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忙乱
匆匆开车赶到局子里时，局长居然不在，问了值班的秘书，说是市里领导连夜召见，局长带了点资料就走了，具体点的情况就是李凤还保留在特勤局的基础档案被局长带走了，国家特勤总局下属四十三处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多少都知道一些，著名的老年活动中心，四十三处里面的人除了薪水外几乎都没有别的拨款了，据说连个像样点的文件柜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正式的办公地点了，因此李凤就算是被分配到了四十三处工作，但其档案还是保存在海市特勤分局里面，另外，由于四十三处没有后勤支援，所以明面上来说的话海市特勤分局还担负着四十三处后勤支援的责任，如果四十三处有任务有需要的话，所以尽管四十三处说起来不归属海市特勤局管辖，而是归特勤总局直辖，但实际情况是海市特勤分局直接对四十三处负有责任义务以及相应的权力，只不过因为四十三处过于废物了一直无人愿意搭理罢了。 现在就不同了，凌晨无数电话惊醒了无数人的好梦后，很快就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严重性也分两方面来看的，一是好事，大好事！原以为失踪或者早就死亡了的人质被救了回来，这绝对是鼓舞人心的好事，更是值得大肆的宣传一下，但从另一面来看问题也严重，派往叙利亚的秘密警察劫持了一架意大利的军用运输机带着人质回来的，回来的路上还差点被战机打掉的事情先不说，意大利人是不是胆子小也不说，甚至那架飞机也不算多大事，唯一严重的一点是有两名意大利人在深夜里背着降落伞跳进了黑漆漆的大海里，虽然现在是夏天，可夜里海水温度怎么也都没有三十度，两名意大利人长期呆在低温的海水里怎么看情况都不妙，要是在冬天那更是不要说了，就是现在营救的希望谁也不敢说能有多大，这要是人救不回来的话……那就是国际纠纷了。 本来要是惹的某些大领导烦心的话还是有人来背这个责任的，这人还是天然的，就是那名具体实施了这件事的秘密警察，可从传来的消息看，这人十成里已经死了九成了，南洋市武警总队医院说了，此人伤势特别的严重，甚至是早已垂危，他们救回此人的几率最多只有一成，把此人转到条件更好的首都或者海市医院的话情况可能会好些，但实际上此时怎么都不可能转院，因为时间耽误不起，要是转院的话此人怕是会在路上咽下最后一口气，这就没办法了，诸多的电话沟通后，上级指示立刻实施抢救，包括被救回的人质，一切都要尽最大努力，同时也决定派出船队搜索落海的意大利人，天亮后海事救援直升机也允许启动，交代完这些后上级这才着重指示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很简单，不是都以为人质没救了吗？不是失踪者或者是被害者的家属都开始办丧事了吗？不是国家都已经谴责某些极端组织了吗？怎么现在说人质救回来了就救回来了！？没听说有什么大规模的营救行动呀？甚至人质被救回国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想给上级惊喜也不是这样的给发！这是故意隐瞒还是工作上的严重失误？某些同志是不是思想上不积极不稳妥了？没事搞什么突然袭击呀！ 所以早上八点前，上级需要看到一份完整的关于此事的报告，因为在九点时，上级需要了解清楚情况然后这才好向上级的上级报告，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好，那之后就不是说事那么的简单了！ 因此事情一级级的往下压之后，某些局子连夜开始了忙乱。 向红看了眼一片表情焦急但却又无所事事和有些茫然的文职人员，也听了值班组组长的报告后也是无奈，别说上级感到突然和恼火了，自己也同样有这种感觉，四十三处就是三不管地带，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平时根本无人注意，自己找关系把李凤调了过去本就是为了打击年轻气盛的他，没想到方近又无聊的掺和了一脚，结果李凤就被陷害去了叙利亚，本来他吃点苦头自己回来或者干脆死在哪里也就算了，这也符合大家的预期，所以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更没人会去注意李凤都做了些什么，自己以前还和丁处长费了点心，可李凤态度恶劣电话还经常打不通，最后干脆就是关机中，一下子就失联了好几天，而叙利亚那边几十万人正在厮杀，李凤就处在风口浪尖里，这也不错，最起码大家都安心和省心了，不用就李凤的事情再有多余的想法了，本来都彻底的沉寂下去了，现在可好，李凤招呼都不打的带着人质劫持了飞机说回来了就回来了！这可有的热闹看了，李凤去叙利亚本就有些不明不白的，更别提什么计划了，现在除非询问李凤本人，否则领导拿什么去给上级看！？