等说话了，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几个人一块儿打我啊！”我一听陈三少这么说，指着牛仔服就骂：“打我兄弟，嘬死嘛，**的！”“干嘛！”牛仔服一点不服的冲我楞着眼喊道。“哎！怎么茬儿啊，在我这儿还打算再来一架是吗！”兴旺说着话，俩腿也不翘了，站起来冲我们喊。这时候，门外候着的几个小子也推门而入。“干嘛！”“找不肃静是吗！”。。。。。。他们几个冲着我们嚷嚷道。兴旺冲他们一摆手，说：“行了，先出去吧，这儿没你们嘛事儿了。”那几个小子一听，就都退了出去。兴旺瞅着我们，不耐烦的说：“我这不是派出所，不想听你们谁对谁错，在我这儿就都得老老实实的，出了我们这个门儿，你们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也没人管你们的，说说吧，这事儿打算怎么解决，在我们这儿闹事儿，耽误了我们生意，你们自己合计一下吧，怎么办！”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兴旺是干什么的，他们这儿又是多大的排场，不过，我却知道，他把我们带到这地方来，无外乎就是要钱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既然是要钱，那就好办了，还是那句话，陈三少家里有钱，这事儿就是他引起的，他能应付。不过，我们也不能这么痛快就答应这个兴旺，我们还得看看牛仔服他们是怎么个意思，毕竟，人是他们先打的，至于出去后继续再报复你们，那就是后话了，眼下你们得先把这事儿了结了才是正经。牛仔服看意思也不傻，我们在等他们说话，他们同时也在等我们说话了。一看我们双方又都不说话了，兴旺就说：“嘛意思啊，我没工夫跟你们在这儿磨牙，赶紧的，给个痛快话儿。”终于，牛仔服绷不住就跟他说：“哥们儿，我们都是东站的，我大哥是刺猬，你看。。。”没等他说完，兴旺一轮手，说：“别跟我在这儿提人，我还告诉你，你提谁都不好使，知道么，在我这儿打架了吧，砸东西了吧，我这儿的客人让你吓着了吧，那没二话，就得认赔。”一看兴旺说话没商量，牛仔服就说：“那，我给我大哥打个电话的，你等会儿我啊。”“我告诉你，你给谁打电话都没用，今个儿这事儿谁来了都没用。”兴旺说。结果，牛仔服还是出去打电话了，兴旺叫了俩人跟着他，其实，不叫人跟着他也没事，他们剩下的人还都在这押着了，不怕他跑。至于我们，兴旺打从进来，倒是没怎么太针对我们，按照兴旺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别管是谁先打的谁，我们两方肯定都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先动手的一方要多赔点儿，但并不是挨打的一方就不赔，这也是他进来后问我们的原因。我感觉这就叫黑了，这个兴旺一看就知道是个社会人了，从他的身上，你看不到正义、邪恶，这两点在他的身上你根本找不到，他的身上只有社会气，什么叫社会气呢，就是你可以没有是非观念，但是，却唯利是图，一切都本着自身利益出发，这就身上我所谓的社会气。至少，在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过了大概四五分钟的功夫，那个牛仔服就被俩人带了回来。兴旺瞅着他，笑着问道：“怎么样，你那个大哥怎么说啊？”我看到那个牛仔服明显的有些垂头丧气了，就问兴旺：“你说吧，赔多少？”兴旺嘿嘿一笑，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冲牛仔服说：“你刚不说了刺猬了么，先别管你刚才是不是给他打了电话了，这个面子呢，我就算给他点儿了，你们砸的啤酒瓶什么的也就算了，这样吧，拢共你们掏三百块钱，完事儿。”“嘛，三百？”牛仔服一听就瞪大了眼睛问他。“干嘛，嫌少是么，嫌少再给你加点儿？反正砸的东西还没算了。”兴旺说。我这就纳闷了，砸的东西没算的话，你这是算的什么帐呢？其实，说白了，兴旺这就是在漫天要价了，这就叫压人，明摆着你在这闹事，就得黑你，还让你说不出话去，这就是霸气，这就是牛逼，所谓的玩儿闹、大耍儿要是真能混到这种地步，那就算是没白混了。你别跟我说你整天杀七个、宰八个的，那没用，真正的牛逼，就是你明着黑他，让他还不敢说出话来，这才叫真的牛逼。虽然，在这个时候，我们也算是被坑的人，可我总觉得如果混的话，就得混成这个兴旺这样，甚至说，是他背后的那个赵学义一样，才叫没白混，才叫真正的大耍儿了。牛仔服一听兴旺说还要加钱，就赶紧问他：“三百块钱，是我们两家的，还是一家的？”“废话，你连他们的一块儿掏是怎么的？你先掏你们的，他们的跟你没关系，待会儿我再算他们的。”兴旺说。牛仔服也没辙了，眼睁着，他把他认为最能帮他的大哥都搬出来了，现在也就是黔驴技穷了，其实，在当时的情况，兴旺他们在歌舞厅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满打满算的，加上兴旺也就是六七个人，可牛仔服他们就是不敢硬闯出去。牛仔服没办法，就冲其他的几个人说：“看看你们谁那还有钱，拿出来凑凑的。”说着话，他又瞅着兴旺，说：“我们不准够的，先看看吧。”兴旺只是瞅着他们，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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