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昭流剑

    幽幽林中，月光愈发沉淡，月倾歌从众人聚集的地方离开，向明河睡去的地方走去，白色衣摆扫过四下横生的杂草悉索作响。

    剑者目光如泉水如霜刃，所见地方最深沉的黑暗也无所遁形。

    当剑者扫视过身前一株树木，脚步突然停下，也没有警备的动作，就安静地站着。

    树后一道苍老而有一些佝偻的身影慢慢走出。斑白头发还不算杂乱地贴在脑后，脸上的皱纹在微弱光线下照映出淡淡的光影。

    一身朴素看起来就像一个最平凡的老人，唯有一双眼中一丝一缕地透露出深厚与睿智。

    老人带着淡淡的微笑，一步一步向青年的剑者，右手往前递送，显露出一把外观古朴的长剑。

    步伐不算快，却是每一步都稳健，老者就这样靠拢，一边走一边开口低声轻唤剑者：

    “月少侠。”

    月倾歌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面前这老者不就是那位水烟柔姑娘的爷爷么，怎么大晚上到这里来了？

    又转瞬凝神回应：

    “是水家老伯？”

    老人听了也不作回答只顾往前走，笑呵呵地走到月倾歌面前才开口：

    “正是老朽”，说完将手中的剑器递过去正好送到剑者手中。

    月倾歌下意识地接过那柄古朴沧桑的剑器，却猛地一愣，突然仿佛感受到了剑中魂魄一样，心头思绪流转万千。

    剑者一开始仿佛置身无边荒凉的大漠，孤烟袅袅，落日残阳。

    残存的霞光照射在一柄孤独地插在荒漠上的剑器上。

    忽而剑者又好像出现在浩瀚海洋之前，潮汐起落响起水击声音，大海吹来苍劲的风，而那一柄剑仍旧插在这里。

    草原，山峦，星空……经历百代。

    而这柄剑坚韧如昔。

    感受到剑中真意，月倾歌微微动容，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老人。

    而老人见了，对青年微笑一声说道：

    “老朽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恣意豪情的游侠儿，舞得起大枪，也佩一把长剑。

    只是我现在老了，这把昭流剑也比不了以往锋利了。”

    老人苍老的手指抚过剑身上那篆刻沧浪模样的图案又继续说道：

    “我前日里看见月少侠你一身剑气纵横却并无佩剑，宝剑赠英雄，这昭流剑老朽已经难以挥舞，便将它赠予你吧。”

    心下难以生受，月倾歌开口推辞：

    “这...纵然如此，我也不能平白受您馈赠啊。”

    “哪里是平白？”

    老人又继续说道：

    “你救了我那孙女，又为这满城百姓辛苦，没有任何受不得的。”

    老人态度坚决，目光直视青年剑者的眼睛。

    月倾歌感受到了老人的坚决，也不扭捏，就握住了手中的昭流剑，对着老人抱拳躬身答应道：

    “长者赐，不敢辞，月倾歌就却之不恭了。”

    老人就带着微笑看着身前剑客，目光就好似是看自己的晚辈一样。

    语调沧桑中又带着一起宽慰：

    “对喽。”

    两人在这一送一收之间仿佛密切了许多关系，就这样一同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