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乞丐

    马匹没有牵，一些街道窄挤，并不容易通过，而且遇到了危险，马匹在过道里也有些累赘。

    杨铮四人手里拿着腰刀，紧跟在那乞丐身后。那乞丐走得很急，可能是长时间的饥饿，走起路来都可以听到她那力不从心的喘息。

    道路越来越偏僻，已经快到县城的最西边了。这时小乞丐突然拐了个弯，带着四人来到另一个世界。太阳已经偏斜，加上城墙的阻隔，温暖照应不到一丝一毫，路上尽是冰冷杂乱。两边的人——不知道他们算不算人，枯瘦如柴，满脸的麻木，没有因为自己的突然到来而显得惊怕。只是看了一眼，眼神就暗了下去，继续或坐或躺，好像等待死神的光顾。

    这阴暗潮湿的角落充满了怪味，杨铮四人甚至看到上了花甲的老人随地大小解，而看到杨铮四人，那老人只是瞄了一眼，并没有所谓的廉耻自尊。旁边不远处则是一俱光秃秃的尸体，看不出年龄大小，因为长时间的关系，身体已经干瘪，甚至一些恶心的虫子无所畏惧的在那尸体里穿来穿去。

    杨铮强忍着胃里的翻涌。以前的流民乞丐自己已经觉得够悲惨了，可看到如此的景象……

    一个个都是沉默不语。

    继续走着，悲惨的人越来越多，那小乞丐进了一个破败不堪的荒宅，杨铮四人跟上。只见里面挤满了外面那种人，小孩都光着身子，一脸惶恐的依偎在大人怀里。看到杨铮四人衣着光鲜，个个蠢蠢欲动，眼中带着祈求，可看到四人身上的大刀，又畏畏缩缩，眼神遂暗淡了下去。

    那小乞丐走到一虚弱不堪的男孩身旁，看起来十一二岁，扶起身来，安慰道：“弟弟，jiejie给你找吃的来了。那位公子是个好人！”。

    弟弟身上的衣服衣不蔽体，骨头清晰可见，听到jiejie的话后，求生的欲望是他睁开了眼，看了看杨铮四人。遂又闭上，耳际只传来了模糊的声音：“王青和大黑，，去买几十斤米过来！要快！”

    ……

    杨铮买米的事情很快传了开来，四面的人开始拿着缺角碗罐向破宅子聚来，不一会儿，就挤的满满当当，甚至没了自己等人的容身之处。

    一些识大体的人则向杨铮四人跪谢，嘴里不住的说道大善人，继而更多的人跪了下来，磕头不止。

    杨铮已经见过太多如此的惨象，心中麻木，只是让众人起来，安静等待即可。同时让王青三人维持秩序。

    众人已是饥饿太久，不宜暴饮暴食，只是给他们煮了稠粥。就算是将要昏倒之人，扒开嘴往里面灌进去，也可活之八九。

    待众人差不多都吃了一两碗后，精神恢复些，杨铮找了个可以说话的来问话。

    那老伯满脸皱纹，辫子花白，只是不停的叩谢。

    杨铮让他起来，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士？为何到此？”

    “哎，大人可知道‘秋狄’？”那老伯叹了口气，沉重说道。

    杨铮摇了摇头，而一边的王青似乎想起什么不堪的事情，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手中紧握住腰刀。

    杨铮没有注意。继续听那老伯说：“‘木兰秋狄’就是所谓的狩猎活动，从康熙年间开始设立。听皇上的意思是不忘祖训，满蒙八旗士兵的骑射不可荒废，于是每年的秋天就会举行盛世浩大的围猎活动。起先会去草场围猎野鹿，后来一些地方守将觉得不够真实，就加了人进来，从最初的囚犯，到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我们也是无意听到消息，才从村子里跑了出来。”

    杨铮对于老伯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老伯虽然觉得自己的遭遇很悲戚，可并没有对当今的朝廷任何不满。杨铮看了看这群人当中，甚至很多的青壮，听到老伯说的种种，也大都摇摇头，低头叹息！

    这就是汉人！这就是满清的奴役！经历了几千年的皇权思想，在他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无辜被杀，也是理所应当。最多不过拿着血淋淋的伤口，供着大家欣赏，以博取别人的同情。

    杨铮现在的心情复杂，对这群人难免怜悯可又觉得可笑。也什么不去造反？为什么一定要等着被杀？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古今的历史发展中只有那些性格偏激之人才会偶尔登上舞台，剩下的就是老伯这样的善良百姓，成为了背景和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