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亲情
关于过继的事情，李金莲是毫不在意，就算是现在让她把刘烨送人，说不定她还会很欢喜地倒贴个千把块来了断这份血缘关系。谁家有个这么邪门的孩子会当成宝贝来供着？李金莲对此表示不屑，她就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乡下妇女，不想招惹这些鬼神怪异的东西，惜命那是人性的本质，谁要是敢戳她脊梁骨，绝对是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刘爱国心中对此还是挺膈应的，将儿子过继给蛇仙倒没什么，反正农村里认一些神仙菩萨做干亲的孩子还是有不少的，多是为了孩子日后平安长大。所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父子之间的亲情也不是过继给蛇仙就能斩断的。至于从族谱中把刘烨单独分出来的事情，刘爱国虽然有些不满，也不是太在意，族谱这东西，这年头谁还会去翻看，再说，好歹上面也会标注刘烨是他刘爱国的儿子。最让刘爱国无法忍受的是，村长竟然说要给刘烨单**户口！ 五岁大的儿子自成一户，说出去还不让外人笑掉大牙。在拆迁分地还没有推进农村之前，分户在农村都是一件大事，基本上都是意味着断亲。像是某户人家的儿子被分出来单独过日子，那么这个儿子日后是否赡养父母就光凭他孝心如何了，就算是父母的丧礼不出份子钱，最多也是被村民们讽刺几句。 就算现在让刘烨分户出去，是形势所迫——村长顾虑着过继不够彻底，还是会冒犯蛇仙——当刘爱国对于这点还是很不情愿。刘爱国在心中把李金莲是骂了一遍又一遍，刘烨和他们本来就不亲，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他这分了户的儿子他还是得花钱养大，到时候不赡养他，他找谁哭去？第三胎现在还是没影的事呢！ 被孙福全要求用三牲去祭拜蛇仙，刘爱国拉着李金莲回到家后，李金莲让刘爱国去县里买猪rou，她去堂嫂那去把鸡鱼买好。跪了大半天的，李金莲这膝盖有些受不住，再说刘爱国堂兄家又近，随便买了回来还有时间整理行李。她可没打算再回到这晦气的地方，所以一定要把行李给整理齐全才行，像是这些她置办的锅碗瓢盆都可以打包好，让刘爱国离开的时候带上。等着中午谢过罪，她就立即带着月牙儿走。 李金莲匆匆忙忙地就往堂嫂家走，恰好和去祠堂是同一条路。在路过祠堂那道斜坡的时候，李金莲也不知道是忽的抽了什么风，忽然就停下来往祠堂的方向看了看。这一看之下，把林金莲是吓得魂不附体。那么大一条蟒蛇，一口就能把人给吞下去——刘烨那小兔崽子竟然躺在那蛇的身上！蛇仙它，它竟然是真的！ 李金莲拔腿就跑，跑到堂嫂家砰地一声就把门给合上，趴在堂屋的桌上直拍胸脯压惊。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的堂嫂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拿着木棍就摸进屋，差点一棍子打在李金莲身上。虚惊一场过后，李金莲提着鸡和鱼又是狂奔着回家。在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李金莲就一直在琢磨蛇仙的事情，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这事有蹊跷。你说刘烨那小子是不是故意指使那蛇仙来找她麻烦的？或许刘烨他根本就不想离开这祖屋呢？ 李金莲越想，就觉得越对，这一切都是刘烨这养不熟的白眼狼给弄出来的。有了足够‘准确’的猜想，李金莲这肺都快被气炸了，也为心中种种年头找到借口，从此将刘烨和她的关系划得是泾渭分明。她的儿子肯定早在出生的时候都死了，刘烨这个邪性的玩意儿，说不定就是被什么给复生的，就是个妖怪！ 被李金莲臆想成妖怪的刘烨，这会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的人生从此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吧，这变化其实对于刘烨来说还真的不大！