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湿婆业舞
“人体承受疼痛的限度，是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因为这项纪录，他们永远在刷新。“ ——《罗兰圣歌·老兵本纪》 时间拖得太久了，这些骑士们在寒月的命令下一再向着凌西辰以及倾城所在的位置靠拢，炮火声再度响起来之后，圣骑士高举着盾牌就像一面一面墙壁一样站在壕沟前方，惩戒骑士和密咒骑士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论是如何的爆炸，甚至是身前的圣骑士倒下，他们也纹丝不动。 很多骑士，就这样倒下了。 那些负责押运那些炼金设备的黑甲骑士并不能出手，现在的共识就是不允许超过七阶的出现在战场上，任意一方的力量超过共识的后果就是不计后果的决战的到来，在那个时候的伤亡比现在还要惨烈。 凌西辰不知道这些。 凌西辰突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这些奋战流血的人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其实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们一样，依旧忠实的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背后他们信奉为神灵一样的倾城宗师。 值得么？ 凌西辰看着在自己出现的旁边像是雕塑一样站着的执法者骑士，他仿佛一点都没有看到这惨烈至极的战斗一样，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凌西辰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执法者骑士面前，仰着头看着比他高大的多的执法者骑士，后者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凌西辰一把跳起来抓住执法者骑士的衣领，声音激动而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你身为执法者骑士，不出去，保护这些无助的骑士，为什么啊！” 执法者骑士楞了一下，然后不屑的轻轻摆摆手就挣脱开了凌西辰的右手，轻声说道：“你居然连这个都不懂，你说说看，如果我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凌西辰依旧激愤地说道：“当然是那些骑士免于这些炮火的伤害，能够活下来！” “然后呢？”执法者骑士冷笑道，指着凌西辰的脸，似乎在质问与他。 “然后……”凌西辰一下就愣住了，对啊，然后会发生什么？ “我来告诉你吧，”执法者骑士幽幽的说道，“然后地狱就有了借口，也把他们的九阶十阶十一阶的恶魔圣殿守护者派遣出来，丝毫不管这边其实只有我一个十一阶的执法者骑士，然后呢？” “然后……”凌西辰脸都白了，然后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屠杀，然后是阵地陷落，叹息之墙被迫派出全部的黑甲骑士，与地狱展开彻底的决战。 决战到底是谁能获得胜利呢？ 就算有寒月娘亲这位圣兽中强大至极的夜凰，还有寒月父亲这位十三阶神灵骑士还有自己见过的老骑士爷爷还有好多自己没有见过的强者…… 能赢么？ 凌西辰怎么能够知道！ “快去做你应该做的吧！”执法者骑士再一次闭住了眼睛，轻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别让鲜血流淌了……” 凌西辰匆匆抛出这个小堡垒，举着他的那柄剑莲花，流着眼泪。 “然后呢……？” “然后呢……？” “然后呢！” 看似是在问凌西辰，其实也是在问他自己，拷问着自己的良心自己的信仰。 凌西辰一把推开了那些骑士，在骑士们愕然中，长叹着冲出了阵地的壕沟。 炮火在他身边燃烧，但是他依旧觉得自己心里一片冰冷。 不知不觉，莲花上又有一大片黑色顺着他的手臂到达了他的心脏。 黑色的，冰冷的，蔓延在他的心脏里面。 伴随着剑心的剑气，黑色中心处，一丝白光一闪而过。 已经第九次冲上来的恶魔先锋也是无比的错愕，尤其是骑着嘴口喷着黑色烟雾地狱梦魇马的骑士们。 这个家伙，疯了么？ 阵地里的骑士们还有战士们率先反应过来，几个领头的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不要再动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已经有不知道几个这样冒失的新兵，受不了自己身边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死在炮火里，变成断肢残骸，精神崩溃。 老兵们坚持不让年轻的骑士们出击把这些人救回来，还在一开始被认为是无能懦弱的表现，但是冲出战壕的出击在炮火和敌人的冲击下损失无比惨重。 最后还是老兵们灵活的攻打侧翼，使得对方阵型混乱才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所以，这个剑士，不管他是多么强大的人，即使是那些年轻骑士们嘴里所说的最年轻的“青莲剑圣”也不行。 只是，有几个老兵瞪大了眼睛，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从彼此的眼神看出了一样的结果。 “这不是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子么！” 是的，这些老兵就是凌西辰在第一日赶赴战场的时候在飞艇上认识的那几个大叔，他们其实是真正的百战老兵，虽然不是骑士，但是却是最强大的六阶战士。 凌西辰手猛然一紧，自己手掌上裂开了无数细小的伤口，灵气直接在手掌处转换和爆发，沾染着鲜血的剑气涌进了莲花里面，莲花缓缓张开。 凌西辰大步奔跑在泥泞而又散发着硫酸气息的土地上，银白色的明光铠闪闪发光，即使是透过硝烟也是这么显眼。 《大梵天剑经》里面符合凌西辰理解的剑经是《湿婆篇》，在凌西辰脸上的面具上，狰狞的面具自我扭曲，化成了湿婆“毁灭”的化身模样。 慈祥又残暴，永远被他的信徒们支配的大神。 第三只眼睛就像是一个大瘤子一样在不停扭动着，在面具下，凌西辰的脸上，同样有一个大瘤子出现。 面具上原本不停尖啸的灵魂此时纷纷闭住了嘴，象征着毁灭的“神灵”，在这里，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剑气喷涌，在剑经作用下变成暗红色的浓烟，刺鼻而又混乱。 大瘤子的表皮逐渐撕裂，不是从中间，而是从四面八方，就像是有一个恐怖的种子出苗的样子一般。 “啊哈哈哈哈！”凌西辰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快，他觉得自己痛的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第三只眼睛睁开了，在第二只眼睛上面，只不过连正中间都不是，滴溜溜乱看，像是活的一般，甚至还就像快跳出来一样看着下方的两只眼睛。 “这不是那个在昨日那个强大的”青莲剑圣“，”地狱骑士中一个看上去位高权重的很确信地说到，“这个剑士看上去更是修炼邪剑术的那种剑士吧！” “恐怕是的，长官。”旁边一个地狱骑士戴着眼镜，扶了扶眼镜，很是认真的点头应是。 “让rou山顶住他的攻击，魅魔集中射死他吧。”地狱骑士长官冷笑道，“这些剑士，指不定有什么杀招，我这样也好有个准备，不能犯我上一任长官罗斯的错误了！” 那是那个被那个少女杀死的倒霉地狱骑士的名字。 “遵命！” 地狱马上摆出来了阵型，那是标准的面对骑士的阵型，rou山盾阵加上战士长枪方阵阻挡骑士冲锋，然后魅魔弓箭齐射彻底杀死骑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