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认亲
何艳打从心底觉得,这刘家村的祖屋是绝对不能再住下去了,她可不想她的丈夫刘爱华变成侄子他爹,这样的便宜儿子还是让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蛇仙收下吧。【】这不,一大清早的,何艳就把两人的行礼都打包好,等着今天刘爱华鉴证完刘烨的认亲仪式,马上就回家,一刻也不能耽搁。 刘烨昨天就是在刘爱华、刘爱国以及孙福全三人,各种唠叨叮嘱下浑浑噩噩地渡过了一天。这可不是刘烨被说的厌烦或是晕头转向,而是他昨晚被红鬼和小伙伴们拉去给鬼婆婆开欢送会了。鬼婆婆几百年来终于如愿以偿,将身上的担子移交给红鬼,可以下去和鬼公公两口子团聚,所以这欢送会是热闹非凡,不少隔壁区的鬼魂都来送别。 刘烨身为现任红鬼的人,成为本区鬼魂的重点关注对象,尤其是那些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游魂,对于这么一个能见鬼的小娃娃大活人很是好奇。于是乎,刘烨成为派对主人之外的最热门人物,堪比动物园里那呆傻的国宝。如果没有红鬼全程抱在怀中投喂,或许刘烨现在已经被掐得只剩rou干了…… 正所谓人鬼殊途,刘烨在这群鬼之中,即使有红鬼的保驾护航,或多或少的还是受到一些轻微的影响,第二天一被叫醒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当然,现在的他还不懂得鬼气、阴气、怨气之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原因也不是受到阴怨之气的干扰,而是他这生而不同的鬼瞳受到强烈鬼气的刺激在作怪。 这一天蔫了的刘烨并不知道,他眼睛里蕴含的特殊物质,沉寂了五年后会然被激发,正在将他的体质改变成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这种体质在将来的某一天忽然显现,让众游魂都是惊讶不已,不敢随意招惹这个小祖宗。 昨日晚饭过后,刘爱华、刘爱国以及孙福全三人终于拍板决定刘烨的去处。李金莲和刘烨两人的关系,用命理相冲来形容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一旦正是过继给鬼神,住在亲生父母身边那是绝对不合适的,所以刘爱国即使忽然间对小儿子又宝贝又稀罕的,也没法带在身边。 刘爱国倒是不顾何艳的反对,说出想要将宝贝侄子带去沿海城市委托退役部下照看的打算,这建议被孙福全一个巴掌给拍飞。开什么玩笑,蛇仙这么喜欢刘烨这个奶娃娃,要是他敢将人带走,惹得蛇仙一个不高兴什么的,村里人还要不要过日子? 咳咳,孙福全会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临时起意,因为刘爱华一说起这事,他身后就开始变得凉飕飕的,还听到蟒蛇吐信的嘶嘶声——在那一刹那,孙福全可是吓出一身的冷汗,拍刘爱华的手都是颤抖的。 要是将刘烨委托给刘爱国的那些个堂兄弟们,光是刘烨的特殊身份和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不知道要受多少罪。最愁和小屁孩打交道的孙福全无奈接下照顾刘烨的任务,反正也就管每日三餐,洗洗衣服清理房间什么的,刘烨有他独特的小伙伴照顾,一个人住在祖屋也没什么问题。 刘烨今后的生活模式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下来,顺利完成监听任务的泥鳅功成身退,这其中泥鳅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从诱导孙福全这个任性的老头子接下刘烨这个重担足以看出。红鬼从隔壁区打过招呼回到刘家村,听到这个满意的答复,自是一番奖赏不提。 第二天天还没亮,孙福全就提着一大盘的酥饼来到刘烨家,村长和村里几个负责办红白喜事的师傅已经在大槐树下等着了。认蛇仙这类的邪神做干亲,和认菩萨那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在挑选时辰上可以看出。 整个仪式要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举行,而且只能挑凌晨三至五点的时间进行。至于为何不在绝对不会有阳光出现的夜晚进行,这是有讲究的。若是在夜里举行认亲仪式,按照古制,实质上就是在用活人做祭品进行活祭。 刘烨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就被刘爱华抱到大槐树下。人员到齐,仪式在孙福全的指挥下正是开始。