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事后
丁石原本耳朵里都在往外渗血,原本他听不到李凤在对他吼什么的,可他偏偏听见了,还听的很是清楚,直达心底直憾灵魂,看着七窍都在流血的李凤,看着他一半脸在火光中全是血红和狰狞,另一半则满是水泡,两只眼睛一只全是灰暗一只全是猩红的盯着自己,不用再去看李凤的断臂丁石感觉全身都软了,只在一瞬间一眼后他原本凶悍至极的精神气就全xiele,表面上的缘故是:这人比自己狠的多了,自己败在他手里没有什么可说的......。 丁石是软了,但李凤怎么会解气,目的自己已然达成,能救的都救了,此后也会给某个女孩子的灵魂一个交代,事情算是办完了并且自己尽力了,可自己这幅样子怎么回去见母亲!?又该怎么给母亲解释!? 想起母亲的又一番哭泣和长久的唠叨李凤不由分说一脚就把丁石踢出了厨房,把丁石踢到了小客厅还在燃烧的沙发上,丁石到底惨叫哀嚎了起来并挣扎着掉下沙发时,紧跟来的李凤又是一脚把丁石踢到了门口,缘故没别的,自己带来的拐杖就留在门口那里。 李凤的咆哮声掉下地洞的段柔柔也听到了,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段柔柔听了却很是欣喜,不顾自己的摔伤和因为长久的捆绑手脚不灵便的事实赶紧又慢慢的往上爬去。 李凤的咆哮声在宾馆外道路上开车正在焦急赶来的周秀宁也听到了,事发后她的父亲尽管已经停职了,可还是有忠心的手下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自己的老上司,可惜电话打不通,随即电话就打到了周秀宁处,说了有突发事件,目前还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还说了事发地点,让周秀宁通知她的父亲这件事。 周秀宁本就睡不安稳已经起来收拾好了,本就打算去监督下马藤,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老实的去睡觉了还是又去和丁石喝酒去了,然后自己顺便吃个早餐再去早早的去找李凡吵架去,接到这个消息后周秀宁本能的感觉到什么,然后丢掉电话偷了父亲的车钥匙立刻心急火燎的赶往丁石家,幸好距离并不远,路上周秀宁越来越心惊rou跳,但却怎么都想不透会发生什么事情,赶到三泉街,马上拐个弯就能进丁石住的楼房院子时,一声咆哮传来,当时周秀宁感觉自己脑袋都晕了下,车子没拐好也没刹住撞在了花坛上后,周秀宁趔趄着不管不顾的奔下了车子就往院子里冲去。 等周秀宁挤开到处都是持枪戒备的警察到了前面后,看到的是鬼一样凄惨的李凤,他刚刚在胸口破烂的衣衫上挂上自己的证件牌子,这是为了防止外面神情紧张的警察乱开枪,此时领导依然在路上,武警特警们倒是都来了,也都冲在了前面举着防弹牌子戒备,可看着一名特派刑警一身重伤的在持木棍狠狠的殴打地上惨叫哀嚎的两人,其中一人还是警官后,这场景......还是等领导来了再决定做些什么吧,当然,这三人可能都是疯子,幸好看起来最凄惨的那个站着的疯子没有要打死另外两人的意思,可能不知道因为什么三人起了争执,现在打人的刑警手臂都断了,要他出出气也是应该的,并且争执的人其中两个阶级都比在场的要高,这怎么管? 不管别人怎么看这幅怪异的场景,周秀宁就看到了李凤恶魔似的在折磨着自己心爱的情人,周秀宁顿时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不顾一切的推开身前特警挡着她的盾牌,摸出自己的手枪抢了出去指着还在殴打折磨马藤和丁石两人的李凤厉声要让他住手,否则自己就会开枪! 李凤轻蔑的看了眼指着自己的点三八枪口,随手一棍子把马藤的左腿膝盖抽的彻底弯曲了起来,马藤已经叫不出声音来了,长大了的嘴巴里往外冒着血沫子无声的翻着白眼嘶喊着,然后周秀宁就开了枪,一枪打在李凤还没断掉的左上臂上,这让李凤在左咯吱窝里夹着的断臂掉了下来。 