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走入绝路
张无生自己来到棋盘前,看了一眼,他虽然已经完全推不出其中的易数变化,但是结果还是能看懂的:空格四周,有三面都是道渊真人的铜钱,不管叶少阳怎么移动,都是个死,也就是说,第九十九步,根本没法走下去了。 “没想到,时隔十年,居然超越前作,下到一局九十八步的棋!痛快,痛快!”道渊真人浑身哆嗦着,取下氧气罩,大喊大叫起来,因为用脑过度,整个人快要抽了,不过表情却是异常兴奋。 张无生心中也是无比激动,走到叶少阳面前,轻轻摇头,叹道: “叶师叔真了不起,年纪轻轻,对八卦易数居然有如此精深的了解,了不起,实在了不起!”转头对道渊真人说道:“师叔,我看你们这么累,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午饭之后,再比试符印术吧,现在你们这情况,也没法打了。” 道渊真人实在累的够呛,无力的点点头。 张无生立刻叫来打算提拔重用的熊帅,让他安排一下。熊帅上前拍了拍叶少阳的肩膀,道:“叶师祖,跟我走吧。” 叶少阳本来全神贯注望着棋盘,他们说了半天,一句也没听到,这时候被熊帅拍了拍肩膀,清醒过来,好奇的问道:“干什么?” “走啊,先去休息,然后去吃饭。” “休息?”叶少阳皱眉看着他,又转头看看道渊真人,吃惊的说道:“我这一步还没下呢,你认输了?” 道渊真人浑身一颤,道:“认输?” “是啊,不然凭什么不让我走棋?” 道渊真人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外星人。 张无生笑着上前,说道:“叶师叔,九十八步了,已经没法走了。而且我虽然算不过来,但是你这棋,三面都是我师叔的铜钱,一步之后,四面楚歌,彻底没活路了。还有必要走下去吗?” 叶少阳看着他,道:“所以,你不让我走下去了?” 张无生顿时觉得这货有点没意思,一根筋,耸了耸肩说道:“那你走吧,我倒看看你怎么走。”为了加强讽刺效果,补充了一句:“你这死棋要是有机会翻身,我这龙虎山掌门让给你当。” 叶少阳道:“我迟早是茅山掌门,要你这龙虎山掌门干什么?” 张无生无语,道:“得,你走吧,你要是能赢,让我干什么都行。” 叶少阳不再理他,站在棋盘前面,俯身看去。 那些龙虎山弟子,本来都打算下山去吃饭,听见叶少阳的话,立刻又都站住了,面带讽刺的看着叶少阳折腾,没有人认为他能走出九十九步,留下来只是为了他失败的时候,跟在张无生后面嘲讽他一番,一来是门派需要,二来也是报了之前被他破阵击败的仇。 叶少阳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也没有打罗盘,没有掐指去算,只能入定一般的盯着棋盘看了有十分钟左右,然后,捻起空格边上的一颗铜豆子,挪了一步。 道渊真人推开身边的人,扑到棋盘前,观察起来,张无生也冲过来,看了一会,揪着的心放了下去,吐了口气道:“叶师叔真会开玩笑,死棋不活,怎么走都是死棋,要都像你这样,走一千步也行,有什么意思了,反正棋已经死了。” 叶少阳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句话:“谁说,这棋已经死了?” 张无生一愣,难道是看错了?赶忙又埋头观察了一会棋盘上各子的排列,确定自己没有算错,叶少阳这么说,只有一种原因:他想狡辩。于是抬起头,冲叶少阳笑了笑说道,干脆认真解释道: “叶师叔是不是算错了,这棋,上下左右四面包围,虽然有一颗子在空格边上,但跟刚才相比,局面没有任何变化,按照规矩,这是废棋,算不得数。” 张无生身后几名弟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嘲讽叶少阳:“堂堂茅山唯一传人,居然耍赖……” “谁说人家耍赖,人家这棋太高明,不是人能看懂的。”高端黑加上骂人。 叶少阳一句也没有听,仍然盯着张无生,说道:“你怎么知道棋局没有变化?” 张无生耸肩道:“叶师叔,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谁都知道这是死棋,这棋要是有救,我……” 叶少阳摆了摆手,“打住吧,你都输了一个掌门给我了,再输老婆就没了。” 张无生一头郁闷,自己什么时候输了?刚要辩解,只听见“噗”的一声,转头看去,道渊真人望着棋盘,喷出一口血来,跌坐在几个弟子的怀中。 “师叔!”张无生冲到跟前,亲自托住道渊真人的身体,令人把担架抬到跟前来,结果道渊真人就是不愿意上去,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棋盘,两眼发直。 有一名弟子不爽的说道:“有人耍赖,把师祖气到了!” 这个说法立刻得到大家的同意,结果道渊真人吸了几口氧气,拔下氧气罩,用颤抖至极的声音说了四个字:“这棋活了!” “什、什么?”张无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半天缓过神来,仍然不信,反问道:“师叔你是不是没看清啊,这棋已经无解了。” “你知道什么!”道渊真人怒叱道,挣扎着坐起来,又看了一会棋局,叹道:“这一步之后,棋局彻底活了,但是我已经不会下了,因为……棋子的生克原理,已经超过了后天八卦之理,但看上去却不违反生机……这、这是另一套规律!” 猛然想到什么,浑身一颤,抬头朝叶少阳看过去,栗声道:“这是先天八卦!” 叶少阳微微颔首,表示默认。 一时间,场面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极度的震撼和不可思议,对他们这些修道之人来说,谁都知道八卦有先天和后天之分,但先天八卦是什么样子,谁也没有见过,甚至怀疑这只是一个传说,现在,传说变成了现实,就在面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