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兔子（四）
中午，戴佳提着已经空了的保温盒朝着目前居住的地方走去。【】现在母亲的线索又断了，应该去什么地方找？难道去找绿先生？想必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我要先回去了，等会再给你们打电话吧……”这女孩的声音让戴佳停下了脚步，她朝着前方看去，只见马路边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独自离开。 “莉莉。”戴佳愣了愣，继而脸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然后跟了上去。 一直跟随着莉莉走到了人少的街道上，戴佳才出现在了她的身前。莉莉看着突然挡住自己的人愣了愣。 “你有什么事吗？” “你认识我吗？”戴佳看着莉莉疑惑的眼睛开口了。 “不认识。” “不过我认识你，你叫莉莉是吧。” “你是谁？”莉莉开始警惕了起来。 “别担心，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不过你应该没有印象了。我过来打一声招呼，下次见。”戴佳朝着她摇摇手，从她身旁走过，对于莉莉的事情，还是等找到母亲后再说吧。 夜晚，七十二大街上只有一家店还开着，冷风抚过，碎纸屑像漩涡一般被风打着转。徐晓再一次走进了那家店。 ‘铃铃’“欢迎光临……警官先生，怎么又来了。”绿瞳看着进来的人笑道。 “还是在这么晚开店吗，生意怎么样？”徐晓坐到了长椅上。 “还可以，你们的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最近没有发现尸体，调查也没有什么结果，我们怀疑凶手已经起疑心了。”徐晓说着看了一眼阿魅和绿瞳。 “那真是可惜，如果不快一点找到凶手，那么……” “够了，老实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半夜开店，这个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一个客人，而且我在这里蹲守了好几个夜晚，都没有看见你们开门，为什么偏偏在我离开后却开了？”徐晓终于忍不住起身问话。 他看着绿瞳的眼睛，想要将他看穿，却发现这个男人比他想的更加复杂。 绿瞳依旧是一脸平静，走到他身前：“警官说话严重了。我们只是一个小店，没有什么可求的。我开店只是为了打发晚上的时间，因为我睡眠有很大问题，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才睡觉。 至于警官说的有时候没有开店，是因为我也会有一些事要处理，所以不会每天晚上都开的。或许今天是个巧合，你正好碰上了，既然这样，要不要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衣服？” “根据我们的调查，每个死者在生前都来过这条街。”徐晓目光跟随着绿瞳继续说道。 “那又怎么样呢？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没有见过。说不定，他们真的是意外死亡呢？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就算是警察，也是会这样的。”绿瞳走到他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下最后一句话。 “我会找到证据的。”徐晓冷着脸离开了店子。 第二日，戴佳在街上看见了自己的寻人启事，上面是她十五岁的样子，看见墙上寻人启事上的照片，她不由得一阵心酸。 “怎么样，后悔了吗？”绿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没有。”她摇头苦笑。 “那么找到你的母亲了吗？” “还没有。” “好好想想，你一定会找到的。”说完，绿瞳便转身离开。 向上次那个小男孩打听好父亲不在家后，戴佳便将偷偷熬好的兔子汤放在了厨房，这样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吧。 “jiejie你认识这个叔叔吗？”小男孩在一旁看着戴佳。 “嗯，是jiejie很重要的人，好了，你该回去了。”戴佳从厨房走了出来。 戴树胜一直在外面找了整个白天才回到家中，戴佳的离开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如果能找到周梅，佳佳就不会离开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进入厨房，厨台上的碗吸引了他的目光，里面是兔子汤，虽然已经冷却了。 “佳佳！”戴树胜惊喜的冲出房间，马路上没有戴佳的身影。 那碗兔子汤让戴树胜又一次看见了希望，佳佳并没有走远，明天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夜晚，戴树胜忙完后回到了自己卧室，坐在床上想了一会，他又起身走向戴佳的房间。房间内的东西和戴佳离开前是一样的，戴树胜坐到床上叹了口气。 ‘吱吱’床下的木板响了起来，似乎是有老鼠。