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之别
他坐在院子里,白衣墨发,骨节白玉,手指修长的搭在琴弦上,一双清泉流转的墨眸,似笑非笑地朝她看来。【】 一笑百媚生。 秦云笙的心弦一颤,神思不自觉地坠入他的温柔之中,须臾,才回过神来,站在他七步之外的梧桐树下,长眉一扬,福身道:“民女秦云笙见过止王爷。” 景止的眼神霎时沉了下来,其中漾起的笑意也渐渐沉寂了下去,长眉入鬓,一双魅惑众生的凤目下的神色闪动,他凝注着秦云笙,眼神替换间有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流露而出,“秦二小姐,多日不见,还可安好?”秦云笙没回答他的客套话,问道:“他们说的贵人是你?” 景止的手指灵巧的挑过一根琴弦,发出低闷的音调,他反问道:“秦二小姐觉得这院子里的人,除了我还有谁像是贵人?”语调揶揄。 他倒是自信的很。秦云笙挑眉看他,景止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衫,上面像是用墨勾染的,是一副春雨打竹图,浓墨抹叶片,浅墨点竹尖,衣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所用的,况且他的气度雍容,确实比这一院子的奴仆看着顺眼。这院子里的确没有别人比他更像是贵人。 她一笑,语气里多多少少含着些嘲讽,“那倒也是,止王爷可是王孙贵胄,跟我们老百姓比起来,自然算是贵人。” 景止拨弄琴弦的动作一顿,失笑道:“你这话说的倒还真是不客气,你就不怕我惹怒了我,无端的给秦家惹来杀身之祸?” “我自然是怕的。”秦云笙抬首,面色清冷依然,“可怕有什么用呢,倘若你们有心想要整我,我的说话再恭敬,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在你们手里冤死的人还少吗?”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景止的长眉一挑,玩味十足的看着她,语气轻佻的道:“你对王室子孙好像有什么偏见?其中可有什么故事能说来给本王听听,供本王解解闷可好?” “王爷想多了,云笙对天家子孙可没有任何偏见。”偏见没有,故事倒有一段,只可惜,她已决心将它永远埋在心底。 “哦?既然没有偏见,那何以言辞间如此的犀利,不留情面。”景止挥手招来丫鬟,将琴从石桌上拿开,一只没有血色的白玉手臂支在桌子上,拖着弧线完美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抬眼望她。 秦云笙的心底猛地一颤,语气淡淡道:“民女和王爷云泥之别,一在天,一在地,何来情面一说。”他的眼神就好像一面镜子,她心里的肮脏不堪,无处遁形。这让她很不舒服。因而不待景止还嘴,她就忙转移了话题,“止王爷来找民女作甚?” 景止看穿了她的小伎俩,却也不点破,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走,说道:“路过秦府,想到二小姐的玉佩掉在了车里,顺路归还。”他说着,侍从就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块玉佩呈到云笙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