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世有奇女做奇梦

    不知不觉，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已经又接近他走的时候了，够嘎来和虎威商量说：“国师，原本我就计划请你来这里两年，最后能得以如愿，实乃万幸。再有两个月，你就要走了，我们没有理由再挽留你。看到我国欣欣向荣的景象，你就是当我们的国王，也是应该的，但是你该准备回去了。在你走之前，咱们共同商量一下，先把继任国师选出来，还的选个教育部长和政法部长，好让他们来继承和宏扬你给创立的这些事业，我是准备让哈又来当国师。你要从你的学生中选拔出两位部长，让他们作为候选人，你要有意识地顺便对他们进行培训，并让他们提前了解和熟悉自己的工作。

    虎威当然同意他的意见，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哪能傻乎乎地再去干涉人家的朝政。“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于是他就说：“您说怎好就怎么办，其实，我应该没权利再提意见了”。

    “国师，不要这样说，你看，我们请画家给你画了画相，将专门挂在我们的国家大会堂，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来纪念和学习你，你的功勋涵天盖地，你就是我们的救世主。我们以后准备每过二三十年，将再次全城移来看你。以前我们的国民没有受过礼教，对领导和国家的功臣非常冷漠，那是因为受到了文化和见识的限制，现在你出去看看，外面大街小巷到处挂着你的像。”

    虎威看了看够嘎递过来的画像，很是惊讶，世界上那位高明的画家，能够背着自己，给自己画出相来。但是他没问出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虎威仍每天做着他自己的工作，他教过的学生中，有些人学识已经和他相差无几了，他们善钻研喜思考，各自掌握了不少自学方法。虎威给他们讲课，过去是他讲，他的学生们听，而现在对于有些知识，则是师生商量着进行。当然，他不会忘记，他在讲学的过程中，还肩负着选拔人才的重任，这事还真是个大事!

    一天晚饭后，柔柔她们早早地来到了虎威这儿。看到人齐了，虎威就忙给他们讲课，讲完课后又给她们布置了作业，作业乃是把《诗经》中的部分内容用小楷字抄写下来。她们写作业，他忙去处理自己的事。隔了一会儿，他起身去倒水，刚一站起来，就见柔柔三笔五笔，笔下便是一张人物画相。他没来的及看清楚画相像谁，就见柔柔已把那画相卷了起来，虎威也没多想，倒了水复又做他的事。

    又过了一会儿，这个课时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只听柔柔说：“先生，学生今天去了后，以后便不会再来，感谢先生近两年的教导。目前自己也懂了一些自学方法，在拜别先生前，有两个请求希望先生助我，那就是在先生离开幻城后，柔柔希望能接任先生的旧职，来担当国师重任，有机会为国辛劳，希望你能向够嘎国王建议，他肯定听你的，这是第一件事。二是希望先生在离开幻城之前，回趟国师府，和哈利亚夫人告个别，并看看您的府邸。够嘎国王一片热忱赐于您那么好的邸宅，您去看看，也是对他的安慰。再者，哈利亚夫人写了一些诗文，请您回家时带上，以为纪念。”

    柔柔说完，并没等虎威如何作答，三人便起身离去了。而虎威听到她们以后不再来，心中怅然若失，只愣在了那儿。好一会儿后，方才恢复了神志，口中不由自语道：“可见天下人与人相处，能有几个日出日落？”说罢，一种失落感孤独感由然而生，忙追出去目送，只见她们从左转过一个弯，进了一个大门。啊，那就是国师府——自己的宅院，直到这天，他才知道。

    翌日，虎威像往常一样照常讲学。因为那些中青年人，有好些自认为已经学成，陆续有人自动退学。几天前，虎威就把三个班合而为二了，在时间上，他一下子松宽了许多。

    吃过晚饭，够嘎又来看他，并对他说：“柔柔毛遂自荐要当国师，这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但是，仔细想来，或许正是合适人选。”

    够嘎的妇人，是国师府女主人的同胞jiejie，两家能及时互通消息，这没什么奇怪的。虎威平静地想了想，又回顾了她所教过的所有弟子，比较起来，柔柔确实比较合格。但她是女流之辈，如何能处理了国家大事？他还在犹豫。够嘎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似的说：“能干的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处理事情有时候更精细严谨。只是还需在那二位侍女之间，选一位做她的助理才好……”

    虎威立即提出让哈待右做她的助手，剩下那位，虎威让她去当教育部长。而虎威的助手哈又，虎威则主张他当政法部长。虎威说：“哈又随我考察了全社会，了解国情民意，政法部长一职，非他莫属。”

    够嘎听了大为赞赏。就这样，二人在私室的谈话中，三位国家高层领导人，立即产生了。

    又是几天过去了，离虎威回家的日子，已经只有半个月时间了，够嘎要求虎威结束工作。其实虎威自己已经把各项工作做了很完善的总结。这几天，他的那些弟子们，接二连三地有人给他送来，写着带有无限留恋的小文或小诗。凡来的人，虎威也回赠了他们一些励志格言或祝福短语，一种nongnong的离情别意，在虎威与他们的学生中弥漫。虎威珍惜着每一天，扳着指头算着倒计时。已经离开家两年了，他一方面对幻城恋恋不舍，一方面又归心似箭。

    时间过得飞快，这是虎威在幻城的最后五天了，上午，够嘎对他说：“今天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妇人，结婚二十个月了，新郎官既不认识自己的妻子，又不认识自己的宅邸，你这是既辜负了新娘，又辜负了新房。其实，你的夫人她是一位非常明白的人，很是想得开，去了后，你就知道了。”

    虎威不能不去，这是够嘎对他最后的一个要求，而且够嘎还要亲自陪着去。就算她是位老太太，我站得离她远远的，难道她跌倒了还赖着我？她会讹人？再说了，听那哈柔柔说，他还写了不少诗文，那她肯定是在骂我。我倒要看看，她怎样用我传授的文字，返回头来骂我。

    于是虎威跟了够嘎带了哈又，来到了虎威那个他自己从未进的国师府。“唉呀！”虎威进院就唉呀了一声，好气派的房院！房高院大厢房长廊，更兼绿茵铺地鲜花散香。虎威所见的够嘎的房院，也远不及此院。院里确实有几个老婆子来来往往。

    当他们进入正厅后，虎威并没有看见有个老太太在等他们或迎他们，只有哈待左和哈待右施礼相迎，让坐献茶。等他们坐好后，柔柔才落落大方地从里屋款款而出，她先向够嘎鞠躬，又向虎威施礼，而后在够嘎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够嘎忙作介绍，他先指着虎威对柔柔说：“你们早已熟识，但也需我为你们二位重新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国师，你的学师，也是你的丈夫福虎威先生。”

    柔柔听了非常平静地说：“谢谢国王，我早已认识他。”