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景止太无耻了
“小丫头这话说的好,本王的这位皇叔阿,就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别看平日里待人多么和和气气,温文尔雅的,实际上若是比起蒙人,本王和几位皇兄弟们加起来也是不敌皇叔那一指头的坏主意多。”景不语饮下一口清酒,甘冽的酒水下肚,他哈哈一笑道。 景止淡淡的瞥了景不语一眼,眸光依旧是清清幽幽的,他眼尾微微的上挑,似笑非笑地端起酒樽,稍抿了一口,“本王体弱多病,经不得吓,天生就怕鬼敲门,亏心事倒是没做多少,反而是积德行善之事做的不知是有几多。” 秦云笙的嘴角微扯,这人究竟是怎么修炼的,居然能把脸皮练得这么厚,怎么夸起自己来,那脸都不会红的。 “既然王爷身娇rou贵的,那日又何必屈尊降贵的到寒舍来还云笙的玉佩,这风里来雨里去的,王爷也不怕把自己给冻出病来。”秦云笙磨着牙对他反唇相讥。 景止清泉般湛湛的眸子中沉淀了些许的笑意,他信手在棋盘上放下一颗黑子,淡淡的道:“拾物昧已非君子所为。” 秦云笙端杯欲饮一口清酒,听他这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把自己呛死在那巴掌大的酒樽里。 这个人,为了名正言顺的偷她的药材就给她扣了那么大的罪名之后,怎么还能面不红气不喘的说自己是个君子呢。 秦云笙被他的话堵得心口一阵发闷,她阴沉着脸,瞪着景止,“王爷这话的意思,可是不打算管这盐引一事了” 她明知道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方才又为何要跟着他一块打太极,难不成是跟这无赖呆的久了,那脑袋也被传染的木讷了 既然这厮不打算挑明,那她就替他挑明了。 “秦府伪造盐引,偷运私盐入京,谋取暴利是贵府的事,本王一个江湖闲散人士何以要管这等麻烦事,秦二小姐这话说的可真是奇怪的很。”景止淡笑着迎上秦云笙那怒气汹汹的目光,难言难画的眉眼里蕴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温柔神色。 这厮果然是打算不认账秦云笙气得咬牙,语气中的怒气压也压不住,“王爷,做人无耻可以,但是若是无德便是贵为王孙贵胄,也免不了受人唾骂” 景不语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直是乐的哈哈笑起来,笑声朗朗,“这小丫头,实在是有趣不仅胆大,而且说话真是妙语连珠。我说皇叔,你还是莫要再逗这丫头了,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吧,不然,你瞧瞧都把人家气成什么样了。” “如此心性急躁,不够沉稳,是难成大事。”景止依然是似笑非笑地模样,凤目深邃如寒潭古井。 秦云笙气得几欲要吐血,这人自己做了错事,她找上门来,他居然还敢以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来教训她 “云笙为燕雀,不如王爷心有鸿鹄。”秦云笙已经不想要再跟景止磨下去了,她一口饮下酒樽中的清酒,声音沉沉的道。 “饮酒如此之野蛮,非生良家长淑室之女所作为。”景止看着她的动作又是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 秦云笙忍无可忍,对着景止那似笑非笑地一张俊脸,拍案而起,“景止,你有完没完了不就是想白拿我秦府的药材换一个好名声吗就吩咐了暗卫盗取我的私章伪造盐引,给我扣了那么大的罪名不说,你怎么还能如此的若无其事呢我真是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但景止却还是不为所动。他端着酒樽笑容舒朗,气质更是丰神如玉,“举止端庄,形容优雅,才是女子之典范。本王看秦二小姐这般粗鲁,可是不想在行笄礼之后寻个好人家嫁了” 她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这人怎么竟听音,不听其意呢 她是在问他盐引一事,可他怎么就光顾着数落她的不是了 对这种脸皮已经厚到不能再厚的无耻之徒,秦云笙真的是没了脾气,她颓然的坐回石凳上,干瞪着景止,不再开口。 景止目光温和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宛如漫天冬雪里的一抹最为瑰丽温暖的霞光。 “皇叔,你就别再逗她了,不然一会儿这小丫头怕是真的就要哭了。”景不语饮下一口清酒,随性倚着一根朱红的亭柱,长身玉立,风流不羁。 “不过是想磨磨她的心性罢了,既然容起都已开口了,那便就如此吧。”景止回首望了一眼景不语,语声温润如玉。 秦云笙蹙着黛眉看着景止。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止在秦云笙疑惑的目光中,神色微微凝重了一些,他沉声道:“年初大元西南边陲的不毛之地生了瘟灾这事,秦二小姐可知道” 他果然是为了瘟灾一事才扣押的药材秦云笙低垂着眉头,葱白的玉指摩挲在私章的断痕处,“西南瘟灾泛滥,不过四月有余就已死伤数百万人,可谓是大元开国以来最为厉害的一次灾疫,此事闹得举国皆知,云笙身在天子脚下,对此事焉能不知。” “既秦二小姐知道,便当清楚,这瘟灾的可怕。若一人得病,便会染及一室,而一室得病,则染及一乡、一邑,此等厉病若不及时加以治理防范,怕是会死伤更多的百姓。”景止将银雕的酒樽把玩在手心里,修长匀亭的手指衬着银白的酒樽,说不出的好看,“虽朝廷派了数百位御医大夫前去治理灾疫,但时至开春冬瘟却也未曾真正解决。眼看着夏季将近,北方隐有旱灾迹象,如今若不及时补给西南灾疫地区的粮草药材,恐怕四月过后,北方起旱,国库亏空,就更无暇顾及西南的边陲地的无辜百姓了。” “所以你就借着我伪造盐引,偷运私盐的罪名,擅自扣押了东街可抵近万两黄金的药材,想要一个铜板都不出的拿走这些药材,送往西南救济万民,来给自己博一个贤德的名声”秦云笙早已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闻言,她嘴角扯出一抹嘲弄微讽的笑。 “景止,天下哪有白吃的餐食,你想沽名钓誉,却让我秦府给你供药材,纵然你贵为王爷,可是你这做法,云笙不得不说,未免也太过荒唐了些吧。” 秦云笙的眉眼里蕴开一抹寒光,她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指点在倒满了清酒的酒樽中,酒面上映出的那清冷的眉眼瞬间便化为了涟漪,破碎开来。 “王爷,秦府的钱不是随风刮来的,这药材也不是随便一点那地上就会长出来的。您若真是心怀天下,怜悯西南百姓,您就自个儿出钱买下那些药材,送去西南以解西南燃眉之急,不然,王爷若是想要强取豪夺,云笙定然也会有法子不会将这药材处理掉,保证让王爷连这些药材的一片一叶都不会见到。” 秦云笙漫不经心的迎上景止的目光,浅笑若冰。 “本王的俸禄不多,止王府的银钱只是堪能糊口而已,秦二小姐倘若非要跟本王计较这几钱草药,那止也只好忍痛把自己卖了,来抵这药钱了。”景止的眼神微沉,但面上的笑意依然温和如春风一般。 他竟是打算无赖到底了秦云笙目光一沉,眼底的寒意宛如实质一般,令人劈面顿生凉意,这厮好歹也是个王爷,他怎就能如此厚颜无耻。 秦云笙气得咬牙,“景止,你不要太过分了秦府从江南运回来的那批药材是有买主的,你不要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断我秦府百十口的活路” “止扣押这批药材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真的心怜西南百姓,秦二小姐若是真的心无半点仁爱之心,那这些药即便是烧掉,也不可惜。”景止依然是慵慵懒懒的模样,他饮下一口清酒,眸光中的水波淡淡。 他偷人药材,如此理直气壮也就罢了,如今还敢一本正经的指责她,没有半点仁爱之心。 这人无耻也要有个限度的好不好。 “云笙并非心无半点仁爱之心,只是王爷行事太过跋扈,不曾真正站在他人的立场上替其考虑罢了。”秦云笙的手指流连在酒樽的边沿,“西南受灾,云笙能帮自然会帮,只是,那批药材王爷若想分文不出的就拿走,王爷让云笙如何为家中交代。” “何况王爷行此事之时,从未设身处地的为云笙想过。王爷命暗卫私偷了云笙的私章,伪造朝廷盐引,给云笙下了死罪,云笙何其无辜,竟能让王爷如此利用”秦云笙的话锋有些尖锐,她微睐起眼眸,眼底寒潭古井一般幽幽深深。 听得秦云笙这话,景止也不恼,只是心中失笑一声,原来这小丫头在乎的竟然是这个。 他广袖一拂,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此船药材本王是打算以隐士之名义送往西南的,若是动用王府大笔钱财恐怕会引起皇兄觉察。不过倘若秦二小姐若是愿意,本王倒是可以许你三个承诺,无论权钱人命,只要你说本王就一定为你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