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的杂耍
松石有时候，也会自己对自己发发感慨。【】这左边，是沙岭山，爱妻之墓所在地；右边，是长木村，儿子玩耍学习生活的地方；苍天其实待我不薄呀！ 闲暇之时，松石就去打打猎，发发财。这休闲娱乐之余，松石还能经常的回味一下，自己的这身本事。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也还不错。但事情，还是找上门来了——大雪封山以前，所有的城市和村镇都要储备木柴，所以这时候的长木村是最最富裕的时候。晒柴场上成山成垛的木柴逐渐减少，也使得人们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 忙了一年，终于可以闲下来松口气了，于是娱乐服务业就找上门来了。 这天，在已然空阔的晒柴场上，来了一伙杂耍艺人。只听那铜锣敲的震天价响，引得村里人很快就聚了过来。 来了一看，人家还真不简单。只见先是一个壮汉，手持一个长长的链子锤，在那里慢慢的挥舞。随着大家慢慢的后退，那链子锤越舞越快，范围也越来越大，让人们按捺住新奇的心情，也只能随着他，继续慢慢的后退。 链子锤舞动的范围越来越大，那圈子也随之就越来越大，直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这已经够让村里人惊讶的了，可这还不算什么！ 突然间，那伙杂耍艺人的人堆里，猛地同时发一声喊。却见一个老者，从分开的人墙中，气宇不凡的显露了出来。他双手抱胸，慢慢的从木椅上站起来。然后猛地双臂一分，抖掉了披在后背上的大氅，露出了里面紧身的短打。 早有后面的弟子，赶紧接住大氅，递上小茶壶。这个不算多么高大的老汉，宗师派十足。只见他抿了一口茶以后，看也不看，一伸手接过弟子双手呈上的，一捆铁杆彩旗。陡的发一声喊，平地一纵，竟然正好站在了，飞驰而过的链子锤的锤头之上！ 这还不吓人，更吓人的是，这老汉随着链子锤的惯性，身子猛地前倾，就好像马上就要给甩出去一般！可他就是没飞出去，还好像变成了链子锤的一部分似的！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家人都纷纷后退之时，老汉动手了。只见他双手挥舞，天女散花一般的，就将手中的各色彩旗，快速的插到了地上，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最后一只彩旗插好后，老汉就跟到家落座一般，就那么施施然的，轻描淡写的，从那链子锤的铁锤锤头之上下来了！ 然后，老汉反身一挥手，正好止住了正飞速前进的链子锤锤头！老汉接住那沉重无比，还带着惯性的大锤子，仿佛就好像是在掸一掸身上的灰尘相仿！ 先不说这以后的节目怎么样，就光是人家老汉的这一手，就博了个满堂彩！这时你再看，那挥舞链子锤的壮汉，好家伙，被老汉这么一停，倒是把他给扯了个大趔趄！那大汉被铁链拉扯着，猛地往前抢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再看他，浑身热气蒸腾，呼呼大喘不已，真是给累坏了！ 壮汉退场，老汉迈着四方步，稳稳当当的来到围成的圆圈正中心。只见他丁字步站好，挺胸拔背，轻咳了一声，然后朗声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鄙人是这个杂耍团的团长。我们初来乍到，卖弄几下庄稼把式，献丑了，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大家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也请您鼓鼓掌叫声好，也算帮个人场。下面就由我这些个不争气的徒弟们出场，给众位解解乏，逗逗乐！ 节目确实精彩，再说了，这长木村大多都是些实诚的汉子，所以不多时，就有不少人帮了不少的“钱场”。 这眼看再有大半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那老汉这才从躺椅上缓缓坐起，抿了一口茶，说道，好了，抬上来吧。 整个杂耍团，所有的杂耍艺人，都是以此人为中心。听到他的吩咐，立刻全员动员，很快就在场子的中央，竖起一杆高高的旗杆样的木桩。看那木桩的样子，也不过一人大腿粗细，五六个人的高度，大家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纷纷兴奋的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老汉上场，确实令人期待，因为再愚钝的人也知道，这是压轴的来了！ 可出乎大家的预料，经过老汉的讲解，原来这就是个游戏。 游戏规则一：一柱短香的时间之内爬到杆顶，你就可以赢一钱银子了！二：想要玩这个游戏的人，你必须先交五个大钱！ 五个大钱就是大家砍半天柴的工钱呀，可这一钱银子也太诱人了，轻轻松松一天的工钱就到手了！再说了，这帮子杂耍艺人看来是秀逗了，来长木村玩这个，不知道这里的小孩子，不会走就在树上玩吗？ 你还别说一刻钟，就你一眨麻眼的功夫，咱就能站到顶上去！围观的长木村的村民，绝大多数，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大家互相看看，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好像是为了验证大家的兴奋联想，老汉说要先给大家做个示范。 ——好家伙，你看他那个笨样，那叫爬树吗？看那老汉爬树，就像在跟那根木桩摔跤一样。