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蛛丝马迹
到了望海山医院时医院主楼所有人都已经清空了，只有四名巡警在拉了警戒线的前面守着，他们是附近局子里的，接到了报案后赶来，询问了报案人知道了是命案后就没进血库，这需要刑警来勘查现场，他们做的只是疏散了主楼的所有人，免的现场在专家小组来之前被破坏，至于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一无所知，另外很明显的，这几名巡警一点都没有好奇心更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报案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姓郑，是当晚的护士领班，另一人是医院的维修保养员，此刻女护士已经晕倒了，维修工倒是没晕倒，但脸色也是苍白的没一点的血色，被带来询问时说话也不怎么利索颤抖的厉害。 “……郑护士下班后没有走，因为该接班的护士长……还没从血库里出来，等的时间长了郑护士就觉的有些奇怪，就把我找来了，因为我有血库的备用钥匙和电子卡，我和郑护士在电梯那里喊了一阵子，确定里面没任何声音后我们就用备用卡进去了，进去后我开了冷库大门，郑护士先进去了，我把门大开了后跟着进去的，远远的就看到血库角落机电房那里门破了，另外还有血从里面流出来，那里是重地，没有院长允许谁都不能进去，我之前也没进去过，然后郑护士小心的走到破了的门那里往里面看了一眼，再然后她就惊叫了一声后转身想跑，可没跑两步就晕倒了，我……当时很是害怕，也没去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想来是……是不怎么好的，于是我拖了郑护士立刻就出来了并报了案……。” 赫连小姐一直看着维修工，听完确定他没说谎后立刻带人进入了现场，走进血库后情况和维修工说的差不多，然后赫连小姐向角落里的机电室走去，身后跟着三名警官和四名巡警，赫连小姐率先走到机电室门口，第一个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再然后，赫连小姐呆了一下后猛然间弯下腰扶着破烂的门框开始呕吐……。 里面有灯，很是明亮，因此赫连小姐看的很清楚，到处都是被翻出来的装在各种容器里面的脏器，角落里更多，还有被打碎了的，看着就够渗人了更渗人的在中间的手术台上和两边，三具尸体全部被凌迟处死！两具被凌迟完了的尸体丢在了两边，手术台上躺着的正是丁院长，他的头颅是完好的，但脸色扭曲的厉害，身体上几乎被割的只剩下骨架了，并且三具尸体所有的内脏都被掏出乱七八糟的丢在附近的地上……！ 这场景简直就像是在地狱里一般！ 看到一向表现的很是坚强和坦然的赫连小姐都成这样子了，她身后的七名警察立刻就停下了脚步，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并且已经有开始颤抖的了，尽管他们还没看到里面什么情况，可想象力就能自己把自己吓的不轻。 赫连小姐呕吐了一阵子后，直接拿忘记带上的口罩擦了下嘴巴，随即深呼吸着站了起来，几年没下过基层，真没想到如此的不顶事了，丢掉了口罩后，赫连小姐扭头看了后面一眼，自己先带上了手套，又带上脚套后要过了照相机率先走了进去。 看到赫连小姐都进去了，其他人无奈的跟上，然后现场更加的狼藉了起来，三名勉强走进去的警官没一会就冲出来呕吐去了，而四名巡警干脆拒绝进入。 清理这里足足花费了赫连小姐几乎一下午的时间，包括查阅丁院长没有来的急销毁的文件以及收集证据等等，并不用深究就能很明显的看出，望海山医院的某些库存严重超出了正常范围，器官移植和捐赠者当局一直都控制的极为的严格，就是怕发生问题，每一宗手术的申请都会被记录在案，可现在望海山医院没有申报以及没有捐赠者记录的库存和使用了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赫连小姐几乎无法想象这件事被泄露出去后会在社会上产生怎么样的强烈反响，当局政府和警察局以及医疗监管机构不下台一些人这事是怎么都不会平息掉的，并且这件事也瞒不住，就算所有在这里的人都不说，但现在记者们无孔不入的程度那也是有目共睹的，都知道这里出事了，就是挖也会也根子都给挖出来的，看来真如廖警官所说，很多人都别想好过了，甚至包括那些秘密接受了移植手术的人也少不了被楸出来批判。 基本勘查完毕的赫连小姐倒是不在意谁会倒霉，作案者如此的丧心病狂让赫连小姐震惊之余她也更加的对另一件事情感兴趣了，那就是——这些事情是谁做下来的！？ 坐在最后一辆拉满了证据的车子上回警局时赫连小姐一路之上都在想着这件事情，到了警局交接时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了，但总局附近还是人山人海，连国外的很多记者都已经听到消息开始堵门了，如此的喧哗赫连小姐干脆打算回家把初步的现场勘查报告做出来，她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和谁都没打招呼，此时也怕是没人有闲功夫。 回到家后，钟点工已经走了，盖着盖子的饭菜就在桌子上，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几乎跑了一天，赫连小姐也确实饿极了，可等她洗了手坐在饭桌前打开了盖子后，看着其中的一盘爆炒猪肝一呆之后脸色就有些发白，然后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坐在电脑前再次审阅了一遍资料后赫连小姐开始回忆着看到的一切写报告，写报告时同样在猜测着那个疯子和变态到底是谁？报告还没写到一半时，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的形象猛然间清晰了起来……。 那个肯定是假名字叫李凡的特工！ 这样想着时赫连小姐也觉的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最重要的一点是，李凡根本没可能做到这件事情，并且他来香市也没多久，又是外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另外他看起来那么的年轻并且也绝不像是个疯子呀？可自己怎么越来越觉的李凡最有可能呢？只是因为直觉吗？ 赫连小姐停下了打字的双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奶的浓咖啡，然后开始了推理。 