李凤盯了眼自己新添的伤口,抬头怒视周秀宁并上前一步,周秀宁此刻好像这才注意到李凤鬼一般的脸,惊叫一声往后退时小手枪吧嗒一声落地,于此同时周秀宁身后的警察武警们到底还是采取了行动,周秀宁可是警界的形象大使,你们再怎么打也不能把周秀宁给掺连进去,他们打算先制服李凤再说其他。 但一句话阻止了他们的行动,楼洞口的小灯早就震碎了,此刻那里依然阴暗,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那里,看到了外面的情景后立刻叫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知道是他救了我们吗?” 有人看向那里,但还是有人继续向李凤扑去,但随即就被人拉住了,因为段柔柔已经走出了阴影! 段柔柔是谁两天前这里的警察武警特警们谁都不认识她,但现在,这里的所有人手机或者口袋里都有段柔柔的照片,因为什么不多说,甚至有的人从段柔柔出生到她不久前的所有照片都有,因此看到她后几乎所有人都呆掉了,情况......貌似不是一般的严重和复杂! 一秒钟的沉默之后,几乎没人再去看李凤了,一群人过去把段柔柔立刻护住,一群人谨慎而快速的向还有火苗燃烧的二楼扑去,另一群人则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马藤和丁石围了个严实,无数的枪支对准了他们两个,丁石还好些,靠着个电线杆子奋力倚起了一些身体后停止了**声,低着头保持沉默,而马藤还在地上挣扎着惨叫......。 李凤总共向周秀宁走了两步,打算走第三步时,看着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震惊的无以复加,然后流着泪软倒在地的周秀宁,李凤到底还是没迈出去第三步,也不在打算和周秀宁计较什么了。 此后李凤捡回了自己的手臂,疲惫的坐在一边的花坛上,右手还算是沉稳的摸出一根烟卷子,但打火机却摸不出来了,身边一位陪着他的蒙面特警拿出自己的打火机给李凤点燃,李凤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特警伸出了大拇指在李凤面前晃了晃,又指指外面,救护车特殊些的鸣响声已经传了过来,李凤只是点点头,然后低着头抽烟,另一边一名特警正在给李凤扎紧断臂处减少失血,李凤抽了两口烟,在段柔柔一定要过来看看他时,李凤身体一软差点栽倒,周围的四五名特警赶紧七手八脚的扶住他,然后抬着往刚进门的救护车奔了过去。 李凤并不是晕迷,他只是觉的有些累了,并且也不用在坚持什么了。 两天后,李凤醒来了一次,因为在不醒的话他就要被送往海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了,那里接续断臂的手术是最好的,但李凤不能现在就去,因为他还有事,在李凤的强烈要求下,李凤被推到了太平间,一具腐烂程度还不算严重的女尸应李凤的描述被拉出来时,李凤挣扎着从自己的病床上下了地。 这应该就是那名找上自己的女孩子了,她头部让她窒息死亡的东西已经去掉了,露出了她铁青色愤怒和哀伤至极的面容,她的双眼也是圆睁着的,瞳孔里是青色、红色和灰色的混合体,这具尸体的裹尸袋被拉开后,法医和医生以及警卫们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最少三步,这具女尸即使是她的家属都不能让她闭上眼睛,即使是强行闭上了还会自己睁开......! 李凤瞄了眼尸体,上下打量了下后,用自己还能动并且烧伤最少右手抚在女尸的额头上,心中默然的告诉她,自己完成了承诺并且愿意分担她的苦痛,二秒钟后,李凤的右手向下一划,然后不再看女尸一眼轻轻的叹息着躺上了自己的担架床,李凤被推走后,法医们无言的看着那具女尸,她此刻已然安详的躺在那里并且闭上了双眼......。 七天后,再次缠成了木乃伊,包括脸上,左臂更是围了金属支架打了厚重石膏的李凤一瘸一拐重新架着长拐下了出租车到了名烟老酒回收处。 