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好好给我期待着
事件最后怎么收的场,杨景不知道,反正没有警察找上门来。【】 “事情不可能就这样完结。”莫缘蜷缩在沙发上,任凭杨景怎么安慰,全身一直抖个不停:“杜晨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一定会报复咱们的。小景,杜晨那个人杀人不眨眼的,怎么办,该怎么啊?” 杨景拍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两句体贴话,莫缘情绪濒临崩溃,抱住他傲的一嗓子,哭了个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流的杨景满脸都是。 杨景脑子都被她哭炸了,苦劝无效,索性一拍茶几:“得了,我今夜去做了杜晨……” “别胡说了,还嫌我心里不够乱吗?”莫缘一点也不欣赏他的担当,居然还对他报以粉拳。 其实杨景一点没胡说,这就是他的逻辑。你结下了深仇大恨,不去把对头做掉,难道坐等对方实施报复吗? “好吧好吧,那你说,怎么办?” 莫缘收了眼泪,呜呜咽咽的说:“天知道杜晨会干出什么事来,我明天一早就去学校辞职,然后离开印月市。小景,你也走吧,反正你也已经无家可归,跟我回家乡,老师也方便照顾你。” “走?”杨景目露凶光,森然说道:“姓杜的王八蛋叫我丧家犬,没关系,随他叫。可我不能真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跑。姓杜的家大业大,我现在却是光棍一条,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愣的就怕不要命的。我倒是要看看,谁拼得起,谁拼不起!” 莫缘幽怨的望着他:“小景,你这是何苦呢。你跟我回家乡,咱们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不好吗?你还是个孩子,去和杜家这种庞然大物拼,那能有好下场么?” “老师,你别说了。”杨景放淡了语气,轻轻搂住她的腰肢:“你回老家也好,这边确实不安全了。在我记忆里,杜晨那厮表面豪爽,其实度量狭小,睚眦必报。我孑然一身,随便他怎么玩都奉陪,可老师是个弱女子,卷在里边实在太危险了。走吧,等我富贵了,亲自接老师回来。” “老师舍不得你啊。”莫缘扑在她怀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杨景轻叹口气,任凭她哭得黑天昏地。 这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两人相对而坐,互诉衷肠,看着莫缘依依不舍的神情,杨景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想他江南大侠,居然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真是呜呼哀哉晦气到家了。 杜家财大气粗,势力深厚,并不是易与之辈。且不说杨景现在这具身体孱弱,一身武功最多发挥两成威力。就算他是巅峰状态,又如何?冷兵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出手再快,能快得过子弹么?他身法再灵活,能防得住猫在角落里的狙击手么? 他不想让莫缘深处险地,所以赞同她回家。 第二天,莫缘去学校办理了辞职,匆匆忙忙踏上了返乡的归程。杨景陪她去了火车站,眼睁睁看着她踏上火车,心里满不是个滋味。 回到出租屋,吹着风扇抽着烟,杨景陷入了沉思之中。思前想后,他作出了一个决定:退学。 没错就是退学。以他现在的状况,实在没必要再在学校浪费时间了。而且,他待在学校太显眼,对头想什么时候下手就什么时候下手,太被动。敌强我弱的情形下,自己一定要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硬碰硬实属不智。 虽然,很想受教育。虽然,在学堂里读书是他幼年时的梦想。 若有所失的叹了口气,杨景长身而起,大步向学校走去。 在夺舍之前,杨大少在市一中可是出了名的桀骜,人见人怕,鬼见鬼哭,所到之处,那真是一片狼藉,校园人称‘小霸王’杨景的便是。 本来,随着杨景被逐出家族,人们已经不再关注他。长江后浪拍前浪,你扛不起了,自然有别人上位。人们的目光从来都是关注强者的。可两日前,杨景暴打杜氏总裁,再度站上了风口浪尖。 你以前牛,那是因为你有个boss级的爹,别人敬畏的是你爹,不是你。现在你爹已经辞了职,莫名失踪,你也被逐出了家族,该本本分分做人了吧。好嘛,以前还是欺负同辈的,现在直接把杜晨给揍了。他揍得可是杜氏集团的总裁杜晨啊,这种行为都不能用胆大妄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个亡命徒。 杨景一脚迈进校门,就有许多人闻讯赶来围观,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对这些燃烧着八卦之血的狗男鸡婆,他直接懒得理会。说吧,你丫不敢来和老子动手,就尽管去过嘴瘾,祝你晚上能够撸得惊天动地海枯石烂。 但也不是所有的声音,他都可以置若罔闻。 “凡哥你看,杨景来了。” 一个男人用嘲讽的语气笑道:“呵呵,听说他前几天暴打了杜氏总裁杜晨,落魄成这样还不知死活,丧家犬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旋即,一个悠扬的女人声音咯咯的笑了起来。 杨景驻足,停步,拳头紧攥。 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杨景的灵魂不禁一阵撕痛,那是杨大少的残魂。就是这个人,抢走了他青梅竹马的女孩。就是这个人,让他心灰意冷醉死街头。叶超凡,他曾经最疼爱的表弟,当初为了保护这个表弟,他差点儿让人剁下一只手。可是他刚刚失势,叶超凡就夺走了他最爱的女人。 灵魂痛的像是在滚刀山,他已分不清两个杨景,到底哪个才是自己。 杨景缓缓地转过头来。 叶超凡身材高大,两腿修长,长了一张如沐春风的俊脸,俊美的脸蛋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外表看,这的确是个阳光开朗的美少年。 可惜华丽的皮囊里,往往装着的是一颗肮脏的心。 叶超凡似乎也注意到了表哥在看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你瞪什么瞪,不服气么?” 