一问三不知的怕是怎么都说不过去，而向红最起码已经知道了，李凤目前在南洋市武警总队医院里躺着呢，并且重伤垂危人还晕迷不醒，这怎么去问李凤本人，此刻局长可能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自己正好看热闹。 这事向红想想也就算了，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时向红想的是别的事情，也很重要，李凤这个混蛋没破相吧？自己可是绝对不愿意和丑八怪或者伤残人士有什么来往的，要是真的那样的话，李凤还不如真的死了算了，省的自己看着难受。 向红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也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整理资料，她整理的是关于李凤身体和精神状况的几份评估报告，尽管现在还没人要，但向红知道不久后何局肯定会要的，这叫有备无患，也好让何局长手头上多点东西，这次何局长怕是难有台阶下，最轻的何局长身上的兼职会被拿掉，这个向红也考虑到了，何局长不但是海市特勤分局的局长，还是海市保密局局长，保密局说起来对特勤局有监督和检查工作的权利，本不该两职兼任，但这在海市是个例外，海市是国际大都市，问题和活计都多，以前出过很多次保密局和特勤局都派人调查同一件事情的情况后，为避免资源浪费，同时也出于对何局长的信任，于是何局长兼职了保密局海市分局长一职，他没有直接指挥保密局属下特工的权利，做的最多的是两局之间的协调工作，保密局那边的事物有一位副局长具体负责，但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上级对何局长的十分信任的表现，也是何局长关系深厚的外在表现，但现在就难说了……。 向红整理好了资料，让组员小王拿去复印，随后自己抱着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十几通电话打出去，也接听了几个电话后，向红神色有些复杂的喝着咖啡正在出神时，何局长给向红打来了电话，语气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悠闲和沉稳，有些焦急的先是让向红把李凤的身体和精神评估报告带去市局交给他，等向红驱车给何局送去了资料时，眼睛里都是红丝的何局又交代向红，让她去四十三处驻地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丁处长联系不上？找到他后立刻带他到局子里，身为李凤的顶头上司，丁处长必须到位，并且也必须在早晨时登上去南洋市的飞机！ 向红知道这是何局长在找出气筒和帮着背黑锅的人呢，于是什么都没说，再次驱车直奔海市地安街第八胡同名烟老酒回收处，等向红抵达第八胡同破败的小院外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看了眼安静极了的周边环境后，向红没院门，带上白手套跳了一下双手在并不是很高的院墙上一搭，双腿向一边荡起，一支穿着高跟鞋的脚丫抬的高些，腰肢猛扭高跟鞋侧面在墙头上借了下力，随后向红就翻进了院内，轻轻的拍着一双小手时打量着小院子，自始至终她的套裙都没沾上一点的灰尘。 院子里到处丢的都是酒瓶子和易拉罐罐子，到处都是垃圾和零散的骨头，向红捂着鼻子皱皱眉头，捡着地方穿过小院来到黑漆漆的三间正屋的大门前，看了眼上锁的破门后，本想一脚丫踹开，可看看自己的新衣服，又看看破门上的污迹后放弃，取下跨在肩膀上的包包，搜出个别针弄的直了点，下一刻向红就进了堂屋并随手打开了电灯泡。 屋子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几盘子都有些发臭的剩菜丢在桌子上，边上的沙发地上丢的到处都是卫生纸，向红嘴巴越发的捂的严实了，转了一圈后，拿了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才出门，出了屋子随手就把那张纸撕的粉碎，那是李凤的失踪通知书，丁处长居然还没给李凤的家属，但现在看来是好事，省的再解释什么了，同时李凤的身份也不会暴露可以继续安心工作，如果他能好起来的话。 再次翻墙出去后，向红没去开车，根据屋子里的情况，她已经判断出来丁处长去那里了，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所院子的后边，所谓的洗头按摩房。 向红知道这个地方，但从没去过那里，女孩子家家的，去那里怎么看也都是不合适的，但真的有事时向红也绝不会顾忌，拐了个弯走了几步就到了另一个小院大门前，大门居然没关，向红走进去时，院子里有两个年轻人正在水管前洗着脸，一边洗还一边**说昨晚喝的太多了现在还头疼云云，向红飘了两人几乎满手臂的纹身后就不在看了，径直往屋子里走去，要去把丁处长给搜出来，不过她不愿意多事两个小伙子却不干了。 向红急促的高跟鞋声惊动了两人，扭头看去时一个人有些发呆，另外一个已经开始吹口哨了，这种小地方也居然有这样的极品！？ 