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瞳术弈者
善道者，滴水可窥全貌。 一开一合，一双赤焱红瞳，赫然睁了开来！ 在那双红瞳睁开的一瞬间，以静庭为中心的百里之内，竟是直接沿着那百里的圈，形成了一个海中瀑布。 百里内的水，在一瞬间，全部化为虚无，只留下了淡淡的水气。百里外的海水，便是奔涌着，向那干涸之地，落了下来。一个气势磅礴，蔚为壮观的环形飞瀑，眨眼成型！ 水深千丈，碧海潮生，瀑布千丈，悬泉之处，恍如玉璧。 南海蓬莱，仙岛静庭。眨眼之间，竟是成了一座空岛，悬浮于万丈空地之上。静庭周围，莫说是有云雾缭绕了，竟是连一丝水气，都找寻不到。 万里见方，千丈有余的南海，竟是在一瞬之间，方圆百里，皆被蒸发而去，连底，都现了出来。 在这范围之内的鬼天神将，莫说是叫唤出声来，连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化为一片虚无。连一丝血雾，都没能留下。咫尺之隔，生死两茫，那些神将，就这么惊恐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将领们，化为虚无。 “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 “请求援助，请求，呃啊......” “快逃，快逃，别回头，快！” 灼热的高温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些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好像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来自深渊的死神。漆黑色的镰刀，充满了可怕的气息，死神的兵器，一刀斩去，空间都被撕裂，露出了一刀深深的裂痕。 百里之外，那些逃窜神将的身上，也是未能幸免于难。逃过了高温的炙烤，却逃不出黑羽的阵法！星辰般的黑焱法阵，没有预兆地，就在他们身上爆发开来。 这些法阵，大小各异，依着祭主实力变化，而变化。依照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阵法从噬嗑到贲位，圆心一斜又转为剥位，六十四卦，卦中有卦。 几乎是所有人，他们每个人的双臂，都被一个六芒星阵给锁死在腰间。六芒星法阵周围，漂浮着六个黑色冰晶。六个冰晶变换着痕迹，这六个冰晶，显然就是构成这六芒星法阵的阵眼。星辰般的黑色六芒法阵，在众人挣扎，逃跑的过程中，又是交相辉映。它们逆走乾坤，所有的黑色冰晶，又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透明光罩，将光罩内的所有人，给罩了进去。 这是，二重阵法！乃是不灭之主，诸葛小生的拿手好戏！ 光罩内，神兵们肢体错位、分离，人却未亡。双手被缚，相互厮杀，眼里没了珠子，只剩下眼白。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有些神能知道，他们也很清晰地，看见自己在做什么，可他们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有意识的提线木偶。线在对方手上，你在线上，你只能沦为阵法之中的傀儡，将自己的肢体，变为他人的玩物。这对于任何一个神兵天将而言，都是奇耻大辱。神兵，他们都有着自己傲骨与尊严的，这等羞辱，宁死不受！而且，这还是亲手杀死战友的屈辱。 “不知名火，起”，瑜将手中的杯盏一扔，喝道。 “卧龙东风，舞”，诸葛将手中黑羽焱扇一摇，说道。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风、火两卦同时显世，当真是焚山煮海，百里南海，在这二人的联手下，也是顿时化为虚无。 静庭的石盏前，二人早已不见。 “你不是神界的人。”红色披风搭在右肩，靠着细草微风岸上，屹立的巨石，瑜他轻声说道。 白衣黑发，空中小生，十分飘逸。长发衣襟，不扎不束，微微漂浮，很是洒脱。他的一切，衬托着他那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如神明降世。 “对”，踩着凌波踏水的步子，一个蓝纹白衣的身影，踏水而来。 “你也不是冥界的人”，醉卧青岸，斜枕巨石，漫不经心的话语，从飘逸的红袍男子传出。 “静庭”二字，显目地刻在那巨石之上。 这二字走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又有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颇有羲之笔法之精妙。 巨石侧面，刻有一行隽永的小字。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是”，转眼间，那男子，穿着着及膝长袍，已是来到瑜的身前。隔岸相望，他脚踏，晶莹剔透水珠。 在这方圆百里内，深及千丈的虚无中，他脚下踏着的，是唯一的水珠。 “我再来猜猜，你在地界，有着许多有趣的身份。两个最加矛盾的身份，都出现在了你的身上。不过，你还有着一个更大的秘密......”说到要紧处，瑜的声音，不觉间，渐渐消隐而去。 “不愧是当今的神榜第二，未来的神榜第一。你的眼力，的确在众生之上。不过这些话语，只怕是现在，还不能传出。”不知从哪里，突然又冒出了那么多的小水珠。水珠出现后，便又是被高温，给蒸腾而去。嘶嘶嘶的水汽声，很轻微，却是足以，盖去瑜的声音。 一抹抹蓝色的条纹，浮现在长袍之上，眉间一挑，那男子问道。 “我很好奇，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些消息。又是如何得知的，我的身份。这些事情，除了我别人外，应该是无人知晓的。如果有人告诉阁下，还请阁下告知。” 秋水般的平静中，出现了一律波澜。 红色披风，扬了起来，瑜睁着他那诱人的红瞳，依靠着巨石，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