这在长木村，有专门笑话这一类笨蛋的俗语：你找着那大树的腿了吗？！ 可不管咋说，人家还是很不容易的爬上去了，还耍彪似的来了个金鸡**，手搭凉棚四下张望了一番。 于是乎，一时间报名者众，几乎大半个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交了攀爬费，甚至一些个不服老的，也交上五个大钱跃跃欲试。 老汉下来的时候，在木杆顶上放了一个藤球。说好了，不管是谁，就拿那个藤球换那一钱银子！同时，人家还端出了三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白花花晃人双眼的银子！ 大家不能一起进入圈内，同时攀爬，得一个一个来。先上场的，是村子里的五虎将之一，长湖。只见长湖不屑的跟大家挥了挥手，再指指那白花花的银子，大摇大摆的走到木杆跟前。他先是跟木杆互相打量了一番，然后后退几步，一个很是摇烧的助跑，就跃起了半人多高，一把抱住那木桩，就开始攀爬。 爆笑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离地半人高的长湖，在那里一通手忙脚乱的折腾啊。可他不但没上去一点半点，竟然还在慢慢的往下滑！尽管长湖的手脚，都在飞快的做着攀爬的动作，可他只是在那里做着可笑的无用功罢了。 这下可把众人给笑坏了，就这，还长木五虎呢？！终于滑下来的长湖，在屁股都着了地的情况下，只能不情不愿的站起来重新来过。 这次长湖也发了狠了，他将上衣脱个干净，露出彪悍精壮的胳膊和胸肌，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怒吼一声，再次冲刺跃上！爆笑的场面再次上演，长湖第三次冲刺以后，一声锣响，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原来那柱短香早就烧完了，就连半点余烟都没剩下！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大家终于笑不出来了，因为谁也没能逃脱被笑的结局！所有回来的失败者，都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太滑了！那木杆太滑了，根本没法攀爬！可那些没试过的，还不信邪，到最后，那令人发笑的，滑稽爬树姿势，都多少带点悲壮的意思了！ 在所有的人都试完了以后，老汉再次上台。经过他这一介绍，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这根木杆很不简单，它是生长在南方热带，一个偏远小岛之上的，一种奇怪的树木！而这种树，终生都在分泌一种蜡质，而这种蜡质，正是绝佳的润滑材料！ 然后，这老汉又说了第二种游戏规则——五个大钱，换一整块的白银！！ 并且，老汉还再次示范了一次爬树的过程，同时将挑战时间延长为一柱正香的时间！！这次，除了长湖以外，总共才有七八个再次挑战的。但最终的结果，大家还是都失败了。即使是最厉害的长湖，也只是爬到了一半，但还是力竭放弃了。 还有吗？还有想试一试的吗？ 杂耍艺人们喊了老半天，都没人答话，更没人站出来。于是，老汉就再次上台讲话了。为了表示公平，我们这次只要一个大钱，时间不限，只要有人能拿到藤球，我们——说到这里，老汉顿了一顿，然后大声宣布，我们就归还刚才，所收挑战费用的一半给你们！！这下，气氛再次热烈起来，原来人家不是骗子，更不是来羞辱我们的！都怪我们没本事，人家还是愿意归还一半的！ 于是乎，群情热烈，大家都纷纷交钱上场，甚至一些老人小孩女人都参加了。杂耍的艺人们在老汉的指挥下，开始收拾家伙准备结束，而场内，倒是成了长木村众人的一个游乐场了。 只见大家你争我夺，大呼小叫的，你快点，别在那里狗熊爬了。快出来，看我的！但是，太阳都快到西山了，整个长木村，居然还是没有一个人爬过那木杆的一半。但是大家的口袋，现在却已经是越来越瘪了。 铜锣再次炸响，老汉最后作总结发言——你们村还真是挺厉害的，真是小看你们了。你们知道吗，除了你们村，在别的地方，还没有人能爬到一半呢！唉，对了，刚才是谁爬得最高来着？ 是长湖，是长湖！ 老汉一指长湖，好，就给这位好汉一钱银子，作为奖励！！ 哗哗，此话一出，引得大家欢呼大叫的，好像这银子每人都有份似的。 最后，最后！ 老汉止住众人的欢呼声，说道：最后，我再给大家一个机会。我自己，愿意出一两银子，如果有谁，能在太阳落山以前，给我拿下那个藤球，这一两银子就奖给他！！并且，这次还不需要任何的挑战费，你们看好不好？ 好！——爬树狂欢节继续，可大家已经没有争胜的心思了。一家人就是好奇这奇怪的树，再就是显摆显摆自己的厉害而已。 老汉笑呵呵的看着这群傻帽，习惯性的抿了一口茶。正在这个时候，场中又有变化了。只见一群小孩，咋咋呼呼的拥了一个人过来。近前一看，居然也是一个小孩子。看他的年纪，也就十三四岁左右。但这个少年，在他的顽皮中，却还隐隐带着一股惊人的自信！ 只见长木村所有的人，都赶紧围在了木杆的外围，好让那个小孩子，近距离的好好研究那根腊木。不多时，这小孩就试了几次，看起来，他好像是已经心中有数了。 然后，那少年慢慢脱下上衣和鞋子，开始围着那腊木转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同时，这快速转圈的少年也离的腊木越来越近了，突然，他一跃而起，双手环抱，双脚飞快的交替蹬踏，就那么游了上去！！ 少年小小的身影，在木杆上越游越快，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在太阳的余辉中，他居然就这么，登顶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