村长按照吩咐,将手中抱着的长生牌放在大槐树树洞的正前方,点燃一柱超大号的香火,插在长生牌前。 香火入地,围绕着大槐树站着的那几个村民开始敲锣打鼓,孙福全掏出以往祭拜天地的那些祷告词开始絮絮念叨。刘烨是被这一阵刺耳的敲锣打鼓声给吓醒的,乍一听,他还以为哪家又在办丧事呢。 刘烨苦哈哈地睁开眼,自己怎么会在红鬼的怀里?刚刚不是还被大伯抱着吗?红鬼怎么就这么喜欢咬脸蛋呢,他的脸已经足够圆了,这几天不断被投喂零食,好像又长圆了一点点,他才不要变成脸被咬大的小胖子。 孙福全那边正巧说到正题,困到懒得反抗的刘烨总算弄明白,原来不是哪家有人过世,而是他正在认亲呢。红鬼揉揉怀中翻着白眼的刘烨,决定还是暂且放过他,这小家伙记仇的紧,小心眼最讨厌吃亏,这会要是折腾的狠了,等刘烨精神起来,最后免不了要被反击回来。 等到孙福全说完所有的前期祷告词,刘爱国将所有的贡品一盘盘整齐地摆放在香火前,也掏出一张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繁体字,大致上的含义就是同意过继。这一念,又是冗长的说词,足足七八分钟。被吓醒的刘烨差点又睡过去。 仪式顺利进行到最重要的部分,刘烨手里拿着三柱清香,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在刘爱华的搀扶下,开始行三跪九叩之礼。这样的跪拜,在奶奶刘黄氏的葬礼上,刘烨已经经历过,一套动作做下来那是无比的标准,虽然精神头不是很好,但心意却是实足的。唯一让刘烨觉得奇怪的是,奶□□七那天可是站在他对面受的礼,而红鬼竟然是陪他一起跪在地上,虽然也是面对面。 刘烨没有活生生的小朋友,所以没有见识过当时最最流行的过家家游戏,更加没有参加过谁家的婚礼,所以对于拜堂这件事情还真是毫不知情。站在一旁围观的刘烨的小伙伴们,一个个瞪着眼,眼珠子凸显地格外厉害,表情结施无比的扭曲,那长得足以吞下拳头的嘴半晌都没有发出一道声音。当然,这里面除了惊吓,还有深深的同情,他们这么单纯可爱的小伙伴刘烨,就被红鬼这么无耻无下限地订下了,生活简直不能更悲催。 看着对面穿着大红袍的红鬼,刘烨叩拜的极为认真,心中却一直在冒泡:对面的红鬼真的好好看呀!有这么漂亮的干爹,真想让刘玥来看看,她肯定要羡慕死自己了!红鬼还会给好吃的,还能陪着我玩儿!嗯,还有亲亲和咬脸蛋…… 当三跪九叩结束之后,和他同时站起来的红鬼忽然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刘烨的脸蛋瞬间爆红,接着毫无意外地被咬了小脸蛋。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刘烨忽的想起曾经爬无花果树的时候,恰巧看见池塘边约会的两个青年男女的现场,他们两个也是这样…… 刘烨羞涩地用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去看笑得格外灿烂的红鬼。红鬼现在已经是他的干爹了,所以……嗯,这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他可是看过不少村民亲亲自家的小宝宝,虽然那些小宝宝的年纪都很小!于是乎,觉得自己也应该表达喜爱之情的刘烨,朝着红鬼勾勾手指。 身高不够的烦恼就体现在这里了,刘烨即使是踮着脚尖跳起来,也不能揽住红鬼的脖子,他倒是可以尝试着沿着大腿爬上去——但是,红鬼的衣服总是滑溜溜的,都不好落脚。红鬼也很乐意近距离观看刘烨熟透的小脸蛋,弯腰将脸凑过去。 刘烨瞅准方向,迅速将头靠过去,吧唧一口就亲上去,因为第一次实践,和想象中的亲啄一口有点出入,用力过猛的由亲嘴变成撞脸。还好,位置倒是找对了,红鬼的唇可真软啊,刘烨眼泪汪汪地看着哭笑不得的红鬼,就是牙齿好疼,红鬼的牙齿是铁做的吧,这么难啃!红鬼无奈地给刘烨揉着脸,他可是被糊了一嘴的口水,找谁抱怨去?薄荷味的,现在的牙膏料可真足,能保这么久的时间! 仪式顺利举行完毕,村民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忙活了半天,体力消耗还是颇为巨大的,既然没啥问题,就都安心地各回各家吃早餐去。刘烨的小肚皮也饿的咕咕叫,在刘爱华所告知的早餐是牛rou粉的诱惑下,毫不犹豫地抛弃他的童养媳红鬼,毅然回归刘爱华的怀抱。 经此一事,刘爱华是彻底被红鬼给惦记上了,以至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刘爱华有生之年都没能和刘烨见上几面。护犊子的家伙总是有着令人发指的独占欲,刘烨对于红鬼的这个技能可谓是爱恨两难——其实他还挺享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