于是向红刚转了一个屋子满是恶心的出来时，两人挡住了向红，那表情要多下贱就有多下贱，一人手里甚至还摸出了两张皱巴巴的钞票。 “嗨，妞儿，见了你哥哥我就又有精神了，新来的？来让哥哥……。” 话没说完，手刚伸出来时，向红的手动了，不是巴掌，直接上拳头，一拳把说话的小伙子打的嘴巴里往外飙血翻身就倒，另一个扬着钞票的小伙子还没来得急发呆呢就是连天的惨叫声，向红的一支脚丫动了下，小伙子立刻抱着自己的一条小腿倒地眼泪鼻涕横流的惨叫。 寂静的黎明到底被打破，向红恶心的把手套脱掉扔了时，一个中年女人匆匆的一边裹着睡衣一边小跑出了房门。 向红也不废话：“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丁三呢？”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凤姐了，眼见有人来砸场子本来还想要和向红争吵几句，可在向红强大的气场笼罩下，到底还是败退了下来，往自己身后的小屋示意了下后赶紧去看自己的客人怎么了，向红冷哼了一声，绕过两人去了凤姐的屋子，皱着眉走到里间后果然看到丁处长胡子拉碴头发跟鸡窝似的睡在一张小床上，看起来跟死猪没多少区别，老远就能闻到的酒气让向红立刻就捂住了鼻子。 拿高跟鞋踢了下床，觉的这样不行后，向红四处看了看，随后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起丁处长的大茶缸，很干脆的立刻就倒了下去，于是刚平静下来的小院子里再次被一声怒吼声打破。 十几分钟后，丁处长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坐在向红车子的副驾驶位置上发呆，他的酒还没醒，因此向红懒的跟他多说，人拉走就是了，至于被冒犯了的丁大处长此刻也没一点的脾气了，碰上蛮横的向红除了自认倒霉外又能如何？ 至于向红说有事要他去局子里一趟，丁处长也不认为能有什么事情，直到到了局子，坐在向红办公室的角落里喝到第七杯咖啡时，向红已经带了个不大的旅行箱再次返回局子里，带了小王和丁处长往机场赶时，向红这才轻描淡写的说了：李凤回来了，重伤，何局长已经在机场等着了，和何局长会和后一行七人立刻飞往南洋市。 听到这个消息，丁处长愣了老半天，想说什么到底没说，等向红终于肯看死猪似的丁处长一眼时却发现这头死猪已经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着了，睡的很沉也很是安稳……。 丁处长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感觉放下了什么重担向红管不着，也不愿多想，此刻的她对于去南洋市已经没什么急迫性了，缘故无他，因为向红已经知道了，李凤身体上其他伤势先不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凤注定是个伤残人士了，并且他破相了。 现在手术还在进行中，从辅助医生那里得知，目前从李凤体内挖出的弹头已经多达十七枚，发现轻重伤三十四处，这个向红不关心，关键在于后面的一段描述，李凤的左耳掉了半只，鼻头也被弹片削掉了一截子，更严重的是，明显一颗击穿了李凤的左脸颊还打掉了他两颗牙齿，而另一颗子弹把李凤的左腮帮子撕掉了一大块rou，另外就是李凤的左臂怕是彻底的废了，因为左臂关节遭受了粉碎性创伤，至于他的左腿，就算是最理想的手术和术后的恢复状态下李凤今后也可能需要一支拐杖……。 李凤到底经历了什么，经受了多少生死考验和苦难向红完全不在意，甚至连想一下都懒的想，看到这段描述后，向红已经觉的上了飞机好好睡一觉也不错，此去完全是一次公务调查取证行动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飞到了南洋市，到了守卫严密的武警总队医院时，疲惫的主治医生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一身的血迹，焦急的何局长本来还打算问什么，可随后看到被推出手术室的李凤被包的木乃伊似的一动不动后只能闭嘴，良久之后在手下询问清楚了现在绝不是问话的时候后，何局长带人立刻走了，这是去找被解救出来的人质了解情况去了，向红看了眼躺在担架床上连死猪都不如的李凤，再次瞄了一眼报告，报告又补充了几条，说李凤体内还有至少七颗子弹没取出来，因为都打进了脏器里，而按照病人目前的情况来看强行手术只会要了他的命后只得等等再说，另外李凤的左眼也堪虑，本来这也就算了，可向红看到其中有一条写着李凤的肾脏也被重创，以后怕是……看到这一小条后，向红把最新的报告丢给小王就打算去宾馆补觉，然后她觉的既然来南洋市了，不去海边玩玩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能在海边认识几个帅哥那就最好不过了。 最终李凤的重症监护室里就剩下丁处长双手都在颤抖的拿着报告看着李凤发呆，因为主治医生说了，虽然初步的手术很成功，但李凤能不能活下来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