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第二百七十二章 虫语者（二）
乡村的夜比城市来的还要早一些，张迟静静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寂静的夜里没有虫鸣声，却有着一阵细小的说话声。 “快点走啊，被抓到就麻烦了，那些坏东西就在这附近了。” “这里有一个人，从外面来的人，不会被发现吗” “被发现也管不着了，我们已经警告过他了。下次回来的时候如果这个人还在再说吧。” 当张迟静下心仔细的再去听声音的时候，又没有人在说话了，一定是耳朵又犯病了，他迷迷糊糊的这样想着，没有再去管。 哒哒没有多久，大厅内传来了脚步声，有些急促，然后就是开门的声音。 张迟也醒了过来，门缝下的灯光透进了他的房间。 “奶奶，发生什么事了吗”张迟起身开门来到外面，奶奶正披着外套站在大门前。 “李婶的女儿要生孩子了，不过好像难产了。”奶奶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灯光。 “是吗。”张迟想了想，不记得这个李婶是谁了。 “刚才吵到你了吗快去睡吧，没什么好看的。”奶奶关上大门，准备关灯回屋。 张迟也不再去想李婶是谁了，回到屋子躺下继续睡觉。 外面的声音不知多久才消失，大概是孩子生下来了，不过可没有听见哭声，也没有听见亲人的喊叫声，不知是死还是活。等到明天大概就知道了吧。 第二次睡下后张迟便没有再受到任何声音的影响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奶奶做好了早饭在大厅里，张迟洗漱完后来到了饭桌前，外面的阳光很好，比昨天还要好。 “小迟，奶奶今天要去医生那边帮你问耳朵的事情，中午可能不回来了，你找个地方吃饭就是了。”奶奶说道。 “好，不过奶奶，我不用和你一起去吗让医生当面看一下我的情况可能比较好吧。”张迟想了想。 “今天不用，等我问医生能不能治以后再带你过去。” “哦，那好吧。”张迟点点头，埋头吃饭。 早饭后奶奶便朝着市集走去，张迟休息了一会后也朝着市集上走去。村子里也只有那个地方是比较热闹的。 来到市集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第一天的时候也见过，当时她和其他邻居一起热情的接待自己。 不过今天她的脸上却没有了那天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丧服。是有亲人离去了吗可是怎么没有听奶奶说起 虽然张迟有些疑惑，不过在女人离开后他也没有再多想了。 “死了，李家的孩子死了。”耳朵里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张迟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原地站了一两分钟后，声音便又消失了，张迟看着街边的商贩，开始寻思着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昨天因为乔安博，也没有时间来市集看看有些什么东西。 “嘻嘻”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笑声将张迟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转过头，只见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怀里抱着一个黑黑的球状物体，那球体和男孩的身体快要差不多大了，他抱起来很费力，在张迟的眼里看起来也特别的搞笑。 男孩抱着球体朝着前方一边艰难的走着，张迟忍住笑容看着男孩，他没有想过要去帮忙，甚至在后来，觉得这个男孩就像是某种昆虫一般。 等到男孩抱着球逐渐远行后，张迟才想起来他像哪一种昆虫，是屎壳郎，不过屎壳郎是用推的，而且是粪球。 张迟来到了一家小超市里，这里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城里的大超市全，不过一些生活必要的还是有的。 走到一个货架前的时候，超市大门突然进来了一群奇怪的人，那群人是排队着进入超市的，而且在他们走过的地方还会出现一条白线。 像是用粉笔画上去的，超市老板和其它客人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反而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张迟一直偷偷的观察着那群人，他们买完食物后又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了，队伍很整齐，离开的路是沿着之前留下的那条白线走的。 就像是某一类昆虫结伴而行一般。 接下来的闲逛中张迟也遇见一些奇怪的人，那些人的行为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昆虫。 中午在一家小餐馆吃完饭后张迟便回了家，这个时候奶奶已经在家里了，而且还多了一个女人，是今天上午在市集见到的那个女人。 “小迟，回来了啊。医生有事出去了，很晚才回来，只能明天再去一次了。这是李婶，昨天你来的时候李婶还接待过你的。”奶奶介绍着女人。 李婶朝着张迟友好的笑了笑，张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怀中的孩子身上。 孩子看起来很小，不过也不像刚出世的样子。“这孩子真可爱。” “是吗，是我的孙子，昨天出生的。看起来已经有好几天的样子了吧。”李婶笑着说道。 “嗯，是有点大了。”孩子的眼睛还没有办法完全睁开，所以眯成了一条缝。 “这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取名，小名是小虫，因为像虫子一样小。他看起来很喜欢你，来抱一下吧。”还没等张迟拒绝，李婶便将孩子塞进了他的怀中。 孩子的身子软软的，裹在婴儿布里。张迟僵硬的用手指逗着孩子。 那张脸软软的，浑身也是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毛毛虫。这样想着，那张脸在他的眼里看起来便越来越像是毛毛虫了。 “活了，活了，那孩子变成了一只小毛毛虫，等结茧后就会慢慢变成蝴蝶飞走了。”耳边的声音像是唱着童谣一般的响了起来，张迟看着孩子微微皱眉。 “哇哇”孩子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张迟有些措手不及。 “一定是饿了，我要抱回去喂奶了，有时间来家里玩吧。”李婶说完接过孩子匆匆的朝着家里抱去。 张迟看着自己已经空出来的怀抱呆愣着，仿佛怀里的余温还没有散去。 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乔安博出现在了张迟家，并叫他一起去河边找螃蟹。 乔安博似乎已经将张迟当做了自己的朋友，两人的年龄相差六七岁，倒也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张迟并不太喜欢和这样的孩子一起玩，更何况耳朵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着落。 来到河边，没有风，阳光依旧是暖暖的。“张迟哥，你以前有没有来过这边找螃蟹的。”乔安博开心的扳着河边的石头寻找螃蟹。 “嗯，有。”张迟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茫然的眺望着河面。 “一个人吗” “嗯，因为内向，所以没有朋友。” “真可怜啊。”乔安博喃喃着，张迟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刚上初中的一段时间，张迟一放假就会朝着奶奶这边跑，可是因为性格内向所以没有一起玩的朋友。 夏天的时候他会经常到村里的树边一个人去捉蝉，有时也会到菜地里面去抓一些小虫子玩。 然后一个暑假基本上就这样过去了。 快到日落的时候张迟才和乔安博分开的，一回到家，奶奶便让他送一些补品到李婶家给她的女儿。 尽快张迟很不想过去，但也没有办法拒绝奶奶。带着补品他找到了李婶家，李婶不在客厅，客厅只有那个昨天出生的孩子在地上爬，眼睛依旧是眯成一条缝，身子小小的，看起来也是软软的。 张迟震惊的看着地上爬的孩子，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出生才数十个小时的婴儿，不论是从那副身子还是从现在的行为看来。 “是张迟啊，奶奶让你来送补品吗真是谢谢你了，放在桌上吧，如果不介意就留下来吃个晚饭。”李婶从里屋走了出来，将地上的孩子抱在了怀中。 流畅的动作就好像这样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不，不了，奶奶已经做好饭了。”张迟结巴着说完后匆匆跑出了李婶的家。 他突然觉得不仅仅是那个孩子恐怖，就连李婶的那张笑脸也很恐怖，好像一只毛毛虫。张迟更不能想象出孩子的妈会是什么样的，或者就是一条躺在床上的毛毛虫不对，应该是蝴蝶。 这一晚，张迟做了一个对他来说很可怕的梦。他梦见李婶家的那个孩子变成了毛毛虫，还破茧成蝶了。 直到耳朵里出现的吵闹声音将他唤醒后，这场梦才结束了。“那个孩子已经变成毛毛虫了，又有一个人消失了，不过他倒是本就应该死了的。” “怎么办，我们也快要被发现了，应该逃到什么地方去不管去到什么地方都会被找到的吧，然后被完全消灭。” “谁，究竟是谁在说话”张迟忍无可忍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声音实在是太吵了。 经过刚才的怒吼，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张迟打开房间的灯，使劲掏了掏耳朵，没有东西。 不过在他看向床上的时候，发现了枕头上爬着一只小瓢虫，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将瓢虫放在指腹上盯着看，刚才不会是这个东西在耳边说话吧。这个想法一出来后，他自己也觉得可笑，将瓢虫弹到地上后，又关上灯回到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