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开行
张幼初虽没太懂,却也听出个一二分来。 随后又说了一番话,让安晋先在镇江帮住下。 安晋前脚刚走,后脚张幼初就忙去身后拎了茶壶,倒了一杯茶。 连忙喝了一大杯茶水。 “辣死了!” 魏可染不由得一笑,张幼初这酒量已经不能说是差了,是很差才是。 “魏先生,方才安晋在这,我不好问,慎伯是怎么把他带来的?” “安家军必死无疑,想必安将军也是知道的,不过,蝼蚁尚且偷生,安将军自然不肯率众赴死,故而便一直拖着,看看事情是否有转机。魏某,便给他一丝机会,让慎伯带着安晋出来,保留安家香火。” “安国渊怎么就知道慎伯能带安晋走?” “慎伯与安将军,有过一段渊源。” 张幼初挠挠脑袋,并未深究细节。 “那安晋......该怎么办?” “主公觉得呢?” “建军!安家军闻名天下,不用不浪费了吗?” “那主公放心得下他?” “魏先生不是说安家军和慎伯有渊源吗?” 魏可染咂了咂嘴,没有搭话,他倒也不清楚张幼初为何如此信任自己。 不过不管怎样,心里倒也有些,暖洋洋的滋味。 这几天张幼初带着安晋在镇江城好好的转了一圈,安晋年纪比张幼初稍长一些,又性子相仿,聊起了极为投缘。 魏可染此刻正坐在别院里写字,今日天气实在是不错,木窗就支了开。 他本以为张幼初说了建军,自然是以大戟房为基础,招揽百人,先立一军,已经私下里告诉了许经诺此事,并含蓄的提点了安晋的真实身份,让许经诺辅佐之。 许经诺自然无异议,纵然他是劫匪出身,也知道安家军是天下前十的精军,带兵自然会有一套,给他做副手,只张脸不丢人。 哪里想到,这几天安晋被张幼初拐着,四处乱跑。 打猎赛马捉虫逗鸟。 他一想到昨天,二人在山里抱回的那只虎崽,就头疼不已。 张幼初还振振有词,指着怀里的小兽,说是什么麒麟异种,镇帮神兽。 倒是慎伯拆了穿,说只是一只寻常的虎崽。 张幼初也不脸红,哈哈大笑说看走了眼,不过来都来得,就留下吧。 其实这只虎崽,是张幼初偶然在山间发现的,蹲在母虎的尸体边不肯走。 张幼初看它模样可怜,一时心软就带了回来。 倒是带了回来后,林浣衣欢喜的紧,每天带着年年和虎崽也不修炼,在别院里折腾,前两天玩什么捉迷藏,年年藏到屋子里,一不小心打翻了魏可染的一块古砚,磕碎了一块角,心痛的魏可染差点没流下泪来。 这倒也罢了,只是那只虎崽年幼丧母,尚为学会虎啸,如今和年年在一处久了,只会喵喵乱叫。 说出去,这堂堂镇帮神兽,还真是丢镇江帮的人。 不过也奈何不得张幼初,且让他玩个几天,再过些日子,青州得了消息,就该有他愁的了。 想到这里,魏可染得意的笑着持笔站起。 “喵呜——” 魏可染一惊,猛的一低头,那虎崽爪子踩了雪泥,从窗外跳了进来,正站在魏可染的纸上舔着爪子。 爪子印了纸上一下子,字迹已经看不真切了。 “浣衣!管好这只大猫!” 张幼初这几天其实也没闲着,虽说和安晋也没少胡闹,但要紧事还是要办的。 其实是魏可染意会错了,张幼初说建军的意思,是令立一军,若是夺了许经诺的大戟房,不仅是怕许经诺不服气,还怕寒了老帮众的心。 故而这几天在四处村子走动,招揽青壮入帮,还借口买鸟,特地去了一趟幽州府买青州枪杆。 幽州也产枪杆,不过质量不好,军用的枪杆多半是来自青州,走海路往返送运,不过幽州有铁,数量极多,在偏东一处名为呈子的山上,满岭都是铁矿石。 这几天召集上的人有二十余个。 以十五、六岁的少年居多,安晋带着这些人整日上山打猎,割皮做甲。 说来,镇江帮到现在还没有一件正经的帮袍。 虽说魏可染已经让安狗子、谷铸酒去采购了,只是安狗子、谷铸酒二人这些天更是忙碌的紧,早先魏可染下了死令,三日内必须开门营业,并叫了曹大带着游士房去四处宣传息来粮行的“息粮”,言称初十开门营业,一石生一斗,整存零取,每月限取一斗。 说白了,便是你正月初一存了一石,下个月便能取一斗出来,一直取到十个月满,便能再多取一斗粮来,共计一石一。 若是期间多取,这息粮便没有了。 消息都口口相传,乃至传到了辽东县、玄菟县,半个幽州府都知道了此事。 如此一来,便把帮袍这事给耽搁了。 不过好处是这粮行的门脸已经成了,溜光的一对红木门,正中梁上悬着一个大秤,杆子上画着南斗、北斗外加福禄寿三星,寓意着损人一两无福、损人二两无禄、损人三两无寿,实际误差安狗子量过了,不会过二钱。 这是安狗子花钱雇的匠人,镇江帮里没这等好手。 后身是个大柜台,柜台再后就都是粮仓,柜下是堆小麻袋,楼上则是是账目房。 到了初十那天,一大早的放了炮仗,也不理那么多讲究,开门营业! 谷铸酒坐在柜台中央,左右各有两个雇好了的账房,前面是安狗子带着两个库卫房的帮众,预备秤粮。 第一个推粮进门的竟然是游余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