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秦云笙倾身,动作温柔的将秦云紫额前的一缕碎发拢至其耳后,“四meimei可知,这刀在京城之中都有哪户人间所有?” 在秦云笙神色淡淡的眼神中,秦云紫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她眼神阴鹜的看着秦云笙,大声叫喊道:“这刀是你的,我怎么会知晓它的来历?二jiejie,你莫要信口雌黄了,都是自己姐妹,二jiejie你这般栽赃陷害于我,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秦云紫说的义愤填膺,煞有其事似的,若不是秦云笙太过了解其品行,怕是早就相信了她的话了。【】 秦云笙淡淡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中,优雅地从容地站起身来,声音清脆响亮的说道:“诸位,可是看清楚了,此刀之刀柄为象牙木所雕,千年寒铁铸造刀身,为朝廷贡品,京城之中权贵也鲜少有人所能用之,一般人决不能所有这匕首,因而用着匕首之人必是朝廷极好辨认身份。而据我所知,这斛珠夫人的府上正好就有一柄这样的短刀。” 秦云紫的脸色一白,她张口欲辨,但见秦云笙微扯了唇角,道:“四meimei,这柄匕首应是斛珠夫人赠给你的吧?你用这把匕首杀了她,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吗?斛珠夫人待你如己出,将你看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四meimei,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狠呢!” 秦云笙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令这龙王殿内的所有人听得清楚,一时众人哗然。 秦云紫身子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瞪着秦云笙,摇摇头,嘶吼道:“不,人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你莫要再信口雌黄了!” 秦云笙缓缓走到她身边看,蓦地举起她的右手,朗声说道,“四meimei,你口口声声说,这人不是你杀的,但你可能告诉我,你这衣袖上的斑斑血点是怎么来的?” 这一句话,好似落入油锅之中的水一般,“呲——”的一声在众人之中炸开了锅。 刷的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秦云紫的衣袖之上。 秦云紫的衣袖被秦云笙所掀起,露出里边雪白如素的里衣,上边赫然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血点子! 这一下,证据确凿,秦云紫再不能狡辩什么了。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之中,秦云笙从容淡定地松开了她的玉臂。 秦云紫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惨白着小脸猛地摇摇头,犹自喃喃道:“不,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人凭空捏造出来的,对都是你的错!你个贱人!”秦云紫说着说着,双手抬起,就欲掐上秦云笙修长脖颈。 秦云笙的身形一闪,躲开了她。 秦云紫扑了个空,跌坐在地上,嘴张得老大,瞪着眼睛已是发不出了任何声音。 秦云笙负手而立,冷眼睥睨着秦云紫,朗声道:“四meimei,人在做天在看,苍天公平,是善是恶自有人能分辨的清楚。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做下了如此恶事,还想着要嫁祸于我,此等做法实是令人不耻至极!如今官府的人也已快到了,jiejie我不会再念及你我的姐妹情分,为你求情了,你作恶多端,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大义凌然的一番话,令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不由拍手为其叫好。 秦云笙宠辱不惊,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也只是抿唇淡淡一笑,望着龙王殿外的天空,眼神高旷如碧蓝如洗的万里晴空。 在众人都未曾注意到的地方,景止的目光一直凝注在那抹颀长秀挺的倩影之上,眼神中神色犹如墨点漆。 月上中天,星稀如沙,万籁俱寂。 秦云笙宿在龙王神庙的一间小禅房之中,睡意正浓。 不一会儿,其白嫩的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樱唇微张,无声的呢喃了两声,眼角蓦地渗出了几滴热泪。 