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 回归

    “王卓和潼嘉怎么了？”听着刀子脸的话，一瞬间我有些急眼了。【】刀子脸一如既往的平淡，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以后，站起身来“小事儿，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的不是很正常的么！心智成熟点，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只能叫自己丧失了理智！走吧，换好衣服，我送你出去！”我匆匆忙忙的换好衣服，就跟随刀子脸走出个办公室，从后面看他，步履蹒跚，除了左腿微微有些颠簸，基本上看不出来和正常人有多大的区别，这让我越发的佩服起他来，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对力量的把握才能把自己的身体控制的如此有协调性。“小藏獒，你知道你做人最缺乏什么嘛？”刀子脸在前面走着，猛然回头看向我问道。把正在从后面偷偷摸摸打量他的我给吓了一哆嗦，“啊..什么？”我忙不迭的询问。“最缺少的就是像狼一样的侵略性，我这几天认真的观察过你的资料，好像是自从一个叫张潇予的女孩出现，你的生命轨迹发生变化了吧？如果你静下心可以认真思索一下，这么久以来，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是不是都特别被动？”刀子脸很难得的用那种长辈跟晚辈对话的语气，和颜悦色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面馆老板...”看着他下意识抹下巴的举动，我突然间想起来这个家伙为啥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我和陈雪去吃荞麦面的那家面馆老板就会经常做出他这样的举动，而且俩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特别的相仿，只不过刀子脸要比面馆老板大很多岁数罢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听见么？”刀子脸微微皱了皱眉头。“呃...飞叔，那您说我应该怎么主动？总不能抱着把二喷子，满大街瞅谁不顺眼就突突两枪吧？这不现实...”我吐了口浊气。“人的智慧决定两个人看到事情的层面不同，我说的主动不是让你无事生非，而是特么的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这个你能听明白么？”刀子脸居然发火了，这对一直淡然的看来说不科学。“就像刚才你对高管教那样对么？”我赶忙搓了搓鼻子回应。刀子脸冷哼一声，继续道“你最大的败笔就是感情太丰富了，自己想想，从你第一次投案自首进监狱再到后来的事情，哪件事情不是因为感情的羁绊，才让你冲动的像个傻逼？我一直觉得感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不对，正是因为有感情，才会促使我做这么多，促使我想要变强，想要去守护我在乎和在乎我的人！难道您没用家人和朋友么？没有可以称得上过命的兄弟么？”我据理力争的冲着刀子脸喊了一嗓子，因为我觉得他玷污了我的信仰，我的信仰就是兄弟和友情。“过命的兄弟？呵呵...”刀子脸眯着眼睛好像在回忆，几秒钟后眉头紧皱，对我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内个..飞叔，我能问下您为啥对我这么好么？”为了避免尴尬，我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把这个藏在心头很久的想法问了出来，就算我上次意外帮着他上位，可是以刀子脸这么冷漠的性格，不应该对我青睐有加的。“我对你好么？”刀子脸侧了侧脖子，似笑非笑的抚了抚下巴，像是确定似得“对你，确实比以往的那些小混混要好太多了，你就把自己当成是我的一个新玩具吧！”刀子脸的话瞬间噎住了我，我一点都不想再跟他继续对话下去，这个人总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和进来的时候一样，我在办公楼口等着刀子脸开车把我送了出去，一直送到了监狱门口，他冲我努努嘴“滚下去吧！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搅我！”“可是我想救野狗和医生...”我匆忙说道。“我想到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会主动联系你的！只要你还在崇州市，我都可以找到你，现在赶紧滚下去！”刀子脸又恢复了对我冷冰冰的态度，昂着下巴喝斥道我。“谢谢，飞叔！”我冲他点了点脑袋，心急如焚的跳下了车，身子刚一站稳，摸了摸口袋，我又赶紧把脑袋伸进了车里，一脸不好意思的对着刀子脸贱笑道“呐啥...飞叔，您能不能先借给我一百块钱，从监狱回市里好几十里地呢...”“我cao...”淡定的刀子脸终于发火了，他从口袋里甩出来两张红色大票拍到脸上怒叱道“滚！马上！立刻！”“谢谢，飞叔！我下次来的时候还您哈！”我捡起来地上的钱，冲他挥挥手就转身离去了。“如果我是你，这会儿肯定先不着急去看王卓他们，先找个地方洗洗澡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再出现在你口口声声说那些在乎的人面前，你现在蓬头垢面的简直就像个乞丐！”刀子脸冷冰冰的甩了一句话后，“嗡...”的一声掉转车头，就开进了监狱的大门里。我若有所思的望着刀子脸离去后，咧开嘴笑了，其实我身上还有钱，刚才就是故意那么一说，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管他是生气还是愤怒，起码证明一点，刀子脸对我还算不错。想想他刚才的话确实有些道理，我不应该让自己的兄弟看到我最狼狈的一面，他们的心里会觉得更加难受，徒步走了很远，我才拦下一辆出租车朝市中心出发了。到市中心以后，我先找了个小澡堂子搓了个澡，换衣服的时候，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觉得特别的陌生，瘦长的脸上微微有些苍白，大概是这些天关在牢房里终日不见阳光的缘故吧。我的两只眼睛里全都是血丝，眼袋黑漆漆的特别的明显，薄薄的嘴唇底下有一圈杂乱的胡茬，再看看自己的胳膊和小腹，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孱弱了，不知不觉比过去强壮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过不像魔鬼筋rou人那样充满爆发力，而是条理分明极有层次感的贴在骨头上。“头发有点长了！”我摸了摸有些凌乱的头发，两个多月没剃头，头发长的跟杂草似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自言自语的自嘲“我特么才十六岁，活脱脱的把自己变成了二十六岁！”套好衣服以后，我打车就朝着十七中出发了，因为不知道王卓他们开的网吧在什么地方，我又不知道应该去哪寻找，只能先到学校门口等陈雪放学，蹲在十七中对面的小商店门前，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陈雪，我的心情不由激动了许多。煎熬中，终于盼到了放学的铃声，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我觉得自己真的苍老了很多，不是年龄而是心理，越来越觉得我和这些学生格格不入，我现在的脑子里充斥着最多的就是暴力和金钱，或许我再也回不到那个天真无邪的自己了吧！终于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陈雪，她还是依旧那么漂亮，一身整洁的校服，头发往后披散，刘海上带着我送给她的那支浅蓝色的蝴蝶发卡，跟一个女生边走边笑的说着什么。我没有喊她就是那么静静的望着她，在监狱的时候，“医生”曾经跟我说过，两个相爱的人一定会有某种心理感应的，我想我和陈雪之间或许就存在这样的默契，我看她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抬起了脑袋，隔着茫茫的人海看到了对面的我...紧跟着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像是只美丽的蝴蝶一般朝着我就奔了过来，跑到我跟前的时候，她那张精致的面颊上已经泪流满面。“小四！”陈雪一句话没有说完就紧紧的扎进了我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