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李凡是有动机的，尽管这个动机似乎理由不怎么充足但那也是现实存在的，起因就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子，住在李凡的楼上，应该和李凡有过接触，那么小的小女孩子成为李凡的朋友不可能，他们因为什么认识的？小女孩子因为什么引起李凡的注意和在意这个还需要调查才能更清楚。 然后小女孩子就出了事情，然后据李凡说是在地铁站碰上了小女孩子，再然后自己看到了李凡的焦躁和想要报复的心态，这就是动机了。 然后是时间问题，案发时李凡离开了躺在医院里的小女孩子有差不多十小时，这似乎不怎么够李凡做下如此多的事情并且转战三地，但其他的条件李凡却都具备，其一，他是特工，肯定受到过严格的训练，第二，他可以轻易的找到使用的武器，第三，他有找帮手和线人的可能，毕竟自己也不知道他来香市是做什么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查这起案子的呢？第四，根据醒来的郑护士所说的，作案者的外貌和年龄李凡都基本上符合，只是监控录像被人拿走了……。 越想越是不安的赫连小姐到底还是坐不住了，一口喝完了咖啡后站起来立刻赶往医院。 抵达医院赫连小姐没有立刻去找李凤，而是在窗外观察他，李凤就坐在病床上，眼神有些呆滞的抱着小女孩子在轻轻的晃荡着，看起来像是在唱歌哄小女孩子睡觉，特护反而呆在一边没事做了，赫连小姐看了下李凤的口型，发现他在唱一首少儿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女孩子看起来已经睡着了，而李凤还在轻轻的哼着歌曲发呆，要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这是平静与安详的一幕，可赫连小姐很清楚，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个温馨的画面底下隐藏的极有可能全是残暴鲜血苦难悲痛以及死亡！ 赫连小姐想着什么时，李凤好像反应过来了，轻轻的放下小女孩子，又检查了下她身上贴着的仪器以及针头等是否都还好，然后这才和特护叮嘱了几句后离开了病房，出门就看到了赫连小姐后李凤也疑惑了下：“赫连科长？” “哦，李先生，我来只是看看她好点了没有。” 赫连小姐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并且还拿了东西做掩护，一个在医院门口附近买的小果篮。 李凤听了这话多少有些黯然，看了下果篮后对资本主义治下的人居然还有同情心表示了一些的惊疑，不过他也不想和赫连小姐多说什么，更不会阻止她去看望小萌，小女孩子现在姓什么李凤依然不知道，甚至名字都不知道，小萌可能只是她的小名。 “那你进去吧，注意不要吵醒了她，小萌好不容易刚睡着。” “我会的，李先生这是要去那里？” “我去次卫生间。” 这样回答后李凤径直走了，赫连小姐看了眼李凤稍显单薄的背影后进入了病房，进入病房后她都没多看小萌一眼，立刻就找借口支开了特护，等特护走后观察了下四周马上就从病床底下拉出来了几个大包。 打开了第一个，里面全是病人用品和小衣服，看起来是给小萌买的，随便翻翻这个包赫连小姐就放弃了，然后打开了第二个包，里面看起来是李凡的私人用品，很是简单，赫连小姐翻了翻也没找到什么特殊的，打开第三个包后里面全是现金，数额不小但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不过赫连小姐还是一边集中精神听着走廊上的声音一边快速的翻检这些钱币，一分多钟后，中部一层靠边的钱币引起了赫连小姐的注意，钱币的边缘出现了一点点的红色，看起来像是血迹，迅速的抽出沾染了一点红色痕迹的钱币后赫连小姐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还原，然后坐了不到三分钟李凤就回来了。 两人也没什么话，赫连小姐问了下小萌的病情，李凤也是说了希望不大，然后他打算明天就回内地找大医院再试试的事情，此后就是沉默，随即赫连小姐就告辞了。 赫连小姐出了病房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医院的监控室，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后查了下监控资料，果然，刚才李凤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去了小萌的主治医生办公室，知道这一点后赫连小姐没有立刻去找医生，而是马上返回总局，路上就打电话让化验组做好比对准备。 当晚赫连小姐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第二天早上李凤租了辆车子打算把小萌运走时，满脸憔悴的赫连小姐出现在了李凤的面前，并且拿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此刻面色平淡的李凤。 “有什么事情吗？”李凤看着租来的车子内部设施问着赫连小姐。 “李凡，你恐怕不能回去了！” 听了这话，李凤这才扭头看了赫连小姐一眼，沉默了一会后这才问：“你发现了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你在香市残忍的杀死了如此多的人决不能如此的一走了之！” “哦，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你带着的钞票上有死者的血迹！护士描述了你的面容！另外，我们连夜询问了小萌的主治医生，他可以证明你手里有小萌的双眼并询问过他小萌的眼睛是否能够恢复的事情！” 李凤顿了下，然后揉了下自己的鼻子笑了笑后说：“看起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好吧，原本我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只不过是你不配让我坦白而已，我是有组织的人，我自然会就我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上交一份报告，怎么处理我是上边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那不可能！我现在就要逮捕你！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