是梦—— 少女的笑声仿若银铃一般在花田中响起,秦云笙循声望去,但见一名白衣少女俏生生的立在远处,花团拥簇之中,笑靥如花,“阿止,你说日后我们成亲了,是要男儿还是女儿好?” 一个模样清俊周正的少年不知是从何处走来,听少女这话,面露羞赫神色,他伸手揽住少女的纤腰,道:“只要是你生的,不论男女,于我来说都是极好的。” 这声音有些熟悉,秦云笙微蹙了眉头。 是谁在说话? 秦云笙努力想要看见眼前的一切,但是却发现眼前越发的花白起来。 这到底是哪里? 一阵刺目的白光之后,秦云笙的眼前再次出现了清晰地情景。 红鸾纱帐,鸳-鸯戏水锦褥,美娇人坐于其上,一片喜气盈盈的景象。 秦云笙看着那端坐在床榻上身着喜服的女子,蹙紧了眉头。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但见进来一个模样俊美的郎君,玉冠束发,红衣似火。 “月儿。”少年声音缱绻小意的唤了一声,用如意杆挑起了那女子头上的喜帕,露出一张难言难画的脸,清秀精致的眉眼,红妆浅画,杏目之中微微含笑,神色淡淡的好似画中仙。 “阿止。”少女樱唇轻启,江南口音宛如一池春水一般的温柔绵软,欲语还休,少女娇羞的情态毕露。 阿止?秦云笙眉头紧锁,这称呼听起来何以如此耳熟。 正在秦云笙思量的这时,喜服在身的二人已紧紧相拥在了一起,宛如鸳-鸯交颈一般,情意缠|绵,好似完全不曾发觉秦云笙的存在。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不知是何人呢喃了一声,眼前的景象又模糊了起来,渐渐地这一堂的红,又是化成了一阵刺目的白光。 秦云笙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少顷,眼前的景象蓦地又变了。 这次则变成了是在龙王神庙的后山。 龙王殿后山风景秀丽,好似天上人间,仙禽盘旋,百花吐艳,春意融融的好景象。 于这一片美好景象之中,一个模样清俊的男子怀抱着一个女子的尸身,跪在山巅上。 女子脸色灰白,紧闭着双眼,早已声息全无。 男子朝着瀑布之下所雕刻的龙王神像大声喊道:“龙王,你若是在天有灵,请你庇佑吾妻,让她重生与我共死!” 长长的回音在山谷之中飘荡,男子蓦地长啸起来,声音凄厉,好似一声声哽咽的哭声,又好似失去爱侣的大雁哀鸣之声,悲戗痛苦,令人闻之欲落泪。 回答男子的只有那瀑布哗啦啦的流水之声,瀑布之下的龙王神色依旧悲悯。 。。。。。。 秦云笙蓦地尖叫一声,声音宛如裂锦一般划破了夜的寂静。 秦云笙睁开双眼,满头大汗的坐起了身子。 这一声尖叫惊醒了守在门外的玉浣,她掌着灯连忙冲了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幽幽灯火之中,秦云笙的脸色惨白如素。 她手捂着胸口,余惊未定的模样。 “小姐,你又做噩梦了?”将窗前的灯燃起,烛泪滴滴而落,玉浣借着昏黄灯光,瞧见秦云笙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问道。 秦云笙双目无神,坐在床榻上,汗水打湿了衣衫。她反反复复的呢喃着:“阿止,阿止。” 玉浣听不清她的话,只是瞧着她神魂不属的模样,心中十分的担忧,“小姐,你怎么了?二小姐!” 和风吹来,秦云笙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神色才是清明了些许。 看着玉浣的眼神有些茫然,“玉湖?” 听秦云笙应声,玉浣松了一口气,回道:“小姐,奴婢是玉浣。” “玉浣?”秦云笙刚做了梦,如今脑袋中还是混混沌沌的不大清楚,闻言她好似迷惑的呢喃了一声。 玉浣点头道:“是,奴婢是玉浣。” 秦云笙站起身来,她慢步走至窗台前,看着窗外荒寒的月光,她情不自禁的抚上心口。 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玉浣从床榻上拿了大氅,给秦云笙披上,“小姐,山中寺庙夜里寒冷,还是披上件衣服的好,不然若是受了凉,倒是免不了会害病的。” 秦云笙轻轻应了一声,眼神还是流连在窗外,神色晦涩莫名,她静静地凝视着月下竹影,她轻轻地,好似叹息一般的呢喃了一声,“阿止——” 窗外北风乍起,卷起一地的落花,花香犹在,花影无踪。 秦云笙看着月色,好一会儿,蓦地转身回了床榻上。 “小姐可是要睡了?”玉浣看着秦云笙的背影问道。 秦云笙解了大氅,上了榻,轻轻地应了一声,“恩,要睡了。” “那奴婢把灯熄了吧。”玉浣说着朝烛台走去。 刚要吹灭烛火,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嬷嬷在外边唤道:“二小姐不好了,四小姐自尽了。” 秦云笙蓦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朝窗外看去。 纱窗上映出一个身量不高的妇人身影,玉浣吹灯的动作一顿,猛地看向秦云笙,“小姐。” 秦云笙蹙紧了眉头,坐在床榻上没动,只是对玉浣吩咐道:“去将门打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