和刘烨关系不错的活人就那么几个，与鬼为伍本就是他生活的主要方式，从此以后，他不过是不需要再遮掩遮掩独特的生活方式罢了。 刘爱华叫醒刘烨回家的时候，刘爱国和李金莲已经从大槐树下谢罪回来了，正好可以马上开饭。刘玥还在为早上没能吃上李金莲答应她的rou夹馍使着小性子，又是踢凳子又是摔碗的，连篮子里的鸡鱼rou都没能使她的心情变好。刘玥心想着，那些鸡鱼rou反正都是一会要吃的，再索要一些承诺才是最有利的。 不过，刘玥这次打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刘爱国从大槐树下回来正烦着呢，他和李金莲讨论是否有不把刘烨分户的可能，或者答应分户，但也要等刘烨成年才给他单**户。谁知，李金莲竟然坚决要分户，还说刘烨是个妖怪。他这小儿子也就呆了点，有体温有影子的，眼神有光，怎么可能是妖怪！李金莲这婆娘肯定是被吓得有点神经衰弱了，刘爱国懒得再搭理她，免得肝火上升。 刘烨刚进自家门口，就见刘爱国给了正在闹腾的刘玥一个耳光。说来刘玥也是自找罪受，刘爱国和李金莲两人都是灰头土脸的，膝盖上还有着一些小伤口，寻常人家的孩子她这年级的，绝对要上前慰问一番，看看父母是不是出事了。刘玥她是注意到父母的不同了，可她选择视而不见，她的心太小，关注好自己的问题就够费神的。 刘烨还是第一次看见刘玥被扇巴掌，心中还是挺幸灾乐祸的额。不过，他也没敢笑出声来，刘爱国的脸色可难看了，他还是不去触霉头比较好。刘烨甩开刘爱华的手，踢着小拖鞋蹬蹬蹬地跑去卧室，刘黄氏在他卧室里备着好几瓶药油。刘烨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时候虽然鲜少受伤，但难免还是有磕碰着的时候。加之刘烨的皮肤特别嫩，稍微一点轻伤看上去就极为严重，所以伤药准备得很齐全。 白色的是酒精，用来消毒的；红色的是红花油，好像是用来擦伤口的，还有棉签和纱布！刘烨两只小手拿不过来，于是将药油抱在怀中，跑到堂屋刘爱国正坐在桌边顺气。刘烨踩着小板凳，将东西一股脑地都摆在桌子上，推推刘爱国的手臂，轻声说着：“擦擦就不痛了！” “哎！”刘爱国刹那间感动的是热泪盈眶啊，这一年就见一两回面的小儿子还知道给自己拿药呢，瞧瞧那没心没肺的大女儿，就摔她一个巴掌，结果呢。刘玥将手中的糖纸往他身上一砸，还想还手，要不是李金莲拦着他，刘爱国一定将刘玥狠狠揍一顿。 刘玥现在被李金莲带去房间了，那门还关得特别响，刘玥关的，她这是在回应刘爱国的怒骂，她就是个不孝女，她只要有李金莲就够了！ 刘烨看着眼泪婆娑的刘爱国，觉得他爸还真可怜，这一跤肯定摔得特别疼！他有一次不小心把膝盖磕在桌脚上，那钻心的疼，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刘烨搬着小板凳坐在一侧，看着刘爱国龇牙咧嘴地清理伤口。 刚才刘爱国在大槐树下可是跪的很实诚，膝盖不但磨破皮，还沾着不少碎石，一些颗粒极小的甚至被压进皮rou里。现在用酒精洗伤口，麻木的膝盖开始逐渐恢复知觉，疼痛也被扩大好几倍，心中不断懊悔着他怎么就去追潮流，学着城市里穿花短裤呢！ 刘爱华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两父子互动，刘烨你这小子，把纸往桌上一放，这是嫌弃刘爱国脸上太脏吧？别以为你偷偷转过身，那嫌弃的小眼神就能挡住啊喂！还有，想笑就别憋着了，小肚皮一涨一缩的，他看着也要忍不住了。他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养成这种呆傻性格的，他怎么不知道？ 在诡异的气氛中吃过午饭，吃饱喝足刚才又睡得香甜的刘烨正想去祠堂继续找蛇仙玩耍——蛇仙在他睡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可能和他一样在吃午饭。刘爱国难得一次想要带着小儿子一起午睡，被刘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好不容易想做一次贴心爸爸的刘爱国心里特别的委屈和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