这是一个冬日的傍晚,丁处长刚起床穿着睡衣正在到处是垃圾的小院子里刷牙,看到进来个埃及法老,还是死的那种并且会自己走路的立刻吓的手一哆嗦茶缸里水泼出去老些不说牙刷都差点被咬断。 呆了下后丁处长这才问:“李凤!?” 李凤没好气的哼唧了一声算是完成了身份验证的程序,然后歪歪扭扭的溜达去了温和些点了炉子的丁处长窝子里。 丁处长无言了下,然后摇摇头后穿着睡衣就出了门,不久之后提回来一包花生,一支猪耳朵和一斤猪头rou以及两包榨菜,口袋里装了两包烟,右手里拎着五斤装的酒壶,这就算是齐活了,给李凤接风洗尘也就这档次了。 坐下相对无言,然后就是抽烟和喝闷酒,看着李凤扒开嘴巴上的纱布往肚子里灌第四杯酒后,丁处长再次摇头后开了口:“小子,说你吧你还总是不服气,怎么每回出任务都是这幅德行的回来了?丢人不?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对付了两个人吗?何至于此?亏你还是秘密警备学校出来的高才生,看你以后还有脸说你惊才绝艳不了!十足的蠢货一个!” 李凤顿了顿,难受的左右摇摇头,然后到底还是不堪的仰头灌下了一杯酒后再次低头,要不是自己心中有执念,要不是自己一定要让马藤和丁石活着受罪本不至于这个样子,当然,自己也有些大意了,但吃一堑长一智也不算坏事,怎么就如此的不堪了?并且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惊才绝艳的话了!?现在落到这一地步,家都不敢回只能来四十三处的狗窝里落草难道还不值得同情一下吗?人的良心那里去了?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为国效力并且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不是吗? 倒了第五杯酒,再次一口闷下后李凤低沉而沙哑的也问了句:“何至于此?” 丁处长看着李凤,自己喝了半杯酒嚼着花生米满是嘲讽的开了口:“何至于此?你小子老是不服气,来,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丁处长丢给李凤一张存折,李凤接过来看了一下,里面有十多万的钱,支取密码就拿铅笔写在存折上,李凤看了看后丢在了桌子上,然后一只依然有玻璃花存在的右眼疑惑的看着丁处长。 “这是你的伤残补助金,总局在两天前批下来了,看出来什么没有?” 李凤这才有了些精神气,赶紧把存折收了起来,这可是自己卖命的钱,拿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把存折塞进绷带里后李凤这才说:“当然有问题,这也太少了点。” “你呀......就这么多了,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了?到底怎么回事?” “蠢货,意思就是你两次伤残就这么多了,并且医院的费用支付清了,以后你吃药换药什么的自己花钱去,然后奖金升职什么的都不用想了,甚至毛局都懒的见你一面,就这么回事。” 李凤想说什么,但还是闭嘴,又喝了一杯酒,自己低头点燃了一根烟卷子,狠抽了一口后这才无奈的说:“是因为董局长的事情吧。” “还算没傻到家,好死不死的你非要在董局长废了后的第二天这才破了案子,要么你就早一些,要么你就晚一些都比现在强的多,就算你不能早一些破案,就算你有了线索,可你知道董局倒下后怎么都应该等上几天,这你难道就没想到,现在可好,看看总局批给你的补助,十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毛局什么意思清楚了吧?你怎么不干脆就死在那里算了!出了大力气落到这步田地说你是个蠢货难道还错了吗?你自己说,难道这样的结果你还有脸去委屈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