杨景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笑了。这就是他曾经的左膀右臂,他曾不顾一切维护的好兄弟!事到如今夫复何言,他怀念那个国破山河碎的大唐,怀念那帮披头沥血的好兄弟,怀念南八。 “服气。我对你妈一直很服气,能生出你这么个杂碎儿子,那也不是一般的本事。”杨景当然不会退让,一纨绔子也要让的话,以后还要不要在大街上走路了?说起来他已经足足三个月没有杀过人,这手指,还真有些痒了! 本来就有好多人跑来围观杨景,两人这一对峙,学生们更是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争先恐后跑来看热闹。有那尿急的,宁可憋着也不愿错过大场面,在这集体热情的渲染下,周围瞬间就围了上百号人。 “杨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一个熟悉的女孩缓缓的走到她面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目光中似有几分怜悯,又似有几分鄙夷。 女孩穿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纤弱的腰肢盈盈一握,有着一双修长而骨感的长腿。她美丽的脸颊泛着病恹恹的苍白,仿佛一朵绽放在烈风中的白色丁香。 这就是,我曾深爱过的女人么。杨景凝视着女孩的脸,脑袋里浮想联翩:“杨大少怎么就爱得走火入魔了呢,这妞长得也一般啊,干巴巴没点rou,抱在怀里都嫌硌得慌,这审美观也太畸形了吧。” “雪兰,烂泥是永远也扶不上墙的。”叶超凡拉住女孩的手,神色渐渐柔和。 女孩望着他温柔的笑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眸子里满是荡漾的爱意:“我知道。跟你比起来,他就是一坨屎。” 两人执手相望,在阳光的沐浴下俨然一对璧人,围观的男男女女咕哝咕哝直咽唾沫,羡慕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对金童玉女,彼此相配。至于杨景……大反派被打倒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脸皮咋这么厚呢? 杨景看着你侬我侬的一对情侣,肚子都快要气炸了。抢了我的女人,还当着我的面亲亲热热秀恩爱,真当老子是死人可以随便践踏的啊? “不愧是我杨景喜欢过的女人,够无耻。不愧是我推心置腹过的好兄弟,够下贱。好,好,好一对狗男女!” 宁雪兰美丽的脸蛋刹那间煞白一片,她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杨景口中吐出。 叶超凡也变了颜色,双目如电,厉声叱道:“姓杨的,把你刚才的话给老子咽回去!” 杨景偏过头看着他,不屑的笑了笑:“叶超凡,你累死累活的给杨天当狗,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威风?” “你找死!”叶超凡一把揪住了杨景的领子,杨景微一旋身,便挣脱出他的掌握,笑容渐渐冷戾:“你已经不是我的朋友,再敢冲我出手,我会当你在袭击我,一切后果由你自己承担。” 这时,围观群众已越聚越多。校园新旧两大风云人物杠上了,这热闹谁不爱看?一传十,十传百,方寸之地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宁雪兰的面,叶超凡说什么也不肯丢了面子,何况他根本没把废物一样的杨景放在眼里。那张能够迷死少女的阳光脸孔,此刻杀机四溢,冲着杨景一字一顿的冷声说道:“杨景,很拽啊。马上给雪兰认错,我可以念在以前的交情放你一马。不然的话,老子让你横着出学校门!” 这种被人彻底看扁的感觉真的是……太有趣了! 杨景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冲着叶超凡勾了勾手指,示意让他进攻。 “他妈的不知死活。”叶超凡猛然一记下劈,由上而下砸向杨景的头部。 下劈这动作其实很费时间,好看不实用,杨景侧身闪过,刚想出拳,叶超凡的腿又攻到了面前,他只能再闪。 转眼间,叶超凡便踢出了十一脚,杨景一边闪躲,一边观察着对手。他发现叶超凡的腿功不错,迅猛有力,但下盘不怎么稳,应该是没有扎过马步稳固下盘。这种对手看起来凶猛强悍,其实威风就像是空中楼台,一触就倒。 如果本身速度够快,他自信能败对手于一招之间。坏就坏在这具躯壳上了,杨大少的身体早被酒色掏空了,又不锻炼,虚而无力,弱而不振,说是千疮百孔一点也不夸张。 cao持着这具身体,杨景躲闪得很勉强,而叶超凡的动作频率越来越快了,显然他之前并没有出全力。 杨景已不可能完全躲开了,他不得不用双臂去抵挡。叶超凡的腿劲极大,连着挡了三下,直震得他双臂发麻,虎口隐痛,身不由己的往后退。 眨眼间,叶超凡又踢出了十六脚,双腿如狂风骤雨般此起彼伏,那快若闪电的踢腿动作晃花了观众们的眼,一时之间叫好声不绝于耳。当然,喝彩声全都是献给叶超凡一个人的。 饶是杨景一生争斗无数,这时也红了眼。身体这么孱弱,失败也并非无法接受,但他绝不能容忍一个叛徒骑在自己头上。死也不能! 杨景眼中掠过一道锐芒,身子一斜,露出了一个相当明显的破绽。 叶超凡也是有一定实战经验的,见到破绽果然中计,出自本能的欺身而上,一个横踢扫向杨景的腰部。 观众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呼,他们仿佛已预见到杨景被踹飞出去的暴力场面,有的人捂住眼睛不忍再看,有些人则兴奋的直嚎。 闷响声如期而至,一道人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远远的跌飞出去! 满场寂静。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直了,飞出去的竟然是叶超凡,这颠覆了常识的一幕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犹如银河碾碎,石破天惊! 杨景的脚踩在叶超凡的右手背上,像是个恶魔一样磔磔的笑道:“表弟,今天只是一道开胃小菜,我还会请你吃丰盛大餐的。你哦,给我好好的期待着吧。” 手指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叶超凡惊恐的望着杨景残酷的笑容,整个人蜷缩作了一团。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杨景,这绝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