他疑惑的起身，将床垫抬了起来，里面并没有老鼠，但是有一个小纸箱。 他皱了皱眉，将纸箱拿了出来。箱子并不是很重，里面有一些纸。戴树胜拿出一张纸，这是周梅的病例。 “什么时候拿回来的？”戴树胜继续翻着其它的纸，都是记录着关于周梅失踪前后的事情，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难道是我拿回来的？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了，看来是人老了。”戴树胜叹了口气将纸箱抱向自己的卧室。 那堆东西里面没有关于周梅的线索，上面的日期一直记录到07年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戴佳才十岁，也正是周梅失踪的时候。那么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周梅又是怎么失踪的？医院不知道，戴树胜，也不知道。 此后的每一天，戴佳都会一边寻找母亲的线索，一边偷偷给父亲送汤，这样至少能够让父亲知道自己没有事，而且还在这座城市。 可是一个月后，意外还是发生了。距离东小学不远处的一条巷道中，有人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张人皮，警察赶到现场后，也翻找出了一具无皮尸体。 “喂喂，还是不要过去了，那边发现尸体了，好恐怖的，还有一张皮。听人说好像是老戴的女儿……”一位晨练的大妈对着过路的人说道。 “阿姨，你说的老戴是……”戴佳抱着兔子叫住了大妈。 “就是菜场的那个屠夫嘛，好像叫戴树胜。”大妈想了想。 “怎么可能？”戴佳皱了皱眉，急忙朝着案发现场跑了过去。 小巷口已经被安全线围挡了起来，并且有警察看守着，外面的人是没有办法进去的。戴佳来到现场后试图进去，但是没有办法，她焦急的看了看周围。 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女警察的证件上，在人群的拥挤下，她顺利过去拿到了证件，然后混了进去。 来到现场，法医正在记录现场和拍照。一张人皮被褶皱着扔在垃圾桶，一旁还有一具被半遮盖的无皮尸。“我在这里，不可能是我的。”戴佳喃喃的看着这让人恐惧的画面。 “喂，你是哪个组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王越走到戴佳身前上下打量着她。这个小女生不像是警局的，他的印象中没有长的那么单纯的女生。 “我……是新来的，那边还有口供要录取，先过去了。”戴佳搪塞着朝着巷口走去。 “喂，你等等，你的证件……” “组长，你过来一下！”在王越准备跟上去时，雷明叫住了他。王越看了一眼那个女生消失的方向，只得转身回到案发处。 戴佳匆忙离开了小巷，来到大街上她不断的喘着气，还好那个人不是她，不然父亲知道后一定会很伤心，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说那是自己的尸体？ 正想着，戴佳看见了绿瞳从一家超市走了出来，她想了想，跑了过去。 “绿先生！”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绿瞳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女生。 “我问你一件事，刚才我在那边听说有命案发生，是一具尸体被剥下了皮。那些人说那个人是我，但是我去看了，不是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原来是这样啊，你再去好好看看，他们说的没错。”绿瞳笑道，然后提着东西离开了。 等到戴佳理解完他的话后，绿瞳已经消失了。她看了看小巷的方向，再次转身走了回去。 这一次赶过去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在抬上警车的时候，一阵大风吹过，遮住尸体的白布被掀起了一角，戴佳看见了尸体的五官，哈哈，真是她！ 很快，尸体和皮便被运送着离开了，围观的人群也纷纷散开了。戴佳带着满肚子的问题走在街上，那具尸体怎么会是她的？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想到这里，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阳光下白皙的皮肤是那么的真实，那么自己是没有死了？对了，她突然想了起来，十五岁的自己，好像已经不在了，那么刚才的尸体，真的是自己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刚才看到的一切，戴佳露出苦笑，现在她是永远回不去十五岁的自己了吗？那个被期待着像兔子一样单纯善良的戴佳，那么父亲知道自己死亡的消息，会怎么样？ 戴佳今天没有做兔子汤，因为她还没有想到应该怎么去解释这一切。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己曾经的高中学校外面。 “莉莉，明天见。” “好，再见。” 戴佳看着莉莉和同学分别，之前的愁绪突然消失了，记忆中再一次浮现出莉莉说过的话，以及狗叫声，她再一次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