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天前，骑士殿堂后。

    艮长生打开卧房的门，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喂，大叔，往下看！”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来，她狠狠地踢了一下艮长生的膝盖。艮长生低头，凭着她头上的旋就认出来了。

    “师傅，你怎么来了？”艮长生侧身让开大门。

    “都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泽诺妮亚，男人都是木头脑袋。”说着又踢了一下艮长生的膝盖，头也不回的坐在艮长生的床上。

    泽诺妮亚叹了口气“皇宫里实在是太闷了，反正让那个傀儡坐着，谁会想到天才大炼金术师是我这样的美少女呢。”手指摆弄着头发。

    “听说你前几天弄来一个有意思的能力者，什么情况？”泽诺妮亚话风一转。

    艮长生关上门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我观察应该是因为同时获得两个能力而走火入魔了，鑫城已经被他搞得一团遭。”艮长生长长叹了口气“他自称得到神谕，肩负着收集魔神的能力来净化世界的使命，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都是这该死的能力让他失去了一切，我这半辈子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冰冷而空洞的眼神。”

    泽诺妮亚跳下床走向艮长生，踮起脚尖想摸摸艮长生的头，却发现实在够不到“行啦行啦，你当时不也是这样。”泽诺妮亚对着艮长生微微一笑，艮长生的手按在了她的头上。

    “别揉啦，发型会乱的。”泽诺妮亚逃脱艮长生的手“饿了，给钱，我要出去吃饭。”

    “大炼金术师还需要钱啊。”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金币“应该够了吧？小姑娘家晚上出去小心怪蜀黍哦。”

    泽诺妮亚白了艮长生一眼，抓走艮长生手中的金币头也不回的走了。床边的衣架上白光一闪，伴随这硬币掉落的声音，艮长生知道自己的钱袋已经没了。艮长生没有出门去追上泽诺妮亚，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盯着桌子上跳动的烛光陷入了回忆。

    一切要从大约三十年前说起，具体是多少年艮长生已经记不清楚了，就像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年龄。

    那天清晨，唤醒他的不是风箱沙哑的呐喊和父亲手中锻造的铁器清脆的和声。那一天，不苟言笑的父亲坐在艮长生的床边轻轻推醒了他。

    “起来吧，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父亲见他醒了过来，便起身出去了，艮长生没有听见他转身是轻轻的叹息。

    准备完成后，父亲带着他向房后的山林中走去，树叶间金色的斑驳在清晨的雾气中凝聚成一道道金色的利剑，却刺不穿艮长生父亲心中的阴霾。

    岁月不饶人，父亲看着跟在身后已经长到自己肩膀的艮长生心中很不是滋味，想想自己已经年过四十，能力的意志靠他渐渐老去的身体已经难以压制了，他不确定这样还能撑多久，以至于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觉了。他尽可能将这一天拖得再久一些，可为了妻子和孩子，还有村子里更多人的生命，在昨晚咬破舌头保持清醒地决定今天不得不将这份诅咒，但同样是力量和责任托付给艮长生。

    年轻的艮长生并不知道父亲严肃的表情下隐藏了多少辛酸和痛苦，好奇且紧张地默默跟在他后面。

    翻过山丘，是一片山谷中的草地，长达腰间的青草铺满了整个山谷，在风的吹动下翻出一道道波浪，在阳光的照射下渲染出两种深浅不一的绿色。

    “长生啊，接下来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父亲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但还是大口呼吸来保持平静。

    父亲转过身，半张脸由于能力的异变已经变成岩石一样的灰色，艮长生心中一惊，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艮长生问。

    “这是一个诅咒，也是一份力量和责任。”父亲紧紧攥着拳头，能力的意志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只有手心中被指甲抠破的疼痛能让他勉强保持清醒“爸爸已经老了，控制不住这个能力了。”一行泪水从他坚毅的脸庞落下“这是一把双刃剑，当它在你的控制之中它可以是维持正义的武器，当他失去控制，它就是带来杀戮和不幸的恶魔，我现在这样，询问你愿不愿意接受它已经毫无意义，看守和压制这个恶魔正是我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